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憑什麼說唐夜公子耍了我們?”衆女不服。
孟夏聞言很是無語地撫了撫額:“你們就沒一個人意識到唐夜其實並不是喜歡我嗎?”
“你胡說!唐夜公子都親口說了喜歡像你那樣的!”
“哦,耳朵沒壞嘛,就是怎麼沒腦子呢。”孟夏看著那人感慨了一句:“喜歡我這樣的,又不是喜歡我這個人,你們在慌什麼?”
此話一出,衆人皆是一愣,不過有人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反駁道:“那有什麼區別?”
“區別就在於你也可以變成我這樣的。怎麼?不想變爲唐夜喜歡的模樣嗎?我有辦法幫你們哦。”孟夏輕輕一笑,聲音下意識地放柔了許多。
“變成你那樣?真的可以嗎?”
“爲什麼不可以?我可以教你們如何做纔像我。只是……”孟夏故意地做出一副爲難的模樣,嘆了一口氣:“算了,當我沒說。”
“你有話就直說,莫要吊我們胃口嘛。”衆人集體起鬨道。
“要是人人都要模仿我,我一個人精力有限,只怕忙不過來。不如這樣吧,我從明日起開一個課堂,會教你們我日常喜歡的裝扮,我的一些習慣和喜好,供你們學習。當然,這肯定是有人數限制的,我也不可能白教,每人五金的學費就好,想要來的在那裡報名!”孟夏說完指了指正站在不遠處看戲的簫忘書。
“好貴啊!”有人感慨道。
“因爲值得啊。”孟夏笑瞇瞇地回道。
說完,孟夏便不再去管衆人的想法,吹著口哨心情頗好地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去。
路過暗衛身邊時,孟夏還粲然一笑道:“幫我謝謝你們主子啊,來,這是爺打賞給他的。”
說完孟夏居然丟了一個銅板給暗衛,暗衛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後在其他夥伴同情的目光下,默默將那銅板收到了懷裡。
……
當孟夏這邊的動靜傳到陸尋耳朵裡時,已經是第二日夜晚。
陸尋剛剛在御書房裡批改完今日的摺子,暗衛便將一枚銅幣呈了上來。
“這是什麼?”陸尋淡淡地掃了一眼那枚銅錢,不甚在意地開口問道。
“錢。”
“……朕還沒瞎。”
暗衛眨了眨眼睛,這才反應過來陸尋話裡的意思,忙道:“是孟夏小姐送您的禮物。”
陸尋聞言挑了挑眉,表情竟有些受寵若驚:“小夏送我的?”
話未說完,陸尋便小心翼翼地捻起了那枚銅錢,很是珍惜地放在了左手手掌心裡。銅板上傳來微微的涼意,可他卻覺得心裡暖暖的。
忽然,陸尋眉頭一皺,慢慢地將那枚銅錢握緊之後這纔開口詢問道:“她怎麼可能忽然送我東西,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的原話是什麼?”
暗衛趕緊將發生的事情細細一說,最後卻是有些糾結地咬了咬脣,頂著陸尋灼灼的目光這纔將那句話說出了口:“孟夏姑娘說真是謝謝您了,這枚銅錢——是她賞你的。”
陸尋聞言卻並未生氣,反而勾脣笑了笑:“她倒是聰慧。”
手裡卻是將那
枚銅錢握得越緊,彷彿拽著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主上?”
“去告訴她,朕更希望她將自己賞給我。”
“……”暗衛聞言身子微微一顫,特別想說上一句“這麼不要臉的話你們倆自己當面說不好嗎”,可惜不管他內心怎麼想,只是卻只能乾巴巴地應了一句:“是。”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伺候陸尋和孟夏的暗衛們簡直覺得痛苦不堪,都特別想大聲喊上一句:“特麼的,有什麼話你們自己說啊!不要讓我們傳!整個人都要不好了啊!”
比如陸尋那句“朕更希望小夏將自己賞給我”帶回來後,孟夏臉不紅心不跳地回了一句:“想得美。”
陸尋:“嗯,我想得美啊,那麼可以把自己賞給我了嗎?”
孟夏:“做夢!”
陸尋:“做了,夢裡全是你。”
孟夏:“滾!”
陸尋:“好,我要滾進你心裡。”
孟夏:“……流氓。”
陸尋:“嗯,對你就是忍不住想要耍流氓,朕不介意先生米煮成熟飯。”
孟夏:“……”
孟夏賺錢的好心情,被陸尋的不要臉給生生破壞了,現在只要一看到暗衛帶消息回來,整個人都嚇得要往屋外跑。
……
時間匆匆而過,孟夏被陸尋所傷的傷口終於脫了痂,左腹上只剩下些微凹進去的印記,和淡粉色的新肉。
孟夏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輕聲感慨了一句:“終於好了。”
幫著孟夏確診的簫忘書卻是皺了皺眉:“太慢了。”
“嗯?什麼太慢了?”
“你體質特異,按照以前這樣的傷只怕不出一天就能結痂。可現在你的傷卻是尋常人癒合還要慢上一些,對於這點你知道原因嗎?”
許是簫忘書的表情太過認真,孟夏不禁也斂了斂笑意:“我不知道。這樣有什麼不好嗎?”
“很不好。若你遭受重傷,只怕比常人還要難救。若不想哪天自己莫名其妙就因流血不止死掉的話,從今日起,你必須好好重視自己的身體,避免讓自己受傷。”
“可……”
“我不喜歡強調第二遍。”
“知道了。”孟夏向來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別人真正的好意,只好聽話的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房門卻被急促地叩響了。
“誰啊?”
“孟小姐,聖旨到了,請您到前廳去接旨。”屋外的侍衛開口回道。
“聖旨?怎麼回事?”
簫忘書見孟夏望著自己尋求答案,輕輕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去看看吧。”
“哦。”孟夏心裡不知爲何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兩人快步走到前廳的時候,卻見王宿帶著一干人等早就跪了一片,而捧著聖旨的宮人見到孟夏到來居然還笑著點了點頭。
孟夏規規矩矩地跪在了最前面,便聽得那宮人開口宣讀道:“孟氏嫡女孟夏,朕尚爲親王之時,蒙聖武太上皇將其賜婚於朕,朕心甚喜,奈何佳人芳蹤難尋,婚約一直未曾履行。幸得今日重新尋回
佳人,令孟夏明日即刻啓程返回都城,入宮待嫁。欽此。”
“……”孟夏聽完不禁一愣,半晌回不過神來。
“孟小姐,接旨吧。”宮人笑瞇瞇地望著孟夏道。
“我不……”
孟夏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身邊的簫忘書扯了扯袖子,低聲道:“孟夏,這是聖旨。”
“可我不想進宮。”
“抗旨不尊可是大罪,你若在這麼多人面前抗旨,便是阿尋也保不了你。”
“孟小姐?”宮人見孟夏一直沒有反應,不禁提高了聲調又喚了一聲。
簫忘書見狀有些急了,慌忙又扯了扯她的衣袖。
“我……孟夏遵旨。”孟夏縱然心裡有諸多不願,卻還是嘆了一口氣伸手將聖旨接了過來。
宮人見狀又是滿意地笑了笑:“還請孟小姐今晚好好歇息,明日一早小的便派人來接您進宮。”
“哦。”孟夏淡淡地應了一句,然後也不管衆人是什麼反應,有些悶悶不樂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簫忘書有些擔憂忙跟了上去,不想敲門進了屋子就看見孟夏伏在書桌上一動不動的樣子:“孟夏?”
“我討厭他。”孟夏自顧自地開了口:“他明明知道我不想進宮,他知道挽留不住我,所以他就用身份來壓我。可笑!”
“他只是太在乎你了。”
“在乎就能不顧別人的想法,強行將人捆在身邊嗎?這樣的在乎,我可要不起。”
簫忘書輕聲嘆了一口氣道:“阿尋這次回朝,朝中重臣又開始議論立妃和充盈後宮的問題,自從你走後,他不曾正眼看過任何女子,登基整整一年後宮卻無一嬪一妃。因爲他想娶的人自始至終都是你。”
“……”
“現在朝中形勢如此,立妃之事不能再拖,他要你進宮之事,你可以怒,可以惱,可是卻也不能否認這裡面承載著怎樣的感情。”
孟夏聞言苦澀一笑:“這感情太深了,我要不起。”
“你好好考慮下吧。”簫忘書卻是沒有再勸,轉身走出了房門。
孟夏默默地留在屋中,沒有動作。
屋裡的薰香燃了一天,淡淡的香味讓人覺得心曠神怡,不禁貪婪地想要多聞上一聞。
屋外月色正美,屋內孟夏安靜地伏在書桌上出神,就在這時忽然聽得幾聲重物倒地的聲音響起,孟夏猛地一擡頭正好撞見有人從屋頂上落下來,摔在了她的窗沿下。
看衣著正是跟著她的那些暗衛。
“總算奏效了。”孟夏輕聲嘆了一口氣:“不枉我裝乖賣傻這麼多天讓你們對我降低防備,這下總算著道了吧。”
“那個位置我不能要,再見吧。”孟夏推門而出,竟是頭也不回,決絕而無絲毫留戀。
正當孟夏準備施展輕功離開之時,卻是聽得自己身後有人走近。
“要走了嗎?”清潤的聲音驀地在身後響起,孟夏回頭便看見簫忘書踏著月色從院中小路上款步走來。
“你要攔我?”
“我若真要攔你,便不會在聞出你薰香裡的東西后不告訴暗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