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下午淅淅瀝瀝的雨,舒梓喬的神思也在游移和混亂之中。
她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賀一格知道郝姨的病情的。難怪,那天他說到了眼疾和心臟病,原來那是試探。
他知道,他早就知道。
他甚至知道,她寫給卓洲寒的欠條。
他說,他可以找到羅曼青的師傅,可以說服郝姨,也可以安排郝姨的前期治療。不過前提就是,要跟卓洲寒劃清界限。
都說女人的心是海底針,難道男人的心也是?她任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賀一格這么做的理由。她跟她無關不是嗎?她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嗎?那么,他這樣的干涉和幫助又是為了什么?
發給卓洲寒一個短信,他很快便電話回了過來,說他在美國又找到一個專家,到時再比較一下哪個專家合適再做定奪。
只是還來不及定奪什么,晚上,醫院傳來消息,郝姨的眼睛忽然暫時性失明,已經被連夜送外A國。
火車疾馳,舒梓喬睜著眼睛,看著窗外的一片黑。慌亂貫穿每根神經,她單手撐著額頭,心亂如麻。暫時性失明,她不知道危險性是有多大,可是一片黑暗的世界,如何生活?
腦海里浮浮沉沉,都是郝姨的好。她像是嚴父,像是慈母,像是知己,那么多年,她一直那么溫暖,所以,今天,無論面對什么,她都還能那么善良堅忍。可那么好的人,命運怎么能對她那么殘忍?
舒梓喬嘆了口氣,伸手拉過窗戶,卻見那玻璃的倒影上,映著熟悉的眉眼,棱角分明,尊貴倨傲。
她猛地轉過頭去,不可置信地看著一旁立著的男人。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他……怎么可能也在火車上?
“賀先生……”
“去A國為什么不告訴我?上火車為什么不打電話給我?”黑眸暗流涌動,布著紅絲,有種感覺叫做生氣,他不過就是想回到賀家跟她一起到A國,她卻是什么都沒說自己一個人跑過來了。她還真不把自己當女人,簡直當鐵人。
“……”
賀一格幾步走近梓喬,龍涎香的味道瞬間逼近,只是那居高臨下的氣勢太過逼人,讓舒梓喬不安地挪了挪身子。
看得出來他在生氣,只是……他生什么氣呢?
“舒梓喬!”男人開口,眸光落在她臉上,不知道是憤怒的冰冷,還是憤怒的灼熱,“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郝姨的醫生我會找,治療我會負責,所有的事情我都會安排好。你這樣一個人自己跑來,是什么意思!”
“……”舒梓喬被他吼得有些懵,“我知道……可是,再怎么樣,郝姨也需要人照顧,所以……”
“所以,你就這樣來了?一聲不吭,沒有一個電話,沒有一條短信,半夜三更地一個人上火車?”他冷冷地接過話茬,胸口還是憤怒洶涌,他像白癡一樣在老宅找了半個小時,打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態,他猜測所有不祥的可能性,有種類似恐慌的情緒襲過,最后還是發現衣柜里少了的衣服才直奔火車站。
然后,又跟上次一樣,一節車廂一節車廂地找,才找到了這里!
“對不起賀先生,我其實留過紙條了,可能你沒看見。”
“……”慌亂中哪里會去找什么紙條?賀一格悶悶地看了她一眼,在她身側坐下:“郝姨已經到達A國了,你放心,是國際知名專家接的診,只是暫時性失明,做過手術就會痊愈,不會有任何問題。”
“真的嗎?已經確定了?”那眸一下子燦亮起來,像是網羅了夜空閃亮的星星,又彎如新月。賀一格的眸子落在那攀著他衣袖的手上,那不似他身邊女人的手,雖然也那樣細膩瑩白,可手背的位置,卻有著一道鮮明的傷疤。并不大,卻讓他的心,有一種莫名的疼。意識到他的注視,那手迅速抽離,心底卻有那么一種失落感,淡淡掠過心間。
妹紙么莫著急,感情慢慢升溫需要過程,這幾章是過渡章節,稍后會有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