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一邊觀戰(zhàn)的古鋒和陸詩雨兩個(gè)人不禁都覺得心驚,從此刻的位置來看,如果左凡的這一刀真的落到了薛岑汐的身上,而刀落的地方,很明顯就是鎖骨處,靠近頸動脈。
眼看著左凡的那一刀就要落向毫無防備的薛岑汐,沈祈訣眸底一沉,而后快速的上前,一手將薛岑汐重新拉回自己的懷中,而另一手,就硬生生的擋住了那把尖銳的刀刃。
左凡的這一刀,可謂是用盡了全力,因?yàn)榇丝趟窃谡疑蚱碓E拼命。而這一刀,也確實(shí)是落在了沈祈訣的身上。確切的說,是沈祈訣那只揮出去阻擋刀刃的手臂上。
尖銳的刀鋒,從沈祈訣那只有力的手臂一穿而過,一小寸刀尖露在了手臂的另一邊。
鮮血,瞬時(shí)就從那只受傷的手臂處潺潺流出,浸濕了黑色的呢子風(fēng)衣外套,一滴一滴,快速的向下流著。
薛岑汐會沖到自己的刀刃下,這一點(diǎn)是左凡所沒有想到的,可是見終于傷到了沈祈訣,左凡興奮了,而后在沈祈訣吃痛之際,再次大力的將深陷在沈祈訣皮肉里的刀抽出,正準(zhǔn)備再乘其不備出手時(shí),卻被一旁趕上前的古峰給制止住了。
見沈祈訣受傷,沒有任何猶豫,古鋒快速的和左凡廝打了起來,很快就將左凡給制服在地。
此時(shí)此刻的薛岑汐已經(jīng)呆住了,之前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正在打斗中的兩人的情形,所以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從沈祈訣懷里沖出去的后果。只是此刻,看著右手不住向外冒著鮮血的沈祈訣,薛岑汐愣住了,根本就不明白,為什么剛剛,沈祈訣會如此急切的拉開自己,而為自己擋著一刀。
他不是,回來找自己報(bào)仇的嗎?他的目的,不就是想讓自己生不如死嗎?他不是,壓根就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嗎?可是剛剛,那他又為何要救自己呢?
本就昏沉的腦袋,在此刻卻是更加的暈乎乎了,薛岑汐想不清楚,這個(gè)曾經(jīng)想置自己于死地的男人,為何會這樣做。
低頭看了眼懷里正低著頭一副茫然迷蒙的薛岑汐,沈祈訣松開了對她的鉗制,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按住此刻正在不斷向外流著鮮血的右手右臂,沉默著向著左凡靠近。
而此刻的左凡,當(dāng)然也是憤恨的和不斷走上前的沈祈訣對視著。
看著眼前勝負(fù)已定的局面,即使很痛,沈祈訣嘴角還是揚(yáng)起了勝利般的微笑,也是嘲諷的微笑。
在他的身邊站定,沈祈訣沒有開口說什么,而是彎下身,無聲的撿起了左凡之前掉落在地上的匕首,而上面,正染著他沈祈訣的鮮血。
緩緩的,沈祈訣蹲下身,而后動作迅速的將那只匕首架在了左凡的頸動脈處。
“別殺他!”而此刻,回過神來的薛岑汐看到沈祈訣一副正準(zhǔn)備結(jié)果了左凡的樣子,顧不得其他,便立刻出聲制止了沈祈訣的行為。因?yàn)椋蠓菜f的有關(guān)于她的身世之謎根本就還沒有告訴她,所以,她不可以看著左凡就這樣帶著有關(guān)于她的秘密死去。
聽到突然出聲的薛岑汐,沈祈訣也有些意外,沒想到到了這一步,她居然還是如此在乎著左凡的生死。
沈祈訣的動作沒有變,只是微微偏頭看了看身后的薛岑汐,但也只是一眼,就立刻將視線重新轉(zhuǎn)到了左凡的身上。
“你說,這次,我會聽她的話,而放過你嗎?”沒有理會身后薛岑汐的話語,沈祈訣反倒是對著眼前的左凡,冰冷的微笑著開口。
而左凡呢,當(dāng)然也不傻,雖然之前他也曾經(jīng)一度以為沈祈訣在四年后是絕對不可能會再對薛岑汐有任何舍不得的情感,可是剛剛那生死攸關(guān)的那一刻,沈祈訣所作出的選擇,還是出乎左凡的意料之外的。
而這一點(diǎn),也更加讓左凡確定:沈祈訣的心里,至始至終,都是有這個(gè)薛岑汐的女人的。所以,剛剛他才會如此在乎著她的生死,而不惜以讓自己受傷作為代價(jià)。
既然今天已經(jīng)注定是逃不過了,既然沈祈訣也根本就沒有打算要放過他,既然如此,那么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不能夠讓沈祈訣好過。
既然沈祈訣仍舊愛著薛岑汐這個(gè)女人,那么他就不能讓沈祈訣就這么輕易的得到薛岑汐的原諒,甚至于,得到幸福。
最后和身前的沈祈訣對視了一眼之后,帶著淺淺的篤定笑意,左凡將視線看向不遠(yuǎn)處的薛岑汐,開口道:“小汐,當(dāng)年的真相沈祈訣也是知道的,其實(shí)你根本就不是……”
左凡還沒有來得及繼續(xù)說下去,就只見鋒利的刀光一閃,而后一抹細(xì)長深邃的刀縫就赫然出現(xiàn)在了左凡修長的頸部。一時(shí)之間,鮮血頓時(shí)噴涌而出,染紅了沈祈訣華麗的風(fēng)衣外套。
而后,左凡的身子就緩緩的,猶如慢動作一般,無聲的倒向了冰冷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