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
蘇涼默被一股力量推開,涼小意冰冷的聲音透過雨水,傳進了他耳朵里。愕然地抬頭,蘇涼默對上涼小意滿含恨意的眼睛。
咻!
這一刻,蘇涼默仿佛窒息一般,“小意,是我,蘇涼默。”他試圖想要靠近那個滿眼對他都是提防的涼小意,涼小意冷冷地看向他,“我知道你是蘇先生。”
蘇涼默瞪大了眼睛……小意從來都沒有用這樣冰冷的語氣對他說過話的,到底怎么了!
“小意,你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說出來,我?guī)湍恪!?
“哈哈,”涼小意忍不住仰頭大笑,這是她聽過最好聽的笑話了,她笑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心中悲涼越深,猛地,她看向對面的男人,眼底深深的嘲弄:“蘇先生,我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難道你不知道嗎?”有誰,能比他更清楚了!?
這樣的涼小意,讓蘇涼默感到十分的陌生,他試圖去把那個女人抱住,柔著嗓音勸道:“小意,你過來,這樣你會淋濕的。我?guī)闳ボ嚴铮貌缓谩!?
原本想用懷柔政策的,卻沒想到對面那個女人冷冰冰地果斷拒絕道:“不好。”她面無表情,淡漠地看著他:“蘇先生就不用再故意裝作關心我了。我涼小意再笨,也不會再上當了。
蘇先生,如果你就是想要讓我涼小意體會到生不如死的感覺,你已經(jīng)做到了。真的,你的計謀已經(jīng)得逞了。不用再委屈裝作溫柔和關心我。”
男人狹長的鳳眼陡然一凜,“小意,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哈哈哈哈哈……”涼小意癲狂的大笑,卻不知,眼里的液體為什么會越流越兇,她哭著笑,笑著哭,迎上蘇涼默的眼睛,眼底深濃的“悲”,她說道:
“真的……真的很惡心。蘇先生,我求求你,你別再裝作關心我心疼我了。我涼小意何德何能啊,能夠讓大名鼎鼎的蘇涼默,堂堂的蘇氏財團掌權人,為了報復我,來裝作溫柔,關心我,愛護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有多么愛我呢。”
“小意,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確實是……”蘇涼默心急地想要解釋,卻被涼小意突如其來的尖叫打斷:
“閉嘴!”
涼小意冷冷看向那個男人:“我叫你閉嘴閉嘴閉嘴!我不要聽你說話!蘇先生,你別告訴我說,你是真的關心我,真的愛護我。”
“我……”蘇涼默的話未說完,就被涼小意打斷:“蘇先生,我明白你娶我是為了什么。我懂,在你的眼中,我是替自己向溫晴暖贖罪的罪人。隨便你怎么對待我吧。”反正她也就只剩下不到兩年的生命了。
“小意,我不是這樣想的。”蘇涼默想說清楚,他覺得,面前的這個女人正在一點點死去,不是說生命的死去,而是一種凋零,像是花兒一樣的凋零。
“小意,不管你說我什么,至少也要讓我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讓你這么難受吧?”
涼小意瞥了一眼蘇涼默,蒼白的唇瓣撇出一道冷冷的弧度“蘇先生,你帶我來溫家的宴會是什么目的,難道還要我說給你聽嗎?”
蘇涼默何等人也,一聯(lián)想之前陸沉跟他說過的話,蘇涼默頓時明白了涼小意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小意,我的確知道今天是溫振海的生日宴,而且,我的確是故意帶你來溫振海的壽宴的。”涼小意聞言,唇瓣的笑更冷了,蘇涼默眼中閃過濃濃的自責,如果他知道他帶小意參加溫振海的壽宴,會讓她遭遇那么可怕的事情,他絕對會讓她在他的身邊寸步不離。
“小意,我是故意帶你來參加溫家宴會,我是希望借著這個機會昭告天下,你,涼小意,已經(jīng)是我蘇涼默的妻子了。也是向溫家表明態(tài)度。”蘇涼默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們的婚禮會在一個月后舉行。”
涼小意猜疑地看著蘇涼默,這個男人說他們的婚禮會在一個月后舉行……這個男人難道真的愿意給她婚禮嗎?難道真是她錯怪了這個男人嗎?不!她不相信她!!
在涼小意的認知里,婚姻是神圣了,如果一個男人愿意給一個女人一個盛大的婚禮,那么一定是真心的。
涼小意斂眉不語,她的心中依舊滿滿的疑惑和不解。但是她找不出答案來。
蘇涼默見到?jīng)鲂∫馄届o下來,慢慢地靠近涼小意,將她擁在臂彎里,涼小意身子一僵,抬手就要推開蘇涼默。
“別動,”蘇涼默突然喝住了她,半推半就,把僵硬著身體的涼小意拉近了車里。蘇涼默打開暖氣,又從儲物柜里掏出一把水果刀,一邊遞給涼小意一邊說道:
“小意,我的人就坐在你的旁邊,今天發(fā)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聽陸沉講了,的確是因我而起。你要是恨我,這個,”蘇涼默把手中的水果刀,強行遞到;涼小意的手中,“你拿著,朝著這里,”蘇涼默抓著涼小意的手,帶著那把刀子,朝著他自己的胸口戳了進去,猩紅的血染紅了白襯衫,“你狠狠戳進來。多少刀都沒關系,只要你能夠出氣。”
“啪嗒”涼小意手一抖,刀子掉在了地上,直到現(xiàn)在,她的手依舊顫抖個不停。她的眼中全是面前白襯衫上鮮紅的血液……她似乎是被嚇到了,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忽然!銀色的車里,響起女人驚天動地的哭聲。
“嗚嗚嗚……”她傷了蘇涼默!她怎么能夠刺傷他!他是蘇涼默啊!
一看到?jīng)鲂∫獯罂蓿K涼默慌亂的不知如何是好,他從來沒有安慰過別人的經(jīng)歷,只能回憶起曾經(jīng)爺爺安慰他時候的畫面,他笨拙地抱住涼小意的腦袋,把身子湊過去,一下一下安慰地撫摸著她的腦袋,那張精致的薄唇正在說著最幼稚的話:
“哦,不哭不哭,小意乖乖,不哭了,是我不好,以后絕對不讓別人傷害小意,絕對不讓小意哭了。”
這樣的蘇涼默,要是被他的朋友,他的屬下,他的家人看到,一定會大跌眼鏡。
涼小意嗚咽,她不知道能不能再相信這個男人的話,只知道現(xiàn)在這個男人的懷抱十分溫暖,一如十年前那個雪夜他將她從空無一人的廁所里解救出來,在空曠的校園里,一路抱著她送她回家。
涼小意抬起手臂,又猶豫地放了下來……她不知道該不該再為這個男人張開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