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喜歡那里,上次去的時候心情不對,雖然也留下了很多難忘的回憶。可我回來后就做過打算,總有一天,我要為自己去一次,去會會那對客棧夫妻,摸摸他們養的乖萌大狗,看看蒼山洱海,還有夜晚的蝴蝶泉。
選擇火車出行,時間很久,需要中轉,卻讓我不會錯過許多白日的沿途美景。
到達大理的時候在下雨,我尋到那家客棧,老板娘居然一眼就認出了我。
“咖啡妹妹!”
她,是第一個不曾詢問過年齡就叫我妹妹的有一些交集的陌生人。我喜歡她。
老板接走了我的行李,沒有問我入住選擇就把行李放去了我住過的那間房。大狗有了一只小崽,屁顛屁顛的跟在我身后搖尾巴,很逗人。
“我完成了當初的諾言哦,買了全套咖啡設備,還有不少咖啡豆,就等你了。”老板娘親切的攙著我,一如多年的故人。陪著我一起往房間走,言語間透著自豪。
說實話,我有些受寵若驚。我本想問問她為何這么多的客人都能記的這么清楚,可最終還是只說了一句:“好,晚上煮給你喝。”
緣分,不需要任何疑問。
住過的那間房子未變,不善于觸景生情的我進門就想到了那晚的月光,姬語鋒安靜的面對窗躺著,睡的很靜。房間有杉樹的味道,很淡很淡,淡到像是幻覺,我真的已思念成災。
“我一個人住不了這么大的房間,換一間吧。”
老板放好我的行李就笑著出去了,老板娘依舊熱情:“不用,現在也不是旅游旺季,你就自當是好朋友家,隨便住哪間都行。我老公給你開這間可能也是覺得你住過會比較習慣。你要是不喜歡,我現在就給你換。當然,如果你是擔心價錢問題,我當初說過,只要你來,我一定有驚喜折扣。”
我不好意思的低頭笑了,我還真的擔心這個問題,車還沒賣掉,我不工作,存款是個定數,花多少少多少,有她這些話,我安心不少。
晚飯后,老板娘拉著我去了她的咖啡室,不大一間屋子,裝修盡顯文藝青年本色,處處透著小資范兒。復古的咖啡壺,純棉的格子桌布,墻角的小植物,確實用心。
“能像你這么活著真不錯,能實現夢想的感覺。”我羨慕的說。老板娘笑了,她問我:“你知道我的夢想是什么么?”
我真不善于猜謎,搖頭。
“我上大學時候的夢想是成為年薪百萬的精英白領,就在我已經實現一半兒的時候,我有了新夢想。”她倒了一杯蜂蜜柚子茶給我,笑的有些超脫的說:“后來我發現曾經那個夢想簡直是在摧殘靈魂。”
“鋼鐵城市,石頭森林,我們每天考慮的都是如何取得名利,卻忘記取得名利的最終目的。”
“生活,無外乎是想讓自己活的幸福。”她的神情和語氣和平時不同,有故事的人都有很多面。
我微笑,點頭。遇到一個人生觀價值觀相同的人,是我此番出來的第一個收獲。
“能遇到一個能陪著你實現夢想的男人,是幸福之一。”她看著我說。雖然我不愿意多想,但我總覺得老板娘話里有話。
她見我沉默,活潑開朗的性子又回來了:“朋友都叫我梅姐,你也跟著這么叫吧。”我的思維又被她帶跳躍了。
“恩。梅姐。”
“小陸,我有點東西給你。”她說著從墻邊的柜子里拿出一只木頭盒子,打開來里面是很多折起來的信箋。
“喏,這是他寫的。”她將其中一只遞給我。
我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這……別人的秘密,我看了不太好。”
梅姐笑了:“小夫妻之間鬧別扭吵架很正常,秘密共享其實也是一種促進感情的方式。”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擺擺手說:“梅姐,你誤會了,其實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你先看看再說,相信我。”她鼓勵的看著我。
我將信將疑的把信箋打開,里面只有一行字。
“若是有幸相遇,難免都會愛上。”
心臟漏跳。思緒飛了。
那個喧鬧的大理夜晚,他坐在很多客人中間,望著我說,她是很優雅的女子,值得人疼惜。若是有幸相遇,難免都會愛上。
梅姐將手里的盒子蓋起來,瞇眼笑看著我說:“他幾天前來過。告訴了我一些事情。你們之間發生的事。我猜想,也許你可能會來。只是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幾天前。他明明……還在帶另外一個女孩兒練級。
“小陸,我和我老公,也是二婚。”老板娘拍了拍我的手,留下這一句話后,將盒子放回柜子后出去了。
我雙手小心翼翼的捏著紙張單薄情感厚重的信箋,又陷入一片空白。
曬著大理的陽光,我突然就累了。我可能是那種特別典型的出來時滿腔激動,沒幾天就思家念家的例子。我退了去貴陽繼續旅程的車票,打算在大理多留一段時間。
當然,還有一個私心的理由。我本打算埋掉的感情,終像是個撒嬌的孩子,緊緊纏住了我的心。我舍不得,放不掉。那便繼續帶著吧。
晚上睡不著,我給姬語鋒發短信,問他是不是還在帶那個小女生練級。我承認這話是有些酸的。
他沒有回我,我有些坐立不安,于是所思右想,拍了一張窗邊的照片發給他。
他打了電話過來。
“在大理么。”他問。
為了掩飾尷尬,我假裝很是輕松的說:“恩,無聊就來旅行,冬天的大理別有一番風情,比蘭州暖和多了。”
“看到我留給你的東西了嗎?”
我啞然。他竟問了,而且還直說是留給我的。
“看到了。”我回答的很輕。
他繼續說:“那你明白了么?”
我想問他你是想我明白什么呢?但我瞬間又規避了,只說:“你那個小奶酪呢?多少級了?”
“清寧,你明白了么?”他不依不饒。
“明白了。”
他淡笑出聲:“那就好,早點休息吧。我會給你很長時間考慮。”
“姬語鋒,那個術士是誰?”我問的有些任性。
“催化劑。”
躺在床上,我借著困意喃喃的說:“最后一個問題,你想我考慮什么呢?”
“考慮不再躲著我。”
我笑了:“如果是這個問題,我答應,我們可以多聯系聯系。就像,朋友那樣。”
“好。”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