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爲了給楊烈節省時間，帶著楊明在外語大學的教工食堂裡面買著吃，吃完飯還給楊烈帶一份回去。凌琪琪則穿梭於上海幾所知名大學的考研輔導班，通過她的同學和朋友關係，幫楊烈弄回來各種內部複習資料和押題卷。

時間到了12月12日，歷史上“雙十二事變”發生的這一天，楊烈在下午的時候放下書本，去了一趟證券公司，只用了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將他兩週前買進的“四川長虹”和“深發展”全部賣出。

扣除買進賣出的手續費，楊烈這次交易共賺了一萬八千九百多元。這是他用山楊村建設基金賺到的第一桶金。

到了次日下午，滬深兩市開始小幅下挫。過完週末，星期一上午股市開盤後4分鐘內，滬市281只股票除去4只例行停牌外，其餘277只全部跌停，深市也是滿盤皆綠。高位接盤的散戶，根本來不及出逃。

接下來的一個多星期，楊烈再沒去過證券公司。而滬深股市從12月16日暴跌開始，一直到24日，短短7個交易日，滬市跌去了31%，深市更是毀了38%，這意味著1200多億元的紙上財富蒸發。

12月25日上午，楊烈再度來到證券公司，全倉買進了三隻股票。之後，他就再不關心股市，專心致志地複習迎考。

到了97年的1月份，股市經歷了12月份的劇震之後，終於企穩，一些股票開始掉頭向上。這其中就有楊烈選中的三隻潛力股。

出於感謝的目的，楊烈在考試前幾天的時候告訴凌琪琪，可以把手中掌握的零花錢買成兩隻股票拿著，到了5月中旬時再賣掉，應該會有一個小驚喜。

凌琪琪雖然不差錢，但誰也不會嫌自己的零花錢多，可她未成年啊，沒法開賬戶炒股。她對楊烈有種盲目信任，於是去銀行提前一天預約，然後將卡里的三十來萬零花錢取出個整數，在一位老爺爺和一個小朋友的“護送”下，一提兜全給楊烈拎到了家裡。

楊烈還真沒有見過這麼一大堆的錢擺在眼前，他有些沒好氣地說：“你這是要買我們房子嗎？房子是楊明的

，賣不賣他說了算！”

凌琪琪知道楊烈喜歡開玩笑，也是不以爲意，她一本正經地告訴楊烈：“那，本姑娘所有的家底都在這裡了！你要是幫我炒股賺了錢，我付你四成的傭金。要是給我賠了，哼哼，那就賣身還債！”

“唉，也不知道該說你命好呢，還是命好呢？我們一個村子的資產也就六萬多點，你這零花錢往外一掏，就是整整三十萬，讓人情何以堪啊！”楊烈搖頭感慨。

“這些錢可是我這麼多年辛苦攢下來的，有壓歲錢、有過節紅包、有長輩們給的路費盤纏、還有考試成績好的獎勵，你說我容易嗎？”凌琪琪叫著屈，好似錢太少。

凌琪琪都把錢提來了，楊烈也不好讓她再存回去，畢竟攛掇人家買股票的人也是他。第二天，他肩膀上挎著軍用挎包，去了一趟建設銀行。銀行的櫃檯服務員看著楊烈從挎包裡面一捆一捆的掏錢，這次是足足楞了十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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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好錢，楊烈以最快的速度去證券公司進行交易，把凌琪琪的三十萬買了兩隻股票。

三天後，楊烈隻身上考場，擠在考研大軍中，一場一場地往下拼。

考完試，休息了兩天，楊烈從黃牛手中花高價買了三張返回青河市的臥鋪車票，爺仨準備離開申城。

凌琪琪早在楊烈考試之前，便結束了大一上學期的期末考試，可任憑老家的爺爺奶奶打電話過來催她，就是不肯早點回家過年。她把家裡給她訂好的機票也給退了，拿著錢來找楊烈，非要楊烈幫著補訂一張與他們同一天、同一車次的臥鋪票。

楊烈被纏的沒辦法，再說也不好過河拆橋，這邊剛剛考完研，那邊就把“義務輔導老師”給甩一邊，於是又去火車站找黃牛磨嘰，多花了三百塊錢，弄了一張與他們同一個車廂的硬臥車票。

將房子內外檢查一遍，關好窗戶，拉上窗簾，拉下電閘、擰緊水閥，鎖好防盜門，四個人同乘一輛出租車，前往火車站。

火車經過襄城時，楊烈將凌琪琪送下車，看到車站上有個梳著大背頭、腰桿挺直的中年男人正朝凌琪琪揮手。凌琪琪拖著

紅色的皮箱，嘟著嘴向中年男人走過去，楊烈則返身上車。

火車稍停即發，凌琪琪側臉，對著車窗裡面衝他咧嘴笑的楊明揮了揮手，然後跟在父親身後，從專用通道離開了車站。

一輛黑色的奧迪A8平穩地行駛在火車站通往市區的道路上，車裡凌琪琪一語不發，對父親的噓寒問暖不做反應。

“琪琪呀，都是爸爸不好，爸爸老封建，不該這麼早就想著給你定親，以後這事咱都不提了，等你大學畢業再說。”

“大學畢業也不行！我還要考研，還要讀博！”

“好，好，那就等你考上博士以後再說。”

“哼，你就是個老古董，老封建！”

“琪琪啊，剛纔送你下車的那個小夥子是誰呀？看著挺精神的。”

“他呀，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山裡土包子，陪著爺爺和侄子去上海旅遊的。”

“我看不像，爸爸雖然讀書少，可看人的眼光不會差，那個小夥肯定當過兵。”

“當過兵也是土包子，包括你！哼……”凌琪琪手裡捏著一串鑰匙，心思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回到山村，時間已經到了臘月十五。替楊烈看家的楊善寶，一直住在楊烈家，楊烈書房裡那些東西，他每天都會認真擦拭一遍，而楊烈家的院子，除了他之外，從不讓人進入。

看見楊烈進村，楊善寶急忙迎上去，小聲在楊烈耳邊說了幾句，本來回家心喜的楊烈頓時擰緊了眉毛。

原來，就在楊烈離開山楊村的這兩個月時間內，山楊村的人事發生了一些變動。支書兼村長的楊善會，讓出了支部書記職務，村支部委員會推薦的民兵連長人選楊烈，報到鄉里也沒有通過。

按照組織程序，本級黨組織可以通過選舉產生支部書記，但最終決定權還在上級，而上級黨組織也可以直接任命下級黨組織的支部書記。

秦陽鎮黨委這次就直接任命了一位大學生村官來山楊村擔任村支書，同時擔任本村的民兵連長。

也就是說，楊烈的明兵連長位子，被人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