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家,燈光明亮。
年鷹堯和鹿稚歡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多。
一回到家,鹿稚歡就聽到嘉司響亮的哭聲。她和年鷹堯面面相覷,隨即臉色擔心的朝著樓上奔去。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搖床里哭得渾身發(fā)紅的嘉司,旁邊的保姆和仆人看到年鷹堯和鹿稚歡,急忙轉(zhuǎn)過身。
“先生,太太,你們回來的剛剛好。小少爺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發(fā)燒了,從剛剛醒來開始就一直哭鬧不停。”
保姆心驚膽戰(zhàn)的說著,她急得都快要出來了。
鹿稚歡的心瞬間懸到嗓子口,她趕緊走到搖床旁,將嘉司抱了起來。
“嘉司不哭,媽媽回來了,媽媽回來了。”
鹿稚歡看著嘉司哭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心疼的不得了,年鷹堯亦是一臉陰沉,緊皺的眉間滿是擔憂。
“走,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
這個點叫家庭醫(yī)生是不太現(xiàn)實,年鷹堯直接從鹿稚歡懷里接過嘉司,然后直接朝著樓下奔去。
鹿稚歡恍然,隨即很快亦跟上了年鷹堯的腳步。
夜色茫茫,地平線端泛出微微的魚肚白。
年鷹堯的車如同疾風一般行駛在路上,抱著嘉司坐在后座的鹿稚歡一邊撫慰著懷里的孩子一邊難過的落下眼淚。
嘉司,怎么會突然發(fā)燒呢?
醫(y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肆意彌漫。
檢查室外面,鹿稚歡腳上穿的還是拖鞋,她連鞋都忘記換,站在那里她滿臉恍然呆滯。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她喃喃低語,臉上布滿愧疚,一個勁的指責著自己。
如果不是她一心撲在工作上,就不會沒有時間照顧嘉司,孩子也不會發(fā)燒得這么厲害才被發(fā)燒。
一想到嘉司那張燒的紅通通的小臉,她就恨不得生病的人是她。
“歡歡,你別這樣,嘉司只是發(fā)燒。”
年鷹堯看著鹿稚歡自責的樣子,心疼的將她攬進懷里,安慰著妻子。
“對不起,對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好,嘉司一定很難過,他哭得都快要沒有聲音了……”
鹿稚歡將整張臉埋在年鷹堯的懷里,淚如雨下,此刻她脆弱無比,孩子是她的軟肋。
“不是你的錯,不許你這么責怪自己。”
年鷹堯大手撫摸著她的長發(fā),一遍一遍的安慰著她。
正在此時,檢查室的門打開,鹿稚歡迅速離開年鷹堯的懷抱,上前一把抓住醫(yī)生的衣服,迫切的問。
“醫(yī)生,我的孩子怎么樣了?”
“年太太,你的孩子的征兆很奇怪,他是不是誤食了什么?”
醫(yī)生眉頭輕皺,看上去情況不容樂觀。
“什么?他還是個嬰兒,他能誤食什么?他向來都是喝奶粉還有母乳還有一些輔食,嘉司他一直很健康。”
鹿稚歡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對于醫(yī)生的話語表示震驚。
“具體的情況我們得化驗報告出來才能確定,但是你的寶寶不是一般發(fā)燒,看上去像是誤食了什么導(dǎo)致病發(fā),發(fā)燒是第一步,接下來就是……”
醫(yī)生搖了搖頭,臉色嚴峻的說道。
“你的意思孩子被人喂了不該喂的東西,才會導(dǎo)致這樣情況是嗎?接下來會怎么樣?”
醫(yī)生的話剛落下,鹿稚歡腳下一軟。年鷹堯瞇著眼睛,話語充斥著濃濃的殺意一字一頓的問著醫(yī)生。
“是的,年先生。初步懷疑是XXX。(某種孩子吃了會致死的藥粉)”
醫(yī)生迎上年鷹堯憤怒的眸子,臉上帶著不忍回答道。
聽到那三個字,鹿稚歡往后退了幾步,臉色迅速變得蒼白無比。
是誰如此狠毒,竟然對一個還未到一周歲的孩子下此毒手。
年鷹堯更是震驚不已,他的年宅向來是最安全的地方,里面所有的每個人都是層層選撥而來,根本不會出事。
而現(xiàn)在,家里竟然有人想要害死他的兒子。
“醫(yī)生,那嘉司現(xiàn)在的情況……”
下一秒鐘,鹿稚歡像是瘋了一樣撲向醫(yī)生,語氣有些失去神智的問著。
“他會不會有事?你告訴我他不會有事,我的兒子絕對不能出事!絕對不能!”
她像是一只小獸般發(fā)出吼叫,那對氤氳著水霧的雙眸充血著,暴跳如雷。
“年太太,請你冷靜。他現(xiàn)在需要洗胃,我現(xiàn)在給不了你答案,抱歉……”
醫(yī)生這句話說得很沒有底氣,他低下頭不敢直面鹿稚歡。
“你說什么?你是醫(yī)生你給不了我答案?如果你救不了我的兒子,我就毀了你們這家醫(yī)院!”
鹿稚歡此刻已經(jīng)完全失去理智,口不擇言的威脅。
年鷹堯緊緊的抱住她,女人使出渾身力氣試圖掙脫,她要進去看看嘉司。
“我要看看我的寶貝,我要看我的兒子。你快放開我,我要進去,我要進去!”
鹿稚歡低吼著,硬是朝著手術(shù)室闖去。
“年太太,你現(xiàn)在不能進去。”
醫(yī)生擋在前面,對著始終沉默的年鷹堯投出求救的目光。
“歡歡,你冷靜點!我不會讓嘉司出事!不會!”
年鷹堯緊緊的抱著懷里發(fā)瘋的女人,抵在她耳邊聲音滿是篤定。
“啊嗚!”
鹿稚歡這個時候根本誰的話都不愿聽,她狠狠的咬著年鷹堯的手臂,貝齒頓時在他的胳膊上落下血印,年鷹堯眉頭皺也沒皺,就這樣的任由她發(fā)泄著。
終于,她頹然的滑在他的懷里,蒼白的臉上滿是痛苦,她仰天痛哭,聲音從剛剛的瘋狂到現(xiàn)在的嚶嚀。
痛苦在不斷加劇。
看到鹿稚歡如此痛苦,和手術(shù)室里生死未卜的嘉司,年鷹堯第一次雙眸迸發(fā)出無與倫比的殺意。
他緊緊的將鹿稚歡抱著,隨后動作不緊不慢的從口袋里掏出手機,他看上去很冷靜,只是在撥打電話的時候,指尖微微顫動。
“立即動用鷹盟所有精英,一個都不去放過,我要他們付出十倍代價,不得好死!”
男人對著手機,一字一頓,如同死神那般做出最后的宣判,不容違抗。
昔日里仁慈的年鷹堯,此刻頓時化身為從地獄深處而來的撒旦,渾身散發(fā)的戾氣帶著從未有過的殺意。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