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我的主治醫(yī)生曾經(jīng)對我說過我的病不能作過于激烈的運動。可是我的任性使我付出沉重的代價,我再次從沉睡中疼醒,我的胃不停在痙攣,像一把熊熊烈火在胃里燃燒,傳達至我的每一寸神經(jīng),一陣干嘔,突然我的口腔里蔓延的血腥的味道,我不可自已的戰(zhàn)栗,冷汗直冒。
一步步艱難走進浴室,幾欲滑倒,鮮血再也致止不住從我口中噴出,如同一朵鮮艷欲滴的雪蓮,在空中劃出妖艷的弧線驟然盛開,最后在空氣里消散,悄無痕跡,余留淡淡的血腥味。
我靠著墻壁大口喘氣,眼睛凝神天花板,沒想到我的病情惡化得如此嚴重。
吃完藥,把周圍的血債打掃干凈。回到床上躺下,胃部疼痛逐漸平息,全然再無睡意。
近六點的時候,我起身梳洗打扮,大姨他們還在睡,我留張紙條就穿鞋出門。其實面試的時間是十點,離現(xiàn)在還有四個小時的時間。
無所事事的我只能漫無目的在街上游走。清晨的空氣格外的新鮮,安撫我體內所有躁動的因子。晨露打濕我的發(fā)鬢和裙角。抬頭仰望天空,天際被初升的太陽渲染成鮮紅的一遍,煞是好看。我將手舉到眼前,隔著指縫看著天邊,此時的陽光溫和而不刺眼。
“莫問,你在這里做什么?”我轉身老舅許夜城從他黑色寶馬跑車探出腦袋,笑容燦爛。這種單純的笑容像是干凈的微風拂過,沁脾人心,不同于他在雜志封面上一成不變的微笑,我喜歡這樣的笑容。
這讓我呆愣了會,想不到我們會在這里遇見。
許夜城開懷大笑按喇叭讓我回神,“莫問,難道我好看得讓你失神?”
對于他的調侃我置之不理,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你剛才的笑容很好看,我很喜歡。”
許夜城的眼眸不是遲慕那種深邃的烏黑,他的眼睛是淺琉璃色的,泛著微微的藍。對于我熱情的注視,許夜城有些靦腆的清咳一聲,不自然的問,“莫問,你去哪?我送你。”
我搖搖頭,“不用,時間還早我四處走走。”說完不理他開始繼續(xù)向前走。
他不死心的駕車慢慢跟著我說:“上來吧,我?guī)愠栽顼垼@么早你肯定每次東西。”
見我依舊不理他,跳下車把我拽到他的車上。我說我沒有胃口,他卻牛頭不對馬嘴的說,那家店的東西很好吃,我保證你的胃口大開。我只得沉默無言,跟許夜城這種人完全無法溝通。
他熟門熟路的轉過一個小巷,然后停下,“到了。”他說。
我下車略為驚訝的看著他,我以為他說的是什么高檔的餐廳,想不到會是這么淳樸的小吃街。看我的表情許夜城就已經(jīng)猜到我在想什么,拍拍我的腦袋好笑的說:“想不到我不會帶你這里?這里的東西可是那城的特色。”
拉著我在一家小籠包店坐下,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看到我們開心地說:“夜城你好久都沒有來了,這位漂亮的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吧,得今天免費送你兩籠湯包。”
這個老板真是個直爽的人,讓人心生好感,不過我自動忽略最后兩句。許夜城樂呵呵說最近太忙,又點了一籠蒸餃,兩杯豆?jié){。
回頭對我說:“這是鐘叔,和這條街的人一樣從小看我長大的,只有他們從來沒有把我當大明星,任是當年的毛頭小子。”
我可以體會這份難能可貴的情感。看著他露出真摯的笑容我想他很珍惜這份感情。吃的東西上來,香氣四溢使得許夜城食指大動,他夾了一個湯包一臉幸福的品嘗,“鐘叔你的手藝是原來越好了。”
還不忘給我也夾一個“你嘗嘗這等人間美味,不吃可就是暴餮天物。”
我用筷子夾起來放進最近,誠如許夜城所說,這湯包皮薄肉嫩,鮮美的湯子在舌尖化開,唇齒留香。我微瞇起眼露出感嘆的神采,有多長時間對食物沒有感覺?我情不自禁又夾了一個,
許夜城欣慰的說,“怎樣,我說得不錯吧?”
“老板你的東西真好吃。”我不理他對鐘叔道一邊強過許夜城意欲下手的蒸餃。
鐘叔笑咪咪的問我還要不要。許夜城見狀一臉不樂意的嘟囔道:“哪有這樣子的。”
突然覺得他特有意思,這是除陳心外,很少有人帶給我這樣的感覺。我失笑地給他夾了個餃子,他又喜笑顏開,還露出兩個酒窩,真像個小孩子哪里有大明星的樣子。一點也找不到那天給我的邪魅感。
我再吃了兩個湯包喝口豆?jié){就再也吃不下了,用紙巾擦擦嘴,再遞給許夜城一張,掏出錢給鐘叔。
他沒接我的錢,用力拍了吃的正歡的許夜城腦袋說:“你這小子出來吃飯,哪有女朋友付錢的!”
許夜城硬要我把錢收回,自己付帳。
吃完豐盛的早餐我們告別鐘叔,答應以后常來就坐著許夜城的寶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