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少東連忙扶起即將要摔倒的柳長興,雙眉緊緊皺著,僅有的希望落了個空。
“柳世叔,怎么連你也?”
“少東,你聽我說……”柳長興慢慢呼吸口氣,有氣無力地說道,“臨安城,就要完了,你快離開這里。”
“不行,我還沒見到我娘,我也不能棄你們于不顧啊?!绷_少東的雙眉皺得愈發明顯,語氣格外焦急。
“你娘,在毒人出現那天就已經失蹤了,怕是,怕是也逃不過,你就聽世叔的話,趕快離開,你父親可就你一個后人啊。”說著,柳長興便拉緊少東的手,全身上下可用的力氣都用于苦勸少東逃命這件事上。
“不,我不能拋下你和娘,我一定要救你們,救全城的百姓?!?
“沒用的,城內的毒人不是一般的毒人,就連就近請來的得道高人也對此聞風喪膽,它們可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連我城主府都在劫難逃,怕是神仙來了也無濟于事啊。少東啊,你就聽世叔一句勸,趕快離開這里,越遠越好?!闭f著,柳長興咳了幾聲,身上的血流得越發的多,氣息也漸漸微弱起來。
“柳世叔~柳世叔你怎么樣?”柳長興無力接上他的話,只是任憑著鮮血不停地流淌,漸漸地閉上了眼,再也沒有生的氣息。
“柳世叔,柳世叔,我一定會救活你們,等我。”說著,少東扶著柳長興的手慢慢放下,他身上的傷痕累累,到處是抓傷和咬傷,也只有他內力如此深厚的人,才能壓制住尸毒蔓延,撐到現在。
為今之計,只有去找道清平道高人,唯有他才懂得解救之法。羅少東慢慢放下柳長興,突然,月光照在地上印出了一片黑影,那是一個又一個的人影。他們左右游走,雙手成爪形,跟之前看見的那只毒人一模一樣。看來這次不是一只,而是一群!估計是柳長興大量的鮮血把一群毒人都引往此處。
羅少東沖出門口,發現門外早已堆滿毒人,根本無路可走,看見羅少東的那些毒人像發了狂似的全都沖了上來,一個一個瞪大瞳孔,呲牙咧嘴地露出附著血跡的牙。羅少東左右各一拳,將最靠近他的毒人打倒,看著他們一拳就倒的模樣,羅少東可是了用盡了全力,一拳下去手就像撞擊到堅石那般疼痛。
良久,羅少東和他們周旋已到筋疲力盡,再這么打下去估計自己也難免成為他們的食物,不得已一個翻身從圍墻翻了出去。
死寂一般的街道,羅少東只身一人來回穿梭,身后的毒人窮追不舍,之前與他們交手已然消耗大量力氣,現在是想跑也跑不動了??此麄冊桨l地靠近,羅少東粗喘了一口氣,“難不成,我還沒來得及當英雄,就要喪命于這群異類嘴里了嗎?”羅少東眼里閃出一絲絕望與不甘。就在此時,空蕩的街巷莫名襲來一陣冷風,街邊店鋪的旗幟搖晃得越發厲害,數道白光憑空而降,罩住群尸約莫三秒之久,一聲爆炸聲平地升起,白光化成點點星光,群尸像是被點了穴道,一動不動,呆若木頭地定在原地。
羅少東震驚,這突然的現象可是頭一次見,就在此時,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從天而降,落在群尸面前,他黑色的長發中有一縷白發格外顯眼,雖說他鎮住了那些毒人,可他的眼神中隱約藏著一股殺氣,神色之中充滿著爆淚,渾身散發出一種非人類的氣息。
“我們又見面了,老朋友?!蹦悄凶訐P起嘴角,詭異一笑,讓人看著有些壓抑。
羅少東一怔:“老朋友?我認識你嗎?”
那男子并沒有回答,只是對著夜空哈哈長笑,之后便化成一道光,消失在黑夜之中。
“此人還真是奇怪,雖說他幫了我,可怎么覺得他并非善類?!闭聊ブH,突然想到還要前往青竹林尋找道高人求解救之法。想著也顧不得那神秘人是誰,匆匆離去。
如今的臨安城不同往日,走到哪兒都是一片荒涼,羅少東匆匆向城門走去,只有冷冷的月光與寒風伴在少東左右。
“咳~”剛出城門,一聲咳嗽不知從何處傳來。聽得少東連轉了幾個方向都不見人影。
“誰?”有了一次毒人的教訓,羅少東提高了警惕。
突然一個黑影出現在城墻上,一個背著劍的道士從像飛鷹一樣英姿颯爽地城墻之上飛了下來。
“道高人~”羅少東欣喜地迎了上去,看見他如同看見了希望,喜道,“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我正要去找你呢?!?
“哈哈~”道清平拍了拍少東肩膀,說道,“小子,算你還識相,這一聲道高人叫得貧道甚是爽。”
“道高人,之前是我不對,你快告訴我要怎么才能解救全城的百姓?”羅少東急忙問道。
道清平慢慢走過少東身邊,背對著他:“能救的人并非你我,而是另有其人,不過那人得是你去請?!?
“我?”
“沒錯,這世間,唯有你才能請得到。”
羅少東愣了一下,問道:“究竟是何人,為什么非要我去請?!?
“平陵國的公主,平陵天蕁!”
平陵天蕁,此名在羅少東心里咯噔了一下,似乎聽聞過。可當自己細想之時,卻又想不起任何關于平陵天蕁的蛛絲馬跡。算了,或許哪日夢見過吧。羅少東以此理由打消對她的念頭。
“不過,要請天蕁公主幫你,可不是那么容易?!钡狼迤介L呼口氣,食指舉了起來。
“怎么,難不成她還會吃了我?”
“天蕁公主并非常人,平陵國也非平常之國,那是上古神獸,鳳凰大神所在之地。天蕁公主乃是鳳凰大神之后,被囚于鳳凰冢中已有五百年之久?!?
“鳳凰之后?”羅少東聽得冷汗一冒,“你是讓我去請一位被囚禁的神?”
道清平點點頭。
“怎么可能,我不過小小的劍俠,要請一位神也太困難了吧?!绷_少東自幼便照著家傳的《御劍神術》練劍,練劍十七年也僅僅是達到劍俠的境界。一名練劍者開始于最基本的練氣、筑基這兩個時段。完成了筑基這一時段之后才算得上是一名練劍的劍者。劍者之上有劍士,需要練劍人完成筑基這一時段,進而修煉結丹、元嬰這兩個練劍時段才可稱之為劍士。劍士之上有劍俠,練劍者必須完成元嬰這一時段,進而突破化神初階,才能成為劍俠。劍俠之上有劍師,這兩者雖同在化神這一階段,卻有著天壤之別。練劍者必須完全突破化神中高階,才可有劍師之稱,而臨安城城主柳長興便是一代劍師的稱號。劍師之上有劍仙,練劍者必須練至出竅、分神這兩個階段,才能被稱為劍仙,稱自己為南山派退隱弟子的道清平,便是劍術精湛的一代劍仙。劍仙之上有劍圣,這兩者的差距也是不容小覷,練劍之人必須突破合體這一階段,才可稱之為劍圣,在人界還未曾出現能稱之為劍圣的高人。至于劍圣之上的劍神,對于練劍者更是遙不可及。劍圣想要練成劍神,必須要經歷人生一大劫才可飛升成神,位列仙班,脫離六道輪回,生老病死等人生疾苦。
羅少東質疑的眼神直射向道清平。被囚禁的神,怎么想都不覺得屬于善類,何況已被囚了五百年,該神得殺人放火吃喝嫖賭多少次才夠判。自己小小一個平民百姓手無寸鐵怎么去請來平陵天蕁。雖是這般想法,不過羅少東還是莫名覺得她的名字好生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