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那些過往(上)
“那個時候,我還在一家夫妻咖啡店裡打工……”當(dāng)夜語整理出一小片空間,煮了一壺咖啡,給安妮和自己各倒了一杯之後,就抱著那有些發(fā)燙的杯子開始回憶起和飛坦相遇所發(fā)生的故事來。
是的,那是一個大雨天。
直到現(xiàn)在,她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在那樣的雨天裡,擡眼望去,基本上都看不清路上有沒有行人;她卻硬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站在廣場中央的身影。
怎麼會有人在這樣的大雨天,不帶任何雨具就這樣的站在戶外淋雨呢?
觀察了幾分鐘後,她還是決定給對方送把傘去。這麼大的雨,淋病了可就不好了。
這麼想著,她拿起自己的那把老式黑傘,然後在店裡的愛心傘桶裡找了把印花傘,就衝了出去。
“那個……如果不介意,請用它吧。”還沒有跑到對方身邊,那個人就轉(zhuǎn)過身來,直直的望著她,反到讓她不知是該進(jìn)還是該退,只好把花傘向?qū)Ψ竭f出去。
那雙細(xì)長的金眼望了她和她手中的傘一眼,又轉(zhuǎn)過身,沒有理會她。再次擡起頭望著天空,任由雨水落在他的臉上、身上。
她只好再往前走了幾步,並把那把花傘打開,再次擡起頭望向?qū)Ψ綍r,卻發(fā)現(xiàn)那個人已經(jīng)沒有站在原地,失去了蹤影。
“你想做什麼?”下一秒,她感覺脖子一涼,某種尖銳的物品壓在了她脖頸處。一道冷冷的男聲在她耳後響起。
“我……我只是想幫你把傘撐開……”夜語拿著傘的手微微的顫抖著,聲音也變?nèi)趿恕?
“……”過了一會兒,那個壓在她脖子上的東西移開了,同時,舉著傘的手上一輕,雨水馬上毫不留情的打在她的身上。
她就那麼傻愣愣的站在那裡,直到老闆娘撐著傘找出來,她才發(fā)現(xiàn),那個人剛剛拿走了她的那把黑傘,而她撐開的花傘在她被制住的時候,就已經(jīng)因爲(wèi)害怕而被她丟在了地上。
撐開的傘形成了一個布碗,接了滿滿一傘的雨水。而她自己也被淋成了一個雨人。
“哈,真是個不怎麼好的開頭……”說到這裡,夜語有點(diǎn)自嘲似的笑了笑,然後眼神飄向了窗外。
“嚏……”她打了個噴嚏,然後伸手揉了揉鼻子,一邊在黑暗中摸索著包包裡的鑰匙,一邊小聲抱怨著:“這個該死的房東!收錢那麼多,樓道里竟然連個燈都不願意按!”
“啪!”的一聲,樓道里突然亮了起來,讓夜語剛剛在包裡摸到的鑰匙的手一滑,鑰匙又掉進(jìn)了包裡。
她慢慢的回過頭,發(fā)現(xiàn)白天她在廣場看到的那個男子,正站在她的身後,左手拿著她的那把黑傘,而右手……在他的右手手心裡,正燃著一顆雞蛋大小的火球,這就是發(fā)光源了。
“那個……”她有些僵硬的露出個笑容。
“我是來還傘的。”男子藏在高高衣領(lǐng)下的嘴裡吐出這麼一句話,然後把傘往牆邊一靠,就準(zhǔn)備轉(zhuǎn)身。
“請等一下!”夜語急忙的出聲喚住對方。不知道爲(wèi)什麼,她覺得如果就這樣讓對方走了,大概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真奇怪,明明每天都有無數(shù)的陌生人與她擦肩而過,爲(wèi)什麼會突然就覺得如果再也見不到這個人,會讓她覺得很難過很失望呢?
“……”對方?jīng)]說什麼,只是瞇著那漂亮細(xì)長的鳳眼望著她。
“呃……那個……能……能麻煩你讓我找到鑰匙開了門後再離開嗎?黑黑的我看不見……啊,那個……做爲(wèi)答謝,我可以請你喝咖啡……雖然我泡的沒有老闆娘泡的那麼好喝。”夜語覺得她這一輩子也沒像這樣說了什麼自己都不明白過,只是知道自己想多挽留他一下。
又過了一下,對方並沒有動,只是靜靜的望著她。夜語突然回過神來,“啊”的小聲叫了一下,就又低下頭翻找起鑰匙來。
把門打開之後,她回過頭望著對方,露出一個被客人人說最好看的笑容對他說:“那個,不介意的話,要進(jìn)來喝杯咖啡嗎?”
“醜死了。”對方在經(jīng)過她身旁時,冷哼了一聲,然後就大刺刺的坐在了那小小客廳裡唯一一張正對著電視的單人沙發(fā)裡。
她再次傻在那裡,一股莫名的怒氣涌上心頭:哪……哪有人這樣的!真是過分!纔不要給他泡咖啡了!
正當(dāng)她還在腹誹著對方的時候,他突然又回過頭來:“咖啡。”
完全沒有做客人該有的自覺;感覺上,他的口氣更像在使喚一個女傭。
“請稍等……”在對方冷冰冰的注視下,她最後還是妥協(xié),走進(jìn)小小的廚房去煮咖啡去了。
“請喝。”把一個漂亮的白瓷杯端到男子面前的茶幾上,她發(fā)現(xiàn)他正在看一部災(zāi)難片。
對於這種事,她是最不行的,什麼戰(zhàn)爭片、恐怖片、災(zāi)難片之類的,她都敬謝不敏。所以她從來都只看一些溫情的家庭劇或是愛情劇。
於是她決定進(jìn)到臥室去,不好趕人家走,那就把客廳讓給他吧,把臥室的門鎖上就行了。這麼想著,她輕輕的走進(jìn)臥室,鎖上了門。
而她不知道的時,當(dāng)她走進(jìn)臥室時,那個男子就一直盯著她,只到她把門鎖上又過了許久,纔回過頭來,把電視關(guān)了。
端起已經(jīng)冷掉的咖啡,一口氣喝下,他起身走到鎖上的房門前,右手覆上門鎖的位置,微微的紅光泛起,不一會兒,門鎖就失去了它應(yīng)有的功能。
“……咳咳……”睡在牀上的她臉色過度的紅潤,被子被她緊緊的裹在身上,成了蠶蛹的狀態(tài),還時不時的輕咳兩聲。
他跳上牀,蹲在她的身旁仔細(xì)的看著她的睡容。這樣安穩(wěn)的睡臉,是那個地方的人永遠(yuǎn)也不會有的……
這樣的睡容、那樣的笑容、那雙平靜的眼……全都該死的礙眼!
手中寒光一閃,一把小刀落入了他的手心,就從她的眼睛開始吧……
“咳咳……你怎麼還不睡?……咳咳……糟糕,我好像有點(diǎn)發(fā)燒……你不要靠我這麼近,萬一傳染給你就不好了……咳咳……”他剛準(zhǔn)備下手,被子裡的女子卻突然轉(zhuǎn)過身來,迷朦的半睜開眼望著他說道,同時還伸出手來,在她的手就要碰到刀尖時,他飛快的收起了小刀,然後她那有點(diǎn)發(fā)燙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啊,你的手好冰,好舒服……咳咳……”一邊這麼說著,她拉著他的手往自己額上覆去。
滾燙的溫度與柔軟的觸感同時透過他的手心傳達(dá)給他。
“……飛坦……你的手好冰,好舒服……我明天就沒事了……讓我睡一下啊……乖……”某些已經(jīng)遺忘的片斷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喂!女人!起來!不準(zhǔn)睡!”他抽出自己的手,然後粗魯?shù)膿u晃著牀上的人。
“咳咳……咳咳……怎麼……事?”被搖醒的她迷茫的望著這個不知何時進(jìn)到她的臥房還爬上她的牀的男人,那細(xì)長的金眼中流露出一種狠勁,讓她連叫非禮都忘了。
“你要是敢死我就殺了你!”他惡狠狠的吐出這麼一句話。
“……咳……呵呵……咳……我都死了,你還怎麼殺我啊?呵呵……咳……”被他這完全沒邏輯的話給逗樂了,她一邊咳一邊笑。
“……”對方也明白自己的話裡有語病了,沒再理她,只是跳下牀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就跳了下去。
“啊……這是五樓……”她急急忙忙的跑到窗邊,卻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幾下消失在街道上。
“奇怪的人……”她聳了聳肩,關(guān)上窗戶,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喝了後,再次鑽進(jìn)被子準(zhǔn)備睡覺。
可是沒過多久,臥房的門又被猛的推開了,她從牀上驚坐而起的時候,正好看見剛剛離開的他拎了個……呃,拎著一家診所的大夫走了進(jìn)來。
“馬上治好她!”把那位四十出頭的醫(yī)生丟到牀邊,他對這個一直在發(fā)抖的中年男子說道。
“好……好好……我馬上給她看……馬上……”那位大夫一邊顫抖著從醫(yī)藥箱裡拿出聽筒,一邊答道。
過了一會後,這個大夫放下了手中的聽筒,回過頭來:“呃……她……她……”
“喀!”他手中一下多出幾把小刀。
醫(yī)生一臉的無辜,他嚅嚅的開了口:“她只是輕微的感冒……吃兩片消痰藥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
“……”她很同情的望著這個幾乎快被嚇破膽子的大夫,其實(shí)……如果不是被他這麼一鬧,自己睡得好好的,明天一大早應(yīng)該就沒事了……
命運(yùn)
有時就是這麼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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