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明兒哥看見了站在高處的東方仇和另外一個穿著斗篷的人。
他看著東方仇慢慢張開的弓,順著瞄準的方向,一眼就知曉了東方仇的目標,竟然是莫友!
時間緊迫,他繮繩一打立刻就衝進了戰(zhàn)場,護在他周圍的士兵對這個突發(fā)狀況有些始料未及,看見明兒哥已經衝進戰(zhàn)場,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追上去,
這個小祖宗哦!
但是他們能進戰(zhàn)場明顯也是興奮的。
他們不知道明兒哥的焦急,明兒哥一邊跑一邊緊盯著東方仇,並大聲喊著:“莫友小心!”
得虧那些正在對戰(zhàn)的士兵的衝進來的馬匹會自動讓開,而敵兵的卻不會,戰(zhàn)場的馬都是受過特殊訓練,沒有絲毫的怯場。
明兒哥騎的是噶嘎爾迪的追風,這匹馬烈,還會踩人。明兒哥自從進了戰(zhàn)場,敵兵似乎都很怕他,離開他遠遠的,他所經過的地方的敵兵都在後退,這讓他衝去莫友身邊少了許多的阻礙。
也正因爲這個異象,讓淼羅注意到明兒哥。也讓東方仇僵著手上的箭矢沒有放,那個傢伙是誰?那些士兵爲什麼會自動給他讓路?
淼羅眼神火熱起來,“那個是誰?”
東方仇看著那個穿著跟其他人一樣盔甲的士兵,他怎麼會知道是誰?
那麼多人,外加這段不遠不近的距離,東方仇還真的沒有認出來那個是明兒哥。
淼羅得不到東方仇的回答也開口說道:“捉到他!他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
東方仇下意識問道:“什麼東西?”
淼羅卻不說了,只是指著明兒哥道:“一定要抓住他,有他在,我們的士兵不會聽從指揮。”
東方仇看見那個士兵所在的地方,他們的人都不敢上前,甚至有不停後退的趨勢。
莫友看見明兒哥朝他衝來,心情是有些崩潰的,現在這個時期,這個明少爺非但沒有回去還衝了進來,汗王爲什麼派多五萬士兵?還不是爲了保護這個少爺的安危!
可倒好,他竟然衝進戰(zhàn)場中心了!
“明少爺你……”莫友指責的話還沒說出口,明兒哥就打斷他,擡頭看向東方仇的泛方向道:“注意上方,東方仇把你當目標了,要小心。”
莫友擡頭望去,正好看見東方仇拉開弓瞄準他的樣子,頓時背後驚出一身冷汗。如果明少爺不冒險來提醒他,他還真的沒有察覺有人在瞄準他準備放箭。這會兒他應該躺在地上了。
莫友感謝的話又沒有說出口,繼續(xù)被明兒哥打斷道:“那個放箭的人就是東方仇,他武功高強是阿奇所說的中原人,也應該就是射傷迪兒哥的兇手。雖然不知道他身邊站著那個斗篷人是誰,但是莫友他們想除去你,你自己要多加小心,順便去提醒阿奇!”
莫友頜首,看著不遠處殺的正興致淋漓的阿奇,再擡頭看著臺上的人,目光冰冷。
“弓箭手預備!右上方高臺位置,瞄準那兩個目標,射!”
莫友大聲的下著命令,淼羅面無表情的看著明兒哥的身影:“他發(fā)現了。”
眼看著下方越來越多的士兵發(fā)現他們的所在,東方仇一不做二不休,立刻放箭,不過他的目標不是莫友了,是明兒哥,雖然他還沒有認出來那是明兒哥。
“小心!”莫友一腳踢開明兒哥騎著的追風,躲開了射來的箭矢。
明兒哥只盯著東方仇,那頭盔大的只讓他露出了一小部分臉,卻不阻撓視線,他飛快的上箭拉弓射向東方仇。
這個人差點害了嘎爾迪,不能留!他要給嘎爾迪報仇!
只是他們之前的武功差距實在太大,他根本不是東方的對手,正好適合遠戰(zhàn)。
他多麼希望自己身上有那種可以害人的蠱蟲,這樣對上東方仇就可以多一分把握。
明兒哥的戰(zhàn)術不差,射向東方仇的那一箭更是快狠準。
但還是被東方仇躲過來,在他之後,身後更有一大波的箭矢朝東方仇射去,然後還沒有到東方仇的跟前,東方仇和那個斗篷人已經離開了那個高臺,消失在他們的是是視線中。
明兒哥咬牙,他不想讓東方仇逃掉!但……他現在沒有辦法抓住他。
莫友看見他們下去之後,並沒有放鬆警惕,反而叫弓箭手四處警惕著,別讓那兩個人再趁機放暗箭。
沒有站在高處,想暗殺阿奇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想對於阿奇來說,騎著馬的莫友是個好靶子。
明兒哥不想讓莫友和阿奇出事,他們都是嘎爾迪出生入死的兄弟。立下了那麼多汗馬功勞,眼看就要一統草原了,這個時候出事怎麼允許。
他留在莫友的身邊,近距離的看著士兵砍下敵兵的頭顱,心裡還是有些不適應,但這就是戰(zhàn)場。
戰(zhàn)場就是那麼的殘酷,這個戰(zhàn)場更殘酷的是,他們殺敵全是砍腦袋!想想看這些滿地圓碌碌腦袋和無頭屍體,畫面真是讓明兒哥接受無能。
莫友看著現在的這個趨勢,尚在控制之中,便勸明兒哥道:“明少爺,這裡很危險,您出去吧,或者回軍營告訴汗王一聲!”
明兒哥看著那些詭異的敵兵,想著他騎馬而來的時候,這些敵兵看見他就後退的樣子。抱著去求證的想法,明兒哥跳下馬和士兵融合在一起,莫友看見立刻指著身邊的士兵吼道:“快去保護明少爺!”
莫友指著明兒哥,身邊的士兵立刻上前圍住他,弄的明兒哥真的很無奈。
至於方纔護著明兒哥的那隊人馬,在追不上明兒哥之後,已經進入了戰(zhàn)鬥和同伴一起殺敵。因爲她們並不能跟明兒哥一樣,順利無阻衝進人羣。輪到他們的時候,哪怕自己人會躲開,敵兵也會上前糾纏,無法前進。所以等他們看見明兒哥到了莫友將軍的身邊時,立刻下馬暢快的殺殺殺,不用守在一邊不動手,簡直就是解放。
明兒哥走向那些有敵兵的地方,他能感受到皇蠱的騷動,說明附近真的有被蠱蟲控制的人,而之前那些躲閃他的敵兵就很可疑。
莫友對明兒哥走向那些敵兵的行爲簡直是快要破咆哮了!
可是,異象就是這個時候發(fā)現的,明兒哥走去的地方,那些敵兵立刻後退,跟敵兵交手的是士兵愣愣的看著這情況有些不明所以。
他們認出明兒哥手中的長槍,得知這個就是他們汗王的兄弟。頓時都快張大嘴巴驚呆了。
這是什麼本事?能讓這些蠻力不知痛覺的敵人一步步後退!
莫友顯然也發(fā)現了這個現象,自然也是驚奇十分,不得其解。
明兒哥可以確定這些敵兵有問題了。他們根本就是喪失的意識。
他拿著長槍站在那裡,周圍空出一個圈,那些敵兵完全不靠近明兒哥。阿奇察覺這邊的騷動,回頭看見明兒哥站在那裡,頓時喊道:“明少爺!不要擋在那裡不讓敵兵進去!妨礙老子殺敵!”
明兒哥摸了摸鼻頭,看著阿奇不知疲倦的收割生命,心裡對阿奇是佩服的不行了。看了看,連他周圍都沒有士兵願意站了,他們都跑去跟敵兵廝殺。
明兒哥回到莫友的身邊,他之前站的位置又被敵兵佔據。他註定殺不了敵,因爲他一去到那些敵兵就退了。
莫友驚奇的打量明兒哥,“明少爺您……爲什麼那些敵兵都在怕您?”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們變成這樣應該是中蠱了。”明兒哥瞧著不遠處各種你死我活奮力殺敵的畫面,而他爲中心的三米範圍內都沒有一個敵人。著強烈的對比,他都無話可說了。
莫友也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看著己方的士兵佔據上風,他才接著問道:“中蠱?他們竟然連自己人都下手嗎。”
在這個草原上,蠱蟲他們都瞭解不多,但是也聽說過一些。僅僅只是一些,只知道跟都毒一樣能害死人。
明兒哥腦海裡閃過剛纔跟東方仇一塊帶著斗篷的人,那個人好生神秘,有點像是苗疆的人。這僅僅是他的直覺,他還沒有證據。
他問莫友道:“如今對方的整個軍營裡是不是都沒有其他將軍?”
莫友很認真的回答:“據悉,這個軍營裡已經沒有能擔起大任的將軍了。”
“那麼東方仇和那個斗篷男就很可疑了。”明兒哥說著擡頭看著之前東方仇站著的位置。
“這個事情應該是東方仇搞出來了!沒有想到他在中原被通緝了,卻跑到草原上來禍害!”
這禍害的人數還多的可怕,東方仇到底是想做什麼?
莫友知道重傷他們的汗王的人方纔就在他們的上方,可是他卻沒有辦法將對方捉拿起來押回汗王面前!
有著那一大堆敵兵阻擋,明顯不可能進去巴圖的軍營裡,而明少爺擁有那種神秘的本事,他卻不能讓他冒險。
現在那個東方仇的中原人已經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明兒哥看著那些毫無意識的敵兵,他們完全輪成了殺伐的工具。他的腦海中似乎有關於這方面癥狀的蠱蟲記憶,但是他現在怎麼仔細想都沒有想起來。
即使想起來也束手無策,他不是他師父苗大師,面對這麼多的敵人,他如何能拯救過來。
阿奇還在浴血奮戰(zhàn),莫友和明兒哥卻是各自懷有心事。
就在這時,人羣中出現些許的鬧聲,他們順著看過去,只見一個腦袋插著箭的敵兵還在舉起手中的彎刀抵抗,那沒入他腦袋的長箭告訴著所有人,這是不可能存活的事。
章節(jié)目錄 第三百五十七章 啓程回城(上)
但是那個敵兵卻還在不停的攻擊著,眼看己方士兵因爲出現這個情況而停止攻擊,阿奇二話不說來到那敵兵的面前,一刀把他的腦袋給砍了。
停下來環(huán)顧四周的士兵喊道:“怕什麼!管他是人是什麼東西,都給我砍!”
士兵重新打起了激情,繼續(xù)投身戰(zhàn)場。
明兒哥看著他們的方向道:“這些敵兵已經失去自我,好可惜。”
莫友臉色沉了沉,即使他們和巴圖敵兵是對立關係,但好歹也是生活在草原上的人,卻被一個東方仇害了那麼多的性命。
當整個戰(zhàn)場都瀰漫著的血腥味,士兵腳下的屍體越堆越高時,阿奇也停止了廝殺滿身是血的回到了莫友身邊。對這場戰(zhàn)役他們完全是可以用蠻殺也形容。
嘎爾迪躺在牀榻上,等天色昏暗也沒有收到莫友領兵歸來的消息,天氣冷行程慢些也可以理解。
直到天色漆黑,整個軍營也還是靜悄悄的。嘎爾迪忍不住問卡納道:“莫友他們還沒有回來?”
“汗王,探子傳信來說,他們大概明天才能到達。”卡納衣袖的手微微握緊,騙汗王讓他有些緊張。
嘎爾迪並未出聲。
卡納接著解釋道:“因爲天氣冷的原因,大家行進的步伐都慢了些。”
“卡納,你覺得孤那天帶兵出征的天氣如何,阿奇和莫友是那種做事速度慢的人?”嘎爾迪擡起頭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
卡納板直了身板道:“王,他們一來一回本就需要一天一夜,探子也沒有傳回什麼消息來,再晚些估計就回來了。”
嘎爾迪心裡覺得不對勁,但是卡納的話他也無法反駁。
而另外一邊,這裡可謂是屍橫遍野,因爲夜晚降臨,四處都燃起了火光,糧草已經被拖出來裝好,敵兵也悉數消滅光。整個軍營一點都感覺不到活氣,他們進去帳篷裡搜查了遍,都沒有找到東方仇的身影,逃的倒是快!
這是已經夜深,士兵們經過一天殺敵已經疲憊不攤,奈何他們沒有帶過夜物資出來,在這個詭異的軍營自然不會呆上一整晚。
所以他們把帳篷燒了,地上的屍體分不清是己方的還是地方的,稍作休整他們舉著火把回營。
這次的勝利沒有帶給他們太多的喜悅,反而有些情緒低沉。
直到黎明,他們才滿身冰霜的回到了軍營,沒有十萬俘虜,人數也減少了三分一,倒是糧草運回來了。
看到士兵臉上都是疲憊和鮮血,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他們經歷了一場大戰(zhàn)。
得到士兵通知的卡納連忙出來迎接,看見他們這個樣子,心裡也有兩個猜測,那十萬士兵大概是抵死不降吧。
莫友和阿奇下馬,明兒哥緊跟其後,趕了一夜的路,他臉色談不上好。
卡納帶他們去一旁已備好熱奶茶的帳篷,等到大家都坐下來了,卡納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拼死抵抗,難道還有有本事的將軍在指揮?”
阿奇心裡氣的慌,“哪有什麼指揮!他們就是橫衝直撞靠一股蠻勁!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猛的都不像人,卡納我跟你說,他們除非砍掉腦袋,不然就不死!”
卡納知曉阿奇雖然衝動卻不會說大話,他看向臉色同樣不好的莫友問道:“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莫友說:“這事也許明少爺會有點頭緒,我們也不知道敵人到底是怎麼了,腦袋插了一箭都還跟沒事人一樣繼續(xù)攻擊。”
阿奇喝了一大口的奶茶暖了暖胃道:“他們就是瘋了。”
“嗯,他們估計是被下蠱了,具體是什麼蠱我也會說不上來,多半是讓人淪爲傀儡的東西。和巴圖收留的那個中原人也就是東方仇脫不了關係。”明兒哥捧著熱乎乎的奶茶說道。
十萬士兵啊,一個都沒有留下,東方仇他們手上到底沾了多少的鮮血。
卡納聽了明兒哥的話,眉頭都快在一起打結了。“如果他們有這個本事的話,爲什麼上次在戰(zhàn)場那麼不堪一擊?”
莫友猜測道:“也許是因爲巴圖還在,巴圖當然不會允許自己手下的兵變成這個鬼樣子。”
明兒哥喝完奶茶站起來道:“我去換身衣服看看我兄長的,軍師昨天我兄長的情況還好吧。”
“沒大礙,神醫(yī)早晚都來探查了一次,其餘時間神醫(yī)都在自己帳篷裡或者出來走動一二。”卡納露出一絲笑意道,沒有什麼比汗王正在好轉的消息來的好。
明兒哥點頭道了謝,便出去了。
卡納還有莫友他們應該還有別的事要談,他畢竟不是草原上的人,自然要避嫌。
明兒哥出來看著熱熱鬧鬧的軍營,深深呼出胸膛中的那口濁氣,他終於知道父親不願意開戰(zhàn)的其中之一原因了,戰(zhàn)場的人命眨眼間就能失去。
轉念一想。他的腦海裡出現了當時巴圖身邊的斗篷人,看身影應該是個男子。他跟東方仇是什麼關係?是否就是下蠱蟲的那個人?現在他們會去哪裡?想著走著他就回到了自己帳篷,快速的換下那身盔甲,洗淨了臉,這才先去了劉太醫(yī)的帳篷報個到。
劉太醫(yī)早已知道大部隊歸來的消息,正呆在帳篷裡等著明兒哥上門,這一等就等到了,明兒哥進去之後簡單問候一兩句就直接切入主題。
“師公,一隻蠱蟲能控制一個人的神智,苗疆有什麼人可以一下子控制十萬人數的本事?”明兒哥直接的問道。
十萬人……
劉太醫(yī)搖頭:“那應該不上蠱蟲吧。”
“我在東方仇的身邊看見一個身穿斗篷的男子,他給我的感覺有些像苗疆人。敵人都像是發(fā)瘋了似的,卻不是失去理智,而是完全就跟傀儡一樣,只知道殺繆。”
劉太醫(yī)沉吟片刻,“蠱蟲沒有辦法控制如此龐大的人數,不排除是用蠱粉。但……你說的十萬人實在是,即使用蠱粉也是個龐大的數量。”
所以劉太醫(yī)的意思是無論是蠱蟲還是蠱粉都不可行嗎?明兒哥想了想,催眠的話更加不可能吧,即使用音律控制他人神智吹都得吹死控制的人。
這到底是什麼事?偏偏這些都少不了東方仇這個人蔘與。如果能除去東方仇就能少了這些傷亡了。
劉太醫(yī)看出明兒哥的苦惱,安慰道:“蠱蟲的事你師父是最精通的,他知道的比我多,到時去問問你師父,也許他會知道。”
劉太醫(yī)在意的是明兒哥口中的那個苗疆人,珍珠蠱蟲足以讓他生疑,這些年他走訪了許多地方,中原是真的沒有蠱術之類的,只有那些道術,跟他們苗疆的不是一個路數。
如果真是苗疆人,他們就必須儘快把那人抓住,以免他用蠱繼續(xù)害人。如此,他想到王將軍和苗蘿的事,這些事一件接著一件還未處理,有中山王出面,應該很快就會水落石出吧。
明兒哥此時也只能依靠他的師父能解答了,在這裡稍作了片刻,他便走去嘎爾迪那處。
卡納阿奇和莫友還在帳篷裡討論,卡納聽了莫友的統計,也是高興不起來,原本以爲是去收兵收糧,結果一個兵都沒有收到,反而損失了不少兵力。
莫友客觀道:“這次出征還得感謝明少爺,如果不是他跟著來,王給我們派多五萬兵力,單十萬對十萬,能不能贏還不一定。而且那個中原人當時已經拉弓瞄準了我,若非明少爺衝進來通知我並分散那個中原人的注意力,現在我估計已經在地上躺著了。”
阿奇摸摸後腦勺,“我怎麼不知道有這事。”
“你正在殺的興起。罷了,我們先去跟王彙報一聲?”莫友淡定的瞧了阿奇一眼,後一句是在詢問卡納。
卡納站起來,他們緊跟其後,阿奇回過神來跟莫友嘀咕道:“明少爺身上有什麼東西?那些瘋了的敵兵見了他都跟見了汗王一樣,步步後退。”
莫友自然是不清楚其中的原因,坦誠說:“我也不知道,明少爺不想說你就別在問了。”
三人來到嘎爾迪帳篷的時候,明兒哥已經在牀邊坐著了,正聽見嘎爾迪問:“十萬士兵一個都沒有存活,那東方仇又逃了?”
卡納等人立刻停下腳步。明兒哥還沒有回答,聽見風聲就回頭望去。頓時露出一絲微笑,“軍師和阿奇他們來了。”
“王。”三人走上前恭恭敬敬的給嘎爾迪行禮喊道。
嘎爾迪頜首,看著卡納道:“卡納你是知道他們大戰(zhàn)的事,還是不知道?”
卡納“……回王,卡納知道。”
“知道你竟還敢瞞著孤!”嘎爾迪雖然年輕,但氣勢卻十分震懾人。他現在是很生氣,明兒哥出了什麼事,他怎麼跟他的義父義母交代?怎麼面對啓兒哥和晨曦?
卡納立刻下單膝下跪道:“是卡納逾越了!只是怕王知曉會不顧自己的身子前去營救,神醫(yī)說了王不能下牀。”
嘎爾迪知道這個道理,若他知道了自然是不會幹坐著,說到底他也有責任,命人綁了明兒哥不準他去也比現在這個情況好。
他又給了自己一個警醒,千萬不要放鬆警惕,這次沒事已經是萬幸。因爲大概的情況他都已經聽明兒哥說了,確實是兇險。
明兒哥見卡納也是爲了嘎爾迪著想,替他求情道:“軍師初犯就算了,現在重要的是好好養(yǎng)傷。還有讓士兵們提高警惕,我們摸不準東方仇那個狡猾的狐貍是逃到了哪裡還是潛入我們軍營。”
章節(jié)目錄 第三百五十八章 啓程回城(下)
嘎爾迪見他一臉凝重,心裡已經認同,卻還是笑道:“上次晨曦還跟我說你變了,之前還不見得,現在一看確實,有時都快跟啓兒哥一樣沉穩(wěn)了。”
“我很認真的嘎爾迪!沒有抓到東方仇還真是一天都不能心安。”頓了頓,明兒哥哼了哼道:“什麼叫我快跟啓兒哥一樣平穩(wěn),他跟我相差不多一個時辰!我跟你說,一定是他在我娘肚子裡的時候欺負我,我才晚了些。”
氣氛突然沒有那麼沉重了,嘎爾迪笑的歡,牽扯到傷口就是幾聲咳嗽。
“王!”卡納他們又是一陣擔憂。
嘎爾迪伸手阻止他們示意沒事,他看了一眼卡納道:“你起來吧,這樣的事我不希望發(fā)生第二次。”
“是,沒有下次了王!”卡納從地上起來高興道。
“去讓士兵提防一些陌生面孔,我們士兵這次傷亡多少。”
莫友低頭應道:“帶出十五萬兵,剩下十萬回來。”
即損失了五萬,五萬對十萬已經是很了不起,嘎爾迪想了想也就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讓他們先下去休息。
明兒哥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回頭看著似乎在思考什麼的嘎爾迪,安慰道:“現在一切都太平了,等你傷好一些回去中部登基,蓋下文書,還有的你忙呢。”
“你要回去了?”嘎爾迪點頭,回頭問道。
現在的局勢大定,他的傷似乎也已經沒有大礙,明兒哥和那個劉太醫(yī)應該要回去了吧。
明兒哥還沒有想到這個,看了看嘎爾迪的傷口道:“你沒有大礙我也該回去了。最近水災,城中來了許多流民,父親和孃親都在忙這個。啓兒哥處理府中的事情,晨曦一個人呆著我還是回去陪她吧。他們得到你受傷的消息都不知道急成什麼樣了。”
嘎爾迪聽說晨曦一個人呆著無聊就趕緊催促明兒哥回去,“我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你要是回去的話,現在回去也可以。”
嘎爾迪慶幸明兒哥沒有帶著晨曦來看到他虛弱的樣子,只是慶幸的同時有些失落。
明兒哥嗯嗯兩聲,轉念一想不對啊,他狐疑的看著嘎爾迪道:“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趕我走?我可到現在都沒有吃到烤全羊,大齊那邊賣的味道都沒有你這裡的好,雖然是在軍營裡。”
嘎爾迪側過頭,掩蓋自己有些囧的臉色,只顧著怕晨曦一個人無聊,都忘了明兒哥趕了一夜的路。
他咳嗽兩聲道:“沒有的事,怕你在這裡呆久了義父義母擔心,你也累了,要不現在先去休息?等晚上吃頓你喜歡吃的,明天一早回去。”
“明天一早?嗯,就明天一早回去吧。”明兒哥有些累了,晚上養(yǎng)好精神,明天一早就回去。
嘎爾迪見明兒哥沒有起疑,回頭看他疲憊便說道:“你回去休息吧,我這裡卡納會經常進來有些吵。”
明兒哥點頭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中部?到時沒事的話,我們都會去看你登基吧。”
嘎爾迪對登基這事,說不上熱衷,他只是把它當做是一個責任,只是想到明兒哥的我們包括晨曦就忍不住高興道:“等傷好些就啓程,放心,到時自然會通知你們。”
明兒哥一臉樂呵的離開。出來外面,他嘴角的微笑立刻就消失。
東方仇還有那個斗篷男,不搞清楚他不心安。
他又回去劉太醫(yī)的帳篷問過嘎爾迪的傷還有沒有大礙,確認沒有之後明兒哥纔回帳篷休息。
次日清晨,明兒哥親自駕馬車回邊關城。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候他進了城。
已經沒有再陸續(xù)進城的流民,城門的把守也嚴格起來,明兒哥是踩著點進城的,因爲天一黑城門就要關了。
這兩天停了雨下了小雪又化雪,寒冷那是往衣服裡使勁的鑽,大街山除了兩邊的酒館客棧掛著燈籠,道路兩旁就只剩下兩三個還在擺攤的買麪條的老百姓,燈籠好鍋裡冒出的熱氣看的人影模糊。
明兒哥在馬車上點了一盞燈籠照明,但也沒敢快馬趕路,只好任由馬匹呼著粗氣,噠噠噠的往前走,進了城這個馬都不用他趕了,自己都會朝著將軍府的位置而去。
明兒哥爲了讓自己有個好氣色,使勁的搓搓手,然後再搓搓臉,把手放在自己的袖子裡給捂暖和了。
吃了一天的乾糧,看著路邊那個冒熱氣的大鍋,聞著濃濃的骨頭香味別說還真的有食慾。但是寒風那麼一吹,他就只剩下趕緊回爹媽身邊的想法了。
他不趕馬車了,這馬走的跟老人家走路的速度一樣,噠、噠、噠。
劉太醫(yī)從車裡出來大查看,明兒哥回頭笑的高興道:“師公彆著急,我們很快就到將軍府,這大晚上了趕路怕撞了人,就慢慢來了。”
劉太醫(yī)看他凍的鼻子通紅的樣子,搖頭嘆氣道:“我說我來駕馬車你死活不肯,這一天下來遭罪了吧。”
明兒哥的手從衣袖裡露出來,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師公,就趕了路而已。這大路上平平穩(wěn)穩(wěn)的沒有什麼罪可以受,您進去坐著,這一下就到了您再下來。”
劉太醫(yī)看他眉舞飛揚的,也不知道一個大少爺趕個馬路有什麼好高興。但他的孝敬他已經收下了,這三徒弟倒是收了個好徒弟。
因明兒哥是臨時決定今天回,想著若是送信回來他自己也就到了,不想麻煩就沒有通知慕容懷德和董蓉他們。
這會,明兒哥都是去了嘎爾迪軍營的第四天了,董蓉和慕容懷德忙完外面的事情,晚上一家坐在一塊的時候可都還在擔心著。
絲毫不知道他們心心念唸的人就在將軍府門前。
馬兒自動在將軍府的門前停下,這裡的燈籠掛了好幾盞,亮堂的很。把將軍府三個字牌匾都照的清清楚楚,明兒哥跳下馬車立刻動了動脖子在地上蹦了蹦,這可不是小孩子的表現,是因爲有點冷,走走蹦蹦才感覺暖和些。
劉太醫(yī)從馬車上下來,看了將軍府牌匾一眼。再瞧著明兒哥蹦蹦蹦的樣子,說道:“我們趕緊進去吧。”
門口的侍衛(wèi)認得明兒哥,趕緊行了禮。
劉太醫(yī)同明兒哥走到內堂後,跟明兒哥說道:“王爺王妃許久不見你一定很掛念,你先回北苑吧。有什麼事明日到南苑找你師父再說。”
明兒哥還想送劉太醫(yī)回去,被拒絕了就只好站著目送,直到看不見了就收拾好心情往北苑跑去。
他一口氣跑到北苑,身在果然暖和起來手指都靈活了些。
他見正堂有燭光,便跑過去敲了敲門。
慕容懷德董蓉和啓兒哥晨曦都在裡面坐著,晚上的時候他們沒有要緊事,一家人都會這樣坐在一起,說說話。一般這個時候是沒有人來敲門的。
慕容懷德感受著門外之人的氣息,問道:“誰?”
門吱一聲就打開了,明兒哥大喊一聲:“父親孃親,我回來了。”
原本他還想不出聲給他們一點緊張感,但是外面實在太冷了,趕緊開門鑽進去又趕緊把門關上,一打開門就是一陣暖和的氣息,屋裡有幾個炭盆就是外面不一樣!
明兒哥關好門轉身看著父親孃親兄長妹妹個個都盯著他看,目光有些可怕……
“額……娘,我回來了……”
董蓉看他凍的眼睛通紅,立刻上前抱著他道:“你這孩子!怎麼回來也不給娘捎個信?現在是不是翅膀硬了想做什麼都不用跟家裡說一聲了?”
明兒哥身上還是一股寒氣呢,趕緊鬆開他孃親退後兩步道:“娘,您別靠我太近,我這身上都是外面的寒霜冰露。”
他又看著他父親道:“當時這情況不是太急了嗎,不過孩兒有傳信給父親,不信你問父親。”
董蓉瞪了眼慕容懷德,慕容懷德有些無辜,那消息不是都給大家看了麼。
董蓉拉著明兒哥到炭盆旁道:“你傳信回來什麼?都已經去到了才傳信回來,耽擱了一天時間了你要急死娘嗎?再急你哥哥不就在府裡?告訴他一聲,他還會攔著你不成?”
晨曦走過來摘下明兒哥頭上的帽子把玩道:“就是就是,你還趁著我歇息那一會一個人跑了,好可惡,不過迪哥哥沒事吧?”
明兒哥蹲在炭盆旁取暖,輕鬆道:“你們放心吧,他已經沒有大礙了,精神也不錯,養(yǎng)養(yǎng)傷好的差不多就回中部去了。”
“哇,那迪哥哥不是整個大草原的王了?就跟我們大齊那個皇帝一樣。”晨曦高興道。
董蓉聽說嘎爾迪沒事,心裡也就放心了,對這個小兒子更是想說又捨不得說,最後到嘴邊的話也就只剩下:“嘎爾迪派人送你和劉太醫(yī)回來的嗎?還沒有吃晚飯吧,餓不餓?”
明兒哥的肚子發(fā)出咕嚕嚕的聲音,他昂起臉可憐兮兮道:“孃親,我可以說我不餓嗎。”
外面這麼冷,他不想他孃親去廚房碰水。
董蓉眼神無奈的看著他道:“那剛纔是什麼在響。”
“我路上吃了乾糧,吃太飽了。”明兒哥睜眼說瞎話,絲毫不馬虎。
董蓉也沒有打算理他,詢問旁邊的慕容懷德和一雙兒女道:“你們想吃什麼,一起煮點當宵夜吧,明兒哥說他不餓。”
慕容懷德:“蓉兒,就吃中午下好的麪條吧。”
啓兒哥:“孃親,我也要吃麪條。”
晨曦並不餓,她想了想中午包好還沒煮的,跑到董蓉身邊挽著她胳膊道:“孃親,我要吃餃子。我和孃親一起去煮。”
“好好好,走吧。”董蓉真的擡腳就走。
啓兒哥輕輕的拉開晨曦道:“外面冷啊,我去幫孃親就好。”
眼看啓兒哥打開了門就要跟孃親出去了,明兒哥略艱難的回頭說:“孃親,我要吃麪條餃子……”
章節(jié)目錄 第三百五十九章 命懸一線(上)
董蓉這纔回頭一笑,“嗯,一會就好。”
門重新被關上,晨曦陪著蹲在炭盆旁道:“二哥,你就是餓了,直接說不就好了麼。”說著眼珠子一轉問道,“二哥,那我?guī)煾敢不貋砹税伞!?
“唉,回了回了,你明知故問啊。”明兒哥站起來抖了抖身上已經溼了不少的衣裳,就這樣烤炭盆也不見得暖和。
慕容懷德見了,搖頭道:“晨曦,給你二哥拿一件乾的外套來好嗎?”
晨曦心疼的看了一眼她二哥,這突然回來他們都太高興了,沒注意到這個問題。連忙起身去取衣裳。
明兒哥站在炭盆旁回頭看他父親,這才露出疲憊的神態(tài)道:“父親,嘎爾迪那邊的敵兵已經肅清了,如果沒有東方仇搗亂,應該就會一帆風順。”
慕容懷德早就看出他這個小兒子去的這一趟不簡單,聽到跟東方仇的名字,走到明兒哥的身邊問道:“早先收到消息,這個東方仇投靠了巴圖,如今巴圖已死,他又逃了?”
“他不止逃了還害了十幾萬士兵的性命。”明兒哥氣憤道。
在慕容懷德冷靜的面容中,他將巴圖軍營發(fā)生的事通通說了出來。慕容懷德聽完也維持不住冷靜的面容了。
“你所說的那個斗篷男很可疑,東方仇雖然創(chuàng)建了彌勒邪教,但卻不會那等邪術,真是禍害遺千年。”
明兒哥點點頭,“父親,東方仇這個人一定要儘快除去的。嘎爾迪這次被他暗算,損了不少兵力,原本準備收服巴圖剩餘的十萬兵力也一個沒留,現在也不知道東方仇逃到哪裡去了。”
“這件事我會盡快派人去查,你不用操心,發(fā)現東方仇的身影殺無赦。雖然皇上下的通緝令遍佈各地,但東方仇會不會回大齊也摸不準。”
明兒哥:“嗯,我跟著嘎爾迪手下的將士一起去了巴圖軍營,經歷了這場戰(zhàn)役,有些明白父親爲何不願隨意開戰(zhàn)了。”
“有什麼感觸?”慕容懷德問。
明兒哥抿嘴,“人間地獄,我不知道過去的戰(zhàn)場是不是都是硝煙瀰漫,我第一次看見的都是遍地的無頭屍和頭顱。”
慕容懷德一愣,“遍地無頭屍?”
明兒哥纔想起來,自己方纔只跟父親說了那十萬士兵都是失去了意識,但失去意識之後的樣子卻是沒有講過,是以,他又仔細的描述了那些士兵的情況。
失去意識並非指一般的昏迷不醒,而是猶如傀儡木偶。
慕容懷德聽完,面色有一瞬間的錯愕,他想得遠,不到幾秒就想到了這種情況放在戰(zhàn)場上是什麼情況,如果加上有戰(zhàn)略的將軍指揮,算的上堅不可摧。
把生命置身事外克服恐懼有多困難,沒有人能在刀子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一秒遲疑都沒有。
慕容懷德一臉凝重,“這件事我知道了,你也太莽撞,跟著十幾萬的士兵上戰(zhàn)場。”
明兒哥想起這個,不自覺的摸了摸自覺懷裡放皇蠱的地方,神情放鬆一些道:“整個正常最安全的就是我了,我身上有皇蠱,那些失去意識的人都對我退避三舍。”
剛說完,晨曦就已經抱著一件厚外衣推門而進,徑直來到明兒哥面前遞上去說:“二哥,快換衣裳。”
“好。”因爲是隻換最外面的那一件外衣,明兒哥也沒有避諱什麼,走到一旁解下外衣穿上晨曦哪來的。
果真暖和了許多。
之後董蓉和啓兒哥一起端了做好的宵夜過來,一家人吃飽再閒聊了一會,夜也深了便各自回房歇息。
啓兒哥和明兒哥並肩而行,兄弟兩也說了好些話,基本上都在告訴對方各自知道的信息,明兒哥趕了一天路,每過一會就打了哈欠。
啓兒哥看他那樣,也知道累了,今晚怕是不能知道明兒哥在嘎爾迪那裡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了,到了廂房門前就停下了腳步。
明兒哥確實真的累,加上吃了自己孃親煮的麪條餃子吃飽了暖暖的,更覺得困的不行。啓兒哥停下腳步和他告別的時候,他也只是揚了揚手,徑直朝著自己的廂房回去。
橫豎他們兩兄弟的廂房都相鄰不遠,一條走廊罷了。
啓兒哥看著他的背影注視了一兩秒也就推門而進,屋裡一片亮堂。啓兒哥隨意打量屋裡一圈,沒有發(fā)現什麼東西被動過之後才慢慢走到牀榻邊躺下。
小廝每天都有來打掃,這些貼身的人他倒也不是不放心,啓兒哥重新坐起來脫去外衣之後,躺在牀榻上想著一些瑣碎事,慢慢的陷入了夢鄉(xiāng)。
明兒哥也回到了自己廂房,他的門口倒是有兩個小廝守著,年齡和明兒哥相仿,看見他回來都高興的行禮。
明兒哥點頭,推開門又回頭道:“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泡個澡。”
其中一個小廝得令,立馬就去準備了。
明兒哥進去屋裡,坐在桌旁等熱水,揉了揉額頭有些納悶。難道他身體變差了?怎麼趕個路回來感覺那麼累。這可比跟著阿奇去巴圖軍營又通宵趕路回來還厲害。
見屋裡沒人,他才把懷裡的皇蠱拿出來,嘀咕道:“第一再在裡面呆一會,等我洗完澡再放你出來透透氣。”
皇蠱似乎有些不安分,竹筒立在桌子上被它撞的一晃一晃的,就是沒有倒下來,明兒哥趴在桌邊看它晃還覺得挺有趣的。
不一會兒,小廝就提著熱水進來,什麼都給佈置好了,知道自己的小主子不喜歡有人在旁伺候,就退了下去。
明兒哥想夜也深了,這天氣越晚越冷,便在小廝離開前道:“你們下去休息吧,不用在門外守著了。”
小廝似乎也習慣了明兒哥這麼替他們著想,再三道謝之後才退下。
明兒哥站起來又打了一個哈欠,乏的厲害他都不想洗了,可他從外面回來,就是要沐浴之後再休息。
皇蠱還在桌子上把的竹筒撞的左晃右晃的,個明兒哥也沒有在意,脫光了衣裳舒服的泡在浴桶裡。
熱水浸泡全身,舒服的讓他閉上眼睛,疲憊的感覺卻是更加的疲憊了……
整個屋子安靜到呼吸聲都清晰可聽,桌子上皇蠱像似察覺到了什麼,晃動的更加厲害了,最後竹筒一倒,沿著桌邊滾了下去,啪嗒掉地上卻沒有把瓶蓋撞開。
浴桶裡明兒哥全然已經睡覺,身子慢慢的往下滑,洗澡水已經漫過了他鼻子眼睛,水泡咕嚕嚕的往上冒。
清晰的水裡,將明兒哥的五官映的分明。
“明兒!”啓兒哥突然從睡夢中驚醒,立刻就從牀上坐了起來,左胸膛的心臟跳的很快。
他擡頭看了眼自己房間,二話不說就往往門外跑去。急的他絆倒一旁的椅子差點摔倒也全然不顧,爬起來繼續(xù)往外跑。
明兒哥從外面回來都有沐浴的習慣,他知道。
他和明兒哥是雙生子,有時候會感覺到對方的一些情況,啓兒哥打開房門就朝著明兒哥的廂房奔去,至於房門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情去關!
明兒哥的廂房門前也沒有小廝把守,他直接推門而進衝進去,看見屏風上搭著的衣裳,想也不想的上前邊喊著明兒哥。
繞過屏風,這一看他的心臟都快嚇的停止了,連話都說不出來,立刻上前把明兒哥從水裡撈起來,帶起一個跟自己一樣高大的男子有些費勁,心急之下的啓兒哥卻突然爆發(fā),把明兒哥扛出來。
直接放在了牀榻上,拿被子一卷,他看著一點反應都沒有的明兒哥,之前被夢嚇醒時的心跳一點都穩(wěn)不下來。
他一向認爲自己冷靜,現在卻慌的手抖。立刻探了探明兒哥的呼吸,萬幸,還有氣息。他要找太醫(yī)太醫(yī)太醫(yī),對,劉太醫(yī)!
他不會醫(yī)治,先去拍打了兩下明兒哥的臉頰呼喊了幾聲都沒有反應,心裡的急躁加深了幾分。如果沒出什麼狀況,明兒哥怎麼會昏迷浴桶中!
就在他打算背起明兒哥去南苑的時候,一聲咔擦咔擦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尋著聲音的地方看去,只見一個竹筒竟然在朝著他們的方向滾來。
這個竹筒他自然見過,是明兒哥裝皇蠱的物什。
那竹筒滾的很快,到了他腳下的時候,一隻金黃色蠱蟲咬破了竹筒從裡面鑽出來,目標明確的朝著明兒哥爬去。
啓兒哥這個時候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至少手是不抖了。他聽明兒哥說過這隻蟲子的厲害。
就這麼幾個呼吸間,這隻蠱蟲已經爬到了明兒哥的牀榻上。啓兒哥沒心情感嘆這隻蟲子速度,只是這個時候最緊要的是送明兒哥去劉太醫(yī)那處。
他上前一步,只見那這隻金黃色的蠱蟲,竟然直起上半身,發(fā)出噝噝的威脅聲,那模樣和聲音竟然跟蛇類像了九成。它這個樣子倒是讓他暫時不敢亂來了。
皇蠱從明兒哥露出的脖頸上爬了進去,這脫離了視線還怎麼得了!啓兒哥一下子就伸手掀開了被子。
明兒哥確實跟他講過這隻蠱蟲是如何如何的厲害,如何如何的救他一命,但在他看來這些蟲子不過是訓練來的,就跟養(yǎng)的寵物一樣,惹急了還不是咬人?
這一掀開,啓兒哥幾乎都要揚起手都要拍下去了!這隻蠱蟲竟然在咬明兒哥!
可明兒哥卻突然咳嗽了幾聲,這讓啓兒哥眉目鬆了鬆,眼裡有些驚喜,也不在害怕那蠱蟲,上前喊道:“明兒?醒醒!”
心臟傳來的絲絲痛感,一點一點的喚醒明兒哥的神智,耳邊又有兄弟的呼喊,明兒哥睏乏的厲害也終於睜開了眼睛。
章節(jié)目錄 第三百六十章 命懸一線(下)
啓兒哥看見他醒來,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心跳也逐漸的平穩(wěn)下來。“你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明兒哥略迷惘的看著啓兒哥一眼,感覺到胸膛的痛感低頭一看,只見他的第一正在他的左胸膛上吸著什麼,看見第一身上金黃色的顏色一點一點的褪去,他的瞳孔緊縮。
察覺到他的異樣,啓兒哥順著明兒哥的視線望去,自然就是那隻蠱蟲,他說道:“你之前昏迷不醒,差點在浴桶裡淹死了!我還沒來得及送你去劉太醫(yī)那處,你這個寶貝就奮力滾了過來,它一咬你,你就醒過來。它這樣對你沒事嗎?”
明兒哥看著上方,他一點都不知道他是如何中蠱的。看著啓兒哥的時候,臉上也還是佈滿了疲憊。“哥,我中蠱了。”
啓兒哥聽的自己弟弟的那聲哥,心裡就沉了下來,除了在父母面前,多半有事求他的時候,這小子纔會叫他哥。
“你怎麼會中蠱!苗大師不是說你有皇蠱在身就不怕蠱蟲?現在它這是怎麼回事?”啓兒哥指著還在吸血的皇蠱問道。
明兒哥低頭看著自己的皇蠱道:“它正在給我清蠱救我,怪不得它今天從我拿出它後就一直不安分。至於皇蠱,我?guī)煾刚f的是大概沒有說死,皇蠱並不是最厲害的蠱蟲。”
啓兒哥:“它能解決?這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你爲何會昏迷在浴桶裡!我若是來晚了,真是一萬隻蠱蟲一萬個劉太醫(yī)都救不回你了!”
明兒哥想著想著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冷,趕緊動了動身子,這才發(fā)覺自己身上根本什麼都沒有穿,可見他是被他這個兄長直接扛過來的。
他拉了拉被子蓋好也不去管環(huán)蠱蟲,安撫著自己的兄長道:“我知道,這次可真是兇險萬分,幸好你過來了,不過你怎麼這麼及時過來?真是天不絕我。”
“我做夢了,夢到你在水裡泡著就趕緊過來看看,哪知道……你真的泡在浴桶裡!”啓兒哥如實說明,語氣裡含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後怕。
讓明兒哥很是感嘆,“我們兩個不愧是血濃於水的兄弟。”
“你少給我轉移話題!現在到底哪裡不舒服,我要去請劉太醫(yī)來看看。”啓兒哥見明兒哥越來越有精神,但是他還是不放心,準備起動身去請?zhí)t(yī)過來。
明兒哥恨不得一枕頭砸在啓兒哥的頭上,他憤恨道:“這麼晚了請他們過來有毛病啊!我應該是中了蠱昏昏欲睡,所以纔在浴桶裡睡過去,但現在皇蠱正在解。所以沒大礙了。”
啓兒哥深沉的看著他,似乎想看出他有沒有撒謊的跡象。
“你從苗疆回來之後,遇到的危險越來越多了。”
明兒哥:“……”也不過是生了一場病和莫名其妙沾上這蠱蟲罷了。
“說起來我到底是在什麼時候中的蠱?從嘎爾迪那邊回來,也不曾遇見什麼人,自從回來我們院子之後就犯困了。”
啓兒哥皺眉:“會不會是你在軍營裡就被人暗算了?”
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明兒哥腦子裡空空的一點頭緒都沒有,感覺自己的臉頰癢癢的,熟悉的觸感不用想都知道是皇蠱。用手將顏色變淡不少的皇蠱拿起來,給啓兒哥看,“看皇蠱身上的顏色變淺了就說明我中蠱,它剛纔在幫我清蠱,用不了多久它的顏色就會深起來。”
啓兒哥聽了也就隨意記下來,“你現在是真的沒事了?”
明兒哥晃了晃皇蠱,“哥,請不要低估我的蠱蟲。對了,這件事你不要跟父親孃親還有妹妹說。免得他們擔心。”
“我看你是一點都沒有認識到嚴重性,你差點就死了知不知道!”啓兒哥簡直無法接受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差點就出事和他陰陽相隔的這個事實。
偏偏當事人還嚴肅不到一秒,整個人的看著好像無所謂的樣子,讓人看了怎麼能不氣?
明兒哥自己也不是沒有後怕,這個後怕他沒有啓兒哥來的深,畢竟他感覺自己像是困了睡一覺然後醒來就躺在牀上。當然這句話他自然不能跟啓兒哥說的。他還不得搬出一大堆大道理跟他說。
明兒哥好好的跟啓兒哥認了錯,“哥,我知道錯了,不該這麼粗心大意,你放心現在我已經沒事了。”
啓兒哥見他說的那麼誠懇,心裡也累的慌。他還不知道自己弟弟的脾性嗎,之前瞧著好像穩(wěn)重些了,這吊兒郎當的樣子卻還沒有改正過來。
他深吸一口氣道:“你將事情粗略的跟我說一遍,不然我現在就去告訴父親。”
明兒哥算是看出來了,啓兒哥這是拿他們父親來威脅他。他也不在嬉皮笑臉,認真說道:“你也看見了,我們和爹孃離開之後,走在路上感覺就是特別困,然後你回了廂房,我也回了我的廂房,還命小廝要來熱水,泡著泡著醒來就在這裡。”
啓兒哥確定明兒哥沒有騙他,心裡的謎團也大,有人害明兒哥,到底是誰。
啓兒哥問道:“你在嘎爾迪那裡有沒有得罪什麼人呢?”
剛問完就看見明兒哥打哈欠,他心提了起來,這不會是那什麼蠱蟲沒有清乾淨吧。
他的神情已經表達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明兒哥摸了摸趴在被子上的皇蠱,打趣道:“沒得罪誰吧。哥,我這次犯困是正常的,真的沒有事。”
“嗯,你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啓兒哥說著,心裡已經決意要留下來看著明兒哥了。畢竟夢境成真可真夠可怕的。
明兒哥是真的乏了,沒有精力再多說就睡了過去。
翌日,一家人在一起用早點。
一家人的氣色都不錯,想必昨夜休息的很好,只有啓兒哥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
明兒哥可是一清醒過來就跟啓兒哥說了許多到厲害關係,說什麼父親孃親現在那麼忙碌,告訴他們瘦是添堵,再者明兒哥再三保證自己真的沒事,並且保證吃過早膳就去南苑請請劉太醫(yī)看看。啓兒哥這才應承下來保守秘密。
所以今天這餐早點的氛圍很好,一家人坐在一起,明兒哥一口一口的吃的很快。
董蓉瞧見自己小兒子喜歡吃心裡也高興,眼神一轉,落在一晚沒睡正慢慢吃著饅頭的啓兒哥身上。
她瞧出不對勁,連忙問道:“啓兒?你有什麼煩惱的事嘛?”
董蓉這一問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啓兒哥身上。
啓兒哥擡頭,幸好昨晚一夜未睡也沒有熬的滿眼通紅。他笑笑道:“孃親我沒事,就是睡的不太好,起來有些情緒不佳。”
慕容懷德看向他,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有這個習慣?
董蓉倒是沒有起疑,明兒哥有些心虛的看了眼啓兒哥,然後低頭繼續(xù)用膳。
明兒哥吃飽站起來道:“爹孃我吃飽了,您慢慢吃。”
眼見明兒哥要跑,啓兒哥一個饅頭都沒有吃完就放下道:“爹孃我也吃飽了,我去看看明兒哥。”
兩兄弟就這麼一前一後的開溜了。
晨曦手裡拿著南瓜餅,還想跟著她的兩個哥哥呢,結果他們就跑了……她略迷茫問她孃親道:“二哥這麼早拉著大哥去哪裡啊?”
慕容懷德喝了口茶,安慰晨曦道:“應該是去南苑了,你二哥回來不可能不去南苑去看他師父。”
心裡卻想著,他也該找個時候跟大兒子好好談談了。
晨曦聽了,把餅咬在嘴裡拍拍手道:“爹孃我也吃飽了,中午見。”
說完看了看碟裡的南瓜餅,順手拿多了三個,轉身就跑。
一開始還美好的氣氛,轉眼就剩下慕容懷德和董蓉兩個人相視無言了。
董蓉看向啓兒哥的位置,那碗裡還剩下三分一的饅頭,頓時疑惑的看著慕容懷德道:“啓兒哥從來不浪費食物,他今兒是怎麼了……”
不但心事重重,看見明兒哥走就立馬跟上。
晨曦這丫頭就是想跟著她的兩個哥哥,這可以理解。
慕容懷德安撫自己的妻子,“許是真的急著見苗大師,啓兒估計是昨晚和明兒一起回去鬧了下吧,沒看到他盯明兒盯的緊。”
董蓉怎麼想也覺得自己的大兒子有些奇怪,從小就比明兒沉穩(wěn),可沒有這樣過。
再說明兒哥剛出門就聽見腳步聲,回頭一看是啓兒哥,頓時也就不跑了,望著天一臉無奈。“哥,我又不會騙你什麼,你跟著這麼緊,爹孃一定會覺得奇怪。”
“覺得奇怪纔好,我正好給爹孃說你昨晚的事情。”啓兒哥不搞清楚明兒哥的身體到底好不好,他還就不放他去玩了。
明兒哥不想在院子門口講話,拉著啓兒哥走遠一些,嘴裡不停跟他說道:“我的大哥!你今天早上明明發(fā)答應我不告訴爹孃的!”
“你也跟我保證會去劉太醫(yī)哪裡看看。”啓兒哥冷靜應對,他是兄長,兄長有責任保護弟弟妹妹。
“成成成,我現在就去找劉太醫(yī)當著你的面診治,我是真的沒有問題的。”
明兒哥剛說完,後面就有一道清脆的嗓音問道:“二哥,你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明兒哥回答完,猛地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還在吃南瓜餅的妹妹,頭都大了,“晨曦你怎麼也跟過來了!”
晨曦把餅遞給她大哥,她可瞧見了大哥沒有吃飽。眼睛卻看著明兒哥故作疑惑道:“二哥,我不可以跟著你嗎?”
明兒哥:“……”
他就只有這麼一個妹妹,妹妹又沒有什麼朋友,他現在說不讓她跟著等於讓她一個人玩……哎說不出口!
章節(jié)目錄 第三百六十一章 真兇所在(上)
最終,還是兄妹三人一同去了南苑。
晨曦吃完了南瓜餅心裡疑問可還沒解開呢,她不滿的看著身邊的兩個兄長道:“大哥二哥,你們兩個又有事瞞著我。”
明兒哥擡頭望著天,裝作沒有聽到,加快腳步道:“也不知道師父恢復的怎麼樣。”
說完,也不等啓兒哥和晨曦接話,自己朝前跑了起來。
晨曦立刻追上,“好啊,二哥你再跑我就不理你了。”
啓兒哥站在原地看著前面一逃一追的弟弟妹妹,鬆了鬆筋骨,一個猛躥追上去,速度不比明兒哥慢。
他跟晨曦打了個眼色,兩兄妹開始圍堵明兒哥,繞著將軍府後花園跑了一圈,明兒哥最終還是被啓兒哥逮到了。
晨曦喘著氣,一把抓住明兒哥的衣袖,“看,看你往哪裡跑。”
明兒哥踹的沒有她厲害但也不是一點都不累,三個人站著歇夠了才慢慢的往南苑走去。
啓兒哥告訴他說,“你不用想借口了。”
“我不想就不想!”明兒哥深吸一口氣,跟晨曦道:“其實我和大哥是去找苗大師問問蠱蟲的情況。你知道我去了嘎爾迪那裡吧,巴圖的士兵被東方仇和一個斗篷男利用了,我雖然瞭解了不少蠱蟲的知識,那也沒有我?guī)煾负蛶煵赖亩嗖皇牵俊?
晨曦半信半疑盯著明兒哥問道:“二哥說的是真的?”
問完她又看著啓兒哥,一雙大眼睛好似會說話,清澈的很。
啓兒哥不想騙妹妹,剛開口就被明兒哥先出聲給截胡了,“晨曦,這事二哥要是騙你就天打雷劈,我給你發(fā)毒誓。”
說著明兒哥就豎起三根手指,被啓兒哥和晨曦竭力阻止。晨曦纔不會因爲這種小事讓她二哥發(fā)毒誓,板起面孔又很是委屈:“二哥我信你還不成嗎?你再這麼亂來,我以後都不喊你哥哥了。”
啓兒哥則是見他爲了隱瞞昨晚那件事,竟然用發(fā)毒誓的方法讓晨曦相信,到喉嚨裡的話又給嚥了回去。
明兒哥笑瞇瞇的拍拍晨曦的腦袋,“好好好,以後二哥發(fā)的毒誓都是不靈驗的,走吧,我們去找苗大師。”
南苑裡。
苗大師出來站在院子中,相比之前的面色蒼白,今兒倒是有血色了不少,看著很是健康。如今他的舊疾已經漸漸轉好,但大概是之前傷的太重,即使用了紫蓮花,痊癒的還是很慢。這幾天的休養(yǎng)最多恢復到來中原前的狀態(tài)。
距離痊癒還得好多的一段時間,說實話他也沒有想過還有痊癒的那天,現在看來還有個希望在前頭掛著。
他仔仔細細的想了一通,苗蘿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在他的師父心裡恐怕是一件心事。
過了這些天,那個苗蘿的徒弟黑衣應該恢復一些了。苗大師思量要不要再去和他見一面,也該和那王將軍見一面,把他師父的心結解開,日子過的也舒服些。
正這般想著,院子外面?zhèn)鱽韼茁曒p微的說笑聲,苗大師挺多兩句就知道是明兒哥等人來了。
明兒哥進來擡頭正和站在不遠處的苗大師對個正著,揚起笑容上前行禮道:“師父早,您怎麼出來了?身體好些了嗎?”
啓兒哥:“苗大師早。”
晨曦吐吐舌頭俏皮道:“師兄早。”
“早。”隨後看向明兒哥答道:“見天氣難得晴朗就出來透透氣,爲師身體已無礙,你和你師公昨晚那麼晚纔回來,這一路上沒出什麼事吧?”
“一路都很順風,師父我有件事要與你說。”明兒哥請苗大師到一旁的是桌旁坐下,將巴圖軍營的是士兵情況說了一遍。
啓兒哥和晨曦聽的出神。
苗大師大風大浪都過來了,聽了這等事也不曾露出驚訝的表情,只是獨自沉思片刻。
一盞茶後,他凝眉道:“如果能把蠱粉提高純度也不是不能辦到,但那是極其耗費時間的事,而且知道這個製作方法的人除了我苗家內門子弟知道,一般人都無法知曉。”
明兒哥嘀咕著:“那那個斗篷男到底是誰?”
他百思不得其解,苗大師隱隱覺得明兒哥口中所說的斗篷男就是他們要找的人,找出苗疆在中原作亂的人,讓苗疆繼續(xù)保持現在的平靜狀態(tài)。
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對方不現身,他們找他找的毫無頭緒。
啓兒哥和晨曦卻覺得苗疆真是個危險的地方。
王將軍如今已經幾乎大好,他還給死去的阿玉立了個墓碑,也在士兵面前露了面。
對於消失了那麼長時間的事情,王將軍只說是大病初癒,看著他病態(tài)的臉色,倒也沒有人懷疑。
軍心經由王將軍走的這一遭已經穩(wěn)固不少,所有猜忌和懷疑不自覺的散去。
王將軍從生死關頭走了一遭,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了,過去在戰(zhàn)場上,無數次跟死亡擦肩而過,他也不曾有過這種蕭條感。
王將軍站在窗邊,想到牢裡的黑衣的事情還未解決,便獨自去了地牢,能讓王爺親自來問的事情一定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
他去了地牢,一直很配合養(yǎng)傷很安靜的黑衣見到他,頓時全身的刺都豎起起來,黑衣嘲諷道:“王將軍真是禍害遺千年,這樣都弄不死你。”
隨後他輕笑道:“不過沒關係,我也還活著。”
王將軍靜靜的看著頭髮凌亂如同瘋子的黑衣,在地牢裡呆了小半個月,黑衣自然乾淨不到哪裡去,好吃好喝供著給藥治傷就不錯了。
王將軍平靜的問道:“我與你到底什麼仇?你說我殺你師父,奪你妹妹,你師父姓什麼叫什麼,妹妹又是誰?”
黑衣仰天長笑,“你不配知道我?guī)煾傅拿郑銚屪呶颐妹闷廴杷瑲Я怂蠛萌松屗詫ざ桃姡衲憔谷粏栁遥颐妹媒惺颤N名字?”
“我連你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你要跟我說什麼?”王將軍神情認真,沒有嘲諷也沒有惱怒。
黑衣死死的盯著他,最終也沒有說出來。
王將軍嘆氣,“那你總該告訴我,你之前家住哪吧。”
有了這個搜索範圍,他也可以更快的調查出事情的真相。
黑衣這次沒有再沉默,“城北的大板巷。”
王將軍對這個有點印象,點了點頭轉身欲走,卻聽黑衣在身後陰狠道:“你給我等著。”
他沒有在意,等著就等著吧,王將軍停下腳步回頭道:“如果這件事不是我做的,不管怎麼樣,本將軍也已經還了。我還有用暫時不能死,信不信隨你。”
黑衣瞪著他離去的背影,從滿是仇恨到露出思量,這個畜生病好後怎麼像變了一個人?
他不知王將軍在幾年前可是一個受人敬重的大將軍,做事果斷公正,渾身正氣。奈何被下蠱之後,他整個人就變成了一種……沉溺於女色的荒誕之人。
現在理智了,骨子裡的正氣散發(fā)出來,不是僞裝得了的。
他剛從這裡牢房出來,慕容懷德便尋了過來,原先他已經答應了劉太醫(yī)幫他查明當時的真相,現在他已經查到了,自然要通告王將軍一聲。
兩人在牢房門口碰了面,一同去了書房。
慕容懷德直接切入話題:“黑衣的事情我已經派人查探好了,這件事確實和你有點關聯。”
王將軍頜首,“有勞王爺了,具體的事情到底是?”
“你的表親,現任縣官。利用你的名義強搶了黑衣的妹妹,害死了黑衣的師父,確是實事。”慕容懷德接到手下傳來的信息說道。
他認爲這件事王將軍的責任不大,但也不能完全沒有關係。具體要看王將軍自己怎麼想。
王將軍是信任慕容懷德,既然王爺說出來了,那定然是屬實。他也沒有耽擱直接站起來道:“冤有頭債有主,我的表親不是我,他犯的錯沒必要我扛。說我沒有一點責任是假,畢竟是我這些年的荒淫無度,才讓他們鑽了空子,但我的責任已經險些用上這一條命去賠了。我的這條命不止是我自己的,王爺,請恕末將自私。”
慕容懷德也起身擺手,“後續(xù)具體的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
“當然,麻煩王爺了。”
慕容懷德示意不必客氣,轉身離開,讓董蓉一個人在外面,雖然有護衛(wèi)他也不放心。
王將軍直接帶人去縣衙抓了那個表親,這個架勢很大,一路上的百姓的在觀看。
那表親正在美人窩裡,聽見手下說將軍來了也不慌,這些年他這個表哥沉溺女色的程度可不比他弱。說不定這次過來還有什麼好事也不一定。抱著這個想法,他利落的穿好了衣裳,只是他還沒有出去房門就被士兵給踹開了。
王將軍二話不說就把那個表親拉到外面的街上讓他跪下。
那表親何曾看過這個架勢,他以前就怕這個表哥,近幾年的關係才緩和些,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跪下,面子上怎麼過得去,連忙就想起來,嘴裡說道:“表哥,咱們有什麼事好好商量,這個是做什麼?”
王將軍看著四周離的遠又不願意散去的百姓,一腳踹向他所謂表弟的膝蓋骨,讓他老老實實的重新跪下去。
“大家不用怕,都過來看看,這個人有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欺壓你們的事情?有冤的都可以站出來告訴本將軍。”王將軍臉上雖然還帶著病態(tài)和一些疤痕,但他眉目間的認真和毋庸置疑的口氣給了周圍的百姓信心,逐漸的靠近來。
“他搶了劉老漢家裡的閨女。”
“還有拿東西從來不給銀子的。”
“借了銀號的銀子也不還。”
章節(jié)目錄 第三百六十二章 真兇所在(下)
有了一個人帶頭講,剩下的百姓也都敢開口說了,七嘴八舌的讓跪在地上的縣官暗自發(fā)抖。
看這個表哥的架勢是要算他的帳處置他?雖說他利用他的名聲去幹壞事,但是他又不是沒有給他送過美人!
王將軍聽了一會才總結出來,這廝就是把混混能幹的事情都幹了!
其中一個百姓弱弱的躲在人羣裡說,“縣官都說是孝敬給將軍您的……”
“胡扯!”王將軍一腳踩向他表弟的背上,讓他低頭往下跪,“本將軍沒有讓他做過這些事情,無非是狐假虎威。你們就是聽說是本將軍讓他這般做,所以纔沒有一個人上報?”
百姓都不敢吱聲了,他們都知道這個邊關城裡最大官是誰,在王將軍的眼裡,想要殺他們不過是一句話的事,誰敢往上前去送死?
王將軍猜到了,心裡嘆了一口氣,他也沒有立場指責他們。
那縣官看見自己曾經做過的壞事都曝光了,先是苦苦求饒道,“表哥表哥,我以後再也不敢了,表哥!你饒了我這一次吧。”
他當然不能饒了他,王將軍拎起他問道:“你是不是在城北的大板巷裡害過人性命?”
“城北大板巷?”縣官一聽還真的仔細的回想起來,因爲他怕事情鬧大都不做鬧出人命的事情。
腦海中某種畫面一閃而過,他很快的想起來了,那個重傷了他不少手下的冷美人!他立刻大聲壯膽道:“表哥,那次是那女人傷了我七八個手下,我氣不過才搶了她旁邊年輕的姑娘過來!”
“你混賬!”王將軍已經確定了。
有知道當時情況的百姓氣憤道:“那個姑娘趕走那些士兵後不幸去世了,後來小姑娘回來自盡身亡。”
“還有好幾個姑娘家回來也是尋了短見!”
“他不是人,害了這麼多人的姓名!”
看來他這個縣官也是拉夠了仇恨,可見他平時都做的什麼事。
當著大家的面,撤掉縣官的官職,王將軍將他押回了將軍府。那些需要補償的事宜當然都交給了身邊可靠的下屬去做。
縣官被踢著去南苑,王將軍不管大家信不信,他都要把該做的解釋都做好。
恰好,南苑還挺熱鬧的。劉太醫(yī)瘦子胖子、苗大師明兒哥晨曦都在,啓兒哥去處理府中的事物就先離開了。
胖子從一開始就很喜歡晨曦這個小丫頭,說是小師妹,其實都快把她當女兒看了,積極的給她解答解惑。
瘦子在一旁靜靜的碾藥材,苗大師劉太醫(yī)和明兒哥討論昨晚他中蠱的事,各自都專心自己的事,明兒哥也不怕晨曦聽見。
他們的平靜被前來的王將軍打破,衆(zhòng)人注視著這個突然進來的人。
王將軍也不曾想他們會都呆在院子裡,看見明兒哥的眼前一亮但很快就消逝不見。他踢著縣官來到他們面前,先是尊敬的跟每個人都打聲招呼。這才進入正題道。
“劉太醫(yī),關於愛徒的事,我知道的不多。箇中細節(jié)串接起來,是否黑衣的師父就是您的徒弟?”
王將軍貴爲將軍實在是不必對著一個太醫(yī)身份的人如此客氣,他客氣的原因有兩個,一是劉太醫(yī)和他的徒弟都是他的救命恩人,二是劉太醫(yī)懂蠱他們卻都不會需要藉助的對方的本事幫忙。
他這麼客氣,劉太醫(yī)也不好衝動上前質問,頜首道:“你說的沒錯,那個黑衣不惜以身犯險也是因爲被仇恨矇蔽了心,只是王將軍帶著這個人倆卻是何故?”
王將軍明顯不想自己說一遍,踹了一腳縣官道:“還不將你做過的醃漬事說出來!”
縣官擡頭看了劉太醫(yī)他們一眼,除了認識一個小王爺一個郡主,其他四個均不認識。礙於王將軍的威壓他不敢說假話,縣官跪在地上鼻涕眼淚先流出來才道:“小的兩年前借用將軍的聲勢在外面幹了不少錯事。”
衆(zhòng)人點頭,心裡已經猜測到那些錯事是指什麼。就等著這個人說完,好好質問真假。
可那縣官說完就沉默了,低下頭等著被處置,有種已經認命的既視感。
明兒哥看他師公師父師伯都是一臉奇怪的神色,指著縣官問王將軍道:“將軍,這人是誰?他……想說的是什麼?”
王將軍也不指望縣官能說的清楚,解釋道:“他是末將的一個表弟,這些年末將糊塗,他打著末將的旗號四處欺凌百姓,包括黑衣師父妹妹的那事也是他弄出來的,末將是一點都不知情,所以纔會一問三不知。”
王將軍跟劉太醫(yī)等人說話的時候是自稱我,跟明兒哥的說話是用末將,跟百姓說話是用本將軍。隨著說話對象的身份而變換身份。
聽見這個跪在地上的人就是害死苗蘿的兇手,劉太醫(yī)面露冷色。“真是你害了人?你說說說就憑你?如何把人害死?”
瘦子和胖子雖然對苗蘿拋棄他師父的問題上很是失望並且已經冷血,情緒上沒有波動,但是想折磨死縣官的心還是有的。
縣官原本還不知道他們問的是什麼,聽到害死人,他這幾年雖然欺軟怕硬欺壓百姓,但是都不敢鬧出人命,就怕鬧大了兜不住。唯一害死的就是城北大半巷那裡了……
他怎麼就爲了一個還算有些姿色的女人把自己的命都給搭進去!
“小的那天在街上看見一個姑娘,挺特殊很漂亮就派人探的她們的住處,趁著那屋裡唯一的男子出門後,派了七八個兵前去請她到我府邸坐坐,哪知發(fā)生一點誤會,她把我的侍衛(wèi)重傷了,再後來,我聽說那姑娘去世,就搶了陪在那姑娘身邊的人回來,然後又放了……”縣官說的極其簡潔。很多事情他也不在場都是聽回來的侍衛(wèi)說的,大概的事情也就這樣了。
末了,他又補充道;“但是,那姑娘本就身患頑疾,只是動了氣一時……才發(fā)生意外。”
在場的人仔細一想,就把他的話中意思給弄清楚了。那姑娘應該是指苗蘿。
王將軍站在縣官的身後,一臉坦蕩聽見他這麼說的時候,眼裡閃過嫌惡。
劉太醫(yī)跟王將軍開口道:“將軍能把這個人交給我們處置?”
“隨意,但希望留下一口氣跟牢房裡的黑衣解釋清楚。”王將軍鄭重的說。
劉太醫(yī)沒有不同意的道理。如此,王將軍作揖離去,不曾回頭看過一眼跪在地上的縣官。
他走了這一遭感覺有些累,到底身子還沒有完全痊癒。
縣官落在瘦子胖子的手裡,先是灌了實心蠱問話,得知事實不假後,喂蠱喂蠱喂蠱!
把縣官折磨的死去活來,晨曦不敢再看下去了,不知不覺的走到明兒哥的身後躲著。
明兒哥安撫她,悄悄的跟他師父告別,苗大師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嚇怕的晨曦,頜首讓明兒哥回去了。
一出了院子,晨曦就拉著明兒哥跑了起來,等聽不見縣官那痛苦的叫聲後,她才停了下來,“二哥,瘦子師兄和胖子師兄給那個人喂蟲子好可怕……”
那個模樣看著就感覺很痛苦。
“忘記這件事就當做沒有看到,他的痛苦還不算什麼,被他害死的人永遠回不來了,留下來的親人才是最痛苦的。”明兒哥帶著晨曦去後花園,想著給她散散心。
晨曦垂下頭思考,覺得有道理,深吸一口氣把剛纔的害怕摒棄掉,“二哥你等會還要回去南苑嗎?”
“不回了吧,他們在忙,你想去哪裡?正好天氣還好我們出門去走走?”
晨曦聽到出門就贊同,“我們瞞著大哥一起出去吧!”
明兒哥見妹妹終於露出笑臉,還有什麼不同意的,寵溺道:“好好好,就該瞞著大哥出去,不然大哥總是在我們耳邊說這個不能做啊,那個不能玩啊。對不對?”
晨曦有些心虛的辯解道:“其實,大哥……也是爲了……我們的安全著想。”
明兒哥故意繃著臉,沒一會兩兄妹還是歡天喜地的出了門,而南苑依舊不斷的鬼哭狼嚎。
劉太醫(yī)耳朵裡塞著東西,對在地上滾來滾去的人的視而不見。
直到那縣官真的奄奄一息的時候,苗大師纔出口提醒道:“答應了王將軍留一口氣給黑衣。”
胖子玩的不過癮,伸了個懶腰道:“算起來黑衣是什麼東西,見了我們也要恭恭敬敬的行禮,喊一聲師伯吧。”
瘦子聽了斜睨他一眼帶上熟悉的嘲諷語氣道:“難道晨曦那丫頭收了徒弟?他什麼身份要叫你師伯。”
這句話就戳心了,他們都不能忘記苗蘿當時是如何在師父的壽日上決絕的斷絕關係離去。即便苗蘿已經死了。
胖子一聽背脊一僵,他一直認爲自己苗蘿那個師妹忘了,但其實偶爾會忘記這回事。
瘦子更是直接看向劉太醫(yī),他最怕傷到師父了!只顧著嘲諷這個死胖子。
奈何劉太醫(yī)不知是聽到了瘦子的話還是假裝沒有聽到,反正他的耳朵裡塞著塞子,瘦子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還轉移火氣的瞪了一眼胖子。
劉太醫(yī)不經意瞥了一眼還在地上打滾,剛又被點了啞穴的縣官。世界安靜了,苗蘿的事也該放下了,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們去辦,耿耿於懷的揪著並不好。
最終被折磨著奄奄一息的縣官被苗大師命人拖去了牢房。
不知苗大師和何意說了什麼,最後苗大師很淡定的從牢房裡出來,而那個縣官自然是再也出不來了。
黑衣的怨氣和仇恨完全取決於他,看得開就放下,看不開就繼續(xù)惱怒所有人,這比一味的責怪自己好受太多。
都是誰的錯誰的錯,無非是不想承認自己當時沒有早點回來的遺憾……
章節(jié)目錄 第三百六十三章 探訪民情(上)
苗大師回到南苑,院子裡就剩下胖子和瘦子兩個人在搗鼓什麼東西,劉太醫(yī)不在,想必是回了屋子。
他也沒有什麼要跟這兩個師兄說的,正準備回房思考一下明兒哥中的蠱毒問題,按照之前明兒哥跟他說的過程,他中的應該是冷熱蠱。
冷的時候潛伏在身體裡沒有任何異樣,熱的時候就會使人昏迷,這種蠱蟲在一般的環(huán)境裡沒有很大的殺傷力,但是能在緊要的關頭拌跟頭。
明兒哥是在泡澡的時候昏迷過去,按照他說的,如果沒有他哥哥過來撈他,他可能會被活活淹死。
這無疑是證明明兒哥已經跟蠱師接觸過了,中原真的有他們苗疆亂子在攪混水,只是至今他都沒有收到哪個厲害的蠱師離開苗疆的消息,甚至將這幾天秘密失蹤的蠱師人口都查過了也沒有對得上號的。
那麼這個有本事又躲在暗處的敵人到底是誰?一共有幾個人?
這些他全部都不知道也沒有能力和人脈在中原查探。
苗大師是心事重重耐不住瘦子和胖子心大,他們對著藥材琢磨來琢磨去怎麼都覺得無聊。看見這小師弟的背影,怎麼著都得找點事情扯扯才安心。
更何況現在苗大師的身體好了,瘦子胖子一點都不覺得找茬有什麼不妥。連忙追上去,只一個飛縱就堵在了苗大師的廂房面前。
苗大師對這兩貨的突然行爲已經免疫了,只是擡頭用目光詢問有什麼事情。
胖子手裡還拎著一個藥木,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他想了想終於在腦子裡找出一個話題道:“師弟,你去見了那個黑衣說了什麼?”
苗大師:“……”他當然沒有那個閒時間把他和黑衣的對話複述一遍給他們聽。
胖子見他不回答也不惱火,又問道:“你會放他出來?”
苗大師說:“決定權不在我們這裡,再者他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瘦子對苗大師的話完全贊同,苗蘿已經和他們斷絕了關係,之後收的徒弟跟他們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而苗蘿也應該恪守師門規(guī)矩,沒有教多少蠱蟲知識給中原人。不然那個黑衣也不會那麼傻被人利用。
想要這個人的命還整得那麼麻煩,真是蠢。
胖子伸出食指撓了撓白嫩的臉頰,目光不自覺向上遊離道:“話說如此啊……”
“啊你個屎殼郎。”瘦子立馬打斷胖子的話,哼了哼道:“師父的情緒纔是最重要的!也不知道師父有沒有受到影響。”
苗大師被堵著心情實在不好,也不想跟這兩個不著調的師兄說話,只道:“師父自己能想得開,別把師父看的那麼脆,師兄你讓開。”
胖子和瘦子也覺得是這樣的,但是胖子還是沒有讓開,他笑嘻嘻的衝苗大師道:“師弟你病剛好就這麼煩心,有什麼事?跟師兄說,師兄保管給你辦好了!”
苗大師無奈,他不找點事給他們折騰,師父不在面前,就直接折騰他!苗大師深吸一口氣,“明兒哥從草原回來中了冷熱蠱,已經有人對他下手了,而我們卻不知道對方的行蹤和計劃。”
胖子一聽,左腳擡起一頓,驚怒道:“竟然有人敢對明兒哥下手!到底是誰是誰是誰!可是明兒身上不是有皇蠱?冷熱蠱這種東西怎麼會近得了明兒哥的身?”
這是個問題,胖子生氣歸生氣,腦子轉的還是有點快。
瘦子靜靜的等著這兩個師弟回答這個問題,對於明兒哥中蠱的事情,他臉上也有一閃而過的詫異。
皇蠱屬於霸道性子的蠱蟲,很有攻擊性和防禦性,不入流或者一般的蠱蟲遇到都會退避三舍,冷熱蠱這種蠱蟲實在是不耐看。
苗大師搖頭:“這正是我苦惱的地方,不如兩位師兄好好想想?”
胖子一口答應,“沒問題!”
然後苗大師伸手一掃,胖子不自覺的退到旁邊。苗大師推門而進關門!
胖子還想進去一起探討的臉就這樣對上了緊閉的房門,他摸了摸剛纔被關門那股風吹到的鼻頭,回頭指著門問:“師弟這是什麼意思?”
“他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讓你別煩他。”瘦子面帶不屑道。拿起腰間佩戴的酒壺打開灌了一口,發(fā)現酒壺見底了,喝了這口可就一滴不剩。
他摸了摸身上,只不過模出一兩銀子來,看著掌心單薄個頭又小的碎銀子,瘦子朝胖子道:“走,出去打酒麼?”
胖子擡頭看著陰沉沉的天,沒雨沒雪,還能有不出門的道理?師兄弟一同飛身出了將軍府,進出將軍府大門的次數一個手指的數的過來。
被這麼多人記掛在心的淼羅和東方仇,此時已經在大齊地盤上。
大齊國庫的告急已經讓商賈千萬財給填補上來,而他的女兒千小姐也被送進了宮裡。
受災地區(qū)也已經被處理的很妥當,救災的救災,安頓災民的安頓災民。唯一慶幸的是,受災地區(qū)都不是物產豐饒的地方。
慕容昊不惜自己親自動身去災民慰問災民,以增加他在百姓裡威望。這還是他動用這二十年來讀過不少的治國之道君王策,在朝廷上把那些反對的文官辯個無理可反對,才爭取到的。
既然是爲了提高慕容昊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他自然不會擺譜也不會弄打仗勢。但他也不能無聲無息,所以慕容昊讓皇宮裡的錦衣衛(wèi)跟著,如同普通富貴人家一樣出行。
這一路上他也是吃了不少苦頭,從出生就錦衣玉食,自然有些受不了外面的條件,吃的沒有宮裡好,睡的更不用說了,連宮裡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當他來到災區(qū),看到那些穿的單薄,目光怯怯,髒兮兮的手捧著一個同樣髒的饅頭時,心裡的感觸不可謂不深。
慕容昊甚至是動怒的,他想他撥下來的那麼多銀兩,讓災民吃個飽飯都辦不到?一個饅頭可以吃飽?
收留這些災民的城區(qū)都是沒有受到水災破壞的安全區(qū),大雨已停,水流已泄,但也還有很多的災後工程。
慕容昊走過街巷,被手下帶到城主府邸,待看到倉惶趕來的城主,他二話不說拿著腰牌在亮在衆(zhòng)人面前,城主一家嚇的立馬下跪,慕容昊自然是受到了極好的款待。
他這次出行沒有帶上德公公,也許是知道了德公公的底細不乾淨,雖然知道不會害他,但是沒有人願意讓人監(jiān)視著。
城主南家威本來是極其不滿,他被劃到這做城當城主的時候,這個城完全是歸他管的很好,那些災民本可以拒之城外不管,上面卻發(fā)命令下來,讓他開城門接納災民!
接就接吧,好歹上頭說還有銀子撥下來,想著那些銀子可以自己弄一些下來,辛苦點交給手下去處理那些災民也好。
可是!就一萬千銀兩啊!看看這遍地的災民,個個都伸長的脖子等著吃!一天三頓,不,一天兩頓!一萬兩早就花完。
上頭就不指望會給他繼續(xù)撥款了,這筆錢自然也不可能是他自己掏腰包出,他手下的一個幕僚出了個主意,讓城中的百姓人人捐款。他作爲一城之主帶頭意思意思,再找那些有錢的人家說說話,這銀子不就暫時解決了嗎?
剛解決完這個難題,他屁股都還沒有在椅子上坐熱,就有錦衣衛(wèi)來通報說皇上來了!這可是皇上,怎麼說來就來了啊!
更可笑的是,上面的通知消息是在皇上來了之後才送到他的手裡!
城主南家威送皇上去最好的廂房歇息後,回到書房拿著手裡的字條咬牙切齒。上頭未免太欺負人!不就看他在朝廷裡沒有根基嗎?
剝削!純粹的剝削!
慕容昊的廂房被皇宮帶來的錦衣衛(wèi)圍住以保證皇上的安危,他們都是在刀口上過日子的人,護送皇上來洛陽這一點路程實在是不值得一提。
再洗漱好整個人都煥然一新後,慕容昊並不急著出去,他已經看過了這城中的大部分情況,但具體還是派心腹再去了解一下才行。
他在房中歇息,足足夜幕降臨才醒過來,房中已經點亮了蠟燭。散發(fā)著朦朧的燭光,見他從牀上坐起來之後,一道身影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距離慕容昊三米遠單膝下跪恭敬道:“主子,城中的情況已然探查清楚。”
慕容昊目光炯炯,聽了錦衣衛(wèi)的彙報之後,整個人都陰沉下來。這是他在自己人面前的真實面容,不是面對文武百官時的怒吼也不是面對皇太后的乖巧,這個陰沉的不愛暴躁發(fā)脾氣的人才是真正的他。
慕容昊沉默了一盞茶的時間後,問道:“那個城主有沒有來過?”
“有,一刻鐘前來過一次,是詢問主子有沒有醒來,他已經備好膳食。”
慕容昊起身整理了衣裳,吩咐道:“派人告訴他,朕已經醒了。”
錦衣衛(wèi)低頭:“屬下遵命。”說完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慕容昊揚起自己的手掌看了看,有些薄繭,那是他曾經習武和現在每天練習的證明,只是當年不懂事,他母妃說不要練就沒繼續(xù)練,所以現在雖然有些身手在高手面前是完全不夠看。
不過,他能使喚那些武功高強的人也不錯。
慕容昊揚起了嘴角,在明暗之間的燭光裡顯得那麼詭異,讓人背後生寒。
直到門口響起敲門聲,他才調整自己的面部神情,一臉淡定的出去。
城主正卑微的站在一旁,看見門開立刻跪地道:“微臣參見皇上,請皇上移步前方食廳用膳,地方貧瘠沒有上好的菜餚還望皇上恕罪。”
章節(jié)目錄 第三百六十四章 探訪民情(下)
慕容昊低頭只能看見城主戴著的發(fā)冠,唯一起眼的是,那發(fā)冠上面鑲了一顆藍寶石。這藍寶石可不便宜,洛陽城這麼大,也不見得有這種寶石賣。
他瞇了瞇眼睛,裝作沒有看見,平靜道:“起身吧。”
慕容昊沒有跟他說在外面不用如此行禮,也沒讓南家威改口別稱他爲皇上,所以南家威可真是夠忐忑的,處處都注意著禮儀,生怕皇上一個不高興就砍了他腦袋。
他能坐上這個位置還是當初靠著朝中的一個大臣栽培,可是當時的大臣下現在都不在朝中了。
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親自帶著皇上來到食廳,粗略一看桌上蓋著蓋子的菜餚數量就知道起碼有二十多道。
慕容昊不經意的挑挑眉,明知城中的災民上萬,還敢擺這麼多的菜餚上來,雖說是怕招待不好他,但這仗勢還真的沒讓他覺得舒服。
南家威請皇上上座之後,站在他的不遠處,讓那些嬌美的婢女一個個的上前揭開蓋子,他則小心翼翼的看臉色爲皇上介紹這些菜餚。
大多都是洛陽的說菜色,南家威帶著討好道:“因爲微臣不知道皇上您的口味,所以都弄了一些。”
三十三個錦衣衛(wèi),十五個留在廂房那處。十五個跟著慕容昊守在食廳門外,剩下一個貼身跟在慕容昊的身邊。
慕容昊的每一道菜都經過了他的檢驗,並且入手的碗筷也是他清洗過的,這嚴格的程度讓一旁的南家威暗自抹了把汗,幸好他沒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害皇上,不然皇上出事,他也算是活到頭了。
慕容昊是真的有些餓了,動了動筷子嚐了不少菜餚,有些菜色在宮裡還真的沒有吃過,南家威見皇上下筷子的次數不少,心裡也就鬆了一口氣,能讓皇上吃的開心也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南家威神情剛舒展一些開來,這頭慕容昊也吃的差不多,吃飽了就該算一算打敲打敲了。
他側頭瞥了一眼還在兀自愉悅的那南家威,先是讓人聽不出情緒的說一句:“你對吃食倒是挺有研究。”
南家威一聽心裡暗忖一二也沒看出哪裡不對,連忙揚起笑臉道:“皇上言重,都是微臣的一些小愛好小愛好。”
慕容昊將視線落在南家威的突起的腹部上,圓潤的很不知道吃了多少東西,就跟懷孕了四五個月一樣。
南家威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努力的吸氣,洗完……沒什麼效果。
慕容昊問道:“現在城中的災民的情況怎麼樣,有多少人,吃的方面還有安置等事宜進行的如何。”
談到正事,南家威也不敢不如實說:“回皇上,現在城中的災民約莫有一萬八千多,除了壯丁拉去清理災區(qū)並正準備重建,城中剩餘的災民還有一萬二千多。每日施粥兩次,一人一碗,還有一個饅頭。安置方面,由於災民太多,地方還沒有找好。都暫居在之前搭建給他們躲雨的空地上。”
慕容昊眼中的冷冽散去了一分,至少這個膽小的城主沒有跟他說謊,如果說謊,他不介意好好的懲戒對方。
南家威是照實說的,他不敢暴露出上頭,因爲上頭的上頭有人,被牽扯到了他就是洛陽城主又怎麼樣,遲早會被那些虎視眈眈準備接替他的人害死。但是他也沒敢包攬下來,這一萬多的人就是每天粥饅頭都快吃窮他了!
慕容昊問:“讓沒受傷有能力的災民一起去重建還不錯,但若是每天給你兩碗粥一個饅頭你可吃得飽?”
南家威什麼都不說先下跪再說,這個皇上說這句話雖然是輕飄飄的帶著些許疑問的語氣,但這明顯就是在問罪!
他很誠懇的說道:“皇上息怒,主要是人口太多了,過了這麼多天,糧庫一再告急,只好節(jié)省一些……”
“上面給你撥了那麼多銀子,竟然支撐不到這七八天?”
從發(fā)生水災到他下令就近沒受影響的城鎮(zhèn)接受災民已經過去七八天,銀兩也早就到位,按照每個城裡上報的人數來撥款,現在竟然已經告急了?
苦了這南家威,心裡早已經在咆哮,一萬兩很多銀子?皇上你不好騙我!一萬兩一個人一兩都……好像是夠……但是,不是一萬人而是一萬八千人啊!那去幹活的六千人吃的肯定不能是粥啊!那都是白花花的米飯!
所以剩下的一萬多的老弱病殘等,都是隻會張口吃飯!更嚴重的是,他們這些人生病生的嚴重的他還要偶爾出些銀兩補貼的醫(yī)館。
這一樣一樣的支出,銀子就跟水似的都流走了!那張本他都不敢直視。
南家威垂著頭,臉上的苦澀被掩蓋住,只能婉轉的回答道:“皇上,這都是一開始這些災民吃的多,所以開支才……超出了不少。”
慕容昊臉色不佳:“那麼你曾經讓原城中的百姓出錢捐助,那筆銀子又到了何處!”
南家威都快噗通一聲坐地上了,皇上怎麼會知道?難道已經有人在外面?zhèn)黠L言風語了嗎!
他的沉默讓慕容昊很沒有耐性,“你從這次的災民口中昧下多少銀子,次日朕希望看到這筆錢!”
慕容昊放完話,冷著臉起身準備離開。
南家威慌了,他根本就沒有吞銀子怎麼吐的出來!難道要把他的老本拿出來補上嗎?可是這一補不就坐實了他貪污的名頭?那他也走到盡頭了啊!皇上還會放過他?
正在南家威的腦海兩方大戰(zhàn)的時候,慕容昊走到門口停下腳步沒有回頭道:“連災民的救命銀子都敢貪,你的腦袋也想搬家了。”
生死在即,南家威也管不了什麼上頭了。從他當上這個城主,油水是能撈到一些,可每年都要孝敬上頭的人。想想他一個洛陽城的城主,手下也有些就九品芝麻官,卻什麼事都不能頂。現在都快要死了,他還不想死!
南家威在短短的一瞬間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的事情,他只知道他不想死!抱著強烈的其聲想法,他跪在地上往前爬了爬。速度快的跟走路一樣立刻就到了慕容昊到跟前。
他就想抱住皇上的褪,被皇上身邊的錦衣衛(wèi)一瞪,頓時背脊僵硬不敢動,只是哭喊道:“皇上,小的真的沒有貪那些銀子啊!有賬本的,銀子記錄的每一筆帳都有,小的馬上拿來賬本請皇上過目!”
“你們不都喜歡備假賬本專門給朕看?”慕容昊終於捨得側身看這個跪在地上的南家威。
南家威心裡一涼,這次他真的沒有做假賬。皇上卻不信了,他以往做假賬的不過是想逃掉一些上繳的稅!
“皇上!小的真沒有貪污,一萬八千多的災民每天都要吃飯吶!前幾天下雨不斷有災民去世,小的不但要給他們購置乾衣裳還有請大夫買藥材。然後重建那些災區(qū),這都是要花銀子去買材料和請人的,沒有工人是免費去給災民建房子,這些工人也是要賺錢吃飯。上面就給小的一萬兩,讓城中百姓捐款也不過是籌到了五千兩的數目,窮點的小的也不敢強迫他們給錢啊。條件好一點的就給一個銅板,只給一個銅板啊皇上!這全靠了那幾戶有威望的大戶人家出大頭,這才終於籌集到了五千兩。”
南家威說的很悲慼,但聽著卻像似事實。
慕容昊從手下口中得知這個南家威竟然在拿到朝廷的撥款後,還敢讓城中的百出錢,有了這麼多銀子,還讓災民吃不飽!該不該殺?
而今他聽著南家威細念這些,倒也贊同一萬兩是萬萬不夠的。只是他撥下來的可是一千萬兩!什麼時候變成一萬了?
慕容昊板著臉,怒氣滿滿的盯著腳邊的南家威道:“你敢把一千萬兩說成一萬兩!”
由於洛陽城的佔地面積比較大,人也多,慕容昊當時是直接從千萬財送來的九千萬兩中撥了其中一千萬兩給洛陽城。
這一千萬兩足夠讓這些災民吃飽穿暖,重建家園!房子建好之後,每家每戶都會分配銀錢,讓他們能度過這個年尾,畢竟大水衝散了他們的家,種的莊稼自然也全部毀了。還有保暖衣裳之類的……他都考慮過。
前段時間他才除去了彌勒教安插在官員中的爪牙,就算要貪,那個官員敢把一千萬兩吃了就九百十九萬兩?剩下一萬兩吐出來?慕容是萬萬不信有人敢這麼做的!
他是很惱怒,可南家威可是直接楞了,誰能告訴他,最後淪落到他手裡的一萬兩其實應該是一千萬兩?
這事怎麼可能發(fā)生,那個上頭敢這樣幹?都是不要命的吧!
所以南家威尋思是不是皇上一激動給說錯了。慕容昊則覺得南家威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忽悠他。
南家威顧不上哀嚎,失禮的擡起頭忐忑問道:“皇上,您是不是說錯了?你是意思的朝廷給下來是一百萬兩?”
能把一百萬兩貪成一萬兩也是非常嚴重的!到底是那個大人要這樣整他?直接給了一萬兩,天啊,縮水的有多可怕!
慕容昊動了動,很想一腳把這人給踹死算了,連這些遠離的京城的洛陽城主都敢懷疑他?他忍了忍,衣袖下的手緊握了又鬆開,還是帶著一股陰狠的勁說道:“一!千!萬!兩!”
這幾乎是他一個一個字從嘴裡蹦出來的了。
章節(jié)目錄 第三百六十五章 親自賑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