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是個西域人,常往中原做生意。安宇夢的《緣滅》風靡全國時,他又一次去了中原。當時,白云暖讓寧莫在絹帕上繡了安宇夢的頭像,讓安宇夢用毛筆簽上自己的大名,在全國兜售。這樣的絹帕是限量版的,寧莫攏共就繡了幾幅,所以賣價特別高。而青瓷用了比市價貴了數(shù)倍的價格購得其中一幅。青瓷對安宇夢已經(jīng)崇拜到了近乎癲狂的境地,他很想見安宇夢一面,表達自己的仰慕之意,可是苦于打探不到安宇夢的住址。
夢里尋他千百度,那人竟在燈火闌珊處。
青瓷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會在龍城的客棧里邂逅安宇夢。他拿著手里的絹帕,經(jīng)過了一間敞開著房門的房間,只靈光那么一閃,他整個人都狂跳起來。退步到房門口,他看看手里的絹帕,再看看屋子里端坐在桌旁的兩個男子的其中一個,心狂跳不止。
是安宇夢!沒錯,就是《緣滅》的作者安宇夢!
“安宇夢!”青瓷一聲大喊,把屋子里的安宇夢和白云暖嚇了個半死。這靠近西域的龍城,怎么會有人認識他們?安宇夢和白云暖都從桌旁緩緩站起了身子,而青瓷一陣風沖進了屋子,對著安宇夢便是一個熊抱,繼而在安宇夢面頰上狠狠一吻,安宇夢驚呆了。
安宇夢推開青瓷,不好意思道:“你……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關(guān)鍵是你是誰?”青瓷揚著手里的絹帕,兩只手將那絹帕拉直了放到安宇夢臉邊比對,嘴里一個勁說著:“是你!是你!是你!就是你!安宇夢!”
白云暖認出青瓷手中拿的,正是寧莫繡的安宇夢的畫像,想來他可能是安宇夢的讀者。一直以為安宇夢的讀者只限于閨閣女子,沒想到也有西域的男子,真真是奇了。她小聲提醒安宇夢道:“宇夢,他可能是你的讀者。”
青瓷這才注意到屋子里還有一個年輕公子,比安宇夢還要文秀白凈。青瓷喜歡這樣干凈的男子,他對白云暖興奮道:“你是安宇夢的朋友,對不對?你好你好,我叫青瓷,我是安宇夢的讀者,我超喜歡安宇夢的小說,他的每一部小說我都看過,我最喜歡他的《緣滅》。”青瓷握住白云暖的手,興奮地不停搖晃著。
安宇夢急了,急忙分開青瓷和白云暖,對青瓷道:“我才是安宇夢,你既然是我的讀者,就請你和我握手,和我握手。”
青瓷太幸福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整張臉都笑得扭曲到了一塊兒,又仿佛是在哭,聲音都是發(fā)抖的,帶著哭腔的,“安宇夢,你是說你讓我握你的手?”
安宇夢點頭。青瓷一把就握住了安宇夢的手,激動得嘴巴里發(fā)出“嗚嗚”的叫喚聲。安宇夢生怕青瓷會將自己的手放到嘴邊去嘬,他使勁從青瓷手里抽回了手,一副請君自便的架勢。青瓷的熱情太盛,完全沒法停下花癡的節(jié)奏,他興高采烈道:“安公子,今日有幸得見你的真容,你就讓青瓷好好表現(xiàn)表現(xiàn),我請你和你的朋友一起喝幾杯,好不好?”
安宇夢正和白云暖煩著無法出關(guān)之事,哪有心情和一個陌生人喝酒?他只想快快將青瓷支走,便道:“不好意思,在下和在下的朋友都不甚酒力,而且明日要趕路,所以今晚想早些睡下,您的好意就心領(lǐng)了。”
青瓷卻不依不饒:“安公子你明日要趕路,不知要去哪里?我的商隊明日也要趕路,說不定還可能同行呢!”
安宇夢怎么可能將自己的行程透露,畢竟對方是敵是友,完全無法判斷,不能不有所保留。
青瓷見安宇夢為難,便率先說道:“明日我和我的商隊要回蘭嶼去,不知安公子要去往何處?”
“你也要去蘭嶼?”安宇夢和白云暖異口同聲。
青瓷點頭,他看著安宇夢和白云暖興奮的表情,道:“你們也是去蘭嶼的么?”
安宇夢和白云暖互視一眼,便向青瓷一拱手懇請道:“你……你叫……”
“我叫青瓷。”
“青瓷,我和我朋友也要去蘭嶼,但是我們沒有通關(guān)文牒,所以你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捎你們倆一程,對不對?”青瓷笑嘻嘻地問。
安宇夢看了白云暖一眼,連忙點頭。
青瓷一把攬住了安宇夢的肩膀,拍拍胸脯道:“當然可以,我是你的讀者,你是我崇拜的對象,你有什么困難,我都會幫你。力所能及幫,力所不能及也要幫。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希望安公子能夠答應。”青瓷不好意思地垂了頭。
安宇夢不知道青瓷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擔憂道:“什么條件?”
“我想請安公子到了蘭嶼之后,能去我家里作客,我要把你介紹給我的親朋好友,告訴他們我在中原做生意認識了一個了不起的大文人,他們一定會羨慕死我的。”
安宇夢和白云暖“噗嗤”一笑,還以為青瓷會提什么要求呢!白云暖替安宇夢答道:“那有什么難的?我替安公子答應你了!”
青瓷瞪大眼睛,神采飛揚的,“真的?”他撲向白云暖,做出要抱住他狂親的架勢,白云暖說時遲那時快,急忙躲到了安宇夢背后。安宇夢只好勉為其難指著自己的面頰說:“你還是親我吧!”
正中青瓷下懷。青瓷抱住他,對著他的面孔便是狠狠一嘬。
長樂宮里,鐘離雪高高端坐,她的面前跪著一堆太醫(yī)。每個太醫(yī)的額頭上都冒著細汗,身子都在打顫。
鐘離雪一拍扶手,大聲喝道:“說!雍王臉上的傷為什么一只不會好?”
每個太醫(yī)面面相覷,大氣不敢出。
鐘離雪對左右道:“將這些廢物拉下去,剝了他們的面皮喂狗!”
地上的太醫(yī)忙磕頭不止,為首的說道:“太后息怒,太后息怒,王爺面上的傷原本已經(jīng)好了,可是面次結(jié)痂之時,王爺又自己將那傷口撕開,所以一直托著難以見好!”
鐘離雪的面上烏云滾滾,咬牙切齒對美善道:“去將張易辰的雙手捆起來,哀家倒要看看捆了他的雙手雙腳,他還拿什么撕他的傷口!”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