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表現?我不覺得我有哪里有問題,你少在這故弄玄虛!”
“那么我請問你,當時我們一起進入房間,見趙晟月躺于床榻之上,雖然她身上有血,手中握著匕首,但你怎么就如此肯定她已經死了?”
“我……當時她渾身是血,一點反應都沒有,不是死了,還能怎樣?”
見沁兒依舊狡辯,桐思琪冷哼一聲:“呵,渾身是血就一定是死了嗎?不可以是昏過去了嗎?況且你與她主仆情深,通常親人死去,第一反應不是應該叫大夫嗎?可你呢,一沒探她鼻息,二沒摸她脈搏,三沒請大夫詳查,就這樣順理成章的認為她死了?接著還當著眾人的面演上一場悲痛欲絕的戲碼,口口聲聲說什么是你不好,不該跑出去,還說小姐,你為什么要如此想不開,你這樣做的目的,一方面表現出你與趙晟月之間感情深厚,讓人不懷疑你,而另一方面則是無形的給在場眾人一個暗示,暗示她趙晟月是想不開自殺死的。”
桐思琪微微呼了口氣,頓了頓,然后靜靜的看向眼前的沁兒,接著說道,
“而趙晟月的瘋癲就是你的第二個破綻,這人好好的怎么就會忽然瘋了呢?從你們言之鑿鑿的描繪中,不難看出這趙晟月確實瘋的厲害,她一沒有遭逢巨變,二沒有受到驚嚇,怎么就瘋癲至此,這不是太蹊蹺了嗎?唯一的解釋便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腳,所以在沈捕快驗尸的時候,我特意吩咐他,探一下趙晟月是否有被人下藥的跡象,果不其然,她當真被人下了毒。可據我所知,自從那有毒的蓮葉羹事件之后,趙晟月對著膳食就非常的謹慎,如果不是她身邊信得過的人,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對她下毒。而要屬趙晟月最信任之人,就非你莫屬了。”
“而這破綻之三,便是房間內太過干凈!如果趙晟月真是自殺而亡,那她醒來發瘋發狂的時候,總會碰到些什么,或是弄翻些什么吧,更何況明明既然屋內尖銳之物已經被人收拾過,那她手中的匕首又是怎么來的呢?即便是收拾的不干凈,那這匕首也一定是隱藏在某個不易察覺的地方,趙晟月要想拿到這匕首,必定會翻箱倒柜一番,可我們發現尸體的時候,房間內卻是整整齊齊,除了床榻之上的血跡之外,房內幾乎一成不染,這不是有違倫常嗎?所以我斷定她絕對不可能是自殺的。”
“這破綻之四,便是在這尸體之上。趙晟月既然是胸口被刺,流血而亡,可這尸體之上的血跡是不是太少了點?一個人流血致死,難道就僅僅胸口那么一點血跡嗎?這也是為什么一開始進屋之時,我并不覺得趙晟月已經死亡的原因。”
“這血跡也正說明了這里并非是真正的第一案發現場。而如果是這樣,問題又出來了,既然兇手不是在房間將她殺害的,那么她在被
兇手移動的過程中,為什么沒有蘇醒?一個正常之人,從睡夢中被人抬走,都會有掙扎,何況她現在是一個瘋子,若真的發狂發癲起來,她與兇手之間不可能沒有激烈的肢體接觸,可她的尸體之上并沒有任何的掙扎痕跡,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性,她在被殺之前都不曾蘇醒過,也就是說她之前喝的湯藥之內,一定被人做了手腳,所以我不動聲色的離開,接著趁著你們都還在寶月閣房間的時候,派人將趙晟月沉睡前喝過的藥渣弄來,待到沈捕快從寶月閣出來,便將藥渣給他檢查,果然湯藥之中下了很重分量的蒙汗藥,難怪趙晟月在喝完湯藥之后,便沉沉睡去。而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湯藥之中做手腳的人,就一定是這寶月閣眾多婢女中的一個,而你的顯然有這個能力。”
“破綻之五就是菊兒,菊兒向來膽小,且有些愚笨,所以常年都在后院干點粗活。趙晟月發瘋之后,這寶月閣便是你說了算,你刻意支走所有的丫鬟,偏偏只留一個菊兒,想必也是看中她膽小愚笨的個性吧。事后我曾經悄悄把那丫頭招來問話,原來在你吩咐她守屋的時候,還特意好心的賞了一塊梅花香餅,她當時還挺開心的,想也沒想得在你面前吃了下去,想必那個香餅里,你一定也能做了手腳,不然她怎么會一到屋外就犯困貪睡,甚至還睡的那么死,一點知覺也沒有呢?”
“這一切,想必從一開始就是你沁兒設的局。而這個局的第一步,便是從下毒開始,先是讓趙晟月瘋癲,你故意讓她在眾多丫鬟的面前,發狂自殘,甚至刻意的吩咐她們將尖銳的利器收起,只是想無形之中給她們一個暗示——趙晟月會自殘,為她之后的自殺做好鋪墊。隨后你便以讓趙晟月安靜休息為借口,支走了所有的丫鬟,趙晟月瘋癲之后,婢女們本就害怕,不敢靠近,這樣一來,就更不會有人在她沉睡后來打擾于她。”
“接著你便安排被你下過藥的菊兒在房外守著,果然不過多久她便昏睡過去,趁這個時候,你便潛入房間之中,將床上同樣昏睡的趙晟月帶走,接著在一個極冷的空間里將她殺害,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當時應該遠遠的,看著她流血致死。等到你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你便又悄悄的將趙晟月的尸體,放回這床榻之上,再把匕首放進她的手掌之中,只是當時趙晟月身體已然僵硬,根本沒有辦法真正的握住匕首,所以,你沒有辦法,只能是將匕首虛掩于她手中,當時我們進來發現尸體的時候,看著匕首在她的手中,便本能地覺得匕首是在她手中握著的,其實那只是我們先入為主的假象,可是如果我們一旦走近尸體,或許就會發現她的手根本沒有握著匕首,所以你先我們一步,進屋便撲向尸體,繼而搖晃尸體,這樣一來就整中你下懷,匕首自然的滑落而下,況且當時大家都還處于驚恐之中
,便神不知鬼不覺的被你護弄過去了。 怎么樣?我說的對嗎?”
而等著桐思琪說完,沁兒的臉色已然鐵青一片,貝齒狠狠得咬著下唇,沉默了良久,冷哼了一聲,“哼!你這個女人,果真難纏!就算你振振有詞,那些也都不過是你的個人的猜測而已,你依舊沒有實質的證據,所以我不算輸給了你。”
聞言桐思琪抿了抿唇,然后看向沁兒,“所以我也只能用這一出鬼魅之戲,回敬于你。沁兒,若不是太多的疑點指向你,我還真不會懷疑你,畢竟你是趙晟月的陪嫁丫鬟,一直跟著她,主仆情深,沒想到你竟然也下得了手。”
沁兒眸光一動,接著在沉默了片刻后,忽然笑了出來,“哈哈,主仆情深?哼,從小到大,你知道我受了她多少氣,挨了她多少打,只要是受了氣,她就只會拿我們奴婢出氣,這些年來,我一直忍,我知道只有忍下來,才能活著!所以我忍了,正因為這樣,我才活到了現在!可是這些年來,我也受夠了,她早就該死了,我還嫌她死的太痛快了。”
沁兒的話輕微至極,但卻陰森的讓人心底生寒,停頓片刻之后,沁兒抬眸看向桐思琪,冷冷的道:“她死了對你來說也有好處不是?真不明白為什么你還要那么多管閑事,你以為她只是驕縱霸道嗎?哼,她根本心腸狠毒,那日你出府便是她安排的黑衣殺手在你回府的路上堵截于你,只可惜,當時沒要了你的性命。”
此話一出,桐思琪瞬間臉色一沉,出府?黑衣殺手?難道就是上次被姜旭干掉的那些人,趙晟月果然是雇主之一,微微呼了口氣,平靜了下心情,接著才又抿了抿唇,
“別說的那么冠冕堂皇!她心腸狠毒?我看你的心更毒!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殺這趙晟月只是因為這個吧?”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實在沒想到,原來你也是黑云教之人。”
而此時,聽到桐思琪的話,沁兒猛的臉色一變,但隨后便又冷靜了下來,同時眉頭一蹙,“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我承認趙晟月之死于我有關,可是黑云教是什么?我不知道!”
沁兒的反應倒也沒讓桐思琪太過意外,唇角一勾,隨即不動神色的緩緩幾步走到窗戶旁,垂手撩起那枚金屬光澤的小墜飾,“你不知道?好,那我問你,這個墜飾是你的吧?你方才不是看到的反應,我可還歷歷在目哦。”
“這是什么?別隨便拿個什么就當證據,這個不是我的。”
沁兒目光閃爍,聲音卻越漸顫抖起來,甚至連話說的都有些語無倫次了,而聽她這樣一說,桐思琪卻是秀眉一挑。
“你不承認也沒關系,這趙晟月的毒總是你下的吧?”
“是又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