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血戰(下)
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來了,東方也已經漸漸泛白,看起來是要天亮了,但這殺戮,又何時才能停呢?
沒有,永遠也沒有停歇時候的,只要你還活著,你就必須一直戰斗下去,為了自己,為了身邊的人,你都必須戰斗,直到——你無力倒下。
人數懸殊巨大的決斗即使計策再高超也無濟于事,白鎬帶著的人一殺入敵軍內就被迅速洶涌而來的敵人沖殺得七零八落。
雙手敵十劍,這,又豈是所有人能做到的?分散的眾人,皆是接二連三的被屠殺在了刀下。
他們的人數越來越少,筋疲力盡,然而都是盡著最后一份力堅持著,雖然,希望是如此的渺茫……
看著如此的局面,通常大局在握的楚芷羽平生第一次感到無力,翻身踢開攻來的一人,他回頭看了一眼馬車:白巖還在力敵,馬車看起來還是安好的。
“不能就這樣死,我還要救她,我必須活著。”氣力瞬間又充沛了起來,手一揮,一劍飛出,便將來著死死的釘在了樹上。
然而,這一切卻全落在了靜靜觀戰的楚沉璟眼中,他愉快的笑了起來,看來,這個打不死的人在乎的東西似乎就在那馬車上呢!呵,有趣!
“列鷹!”
“王爺有何吩咐?”
“你帶著一隊人去把馬車截下,看這樣子,那小子可不像個受了傷要坐車的人。我倒想看看那馬車上到底藏著什么寶貝!”
“是,屬下這就去。”
“暗匕!”
“屬下在!”
“你去會會他!”
“王爺說的可是四皇子?”
“不是~”楚沉璟悠悠的說著,復又轉過頭來厲聲道:“是江湖敗類的首領安芷!懂了嗎?”
“是!屬下明白!”
“去吧!”他沉聲道,對于常年守在自己身邊的這兩大高手,他還是蠻有信心的。
暗匕一抱拳,閃身便上了前去,舉劍直攻楚芷羽。
楚芷羽早就看到閃身前來的人,一腳踢開身邊的小羅羅,一把撕下袖子裹住了滿是鮮血而顯得滑膩的手,提劍便格住了攻來的劍,動作一氣呵成,快如閃電。
“好快的手法!”暗匕詭異的笑道,而左手卻又不知在何處另掏出了一把尺來長的匕首,直割他的命脈。
楚芷羽皺眉,急退,然手臂還是被劃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
暗匕再攻,楚芷羽只得再擋。
聰明人吃過一次虧便不會再吃第二次,楚芷羽就是這樣的聰明人,他一邊注意著他的左手,一邊快速的變化著招式反守為攻。
“嘣!”兵器相交發出嘶鳴,暗匕左右兩匕首相交架住了劈來的劍,楚芷羽改劈為刺,直取他的面門。
然而,只見下腹區寒光一閃,楚芷羽反射性的拔劍后退。
險險避開刺來的匕首,看著瞬間轉化出三只手的暗匕,楚芷羽脫口而出:“機械手?”
“你果然是個難得的人才,居然還聽說過機械手,別的人一看我伸三只手,便早已嚇的丟了魂,你卻還懂得如何避開。”暗匕機械性的揮舞著從下腹部伸出的手笑道:“我可真欣賞你,要知道,你還是第一個能在我暗匕手下逃脫的人呢,只可惜,你不是我的朋友。”
話音還沒落,三手歸二,一手提劍,一手握匕又攻了上來。
楚芷羽亦是揮劍攻擋,把全身空門都遮蓋了起來,聚神觀察的對方的招式,伺機找出暗匕的死穴。
忽而,在這個只有廝殺的古樹林中居然傳出了陣陣笛聲,笛聲凄婉,卻異常清晰。
暗匕一怔,停下了手中的攻勢。
楚芷羽也停了下來,微微皺眉,不知對方是敵是友。
“王爺!”不知是誰大呼了一聲。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卻發現楚沉璟已經不再那批棗紅馬上了,而是被一蒙面的紫衣女子制住,提到了一顆老樹的高枝上,女子的身旁,一男子亦是將半邊臉罩在了白玉面具下,好看的唇下正橫著一支碧玉笛,想來,這嗚咽的笛聲必是他吹出來的。
“你們是什么人?竟敢綁架當朝璟王爺,不要命了嗎!”說話的竟是被派出去劫馬車的列鷹。
“呵呵……不要命了又如何?反正有個什么王爺陪著,總好過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躺在地底下。”女子的聲音半嬌半嗔,聽得眾人皆是酥酥的。
然而楚芷羽卻瞬間明白來著何人了,雖然他們抓了璟王爺,但他們……并不是朋友。
他只得靜靜的觀看著,隨時做出最快的反應。
暗匕也丟了楚芷羽上了前去,他問:“那你是要如何?”一邊說,一邊向他們落腳的樹靠近,如今,還是救了王爺要緊。
“你別再靠近了咯!不然,他會死的很慘的!呵呵。”紫衣女子隔著紗掩唇笑著,一眼就看出了暗匕的把戲。
暗匕只得咬牙停在了原地,心中暗罵楚沉璟沒用,他和列鷹才離開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這樣被劫了去。
“你們是什么人?”列鷹見暗匕此計不通,只得耐著性子問,若不是四皇子那邊的人倒還好說。
“過路的人。”那個紫衣女子隨口應著
列鷹與暗匕皆是大喜,但仍舊不露聲色的道:“既然只是個過路人,那還請姑娘不要插手這回子事,若姑娘硬是要插手的話,恐怕,便再也不得脫身了。”
“你在威脅我?”樹上的紫衣女子顰著眉,語氣頓時危險了起來:“可是我最討厭的便是別人的威脅了,別人越是威脅我,我越是要做。”
“你……”暗匕頓時氣得吐不出一個字來。
而此時,楚芷羽卻已經聚集起自己的人退到了馬車旁,白鎬已經多處受傷,白轅左臂傷了筋骨,而守在馬車旁的白巖更是全身多處見血,但卻依舊硬守著這兒,沒讓硬攻來的列鷹走進分毫。
回頭一掃,來時一百來號人,如今,已經只剩下二十人都不到了。
楚芷羽面無喜怒,然而那雙緊握的手卻可以看出此時的他是多么的恨。
那邊,楚沉璟依舊被紫衣女子制在了高樹上,口不能言,四肢不能動,顯然是被點了穴道。
“你到底想要如何?”看著這個嬌聲魅語,軟硬不吃的兩人,列鷹只得退步問。
“叫你們的人退下去。”這回,紫衣女子的聲音不再嬌媚,反而冷凌的像冰,不,冰來形容還不夠鋒利,應該說,像劍,冷凌的像劍。
“難道姑娘是四皇子的朋友?”
“四皇子?什么四皇子?”紫衣女子似是不解。
列鷹詫異:“你既然不認識四皇子,又為何要替他解圍。”
“你們的什么皇子、王爺干我什么事,我只知道你們不該圍著我妹妹,快給我讓開,不然,我就讓你們王爺的血來為我們開路。”隨即,只見紫衣女子袖中寒光一閃,一柄袖劍瞬間便扣上了楚沉璟的脖頸,鋒利的劍已經破開了他的皮肉,血瞬間便沿著他的脖頸流了下去。
雖隔得遠,但眾人都是高手,皆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