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老人看著林海五味雜陳般的臉,便知這小子心中所想,隨即說道:“死小子,你愛聽不聽,辦法我是給你想了,算是遵守了諾言,至于結果如何老夫可管不了。”
林海苦笑了下,無奈的說道:“前輩,你這不清不楚的說法等于讓我自行送死,而且管殺不管埋。”對于這樣天馬行空的想法,他著實不敢嘗試。
百花老人一臉的不屑,他知道林海猶豫的根結在哪里,畢竟這陰陽調和并不那么容易,但凡在控制上有一絲誤差,便可能導致體內氣息紊亂,輕則功力全廢,重則性命不保。百花老人嘆了口氣,沉聲說道:“小子,這個辦法不是不能成,而是需要很強的控制力,老夫不知你神識是否達到入微的境界,如果不行,還是不要冒險了。”
林海頓了頓,事到如今也沒有什么好隱瞞了,畢竟時間不等人,他強壓著境界對他來說也是一份苦差事,于是很光棍的說道:“前輩放心,你口中的入微小子還是能做到的,既然您說控制得到成功希望很大,期間如果出現一些問題,前輩不會袖手旁觀吧?”
百花老人白了林海一眼,“死小子,心眼真多,你若死了,我還有什么生的希望?況且如果你修成,對我重塑肉身有著莫大好處,老夫怎會見死不救?”
林海深深的吸了口氣,將一切畏懼之意拋擲腦后,這一路修行以來,哪次沖關不危急性命,只要控制好,一切都有可能。他從百花老人的話語中感受到了那真誠,緊了緊拳頭,聲如洪鐘的說道:“前輩,就依您之言。”
“哈哈,這才對,年輕人就該有這種沖進,前怕狼后怕虎怎能獨領風騷?”百花老人玩味的看了林海一眼,讓林海覺著眼前這老鬼有些為老不尊,想來從前也不是什么好人。
“第一步,你先將罡氣內的死氣全部導出,切記控制力,要做到徐徐而來,否則很難融入玄力,便還是寄生一般存在,這開始便失敗了。”百花老人解釋道。
林海點了點頭,并沒有再做回答。他神識內視,胸骨中那灰蒙蒙的一片便是被死氣籠罩的罡氣,自從他為姥姥療傷之后,這死氣便跟隨著他,雖然對他的身體沒有什么傷害,甚至賦予了罡氣一些特性,但說到底這股死氣不是玄功自行修煉而出,到最后必然對佛門功法形成阻礙,現在祛除掉自然再好不過。
感受著死氣的陰寒,林海嘗試這調動胸骨之中的罡氣,這胸骨的錘煉借助了大雪山護山神獸冰雪魔虎的玄丹之力,這也是他能催發大雪山秘技的原因所在。一番分析過來,林海明白胸骨內的罡氣本身屬性應該便附著冰雪之意,這也是死氣喜好的環境,所以才寄生在了這里。他緩緩放出神識,浸潤在了灰色罡氣之中,他想要將那冰雪之意與死氣的陰冷分離開來,否則他無法準確的把握死氣的存在。
時間一點點過去,林海身體不由的顫抖著,強壓著境界的他終于有些承受不住他所引來的濃郁玄氣。百花老人看著這一幕心里著急確幫不上任何忙,他心中默默說道:“看著小子的造化了。”
忽然間,百花老人感到了一股陰寒之力緩緩沖林海體內渡出,“成了。這小子悟性果然不錯。”
反觀此時的林海心中卻暗叫僥幸,將罡氣的冰雪之意與死氣的陰冷準確分離確實是勞心費力,之前他一直尋不到一個準確的契機,隨后罡氣漩渦救了他,隨著罡氣漩渦的運轉,林海漸漸把握到了左右臂骨與胸骨之間的聯系,憑借這微乎其微的感覺,他逐漸感受這兩種氣息的區別,這對于神識的消耗是巨大的,但他成功了。隨著死氣的釋放,林海感到了徹骨的寒意,死氣從胸骨中被緩慢的剝離出來,透骨而出的一剎那,他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著,身體承受著前所未有的痛楚,仿佛血肉要被冰凍一般,死氣透過血肉,緩緩靠近經脈,此時的林海極為謹慎,他必須成功將死氣渡入經脈之中,而更讓他無奈的是,這死氣會直接進入任督二脈。
林海的身體散發出的寒氣讓山洞中結氣了薄薄的冰霜。他整個人被一層白包裹著。百花老人感受這一切,心中不由感慨道:“這小子體內的死氣還真是強大,足足可以讓一位天人境重傷甚至斃命。這次似乎玩大了。”如果林海知道百花老人此時心中所想,恨不得抽他筋,扒他皮,食他血。
死氣進入任督二脈的一剎那,林海“噗”的吐出一口血晶,經脈瞬間被死氣所傷,但經過數次改造的經脈還是承受了下來,并沒有出現奔潰之象。這也讓百花老人長長出了口氣,這一關全憑林海自身體質,他無法參手分毫。“這小子果然福緣不淺,經脈的強度要遠遠高于常人。這第一步算是安全度過了。”
死氣被神識控制著以一種經脈能承受的速度緩緩進入,當死氣在任督二脈中行了一小周天后歸于丹田時,林海再次突出一口血晶,將死氣納入丹田,這本身就是違背道家修行的方法,等于自殺,如果不是生之氣常年溫養著丹田,這一剎那林海便魂游九天了。
“小子,加快速度,死氣會侵蝕丹田,雖然你有生之氣保護,但不知道會堅持多久,多浪費一刻時間,你都可能一命嗚呼。切記用神識將死氣先行控制在丹田內,這樣會延緩一些侵蝕的速度,但會增大神識消耗,這一切你自行把握。”百花老人準確的感知到了林海丹田內的情況,給出了最為準確的評述,至于怎樣把握還需要林海自行控制,這對于幾經生死的林海來說都極為困難,如果換做一般修行者,早死透了。
林海沒有時間誹腹,百花老人所說的一切他都切身體會到了,他咬了咬牙,死氣在任督二脈的運行驟然提速,而此時他的臉已經毫無血色,整個人更像一具尚未腐爛的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