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診斷 下
王勃淘出生在浙江的一個中醫世家,他從小就展現出過人的學醫天賦,不到15歲就把各種醫經、藥典背得滾瓜爛熟,不過年輕人都有叛逆,因為家里對西醫忌諱莫深、禁止子弟去學,反倒是激起了王勃淘的興趣,偶然的機會,竟然讓他買到了一套西醫做外科手術的裝備,偷偷地藏在了自己的行醫箱里。
靠不靠譜啊,這兩人!
洪在末心里苦笑著伸出手,看著兩眼放光的王勃淘用棉花在自己的手臂上涂抹碘酒,邊上的龍灝則在舞弄著王勃淘的銀針。
洪在末出生在美國,此后更是在歐洲列國游歷了一圈,對西醫再熟悉不過,眼看著王勃淘略顯笨拙的動作,心里不禁發虛。
“喂,咳咳,王兄弟,別插錯了血管啊!”洪在末不放心地提醒道,假如對方一不小心插到大動脈,自己可就死得賊冤枉了!
“放心吧洪先生,這針管,我可是偷偷地在母豬身上實驗過十幾次,沒一次失手的!”王勃淘嘿嘿笑著,針頭一插,準確無誤地插進了洪在末的血管。
不曉得是否用勁用得大了,還是洪在末久病之后過于虛弱,這位黃臉大漢,看到鮮血流出,居然痛叫一聲,暈了過去!
王勃淘一驚,一只手閃電般給洪在末把了把脈,隨后長吐一口氣,笑道:“哎呀,這位洪先生,居然還暈血!”
洪在末的血流地比較慢,好一會了,才裝了不到一小半針管。
王勃淘正想問龍灝這些血夠了沒,誰知貨艙門口忽然傳來一聲驚喝:“你們兩個人,對我爹爹做什么?”
一陣急促的腳步從身后傳來,龍灝回頭一看,可不就是自己未來的媳婦:洪香綾嗎?
洪香綾小臉滿是怒色,握緊小拳,首先向龍灝打來:“小屁孩,你把我爹爹怎么了?”
見到父親昏迷不醒,洪香綾自然又氣又急。
龍灝郁悶了,抽血的是王勃淘,關我什么事?你這個小女人,干嘛先沖我打來啊?
想歸想,龍灝連忙起身閃避,別看洪香綾是個女子,但她自小跟隨洪在末習武,這一拳若是挨上了,可不會好受!
“還敢躲?”
洪香綾杏眼圓睜,見龍灝閃避,心中更怒,拳頭一變,底下伸出繡腿,立志要將這個可惡的小屁孩絆個跟頭。
洪香綾其實跑近之后看了眼,就曉得父親是老毛病犯了,暈血昏了過去,不過她心里對將來要嫁給這個小屁孩之事余怒未消,所以想要借機揍他幾下,出一口惡氣。
“有病,不躲讓你打,我看起來像傻子嗎?”
龍灝嘴里嗤道,底下抬起一條腿,恰好攔住了洪香綾的繡腿,正要趁勢反擊時,不料大腿被震得發麻,所有的后續動作都接不上去了!
龍灝心里一嘆:這副身板,太弱了!
沒奈何,只得身子一矮,堪堪避過洪香綾的粉掌。
粵繡站在艙門口,驚訝地看著小姐和那名新姑爺拳來腳去,打斗得不亦樂乎。
她眼力高超,自然看得出新姑爺每次出招似乎都能直指小姐的破綻,不過不知道什么原因,到了最后一步,新姑爺總是把拳腳收了回去!
呵呵,新姑爺果然宅心仁厚,讓著小姐呢!粵繡自以為看穿了全部,索性負手在旁看著小兩口‘打情罵俏’!
龍灝與洪香綾過了十多招,心里那叫一個郁悶:這小妮子身上明明一大堆破綻,可自己偏偏就是沒有力氣打中,反而是被她的蠻力震得手臂、小腿陣陣發麻,快要頂不住了!
洪香綾邊打邊哼:“看不出來,你還會點武功嘛!哼,我非得打倒你不可!”
龍灝大叫:“你爹爹沒事,你一個勁沖我發瘋做什么?王勃淘,還有那邊的兄弟,你們在看戲嗎?還不來勸架?”
王勃淘抽了針管,用棉花蘸了碘酒給洪在末止血,聞言嘿嘿笑道:“我不是在抽血嘛,少爺別急!堅持就是勝利!”
粵繡聽了則是秀眉一豎:我哪里像男人了?不就是胸脯稍微平了點嗎?
想到此,粵繡低頭看了下自己那與洪香綾有得一比的胸脯,又是氣餒又是憤慨,心里連帶著把龍灝也恨上了。
龍灝哪里曉得自己無意間得罪了一個女人,他此刻累得氣喘吁吁,眼看洪香綾當頭又是一記粉拳砸來,他索性一個低頭,使出一招狗熊抱樹,一個俯沖,將洪香綾攔腰抱住了!
龍灝此前打斗得一直很‘技術’,這下突然變招‘蠻橫’,倒是使得洪香綾措手不及,只聽她一聲嬌呼,向后摔倒,被龍灝壓到了嬌軀上。
龍灝只覺懷里軟綿綿的,觸手之處滑如凝脂,非常地好摸,他一頭栽在洪香綾的懷里,跟狗熊啃玉米般一個勁狂拱:要你蠻不講理,我先取回點利息!小蘿莉啊,清音體軟,真好,還有體香,咂咂……
洪香綾從來沒有試過與一名男子如此親密地接觸,即便對方只是一個12歲的小屁孩,頓時身酥體麻,被龍灝壓在地上,連反抗都忘了去做!
“嘿嘿,少爺別太性急啊!”王勃淘壞笑著把龍灝拉起,而那邊粵繡也發現不對勁跑了過來,把洪香綾抱入懷里柔聲安慰。
“嗚嗚,他、他欺負我……”反應過來的洪香綾,埋頭在粵繡懷里狂哭不止。
完了,我的清白被這個小屁孩敗壞了!以后不嫁他貌似都不行了呢!怎么辦啊?
洪香綾盡管出生在國外,不過從小受到的還是中國傳統的三從四德、從一而終的教育,她一面哭著,心里一面胡思亂想。
幸災樂禍,等會空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龍灝站起來,勻了口氣,狠狠地瞪了王勃淘一眼,然后對粵繡說:“這位兄弟,剛才是個意外,我們是在給岳丈治病呢!”
粵繡還未說話,洪香綾忽然抬起一張淚眼婆娑的臉,沖龍灝說道:“什么岳丈?我還沒答應嫁你呢,小屁孩也不怕羞!還有,這是粵繡姐姐,可不是什么兄弟,你都什么破眼神?”
龍灝深吸一口氣,抬眼去看粵繡,只見那是一張清秀無暇的美人臉蛋,身子修長、腰瘦臀肥,矯健得如同一頭女豹子一般!
只可惜,胸脯小了點!
龍灝心里微微惋惜,抬手對粵繡道:“原來是粵姐姐,這位是我家的郎中,我們的確是在給岳丈治病!”
粵繡點頭:“我曉得的,姑爺不必解釋!師父他,病情怎么樣了?能治嗎?”
王勃淘把盛了一半血液的針管遞給龍灝,然后掏出銀針,道:“這位姑娘,我們盡力,不過結果實在不好說!洪先生的病,委實有點古怪,有些棘手!”
龍灝接過針管,放進口袋里,徑自走出貨艙,替洪在末治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當務之急,還是需要把這艘船上的事情梳理順!
首先,要有可靠的人操縱艦船,這一點,有了洪在末的弟子,基本已經解決。
其次,就是需要統一認識,確定共同目標,船上這么多人,如果心不齊,可辦不成事!要知道,那些苦力,可并不是全部愿意跟自己去美利堅!想回家的應該還有很多!
龍灝走到甲板上,見到曬過了太陽的苦力們都一一走回貨艙,骯臟惡臭的貨艙已經讓龍甘箬、鄭公肖等人組織人手用水沖刷了一遍,這些苦力的居住環境多少得到了一點改善。
洪在末已被粵繡、洪香綾移送到客艙里居住,而周伯當等人仍是拿著槍,監督俄國毛子開船,當然了,雷龍帶的人已經在盡快熟悉這艘蒸汽船了,相信用不了多久,龍灝就可以不用這些俄國毛子了。
“少爺,這是清點后的清單!”
龍灝正在甲板上眺望一望無際的湛藍海水,龍伯領著一個圓乎乎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遞給他幾張紙。
胖胖的中年男子就是龍小虎,他一臉和善,笑吟吟地搓著手,等待龍灝看他寫的點貨清單。
“長槍15支,毛瑟1888,子彈兩箱……煤炭20噸,大米20袋,土豆10袋,清水30桶……棉衣50件,鐵鍬12把……2534塊盧布,銀兩十斤……苦力92人,俘虜23人,我們一共是12人……洪在末有29人……唔,一共是156人!”龍灝邊看邊念出聲,最后表揚了一句:“記錄的很詳細,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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