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
是北堂曜喝水的響聲,可夏清淺的表情是詫異而且她還滾動著喉間,困難地咽了咽口水外,聲音也在顫巍巍著,"少爺,那杯水……"其實她想說,那杯水,是她喝過的。真的是她喝過的,剛才北堂曜在強吻著她的時候,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水杯,放到了離他最近的桌子上。
他現在口干舌燥了,想要喝水了,他是因為太過于專注工作,還是魂不守舍?拿錯杯子了?而且,他一貫都不喝這些白開水,即使是檸檬水,他只喝黑咖啡。
北堂曜眸光移至手中握著的水杯上,眉頭微微一凝,含在嘴里的水,在口腔中晃蕩著,越發的溫熱。下一刻,他居然,居然當著夏清淺的面前,咽了下去。
她也學著北堂曜的動作,咽了口口水,嘴角一直在微微地抽著,她冷冷地打了好幾個寒顫。他們兩個人,到底是誰出了問題?
"蠻好喝的……"北堂曜淡淡的一句,眼中似乎閃著一絲夏清淺還未看清的色彩,便消失不見了。
夏清淺捂著心臟抖了一下,低著頭繼續想著自己想不通的事情,比如少爺最近是怎么了?難道是為了她?思及此,她用力的搖頭,不會的,少爺不會為了她而改變的。
而且,她是不可以愛上少爺的,少爺曾經說過,絕對不可以對他有半點的愛,半點的愛。
呵呵……少爺是何人?是a城最璀璨的耀星,是全球霍霍有名的商業傳奇,只是外界的人沒有見過他的俊顏罷了。
她只是在危難的時候,少爺撒了一些錢買回來的玩寵罷了,她怎么可以對少爺有奢心呢?何況,她的心直屬于振宇哥一個人,她告訴自己,自己這輩子只許愛振宇一個人。
北堂曜在說出那話的時候,他也想咬斷了自己的舌頭,他真的是沒得救了,居然會咽下這個女人喝過的東西。尚且,他這么一說,不是說明一切了嗎?
"還有將近半個小時,飛機就會降落。"北堂曜看了看腕表,淡淡地說著,他是說給緊張不已的夏清淺聽的,一路上,她雖然什么都沒有說,但是細心如他,早就看到了她的不安與焦急。
是啊,她一直等待著的那個人,一直等不到他的歸期,而等來的只是一杯黃土,任是誰都無法接受。這是他們分離四年后,她一次知道他的消息,卻是如此殘忍的消息。
在直升飛機降落在一座城堡的后山的停機場之時,北堂曜上了一輛豪華轎車便駛出了夏清淺、夜風以及接待他們的保鏢視線。夏清淺只是看著少爺那敞篷車逐漸在視線中形成一個點兒,心中不知為何涌起了一股失落感……
她嘴角兒微微揚起一秒,便再也不去想心里涌起的感覺到底是什么。
"夜風管家,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振宇的父母住在倫敦哪里?我想一個人去找他們。"她的聲音有些哽咽,這種愈是到達了目的地,她愈是壓抑不住心腔的悲傷。
夜風突然傷感起來,夏清淺下了飛機看著匆匆離去的少爺,并沒有問起少爺去哪,而是要求自己一個人去找喬振宇的父母……夜風為少爺的苦心捏了一把同情的汗。
"夏小姐,少爺已經吩咐清楚了,全程由我保護你的行程。還是……你想少爺陪著你去?"夜風平靜地問著,少爺日理萬機,現在已經到了倫敦的公司主持會議。
恐怕是沒有什么時間陪著夏清淺,但他也知道,夏清淺根本是不想別人跟著她的。
少爺,只是預防萬一罷了,為了她,少爺毫不遲疑地將五年前的策劃給放下,陪同一起前來。
少爺他到底是放心不下夏清淺吧,少爺為了夏清淺,確實是做了不少事情。他所認識的少爺,從沒有對哪個女人上過心,除了夫人之外。就連那個沈悠然,也未曾得到過少爺這般對待。
他依然清晰地記得,當少爺在追求沈悠然那段時間里,少爺直接要求他假扮成他的上司,只用了一個普通的上班族與沈悠然接觸,少爺喜歡上沈悠然那種清純。假裝使用虛假的身份,也只是想查探清楚,如果他是一個窮光蛋的話,在這個充滿誘惑、物欲橫流的社會之中,沈悠然還會對他不離不棄嗎?
結果很明顯的,在少爺下定了決心向沈悠然坦白一切,并且將一切事情都說清楚的時候。不好的事情發生了,沈悠然居然背著少爺出軌與演藝圈中的導演潛規則。
沈悠然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要知道,少爺才是那個在演藝圈中呼風喚雨的人,他想要捧紅哪一個明星,只要少爺一聲令下,立即紅遍整個亞洲,甚至是全球。
不過,也僥幸的是,在少爺釀成錯誤的時候,知道了沈悠然的真面目。
他在想,如果被沈悠然知道當初被自己拋棄的男朋友,就是北堂集團的總裁,她會做出什么樣的表情?
那需要問的嗎?當然是悔不當初,悔青了腸子,就算她在演藝圈中多么炙熱,那也比上是北堂總裁夫人厲害吧?那可是平常人十輩子都無法修來的福氣,居然就這么被她自己一手碾碎?
夜風在為少爺高興,嘴角微微上揚,這個笑容恰好被看過來的夏清淺捕捉到,夏清淺卻是誤認為了:"夜風管家,少爺是不是害怕我設法逃離?你請放心,護照不在我手上,連同我的身份證都在你的手上,我可以逃到哪里去?"
她輕笑,她只想安安靜靜地去振宇哥,不驚動任何人,她只想去了解一些事情罷了。
關于南希戈與喬振宇的事情,這個只有振宇哥的父母最為清楚了。
"夏小姐,少爺并不是害怕你逃走,而是你人生地不熟的,有個人在身邊比較安全。"何況,就算你要逃走,那是永遠都逃不出少爺的手掌心,全球遍布了少爺的產業,你說你可以逃到哪里去?只要少爺想要找到你,那可是不費九牛一毛的事情,輕而易舉。
對了,不要問為什么少爺這么多年沒有將沈悠然就地正法,那是因為少爺想要那個女人知道,背叛將會是一種什么樣的下場。直到有一天,當沈悠然知道少爺就是北堂曜的時候,她的好日子,已經到了盡頭。
"那麻煩夜風管家了。"夏清淺淺笑,不再去揣測夜風那笑的意義。
"這是我的分內事,那夏小姐,請上車吧。"夜風親自為夏清淺打開了車門,夏清淺優雅地上了車,系好了安全帶。
當車子在出現在倫敦某一個小城鎮的時候,夏清淺看著激動地雙手趴在了車窗上,淚眼汪汪地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這里布滿了振宇哥的氣息。
她可有聯想得到,每一個角落里,都站滿了振宇哥的身影,但是,所有的喬振宇的臉色蒼白如紙,手輕輕地捂著血淋淋的胸口,雙眼幽深淡漠而平淡地看著夏清淺。
連笑都是那么地蒼白無力,而每在車子前進一步的時候,喬振宇的影子便化作了羽毛,消散在空中。夏清淺急了,使勁兒地拍打著車窗,喊著:"停車停車!"
夜風透過后視鏡,看到了夏清淺的異常,聽著她高呼停車的時候,他靠著馬路邊停下。
夏清淺慌忙推開車門,沖了出去,直沖到對面的馬路旁,車來車往的,她居然就這么橫沖直撞了過去。
剛下車的夜風,見狀,更是提心吊膽地喚著:"夏小姐!"
他腳下抹了油,在車子駛來之前走到了馬路對面,伸出手去抓住了夏清淺的肩胛,凝眉道:"夏小姐,這里沒有喬振宇,一定是你出了幻覺。如果被少爺知道你這么不懂得分寸,一定會責怪你的。"
幸好她沒事,如果被車子撞飛之類的,他該怎么和少爺交代?少爺讓他好好地保護她,就是不想她做出任何的傻事,有一丁點兒的閃失啊。
"不是的,他明明就在這里,他向我微笑了,我看到他的胸口前染了很多很多血……里面是空洞洞的,什么都沒有了……"她的身子在沒意識地顫抖著,雙眸里充滿了惶恐。
"夏小姐,你別想這么多。"夜風握著夏清淺的雙手一頓,難道相愛著的兩個人,真的是心有靈犀的嗎?真的可以感受到對方的一切?治好勸言,"我們走吧,你想知道什么,待看到喬振宇父母的時候,就可以問他們了。"
由他這個外人來告訴她,是否有些不恰當?而且,少爺也說了,喬振宇心臟一事,千萬不可以被夏清淺知道。
可是,紙包不住火啊,現在夏清淺都已經來到了倫敦,一切都會慢慢地被剝離。也許,連少爺也會知道他其實一直在隱瞞著喬振宇與南希戈兩個人的容貌。
當初他沒有對少爺坦白,如果被少爺知道喬振宇與南希戈有著一樣的容貌之時,少爺會做出如何的反應?
"真的是我想多了嗎?"此時的夏清淺有點呆然,像是緩不過神,真的希望別人告訴她,那真的是她的幻覺,并不是真的。
"嗯,夏小姐,我們走吧。"夜風重重地點頭,看著她有反應了,連忙帶著她離開。
夏清淺被夜風護著過馬路,親自關上車門的那一刻,夜風那顆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才沉了下去。
"喬振宇的父母是國內的一家上市小公司的高層領導,但是……"夜風將喬振宇父母的一些事情都詳細地說了一遍,就是沒有提及喬振宇心臟一事兒。
她只是將頭抵在車窗上,望著窗外,想要再尋找喬振宇的影子,壓根兒沒有將夜風所說的話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