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城門口。

翌日，清晨。孟靈蕓被廢去所有封號和位分，逐出妙雲軒，退居郊外的雷利寺落髮修行。

顧清影匆匆趕到城門口，兩姐妹，曾經的兩姐妹還是在最後見面了。

明月遞給了送孟靈蕓出宮侍衛一錠銀子。

侍衛這才同意二人長話短說。

孟靈蕓冷笑道：“你來做什麼？看我的笑話嗎？那你得逞了，你看見了，可以走了吧！”

顧清影笑了：“靈蕓，事到如今，你還不知道懺悔嗎？”

孟靈蕓微微揚起嘴角：“懺悔？我做錯了什麼？我只是想要活得好一點，不想被人踩下腳下生活，我只是很愛那個男人，我有什麼錯。顧清影，你難道真的認爲，你很偉大嗎？”

顧清影又笑了：“不！我從來都沒有認爲過自己偉大，因爲，這次香肌丸的事，就是我出的主意！”

“是你？”孟靈蕓睜大眼睛，直視著顧清影，震驚：“竟然是你害得我？顧清影，竟然是你。”

顧清影點一點頭：“對，就是我。我這也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顧清影，你這個賤人。”孟靈蕓似乎有著激動，伸出手向顧清影的臉摑來。

顧清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孟靈蕓向她伸來的手，顧清影的另一手立刻擡起，向孟靈蕓的臉扇去。

“啪——”清脆的響聲。

孟靈蕓捂住臉，睜大眼睛看著顧清影。顧清影淡然一笑：“孟靈蕓，這是，你欠我的，你就要還我。”

孟靈蕓冷笑出聲：“我孟靈蕓這一輩子自知要強，我最好的姐妹一個個都恨我，我最愛的男人更加是厭惡我，這一輩子真的是白活了。”

顧清影看她一眼，她立刻垂下眼臉不敢看顧清影，顧清影徐徐地說：“靈蕓，我從來都沒有後悔認識你，與你結拜爲姐妹。我只恨自己當初爲什麼沒有阻止你做了這麼多錯事。”

孟靈蕓淡淡一笑，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走向馬車中。

望著孟靈蕓離去的背影，顧清影的心，微微顫抖著，蕭如薇去了，如今孟靈蕓也走了。曾經的姐妹，如今變得如此，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這皇城中的女人，一切都要看自己的造化。

皇城。延喜宮。永延殿。

吃過午膳，韓香儀來永延殿拜見佟允希。佟允希笑盈盈地賜了座。

韓香儀自然是知道佟允希曾在儲秀宮的時候，與孟靈蕓要好。只是如今孟靈蕓被遣送到雷利寺落髮修行，佟允希看著一點也不痛心。看來她與孟靈蕓的感情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

韓香儀看著佟允希，嘆息道：“孟妹妹真是糊塗啊！好端端的是一個人，卻出家當了尼姑。”

佟允希不在意地拔了拔手指上的銀戒，冷言：“那是她的命，怪不得別人。”

韓香儀含笑道：“姐姐說得即是，只是妹妹有一事不明白，明明今年應該選秀的，怎麼沒有聽到選秀的風聲呢！”

佟允希凝眸睇她一眼：“今年不選秀了。”

韓香儀驚呼：“什麼？今年不選秀了。”

佟允希淡淡一笑，手指劃過平滑如膚的緞面裙幅，靜靜道：“本宮聽皇后說，本來皇上在年前的時候，是打算選秀的。後來，舞婕妤進宮以後，皇上就沒再提過選秀之事。皇后之後又問過皇上關於選秀的事，皇上說開春以後，西壘國要來一位公主。今年就不選秀了。”

韓香儀微微一笑：“其實，不選秀也好，省著再進宮幾個不省心的。”

“是嗎？”佟允希微笑注目與她：“一個舞傾城，或許頂過幾個不省心的呢！你知不知道，自舞傾城進宮以來，皇上只來過我這一次，去過孟靈蕓那兩次。你說，這個舞傾城省不省心啊！”

韓香儀微微變色，尷尬地笑道：“其實，皇上已經兩個多月都沒有來過我這兒了。”

佟允希的聲音平靜而冷冽：“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對付那個舞傾城。不過，本宮想應該整個皇城沒有不想對付她的，包括皇后在內。”

韓香儀微笑道：“可是，妹妹怎麼都認爲那個舞婕妤不是好對之人啊！”

佟允希淡淡道：“皇城不比別處，女無沒惡，入宮見妒，伴君如伴虎。”

皇城中的女人，就是如此。

自從進入皇城的第一天起，就應該猜到了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