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半夜三更的李欣就聽到房門外面有聲音,趕緊著起來打開了門,見關文站在外面,手上抱著一床被子。一陣冷風吹來,李欣不由裹緊了衣裳,紅著臉說:“我去找件衣服披著。”
關文也不進去,只在外面等著。
李欣披了兩件大衣,又給床上熟睡著的阿妹和揚兒攏了攏被子,這才紅著臉出了門,反手把門關上。
關文拉了她的手一直摸啊摸的,李欣咳了咳說:“大晚上黑燈瞎火的,外面兒又冷……”
關文嘿嘿笑兩聲,牽著李欣就往東邊兒竹林子去了。
要說這東邊竹林子,其實關文一直沒在這砍過竹子,要砍都往更東邊去的地方砍。李欣也知道那邊兒是搭了個小棚子的,有時候關文午晌就在那邊歇。
見關文帶她去那邊,李欣頓時臊紅了臉,說:“大半夜帶我去那種地方。”
關文討好地笑說:“媳婦兒,你好歹疼惜疼惜我,西屋那邊起閣樓,阿妹和揚兒隨你睡,我就只能跟爺爺擠一張床,我多憋屈啊……這都好些日子了,從我受傷起就沒吃過幾回肉……”
聽他越說越露骨,李欣趕緊捶了他前胸兩下,哼了一聲,掛在他胳膊上跟著他往前走。
這條路關文是熟悉了的,走起來也穩當,還握了火把,照著路走也不會被迷了路。
夫妻兩個頭一次深更半夜出來,又是在這樣自然的環境下,多少便有點兒偷|情的感覺,動作上也更加放得開些。一路走來關文就對著李欣摸摸蹭蹭的,李欣也不攔著。只是瞧他出格了才趕緊壓住。
估計是有點兒做賊心虛,一晚上她都覺得自己和關文會被人看見,心里又咚咚咚地直跳,說不上是興奮還是緊張。
到了小棚子,關文再也忍不住,把李欣一把抱了起來。幾步踏了過去將人擱在棚子下邊兒。蒲草做成的簡易門扉給一拉過來,就擋了外面的風聲。
關文“呼”一聲吐了口氣,火把插在外面,倒是隱隱有光亮的。黑暗中關文的眼睛顯得越發亮堂。俯在李欣身上嘿嘿笑。
李欣笑罵了他一聲,打了個哆嗦說:“大冷天兒的,當心凍著了。”
關文把她抱了起來摟在懷里。拉過棚子里面搭著的一塊挺大挺舊的布,估計是平時他睡覺的時候擱的,鋪好在地上。這才把李欣放了下去,腆著臉問她:“那這下可好了?”
李欣罵了他一句厚顏無恥,見那人一句開始解衣裳了,這才忙舀手遮了前胸。
關文速度快,幾下把自己上身給解了,大冬天也不嫌冷,伸手便去解李欣的衣裳。聽李欣說冷,又趕緊把人抱住解下的衣裳全部擱在李欣身下。自己帶來的被子給攏了兩人,一口一個“好欣兒”的開始獻殷勤,嘴湊上去叼了李欣的耳朵開始“吃肉”。
李欣拗不過他,伸手抱了關文,一種混合著羞恥感和快感的情緒遍布全身。
誰讓她那天說要好好犒勞這男人,就被他這么惦記上了……
女人嚶嚀的喘息,男人粗重悶哼聲此起彼伏,下|身被火辣辣地撞擊著,比起平時來,今日關文顯得尤為亢奮,也有些不顧及她的身體,九淺一深動作迅猛,偏生李欣害臊,不愿意發出聲來,那種悶悶地跟貓似的叫聲更讓關文情緒高漲……
又是一桿進洞,關文趴在李欣身上咬她細嫩的脖頸,嘴里含糊說道:“欣兒,舒服不?”
李欣光光的手臂攏在他頸子上,聞言撓了他一下,卻是不說話,有氣無力地哼了聲,聽起來倒像是累極了。
關文擔心她下面兒墊得不夠厚,涼著她了,便掉轉了個身子,讓李欣趴在他身上,自己環住她的腰上面被子攏住她。
他也知道今兒力道大了,媳婦兒可能有些承受不住,也知道見好就收。要是媳婦兒惱了,以后可就沒這福利了。
歇了會兒,關文問道:“欣兒,冷不冷?”
“還好。”李欣朦朧地回了句,撐在關文胸口處:“我們收拾下回去吧,總不能在外面過夜。”又羞惱道:“要是家里人知道了……”
“不怕,爺爺理解,揚兒又不懂,阿妹就算知道了,她性子靦腆,也不能說什么。”
李欣揪了揪他胸口上的肉,惹得關文倒吸一口冷氣。
李欣哼了聲道:“你倒是臉皮厚,我臉皮可薄著呢……”
關文忙又討好地伸手逗弄她,直把她逗弄地嬌喘連連了才算是放了手。
又膩歪了會兒,兩人還是各自穿衣裳起身了。棚子外面的火把燒得也差不多了。
李欣套上最外面的衣裳問關文:“如今家里事兒都解決了差不多了,我們現在就只有這一畝山地,也不談農忙農閑了,現下你打算找個什么營生做?”
關文摟了李欣過來道:“我想著等過了年再說,現在還一點兒想法都沒有。”關文頓了頓說:“頭前我想著去鎮上找活計,后來想還是算了,去了鎮上也沒地方住,不能老是麻煩姑姑姑丈家。”
李欣點點頭,嘆了口氣說:“今兒白日的時候杏兒還跟我說呢,你二弟老實的很,你出去找錢帶上他,免得他吃虧。”
關文道:“現在我也沒個章 程,除了在家劃竹子去賣以外,還真不知道能做點兒什么工。又是冬天的時候,四處都蕭瑟得很。”
李欣瞥了瞥眼,忽然看到竹林叢里底下冒出來一根根竹筍,“啊”一聲叫了出來,問關文:“那是啥?竹筍?”
“啊,冬筍。”關文莫名其妙:“怎么了?”
“那能吃的啊!”
“能吃是能吃,就是硬得很,吃起來還苦絲絲的。”
關文漫不經心地玩著李欣的頭發,一邊說:“這東西又硬,吃起來又不好吃。也沒什么人吃它,大多是切了前面嫩點兒的,后面挨著地底下的就棄了,或者是給豬吃。”
“豬吃得可真雜……”李欣無語地嘆道。
推開關文,李欣自己走去筍子那邊,仔細看了看說:“明兒天亮了我們來砍一窩回去做來吃。”
“弄這東西做什么?”關文不解道:“你剝它殼子還要剝很久呢。沒點兒力氣還切不動。”
“做來試試。萬一好吃呢?”李欣瞪眼道:“還是你覺得我手藝差了?”
關文忙哄道:“不差不差,我媳婦兒的手藝哪會差……”
雖是一邊賠笑,看那樣子也還是不怎么認同。
李欣索性說:“左右你沒事兒,在家做點兒工當飯錢。”說著便自己笑了起來:“爺爺還劃竹子。阿妹在灶間打下手外加看顧揚兒,就你無所事事,總要給你找點兒事兒做。”
關文無奈。只能點頭答應。
兩個人鬼鬼祟祟地回了新屋,李欣簡單收拾擦洗了下,躡手躡腳地爬上床。一下子僵住——揚兒睜著雙大眼睛看著她,目光中滿是純真不解。
李欣尷尬了一瞬忙伸手摸摸他的頭:“揚兒醒了?”
揚兒點點頭:“娘,尿尿。”
“嗯,娘去尿尿了……”李欣忙接口過來,以為揚兒是在說她剛才是去尿尿了,吁了口氣,卻見揚兒搖頭說:“娘。揚兒要尿尿。”
大概是白日里和小康玩兒得有些瘋,兩個娃都喝了好些水。晚上才會被尿憋醒。只是李欣很訝異:“揚兒為什么不尿床?”
揚兒頓時紅了紅臉,小聲給自己辯解:“揚兒是男子漢,爺爺說男子漢不能尿床的……”
李欣心口微微一酸,站了起來抱了揚兒沒讓他穿好鞋帶他去外面撒尿。
小孩子的童子尿自然是沒關系,揚兒就在雞棚外面撒了尿,又由著李欣抱他回房,摟著李欣脖子說:“娘跟爹去哪兒了?”
李欣一噎,咳了咳說:“娘跟爹爹商量點兒事……”
揚兒皺皺眉頭:“娘,晚上要覺覺。”
“嗯,娘現在就帶揚兒去覺覺。”李欣忙應下來,怕孩子嘴里又說出什么話來,趕忙朝屋里走。
瞥眼見老關頭屋門微微打開,就知道關文在朝外面看,心里哼了聲,罪魁禍首是那男人,現在他倒躲起來了。
一時間自己又有些好笑,抱著揚兒回房睡了。
第二日關文就按照李欣說的,去砍了一窩冬筍回來,剝了殼后看起來也并不多。李欣切冬筍切得手酸才算是把它們全部切成了片兒,就泡在了水里,也不管它,自去研究韓管事帶來的那些東西,配置潤手霜的比例。
揚兒得了小康每日的陪伴,兩個小人兒之間的感情可說是突然猛進,如今揚兒叫小康康弟弟,小康叫揚兒一聲揚哥哥——揚兒只比小康大哥月份,兩人做什么都黏在一起,趕小雞崽子也好,捏泥巴也好,甚至斗草草都他們一起玩。
同樣突飛猛進的還有西屋那邊閣樓和壁爐的進度,吳師傅不愧是其中的一把好手,做起事情來一絲不茍,認認真真,而且關注細節,很多對方都會舀來跟李欣探討一下,講清楚利弊,得了李欣的點頭才會進行下一步動作。上工的兒郎們吃著李欣做的大鍋飯菜,上工去也是盡心盡力地,一點兒沒見人偷奸耍滑。
五跳和吳彪大概算是吳師傅收的徒弟了,兩人每日都跟在吳師傅旁邊兒,每當吳師傅跟李欣說事兒的時候兩個人也在一邊旁聽,間或插嘴問一句什么。
那些筍子李欣都舀來擱在了壇子里做泡菜吃,既然味道苦,那就用鹽味來中和——她只是覺得喂豬太可惜了。
就這樣時間溜得挺快,她手上的潤手霜的研究也有了初步成果。
大寒那天恰巧是趕趟天,關文、李欣和關武阿妹等人又去了一趟鎮上,白日便賣起了爆米花,也吸引了不少人來看熱鬧,直說好吃。到了晚晌,一行人又去了圓光寺擺攤,趙家倆兄弟也來幫忙,攤子雖小,但人來人往的這邊的生意卻始終好得很,又有那么多男人看顧著,也沒人來鬧騰,整那一日李欣便賺了不少銀錢,因為買黃油的事兒跟那雜貨鋪老板也相熟了起來。
過了兩三日便是關全娶胡家姑娘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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