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冬羞得無地自容,胸口像有一團火在燒。偏偏動彈不得,越動,魔術帶綁得越緊。
她不敢用力掙扎,怕導致一些可怕的後果,就那麼羞恥地敞開衣服躺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耳朵之下。
場景極致詭異。這個男人在做什麼?似乎什麼也沒做??捎窒袷亲隽耸颤N……遇冬驚恐又疑惑地瞪著面前這個奇怪的男人,瞳孔忽大忽小,想象不出一會兒還會有什麼變態行爲等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封先生在黑暗中直起腰,倒沒有更多變態的表現,只是順手解開遇冬手上身上的魔術帶,還漫不經心幫她把錯位的關節復了位。
遇冬來不及多想,噌的一下坐起,趕緊把衣服扣好,驚魂未定發著抖。尼瑪!變態!超級變態!把她綁成那樣,把她鈕子解成那樣,居然就猥瑣地聽了一把心跳……這男的有病吧有病吧!
她氣得快仰天長嘯了,怒極反笑,“封先生,咱倆算是一筆兩清了嗎?你救我出來,我還清你的債。”
封先生擡手捏住她的下顎,一字一頓,“我的債,你永遠還不清?!闭f完放開她,大步流星消失在黑暗中。
遇冬怔怔地坐在桌上沒動,抹了一把鼻子,好半天才爆了句粗口解恨,“老子踩了你祖宗的尾巴!”
話音剛落,燈亮了。
她無所遁形,倉皇間從桌上跳下。“哎喲”一聲崴了腳,人倒起黴來,喝水都塞牙縫。
段涼不疾不徐走過來扶起她,“遇小姐,怎樣?”
遇冬對段涼也沒了好感,冷硬地甩開他的手,“死不了!現在能讓我回家嗎?”
段涼不動聲色招招手,讓兩個四十幾歲的女人把遇冬架出房間,帶去樓下的一個浴室。
“遇小姐,這裡有衣服,你可以洗澡換上?!倍螞鼋淮?,沒等遇冬發表意見,又道,“換完我送你回家。”
這麼好?遇冬心頭冷笑,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她現在一點都不信任段涼這個人,但又想不出別的辦法。
身上這套牢服,無論如何都不能穿回家。她沒有心情貪戀豪華氣派的浴室,匆匆洗完澡隨便把新衣服往身上一套,甚至沒來得及看一眼鏡中的自己便衝出門去。
遇冬擔心段涼變卦,誰知人家不止不變,還早早在車裡等候了。
車子開出別墅老遠,遇冬仍舊感覺有一雙黑夜般的眼睛在冷冷窺視。
“明天下午五點,我來接你?!倍螞霾皇巧塘?,是通知。
遇冬幾乎氣得跳起來,面紅耳赤,“憑什麼?你們憑什麼要求我?”
段涼沒理她的叫囂,淡淡的,“封先生說,如果你不想派出所的不良記錄傳到學校去,還是不要輕易拒絕。不然吃虧的,還是你?!?
“……”遇冬像是被扼住了喉嚨,發不出聲音來。良久,她探尋著問,“段,段先生……”
“嗯?”
“我是想問,封先生是不是有病?”她忽然舉起雙手錶明,“我不是罵人啊。我是想問,他是不是生理,或者心理上有什麼毛病?”
段涼涼涼地瞥一眼遇冬,沒說話,繼續開車。
遇冬無趣,噘著嘴自己想半天。猛的,讓她想到了……那男人肯定身體有隱疾,所以才那麼變態……咳咳咳……她咳半天,也就咳到家了。
段涼沒再說什麼,遇冬也不跟他道別便下車。她進了小區纔想起,丫丫的,地址都沒報,這傢伙就一清二楚。
換句話說,封先生根本就知道她是學生,沒艾滋,還把她家底兒調查了個底朝天。
心裡的不安很快被一個刺耳的聲音給掩蓋,“喲,姐……呀,天哪,香奈爾……你穿的是香奈爾……你踹了明俊哥傍上大款了?”
遇冬心裡煩,不想跟表妹易欣顏囉嗦。
但易欣顏怎麼可能放過她,又抓又扯跟在她身後,“姐,你借我點錢好不好?你不肯幫我頂包,借我點錢總可以吧。我要三十萬……”
“你怎麼不去搶?”遇冬白她一眼,繼續往前走。
這是棟老式住房,有些年成了。共七層,沒電梯。易家三室一廳,最頂樓。
樓道里全是亂七八糟的廣告,開鎖,修水管,通廁所管道,當然,還有治療性病的傳單滿牆飛。
遇冬拿出手袋掏鑰匙和手機。手機早就沒電了,靜靜躺在奢華雅緻的手袋裡。
不用說,這包也是封先生配的。她當時一心想著快點離開那棟別墅,沒注意包包有多名貴。
直到易欣顏大驚小怪叫出聲,“天哪,包包也是香奈爾……姐,你發財啦……不不不,你一定是傍了個有錢老頭兒是不是?”
她搶過包,愛不釋手。聽到遇冬冷而淡的聲音回答,“這是借的,衣服褲子都是借的,全都得還?!?
遇冬把包包奪回來,進屋,朝舅媽付衛紅點點頭就回房了。關上門差點虛脫,來不及喘口氣,趕緊換了自己的衣褲,把這套比她整個人還貴的服飾疊起來,準備明天還回去。
敲門聲只響了兩下,就有人用鑰匙開了鎖。她舅媽一向都這麼愛她,隨時拿鑰匙開她的門。
“鼕鼕啊,我聽小顏說,你傍上大……不是,你跟有錢人在談戀愛?”每次付衛紅叫“鼕鼕”的時候就沒好事。
遇冬沉著臉,收拾東西,“沒有,我沒跟誰談戀愛?!彼那椴缓茫y免語氣有點衝,“我現在要去醫院看我媽,讓讓……”
付衛紅一下就來了火,拍掉她手裡的旅行袋,“什麼態度?我和你講幾句話你就這麼不耐煩?翅膀硬了是不是?有錢了不起是不是?”
“舅媽,我不是那意思……”遇冬習慣性地皺了皺鼻子,“我好幾天沒看見我媽了,不知道她怎麼個情況。我想先去醫院看看。”
“喲,這會子想起你媽來了?幾天沒個人影兒,打電話你不接。在外面勾這個搭那個,徹夜不歸。這會子我跟你講幾句話,你倒想起你媽來了!”
易欣顏一副八卦神情,眼睛賊亮賊亮,“你真的跟明俊哥分手了?”
遇冬被這兩母女吵得焦頭爛額,想起自己遭受的那些委屈和莫名其妙的經歷,不由得眼睛一紅,“你們,能讓我清靜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