王威領命疾馳而去。留給可心和素心一個焦急萬分的背影。
年老的王太醫聽旨前來。銅床上流蘇垂地,傲天忍受著累累傷痕帶給他的疼痛,將婉離摟在懷中。紅線穿過。王太醫連連搖頭。不解其中之奧秘?
傲天憤怒地說道:“老太醫,老是這么搖頭!我看你該卸甲歸田,告老還鄉了!”
王太醫渾身顫栗,悠悠說道:“奴才該死!奴才這就向圣上稟告,恩準奴才告老還鄉!”他無可奈何地說著。內心卻百思不得其解。
靜王妃體內流淌的血脈之氣,貌似和尋常人不一樣?這可就怪了?服下盛世火靈之后,體內應當熱氣升騰,為何王妃體內脈細寒冷酷?”
他連連搖頭,傲天又要發飆,青絲飄拂,差一點就要怒發沖冠了。
家奴突然在門口稟告道:“啟稟王爺!南安王求見!”
“柳輕塵!他來做什么?王威,緊閉三門!不要讓野狗鉆了進來!”傲天怒罵。怒火似要將那暖色的帷幔點燃。
可心聽得南安王之名諱,內心激動萬分,粉色的小臉煞那間開放。她剛準備起身去迎。不曾想竟然聽到奧體如此憤怒的叱罵。他還將南安王比喻為“狗”!她看著靜王。雙腿似灌鉛一般,不能動彈。
“呵呵呵!靜王好大的火氣!你也太小看我柳輕塵了。別說區區幾個小家丁。就是傲天你,不也是我手下敗將么?你現在只怕也奈何不了我吧!?哈哈哈!愜意愜意啊!”
一聲聲爽朗的笑聲在這個小小地庭院中響起。傲天沒有起身,嘴角帶著憤恨。對著窗外吼道:“柳輕塵!你別狂妄自大了。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木門推開。白衣白袍的青年公子攜著一張棕色的古箏飄然而至。星目之中沒有恐懼,沒有氣憤。只是帶著蔑視,帶著譏諷。
他彎腰對著傲天邪魅說道:“靜王爺,不要如此生氣嘛。你才逃過一劫,若果氣壞了,怎么得了。我的婉離妹妹可怎么得了!你若離開人世,我的婉離妹妹豈不是又要榮獲‘下堂’虛榮。呵呵,到時候我可只有將婉離接到我南安王府去咯!”
他不管傲天透過帷幔向他投過來的陰鷲的目光,徑直走到房中的圓桌前坐下,放下古箏。自彈自唱起來。箏音流淌。
傲天一陣眩暈,累累傷痕,血跡斑斑,沉痛陣陣。奈何他已說不出話來。
只聽得那柳輕塵清潤低唱:“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相去萬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長,相會安可期?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浮云遮明月,情愫常凄凄。鵲橋何時有,牛女淚淋漓、、、、、”
清韻悠揚,浮云而過,繁華過后,夢醒時分。
柳輕塵的眼窩發潮。內心嘆息道:“婉離妹妹。我失卻了最好的一次機會。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平安回到菲國,回到我們自己的國度。為了你,我拼勁全力,一定要將你重新擁入我的懷中。不讓任何人再來玷污你。你永遠都只屬于我柳輕塵一人。”
婉離血息漸漸平穩。蒼白的臉開始恢復紅潤。她輕柔地喚了一聲:“傲天!”
傲天摟著她回應道:“我在這里。不要害怕!一個瘋子在這里亂彈琴。不要理他!”
箏音突然峰回路轉,完全沒有剛才那怯怯之意。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想當日。郎有情,妾有意。婉離妹妹。好好照顧自己。我柳輕塵定會風光無比的迎接你回到平南,回到南安王府!”
婉離黛眉靜立。她很是愕然。那玄玄的樂章,正是林少東家交給自己的樂譜,為何這令婉離心生痛感的柳輕塵也會彈。她聽得有點發呆。
傲天終于按耐不住,內心醋意微生。他憤恨而起。猛然掀開暖色帷幔。強忍著胸口處的疼痛。大聲吼道:“柳輕塵,你快給我閉嘴。”
“靜王爺,瞧把你急的。面皮都漲紅了。”柳輕塵斜眼望去,修長的手指還在古箏之上飄逸靈動。樂聲如同陣陣襲來的潮水,要將這一屋子人完全淹沒。
“靜王爺。這次是我柳輕塵失策,也是我柳輕塵心軟,沒有將你送上西天。哼!我柳輕塵今天在這里立誓。一定要將婉離風風光光的迎到我平南。王爺,你可要小心咯!”
傲天怒氣沖沖,內氣暗涌。古箏一弦鄭然斷裂。柳輕塵冷笑一聲。說道:“靜王爺,原來如此的心浮氣躁。此時發力,只怕不妙啊!哈哈哈!”
話音未落,一腔熱血從傲天的喉中噴薄而出。,霏霏灑灑,如同天空下起了血雨。眾人錯愕。一時亂了方寸。鮮血濺了柳輕塵一身,血腥之氣嘩然開來。
王威大聲叫道:“王爺!王爺!”
傲天雙手撐著桌沿,雙目圓瞪,憤恨地望著柳輕塵。血珠順著嘴角處滑入頸脖之中。傲天感到渾身冰冷。眼中寒戾的光射向柳輕塵。
傲天低啞著嗓音說道:“柳輕塵,你動董婉離一根汗毛看看。我定不會放過你。我也不會放開她!”
婉離聽得傲天的聲音越來越弱,她猛地掀開絲被。
云鬢亂散,目光凄迷。碎步過來扶住傲天,對著柳輕塵說道:“南安王。這里是軒轅靜王府。不是你的南安王府。我壓根就不是你的什么婉離妹妹,你少在這里胡說八道了!”
那弱柳扶風的嬌婉身軀,如同薔薇在顫栗抖動。柳輕塵看得呆了。他如同迷霧籠罩的雙眸看著婉離,愁苦地說道:“婉離妹妹。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婉離妹妹。我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婉離和王威將快要倒下的傲天扶到那銅床之上。她拿出絲帕細細地擦拭著傲天嘴角的血痕。淚水涌動,沒有化開。依然停留在如蟬翼的睫毛之上。那一眼的溫柔讓柳輕塵徹底崩潰。
他將古箏狠狠地朝地上一摔。古箏如同殘肢斷藕一般,碎成兩半。他沒好氣地說道:“婉離妹妹。我與傲天,誓同此箏。不是他死,便是我亡。婉離妹妹,終有一天,我會完完全全的擁有你,完完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