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很快將鹿稚歡的錄影以最快的速度調了過來,由于節目還在繼續,所以看起來并不是那么順暢。
年鷹堯一臉陰郁的坐在病床上,盯著面前大屏幕上那個言笑晏晏的女人,她的從容不迫和平靜完全不是一個快要跟丈夫離婚的樣子,這讓年鷹堯意外并且……失落。
這該死的失落!
“咚咚——”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不和諧的敲門聲,年鷹堯眉頭頓時不悅的皺起,他明明已經吩咐過不許有人來打擾。
Leo這做事的能力真是越來越讓他惱火。
“滾出去!”
年鷹堯此時正處于暴怒之中,他根本不管外面來人是誰,直接罵道。
隨即,門還是被人輕輕打開,從門縫處探出一個腦袋,林語恩穿著病服臉上帶著不好意思的神情,對著年鷹堯歉意一笑,“鷹堯,打擾到你了嗎?”
竟然是林語恩!
年鷹堯這才平復了一下心情,俊魅的臉上恢復一如既往的平靜。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男人拿起遙控器關掉了墻上的電視機,眉頭輕挑的看向林語恩。
說話席間,林語恩撐著拐杖已經走了進來。
“我們在同一個醫院呀,偶然之間碰到了Leo,在我的不斷追問下,你不要怪他。”
林語恩溫吞的模樣看上去小心翼翼,似乎很擔心年鷹堯會生氣。
又是Leo這個該死的家伙!
“你沒事吧?傷的嚴重嗎?”
還沒有等年鷹堯說話,林語恩一臉擔心的詢問著。
“只是皮外傷,你還好吧?”
年鷹堯打量了下林語恩,她看上去恢復的也挺好的。
“嗯,我挺好的。鷹堯,我們還是朋友對嗎?希望無論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好好保重自己,看到你這樣我很難過。”
林語恩低下頭聲音很小,說著說著眼淚就跟著落下來了。
年鷹堯當即蹙起眉頭,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安慰林語恩,“你不用難過,我只是皮外傷。上次的事情,還沒有跟你道謝。語恩,謝謝。”
林語恩哭得梨花帶雨,任誰看到了都不免心疼。
“鷹堯,這么多年過去了,你能重新接納我,真好。”
林語恩伸出衣角,擦著眼淚,聲音里滿足的說道。
莫名的,病房里面的氣氛變得和緩起來,年鷹堯的怒氣也漸漸消退下來。
他和林語恩有些投機的聊著,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舊事,但此刻說起來倒是別樣有趣。
不一會兒,病房里面竟然傳來陣陣笑聲,驚得路過的Leo還以為年鷹堯轉性了。
此時,另外一邊。
鹿稚歡終于結束了工作,霍琛早已經在后臺焦急的等待著,看到鹿稚歡和安然朝著他這邊走來,男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喜出望外的表情。
“歡歡,你可算是錄完了。”
霍琛白了一眼安然,臉上帶著訕笑熱情的對鹿稚歡打著招呼。
“你怎么跑來了?”
鹿稚歡微笑,但對于霍琛的突然到訪不免有些奇怪。
“……我就是路過來看看你,你看上去還不錯。”
霍琛一時之間竟有些語塞,他來找鹿稚歡做什么?告訴她年鷹堯出車禍的事情,但是這件事情真的可以說嗎?
“你有點奇怪呢,是來接安然的嗎?你們可以去約會啦,我今天的工作已經結束了,我可以一個人回去。”
鹿稚歡恍然大悟,霍琛很少會這樣的支支吾吾,她后知后覺的想到這點。
安然是個工作狂,她跟霍琛之間約會本來就少。原本今天她是可以休息的,但是因為自己的事情可能耽誤到安然跟霍琛的約會。
“不是這樣的!”
霍琛和安然當即異口同聲的說道,鹿稚歡眨了眨眼睛,更加奇怪了。
他們到底想要說什么?
“你到底過來是做什么?不是說了這邊沒什么事情嗎?”
不僅是鹿稚歡,連同安然對于霍琛的到來也感到莫名其妙。
霍琛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是真的憋不住了,他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鷹堯昨晚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里。”
霍琛的話剛剛落下,鹿稚歡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一把抓住霍琛,之前所有的佯裝和平靜全數崩塌,連同聲音都開始變得斷續起來,“帶我去,現在,立刻!”
離開錄影棚的他們,將車子開得飛快。即使一路上霍琛都在安慰鹿稚歡,說年鷹堯的情況并不嚴重,但是鹿稚歡還是在不斷的要求司機加速。
一顆惴惴不安的心懸掛在她的嗓子口,她沉默的坐在那里,一瞬間像是蒼老了許多。
那天晚上,她不該惹他生氣,不該說那些話語。否則他也不會一氣之下發生那樣的意外。
難道自己的存在,只能給身邊的人帶來災難嗎?
想到這里,鹿稚歡眼角有些濕潤,她將目光別到一邊,不想在朋友們面前落下眼淚。
“歡歡,阿琛不是說了嗎?只是皮外傷,你不要難過了。”
安然心疼的看著鹿稚歡,距離上次她見到鹿稚歡這個樣子,還是她母親去世的時候。
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是啊,歡歡,你別擔心,他好得很呢。早上還大聲吼了Leo。”
霍琛臉上掠過一抹自責的神色,畢竟這事是他說出來的。
鹿稚歡之所以這樣并不是懷疑霍琛說的情況,是因為內心的自責和無力。
她甚至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年鷹堯,荒誕的無可置信,但是要怎么編才能編出他會相信的解釋呢?
深深的無力感,將鹿稚歡佯裝的平靜一點一滴的吞噬。她的心在被啃咬,但是她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如果真的因為她的存在只能給身邊人帶來災難和傷害,那么她還不如永永遠遠的消失。
是的,消失。
鹿稚歡很少會有這么消極的情緒,想著年鷹堯所說的一個星期之期,若是現在他看到了自己,會更加生氣嗎?會因為生氣而傷害到身體嗎?
“我不想過去了。”
就在她的思想進行著斗爭時,她猛地抬起頭,對著旁邊的安然和霍琛平靜的說道。
“我不去了。”
她搖搖頭,聲音脆弱的再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