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說了句，早該知道的。就專心開車。

我再一次走進李家別野，在不久前我還信誓旦旦地說不會再來。結果不能如愿，我還是要面對我討厭的人。由于今天要宣布重大的事情，李家來了許多有頭有臉的人物，熱鬧非凡。

李鋒引著我和周圍的人打招呼，他把我帶到一個房間，在干凈的大床上擺著一個精致的禮盒，“莫問，穿上我精心為你準備的禮服在出來吧。”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關上門。

我走到床邊打開禮盒，里面躺著件紫色的華美禮服，雖然心里有許多的疑問，我還是安靜地把衣服穿上。走到試衣鏡前，把頭發挽成母親生前最愛的發髻，鏡子里儼然出現了母親的影子。

我伸手輕撫鏡子里的眉眼，母親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出現在那城，出現在李家。我們去和你心愛的李鋒真正的道別吧。我將散落下來的碎發挽到耳后，開門走出去。

當我走到樓梯的拐角處時，有人叫住了我：“莫遙，莫遙是你嗎？”

原來是認識母親的人，我轉過頭看到一個年紀和李鋒相仿的男人。我覺得他很眼熟，仔細觀察他和許夜城長得十分相似。

“抱歉，我是莫遙的女兒，莫問。”

他頷首輕念幾遍我的名字，又抬頭目光眷戀期待地望著我，“像，實在是太像了。你母親呢？她現在還好嗎？她現在的丈夫對她好嗎？”

我直覺告訴我這個男人同母親也是有我不知道的故事。

“她在幾年前就過世了，她從來沒有結過婚。”男人明顯被我的話震驚，然后頹然憤怒，“居然是這樣，不能原諒，李鋒！！！”

男人的怒吼使全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齊唰唰地望向我們。

許夜城不知從哪里跑來，低聲尋問：“爸，你怎么了？”

男人沒有理會他，一把將他推開，向李鋒走去，每走一步，人群會自動分開，大家都感覺到男人的怒氣。

他拉起李鋒的衣領罵道：“李鋒，二十五年前你答應我要好好照顧莫遙的。可是，你作了什么？你和趙云霄結婚，又告訴我莫遙另嫁他人，所以我沒去找她。可是，現在呢？你欺騙了我，她死了！我決不原諒你。”說著他一拳朝李鋒的臉上打去。

李鋒也不還手，任他拳打腳踢，眼里一片默然。我想他也許哀莫大于心死。

我冷眼看著這場無收場的鬧劇，賓客都沸騰了。老爺子和趙云霄從遠處急急趕來，將他們拉開。老爺子跺了跺拐杖，厲聲道：“好了，今天是個大好的日子，你們在干什么？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說著走到男人年前，說：“許諾，你和李峰多年的兄弟，今天怎么鬧成這樣？”

許諾甩甩手，眼神凜冽地盯著李鋒，沒有說話。

李鋒任趙云霄關切地幫他擦拭他的嘴角，低垂著眼。只有緊握的拳頭泄露他的心情，李鋒從來就是這么隱忍。

“還不就是為了一個叫莫遙狐貍精，許叔才和爸爸打起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李默思穿著白色禮服，禮服上串著成百上千的水晶，映襯她美麗的臉越發光彩照人，毫無疑問她今天是全場的公主，有驕傲的資本。她挽著風度翩翩地遲慕出現。還不是用洋洋得意的眼神無聲挑釁。這么小巧的嘴卻說出尖酸刻薄的話。可是她千不該萬不該在我的面前說我母親的不是。

“李默思，你說誰是狐貍精，恩？”

我順著回旋樓梯的扶手下樓，我周圍散發出冷氣，這次我是真的很生氣了，讓我生氣，你們就要付出代價，我們新帳舊帳一起算。

母親，請原諒我的任性！

帶著抑制的怒氣，笑容燦爛地走到她母女面前，趙云霄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面對我的咄咄逼人還可以如此鎮定。李默思完全沒有意識到我的變化，丈著在她家，揚聲說：“就是你莫問的母親莫遙是狐貍精，你倆母女都是專門勾引男人的狐貍精。”

我猛地給了李默思一巴掌，她遂不急防地摔倒在地，捂住紅腫的臉，恨聲道：“你敢打我？”

我依舊八面玲瓏地笑：“打你又怎么樣？你難道忘記我曾經警告過你嗎？沒關系，我會慢慢提醒你。”

我蹲下來，挑起她的下顎說：“我母親從來不是狐貍精，是你偉大的爺爺和母親，買通了所有人，告訴李鋒他們我母親結婚的消息，隱瞞了我的存在，甚至在幾年前抹殺了我母親去逝的消息。你說是不是，老爺子？”

我甩開李默思，她再度跌倒在地，起身面向李老爺子。周圍賓客已經在竊竊私語，一向是明門代表的李家，盡也有這么不堪內幕。老爺子知道丑聞瞞不住，氣得直發抖，眼神像飛刀幾乎要把我撕碎。

“是誰允許你進來的。”我覺得他快氣暈過去。

“李默思今天說是你邀請我來的。”我一臉無辜地說。

“爺爺我………”

李默思站起來想解釋，卻被老爺子瞪回去，狼狽地低下頭。

我笑得越發燦爛。我的胃受我情緒的影響開始泛濫。我知道現在我是萬眾矚目的焦點，我就像是個妖異的魔女，用最后的生命給李家帶來災難。遲慕和許夜城都擔憂地望著我。

“這里不歡迎你，你走！”老爺子手指大門對我下逐客令。

“這可不行，今天的訂婚儀式還沒有開始，我這個做姐姐的怎么能走呢，你說是不是，趙阿姨？”

我不再理老爺子鐵青的臉，挑眉轉向趙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