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生怕這些殺紅了眼的士兵再把他們弄死。
戰爭是殘酷的,他們清楚作為戰利品的俘虜接下來會有什么樣的待遇,有人傳言突厥人怎么對待戰俘,大唐的士兵就怎么對待他們。
實際上大唐對待戰俘并沒有那么殘忍,一般很少會有集體超度的情況存在。
對于俘虜的士兵們來說,處理辦法很是簡單,挖礦,炮灰軍,家奴等等,不會隨意打殺也不會有坑殺俘虜的行為,至少會留下他們的性命。
一般的大部落酋長,則會抓回去當成吉祥物養著,一日三餐有吃有喝,李二還會給個爵位。
義成公主被蘇定方抓了回來,頡利沒有和大唐拼死一戰的勇氣,因此騎上千里馬便逃之夭夭。
李靖看著眼前的義成公主,內心說不出的心酸。
義成公主作為隋朝和親公主。在599年,與突厥啟民可汗和親的安義公主沒了,為發展與突厥和好關系、扶植親隋的啟民可汗,隋文帝將義成公主嫁給啟民可汗。
義成公主在突厥生活近30年,先后嫁給啟民可汗、始畢可汗、處羅可汗、頡利可汗。
615年,始畢可汗率領數十萬騎兵南下,隋煬帝在雁門被突厥軍包圍。 隋煬帝派人向始畢之妻義成公主求救。公主遣使告知始畢可汗“北邊有急”,始畢在九月撤圍而去。
義成公主,幾乎是感恩戴德地遠嫁突厥,她恪盡職守,把瑰麗的青春獻給了陌生的突厥可汗,也獻給了隋朝的“靖邊事業”,在《隋書》和《資治通鑒》也時常浮現出她“救世主”般的身影。
首先,她救過落難的隋煬帝。當初楊廣跑到太原附近的汾陽宮度夏,夏末北巡的時候,竟然被突厥的始畢可汗團團圍困,眼看就要束手就擒了,君臣忽然想到了義成公主。
經過秘密聯絡,義成公主極為仗義地出手搭救,她冒著被殺的危險,謊稱突厥邊境有情況,這才騙走了可汗的部隊,隋煬帝像一只瘋狂的兔子,逃回了雁門關,從此,被突厥人嚇破了膽。
其次,她收留過隋煬帝的遺孀——蕭皇后。蕭氏,國色天香,宇內馳名,楊廣一死,她先落到宇文化及手里,后來,被農民起義領袖竇建德接管。
正在走投無路的時候,義成公主便代表突厥可汗前來要人,竇建德不敢得罪兵強馬壯的突厥人,就乖乖地將蕭皇后及其小孫子,送給了義成公主,此外,還帶上了謀害隋煬帝的叛臣 ——宇文化及的腦袋。
按照隋朝這邊的老關系,義成公主應該叫蕭皇后一聲“嫂子”,就這樣,姑嫂二人,一同歸了突厥可汗。
蕭皇后在塞外生活了18年,因為替隋煬帝報仇的事兒,小姑子主張打,嫂子主張罷手,于是,產生隔膜。
這個女人最為可悲的是他的婚姻,義成公主奇特的婚姻,既是“和親”,便無所謂感情,為了完成隋文帝托付的任務,義成公主不惜把全部根須扎在塞外草原上。
她先后嫁了四位突厥可汗,從父親到兒子,從哥哥到弟弟……男人,像一根又一根刺疼的釘子,扎進她柔弱的生命里。
以漢人的觀點,突厥,野蠻的“胡俗”實在令中原人心驚肉跳,在沒有血緣的前提下,兒子可以繼承父輩的女人,弟弟能夠再娶兄長的妻妾。
胡俗當頭,女性就更像牲口了,但是,處在那個時代,就不能講條件,只能無條件地服從。
義成公主的原配是啟明可汗,沒過幾年,丈夫就死了,義成公主立刻由啟明可汗的兒子始畢可汗收入囊中,可惜,始畢可汗也是個“短命鬼”,他撒手西去之后,接下來的繼承人是他的弟弟——處羅可汗和頡利可汗。
李靖本就與義成公主相識,當初其遠嫁突厥時,便是由李靖送了最后一程。
只是現在曾經的金鳳凰變成了被人雙手反綁的階下囚。
義成公主兩鬢微微發白,臉上已經出現了不少黃斑,完全一副老婦人的形象,任誰也無法想象這位是前朝的和親公主。
義成公主昂起高傲的頭顱,泛著血紅的雙眼死死盯著李靖。
沒有過多的話語只是簡單交代了一句將她埋葬在馬邑后便嗑下了藏在舌下的毒藥。
吩咐手下,將其尸骨收斂完成,李靖便命令大軍休整完畢后原路返回。
沒有按照不小的建議將其鞭尸,雖然大唐當初不少的災禍有一半都是這個女人教唆的,但如今人死燈滅,自己的部下這次也沒有損失多少,李靖便熄了心思。
兩隊士兵各自騎著快馬向不同的方向駛去。
一路是向李勣報信,里邊有關于李靖對于頡利過兩天逃跑路線的預測,以及在哪里布置埋伏的安排,一路自然是向后方營地傳回捷報。
今日一戰,已經標志著突厥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帝國消亡了大半,只要正式抓住頡利,大唐便可以向全天下宣布圖這個困擾中原王朝數百年的游牧民族的覆滅。
營地內傳來陣陣歡呼,不僅如此,還有士兵們搶奪東西的爭吵聲。
按照行軍管理來看,李靖這是正是需要整頓軍紀的時候,大唐士兵不可能去強奸殺戮這些人,但搶劫是一定的。
軍隊一向是是有組織有紀律的強盜,士兵們經歷了戰爭與死亡,巨大的戰爭帶來的創傷讓他不想去制止這些。
一旁隨行的官員也將李靖縱容部下搶奪財貨的行為一字不差的記錄了下來。
作為聰明人的唐儉則是啥話都沒說,但凡對朝堂情況清楚的官員都清楚李靖此舉的深意。
功高蓋主歷來是很尷尬的事情,尤其是這次剿滅突厥,李靖作為兵部尚書,平時干啥都是悶葫蘆的狀態,早朝的時候更像個透明人。
當初沒跟著李二一同逼宮,雖說后面依舊被人重用,但他依舊不敢讓自己處于太風光的位子上。
縱容手下搶劫是一個很好的自黑手段,別的不說,李靖很早就想這么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