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嘯天青筋暴鼓,身軀驀地彎曲,如同一條魚蝦,死死的弓起,而他身上的萬千毛孔瘋狂的溢出嫣紅血霧,染紅了周遭十丈空間。
“嗷!”
一聲蒼涼的狼嚎,驚豔了在場所有人,他們感到一股有死無生,百折不饒的氣勢從風嘯天身上衝起。
這一刻的他仿若迴光返照,身上的氣勢比全盛時還要強大萬倍,壓的在場之人踉蹌後退。
他手中血月刀刃再次變成貪狼,只不過不復先前狂妄,而是充滿戒備的盤旋在他頭頂。
“唔,在我的水木相生輪轉界的壓迫下,竟然有了突破的跡象!”原天衣面上浮現出一絲驚豔,彷彿被風嘯天折服了,但是很快他就笑得更爲陰鳩:“可是我最喜歡捏殺你這樣的人才呀。”
“是麼?本座倒要看看,你獸魂殿的奴才敢不敢在我面前動刀?”
一聲清冷無比的威喝,響徹場中,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快若流光的掠影。
“咔”的一聲輕響,彷彿是雪天的旅鼠輕輕踩到了松枝,發出那一聲幽轉的暗響,聲音很輕,卻驚豔了滿場,因爲那一道人影已輕輕的立在風嘯天身前,衆人卻連他的衣角都沒看到。
這是何等的速度?
這一道人影並不高大,一襲紫袍飄逸隨意,不算華麗,卻別有風度,一束星冠,將他滿頭烏髮攏的工工整整,卻更加村出他的威嚴。
此刻,他就像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身上帶著主宰一切的氣度,他的手指略微彎曲,依稀可見一點陰冷的星芒,在他身前的三寸,是無窮無盡的驚濤駭浪,兩條冰藍色的怒蛟嘶吼起伏,無數的參天古木紮根深海,又催生出不計其數的潮浪。
可是這生生不息,輪轉不滅的水木相生輪轉界!此刻卻被這人一指定住,不得寸進。
而看這人的神色,是多麼的寫意,多麼的飄逸。
生當做人傑,死亦爲鬼雄,做男兒,就要做這樣的,這一刻,場中很多人心中都浮了這樣的心思。
但就在這時,風嘯天的一個稱呼,讓他們身軀驀地巨震。
“月…………帝!”風嘯天吐字很慢,臉上洋溢著濃濃的感激,更多的卻是羞愧。
“屬下無能,累帝尊親自出手。”風嘯天雙膝跪地,驕傲的頭顱緊緊的貼著地面。
這一刻所有人都動容了,連原天衣這樣的人物都感到一絲驚悸,眼前的這紫衣男子,到底有何等的魅力?可以讓一個不跪天,不跪地,連生死都忘懷的人誓死相隨,甘願俯首。
他們永遠不會理解風嘯天的心,一如沒有人能理解楚天當初爲什麼唯獨看上了風嘯天這個毫不起眼的小兵,並且親自授予他拳法,親自提拔他爲血狼衛,允許他任意進入帝府!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知遇之恩,而是半師半徒的情義!
“起來吧,這怪不得你。”楚天沒有回頭,只是輕蔑的揮了揮袖袍,將眼前的水木相生輪轉界掃成一灘黃水:“我好幾年前就玩不要了的東西,有什麼可賣弄的。”
原天衣蹬蹬後退,一張平凡的臉上帶著濃濃的驚詫:“這怎麼可能?我的水木相生輪轉界生生不息,無窮無盡,可以引發天下萬水萬木的力量,你如何破得了!”
楚天沒有理會原天衣的咆哮,只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無知。”
說完,他拉起依然在地上跪著的風嘯天,並且從儲物戒裡取出一枚玉令:“拿著,去找張澤取療傷的丹藥吧。”
“是,多……多謝帝尊!”風嘯天身軀微微顫慄,卻沒有過多停留,直接轉身朝丹霞閣走去.只是在走至邀月樓門口時,他好像突然響起了什麼,驀地轉身朝楚天單膝下跪:“屬下斗膽請帝尊饒原天衣一命。”
“唔?”楚天微微訝異:“這是爲什麼?”
不僅是他,此刻所有人都很好奇,紛紛把目光投射在風嘯天身上,想聽他到底能說出個什麼理由來?
“在下想親刃此猿狗頭。”
聽著風嘯天的鏗鏹話語,在場之人面色變的極爲豐富,原天衣更是咬牙切齒:“你行麼?有膽過……”
他的一句有膽過來,到底說不全,因爲楚天淡然卻冷厲的眼神正輕輕的投在他身上,令人寒毛直豎,不敢再多言半句。
“在我面前,你們獸魂殿說到底也只是野狗道,有什麼值得張牙舞爪的。”楚天冷漠,不帶絲毫煙火的話,當下擊到了原天衣的痛楚,他雙拳緊摞,十指深深的掐進骨肉:“希望你能記住今天這句話。”
“唔,還敢威脅我?”楚天身軀一動,原天衣只覺一陣清風劃過,待看清眼前人影時,一隻巴掌已經“啪”的一聲刮在自己左臉上。
火辣辣的五指印,清晰的彷彿紅墨染就,原天衣依稀還能聽到衆人的驚呼聲,此刻他恨不得好個地洞自盡。
自己堂堂獸魂殿第一繼承人,竟然受這樣的侮辱!
原天衣受到侮辱,時如玉、羅信、高讓等同身受,紛紛祭出獸寶和獸魂,就欲和楚天拼個生死。
看著眼前玲瑯滿目的玄光,楚天眸光微縮:“很有膽子麼?你們向我動手一下試試。”
“今天只要你們敢動手,老子就屠掉你們整個帝國。”
“什麼!”
在場之人全部被他這一句充滿戾氣的話怔住了,時如玉、羅信、高讓三人更是汗如雨下,楚天身上的那凜然威勢,再配合這修羅一樣的話,讓他們的心中的防線層層崩潰,手中的兵器也不由的落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直隱在三人身後的原天衣驟然發難,手指一楊,一波黑色流光瞬射而出。、“哼,不自量力!”
楚天冷哼,原天衣這一手對別人來說的確是快,可是在自己的「四念一空」裡,這算得了什麼?
他手掌一轉,一輪陰陽太極圖砰然隱現,隨後快速的轉成漩渦,頓時原天衣射來的這一波黑光全被阻在外界,不得寸進。
“這都能擋住!”原天衣大驚,隨即毫不猶豫的運起獸魂殿的「千血萬煙遁」。
這一門秘法,是在生死的關頭自爆足下經脈,催動出無窮血煙,裹著他可以一息十萬裡!
“砰砰砰!”一道道清脆的聲音接連響起,只眨一眨眼的功夫,原天衣的足下就生出滾滾血煙,而他本人的身影卻越來越模糊,彷彿已在萬里之外。
“哈哈哈,楚天,這仇我忘不了,他日必定百倍償還…………”聲至最後,越來越弱,而血煙中的原天衣已經暗淡的只剩下了個人形輪廓,彷彿此刻的他已經在虛空的另一端。
“跑的了麼?”楚天森然大喝,手臂一張一握,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他的一隻手快速的插進血煙。
從外界看去,他的一隻手就像生生斷裂了一截,但是羅信、高讓、時如冰卻在心頭劇跳,他們可以感覺,楚天正在使用一種秘法。
一種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秘法!
“給我滾回來!”
一聲巨嘯,楚天的手掌緩緩從血煙中拉出,不同的是,此刻他的五指膨脹的跟五指山有的一比,不僅如此,每一根手指上面還籠罩著滾滾青光,彷彿加諸了奇妙的偉力。
“楚天不要殺我,求求你!”
一聲淒厲,卑賤的求饒聲,讓衆人拉回了心緒,這時候他們纔看到,楚天巨大的五指中,原天衣像一隻稚嫩的嬰兒,在羸弱的掙扎著。
“放過你?”楚天嘴角露出一絲殘忍:“你這是在做夢吧?我會讓你死的很爽的。”
說完他手掌一揮,在太極光圖前的黑針立即被他扣在了掌中。
看著手指之間,細若毫毛,流轉著燦爛黑光的毛針,楚天嘴角露出一絲戲謔:“真是看得起我啊,竟然用出了血融蠍尾針!”
血融蠍尾針!
風嘯天和在場之人齊齊驚呼,隨即都以無比憤怒的眼神看向原天衣。
“好歹毒啊,這血融蠍尾針是用十品血融蠍的尾針融合三生蠶絲練就而成,只要沾上一絲敵人的法力,就能隔空傳毒,若是擦了皮毛,那就更不用說,直接融入血液,立化飛灰!”
楚天五指緩緩縮小,轉而掐著原天衣的脖頸,另外一隻手控制著血融蠍尾針,緩緩懸浮到原天衣面前。
不偏不移,正對他的瞳孔!
“不,放過我吧!”
“放過你?”楚天嘴帶邪笑:“你們獸神殿打什麼主意,你以爲我不知道麼?不就是想趁機降服我麼?可惜,獸神殿把你這廢物看的太高了。”
楚天再也抑止不住心中的殺意,五指砰然落下,“嚓”的一聲,不計其數的血融蠍尾針,仿若蠕蟲,瘋狂的鑽進原天衣的眼睛!
“啊!救命!”
原天衣在地上瘋狂的蹦躂著,但是隨著他的每一下蹦躂,都有一層層血肉從他身上剝落,化作腥臭的爛水。
誰說血融蠍尾針中者立死!這不是分明的在活生生的折磨中死去麼?
包括羅信、高讓、時如玉在內,衆人紛紛掩住口鼻,目露驚恐的後退著,生怕被爛水傳染到了血融蠍尾針毒!
楚天只是冷冷的掃了一眼在地上不停打滾,腐爛的只剩下一團肉胎的原天衣。他的眼神很快就投射到了邀月樓之外。
“幾位也是時候出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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