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距離夜國並不很遠(yuǎn),只隔了八座城池,又加上大軍都是騎兵,所以只用了十天左右時間雅君等人就進(jìn)入了夜國的邊界,與另一撥押送方月歌,圖拉婭等人匯合,又用了五六天的時間終於抵達(dá)了夜國京都。
夜煌天的歸來,夜國京都大門早已敞開,百官相迎,百姓們更是圍堵的水泄不通,只爲(wèi)迎接她們的皇。
修長的手撩開嬌簾,雅君朝外望了望,看著不遠(yuǎn)處的城前跪滿的大臣,忽而一嘆:“想本王當(dāng)年身爲(wèi)元國王爺每次凱旋歸來時,迎接本王的永遠(yuǎn)只有百姓。”語氣微頓,接著道,“還有惺惺假意的樓昀。”當(dāng)時並未做多想,只覺得樓芷貴爲(wèi)一國之皇日理萬機(jī),現(xiàn)在想來實在是自己太過愚蠢。
墨彤微愣,聽著馬車外的躁動聲,心下有些瞭然,看來元國之事主子一直耿耿於懷,就是不知她到底恨誰更多一點,想了想問道:“主子,如果有一天你兵臨元國京都,您當(dāng)怎麼辦?”
雅君慵懶的微靠著,彷彿剛剛嘆息的不是她,聽了墨彤的話後,涼薄一笑:“若不是本王命大早已死在元國,若真有那一天,本王定讓樓昀生不如死,好報當(dāng)年之仇。”
墨彤嘴角勾著淡笑,這樣的答案並不意外,只是主子的心似乎比以前更冷酷了。
兩人說間,馬上已停下,駕馬車的小兵的聲音在外響起:“殿下,已經(jīng)到了,請您下馬?!?
對於殿下這個稱呼,雅君覺得很陌生,因爲(wèi)這樣的稱呼曾經(jīng)只有別人稱呼樓昀,而她只被稱呼爲(wèi)王,如今還真是不習(xí)慣,剛開始還會呵斥小兵幾句,可就是不改口,現(xiàn)在這些人誰見了她都叫殿下,不用猜也知道是夜煌天搞的鬼。
“本王不下去了,等百官朝拜完後,直接進(jìn)城吧?!毖啪龖袘械拈_口回道。
“這···”在外的小兵似乎很爲(wèi)難,“殿下,陛下派人過來了,說要您一起與陛下進(jìn)城。”
雅君聞言,眉頭微蹙:“本王說了不必,你告訴夜煌天,本王現(xiàn)在很累,沒精力和那些大臣周旋,趕緊找個地兒讓本王休息?!?
“····”車外的小兵似乎被雅君的大膽給雷到了,半響才弱弱的回答了一個“諾”接近就沒了聲響。
墨彤忍不住一笑,主子這性子還真是···哎,幸好夜煌天疼主子。
過後夜煌天沒有再派人來請雅君下馬,馬車也漸漸動了起來,開始進(jìn)城了。
夜煌天騎馬走在左前方,歲月並未給她帶來改變,似乎依然是曾經(jīng)年輕時喜歡征戰(zhàn)四方的陛下,筆挺著背坐在馬背上,接受著百姓們朝拜。
“恭迎陛下凱旋歸來”
“恭迎陛下凱旋歸來”
“恭迎陛下凱旋歸來”
一道道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其中包含多少尊敬,頭顱緊貼著地,以示敬意,夜煌天笑看著衆(zhòng)百姓,可以看出她此時心情很好,雅君坐在馬車裡聽著外面一遍又一遍的聲音,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這夜煌天肯定故意走的這麼慢的?!?
墨彤輕笑:“主子,忍忍吧,我想現(xiàn)在最難受的是後面的三位吧?!?
後面最三位,自然指的是方月歌,樓靈兒,冥皇,冥皇現(xiàn)在雖爲(wèi)階下囚,但到底是一國之皇,所以還是給了馬車坐,給了她最基本的尊重,而方月歌和樓靈兒本在元國身份也不低的,但是雅君卻下令只準(zhǔn)他們兩個坐牢車,手腳拷著鏈子,被囚禁在用玄鐵打造的牢車裡面,沒有任何的遮擋物,在這大冬天裡,臉頰被吹的跟殭屍死的,蒼白無血,手紅彤彤的抓著鐵欄,樓靈兒雖是草包,但到底是一國皇女,看到自己如此被拉到大街,等同遊街,氣的臉都紅了,雙眼泛著光,不知是淚還是什麼,死死的盯著前方的馬車,正是雅君坐的馬車。
而方月歌卻面無表情,雙眼冷漠,彷彿世間的一切都與他無任何關(guān)係,進(jìn)不了他的眼,但抓著鐵欄的手卻緊緊的攥著,堂堂皇夫被遊街簡直是恥辱!而這一切她是賜予的!那個曾經(jīng)差點成爲(wèi)他妻主的女人,樓雅君,你是否將對樓昀的恨意全都撒到了我的身上,否則爲(wèi)何要讓我這般的難堪。
大軍眼看就要走過街頭,可不知道人羣中誰突然大叫了一聲:“啊,大家快看是元國的皇夫和皇女!”
那一瞬間,所有趴著的百姓全都擡起了頭來,齊刷刷的看向方月歌和樓靈兒。
又有人喊道:“元國先皇搶奪我們帝君,大家快拿東西砸死他們兩個!”
“對對,帝君對我們?nèi)绱撕?,簡直就是菩薩,可都是元國先皇才害得我們失去了帝君,大家快狠狠的砸!”
所有百姓都拿起籃子中的青菜,或雞蛋狠狠的砸向方月歌與樓靈兒。
方月歌看著迎面飛來的雞蛋連忙側(cè)過臉,雞蛋砸到了頭上,很快就感受到了涼絲絲的蛋清落了滿頭,不敢擡頭,因爲(wèi)滿天的青菜蘿蔔等全飛來了,方月歌側(cè)著臉,樓靈兒雙手抱頭在牢籠中亂竄,失控的怒吼起來:“你們放肆!一羣低賤的賤人,我可是元國的四皇女!你們竟敢如此對我,我皇姐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們住手!啊啊,我的眼睛,你們快住手!”樓靈兒見大家不停手反而越扔越厲害,氣的語無倫次的大罵,“一羣雜碎,你們再扔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方月歌微垂著頭,緊抿著脣,任由百姓們將雞蛋青菜和唾沫弄在身上,一聲不吭,因爲(wèi)他知道他沒資格開口,也不想求她。
坐在後面馬車中的冥皇,聽到外面的聲音和吵雜,便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莫名的鬆了口氣,幸好夜煌天還有點良心讓她坐了馬車,不然現(xiàn)在她也將會面臨這些,這元國的小皇夫也真是可憐的。
前方的夜煌天看到後方發(fā)生的事情,微微皺眉,卻沒有阻止,就算這元國的兩人死了也沒什麼,她還是尊重雅君的意思。,只是許久都不見雅君出聲,方月歌已是滿頭污穢,頭髮亂糟糟的到處都是菜葉,說是乞丐也沒什麼,臉頰上似乎被砸傷了還流了血。
然而老天今天似乎並不打算放過方月歌,因爲(wèi)他的面具不知怎麼忽然掉了···一張臉露了出來,半面絕色,半面惡鬼,眼瞼下大塊傷疤,猙獰的很,嚇的百姓們都停了手,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大聲叫了起來:“啊,醜八怪!原來元國的皇夫是個醜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