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偷樑換柱,將燈魂變幻成你自己!”
看到氣的老臉扭曲的孟婆,楚天不屑一笑:“算你還不笨,不過是時候結束了。”
楚天輕輕點出一指,萬古山河圖開始回捲,一幕幕山川地脈飛快的消逝,重新化回烙印,凝入古卷中。
只是這絕美的畫面,卻帶給了孟婆無限的淒涼,自己的生命亦要如同這些古老的畫影,走向盡頭了……
楚天身軀傲然,一雙眼眸裡帶著少許解脫。
十年恩怨,終於全部了結了,接下來就是地藏王這刺手的傢伙了……
十息,不過彈指間。
孟婆終歸無力迴天,化作了古卷中的一抹畫影,被鎮壓在萬千山川地脈下,永世不得超生。
鬼仙雖然乃三族仙靈裡最弱,卻也得天獨厚。因爲沒有肉身,只有元神,所以是不死的。
楚天幽幽招回畫卷,握在手中,嘲弄的看著在大山底下瘋狂掙扎的孟婆:“將你鎮壓無盡歲月,我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死。”
孟婆雖然被封在萬古山河圖中,可是依然聽得見楚天的嘲弄,當下冷笑道:“你以爲自己贏了麼?別忘記諸天上的佛陀,還有萬古不滅的聖人,他們…………”
孟婆一言未盡,就被楚天重重的合上了仙畫,所有的怒吼都憋了回去。
“聖人麼?一切成敗都未可知呢?”
楚天嘴角微翹,帶著冷冷的嘲弄,但是他的眼睛卻轉向了空中的某一處,那裡懸浮著奈何橋和孟婆碗兩件無上寶物。
關於這兩件寶物,在人間界那是赫赫有名。奈何橋傳聞是衆生死後的必經之地,穿過奈何橋,喝下一碗孟婆湯,從而步入輪迴,重新開始新生。
而孟婆碗雖然不如前者了得,可是一碗孟婆湯在人間演繹出多少悽美的故事,一切忘記和不忘記,一切在意和不在意,都在這一小碗裡。
楚天手掌一扣,將兩件寶物抓到手中。神識朝中一刷,乾脆利落的抹去孟婆的印記。
“竟然煉化了十重禁制,這老鬼婆還真有一套!”
楚天驚訝,衆所周知,不管是法寶還是仙器亦或者聖器,其中都含有禁制,這禁制每向上一重,煉化難度都要加大幾分,奈何橋和孟婆碗都是中品仙器,禁制都在十二重,孟婆卻煉化了十重,可見其了得。
“可惜你千年苦功,盡皆爲本座做嫁衣。”
楚天大言不慚的將兩件寶貝收入儲物戒,心裡卻在暗自欣喜,這兩件寶貝不管哪一件都讓他極爲滿意。
奈何橋融合了黃泉氣還有忘川河水,其中更有一種極爲珍貴的天材,號‘九天息壤。’雖然只有一指甲的量,可是卻讓楚天欣喜若狂。
九天息壤是何等神物,這可是傳說中女蝸補天,成就無量功德的聖物。
連天都能補,那麼諸天之下還有什麼不能補,所以息壤的堅硬和韌性是所有泥土中最強的,又被稱做‘萬泥之祖。’這奈何橋中有一指甲的九天息壤,是個修士都能預見出它的堅硬和韌性。
至於孟婆碗,這一件寶貝楚天沒有完全看透,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碧碗一樣不簡單。遠的不說,就從碗底記載的那八個‘天下萬水,厚德載物’的古老文字裡,楚天就看出了這孟婆碗的了得。
在他的認知裡,普天之下還沒有一件東西能裝進海量忘川河水的,而孟婆碗恰好是其中一件。
忘川河水不僅是冤魂的歸宿,它跟凡間的水還有極大的區別,這種區別還體現在重量上。在古老的記載裡,一滴忘川河水重十萬八千斤,這重量幾乎能砸碎一座大山了,從一點上,可以推測出一碗的忘川水有多重!
“如此,我卻是可以跟燭龍交差了。”
楚天抿嘴一笑,轉而朝彼岸走去,至三百步後,他的足下葛然一停,因爲一條奔流不息,渾濁不堪的黃河橫在了他的面前。
這河正是忘川河水!
看著流動之間,捲起驚天駭浪,震出滔天雷鳴的忘川河水,楚天怔怔無語。
智慧如他,一眼就看出了這忘川河水的兇險。飛鳥難渡,游魚難回,其中更有萬千冤魂在猙獰咆哮,無時無刻不在等著飽食過河人的鮮血和肥肉。
楚天沒有輕舉妄動,轉而看向身側巨大的石碑,那上面‘回頭涯’三字充滿了古老的韻味,隱隱還帶著佛家的無限慈悲。
目光下移,楚天在石碑的沿角看到了八個金色古梵文:‘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原來忘川河水又叫苦海。”
而河的對岸又做彼岸,如今我所在的位置叫做回頭涯,是在叫我回頭麼?
楚天撫著粗糙的碑面,指尖劃過澀澀的觸感,彷彿在告訴他,多少古老的歲月從它身上滑過,又留下了怎樣滄桑的回憶?
“哎,苦海無邊,我亦爭渡,爭渡。”
楚天如是感概,目中帶上了些許蕭瑟,些許堅毅。
奈何橋如飛來石,從空落下,延伸到極限,一頭扎入河底,一頭立於楚天足下。
這已是極限!
楚天眉頭一皺,奈何橋延伸到了極限都不能直通彼岸,這讓他心中多了一絲不祥。
但只是剎那,他就將這絲不祥拋到了腦後。
“不管成敗,都要放手一搏。”
當他真正踏上奈何橋的那一刻時,才知道要跨過忘川河,通往彼岸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難。
每一步,每一息都要面對著數之不盡的怨魂撕咬。
這些怨魂有些實力甚至都達到了靈臺境,再加上無形無相,兇殘暴戾,能夠肆意穿梭虛空,給楚天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忘川河還沒有走完十分之一,楚天身上已經添了大大小小三十處傷痕,這些傷痕有些深極入骨,怨魂的劇毒甚至侵入了骨骼,染黑了脈絡。
“該死,再這樣下去哪怕我身爲太陰聖體,恢復力無雙,也撐不住啊。”
楚天撫著胸口的一道黑色血痕,上面正不停冒出粘稠的血液,而且不斷散發著腥臭的氣味又是劇毒!
楚天捏碎一顆血蘊丹,將紅色藥末塗在傷痕上,這才感覺舒服很多,氣血的運轉也不再晦澀。
“呼”
他正狠狠的鬆出一口氣,整個肉身處在一種鬆懈的狀態下。
不曾想就在這時,足下的奈何橋突然搖顫起來,茫茫無邊的忘川河水,竟然如同鍋爐一樣‘咕嚕,咕嚕’的沸騰著。
只一息之間,忘川河水就出現了一串串黃色氣泡,‘撲哧,撲哧’的響動著。
而一頭頭極致醜陋的怨魂就像遇到了末日一般,紛紛尖叫著,從河底上躥出,在空中如同無頭蒼蠅四下亂飛。
遠遠看去,漫天遍地,都是一道道淒厲刺目的白光在來回穿梭,那情景,簡直是世界末日!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