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他媽的見鬼了!自他和曾信實認(rèn)識並結(jié)成死黨以來,就沒見過什麼飛禽走獸之類的動物敢去主動招惹曾信實的。小貓小狗不去說,嶽楓山裡大大小小的動物,從來就只敢在自己落單時出現(xiàn)和恐?自己,但哪一個不是對曾信實退避三分,面都不敢露一個?
就是今天下午,那百花峪和鷹嘴山下的爬蟲走獸,不也是在曾信實凝神發(fā)威之後跑得遠(yuǎn)遠(yuǎn)的嗎?自己當(dāng)時還明顯地感覺到它們急匆匆撤走的動靜。
可現(xiàn)在,就在這鷹嘴崖頂,居然會有一條已通靈性但受了傷的黑背銀線獨角蛇敢如此狂妄欲咬曾信實?那夕陽下森森閃著寒光的獠牙,那血紅而流著濃涎的長吻,都讓趙曉豐一時之間不敢相信它的目標(biāo)是自己這位仍在懸崖下采藥的死黨。
事實上,就是相信了,他也沒有辦法。因爲(wèi)篤信曾信實有一種能讓飛禽走獸們畏懼走避的特別能力,他身上根本就沒有帶雄黃粉、引雷符和匕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精鐵鋤頭,他剛纔已經(jīng)奮力地投擲出去,但那角蛇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以他如今可以在十米內(nèi)飛針釘住空中飛蠅的本事,那鋤頭居然還是與角蛇擦身而過!
若是這角蛇直衝他而來,以他如今結(jié)丹初期的實力,再加之玄武宗向來以強橫的防禦法術(shù)聞名修真界,要對付這條看起來兇狠、實則外強中乾的角蛇,實則並不困難!
但這角蛇的目標(biāo)是正在採藥的曾信實,趙曉豐一時之下也想不出其他的什麼好主意,只有把希望寄託於曾信實那手鬼神莫測的引雷術(shù)。
這一方面是他關(guān)心則亂,根本就沒有想到,只要曾信實將採到的靈草收於天龍戒,再重新施展土遁,一樣是可以躲過從天而降的那條角蛇。另一方面,也是他不知道曾信實此刻的採藥之舉已進行到哪一步。
不用死黨提醒,曾信實在看清了角蛇的來勢之後就立刻將手裡的植物收進天龍戒,然後嘴角微哂,目光一凝,心意微動,一道刺目得讓人無法睜開眼睛的銀色閃電便沒有絲毫預(yù)兆地撕破了虛空,準(zhǔn)而狠地橫刺在角蛇頜下明顯的七寸白點處.
再兇狠,再變異的蛇,這七寸之處仍是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何況他這回引發(fā)的霹靂天雷雖然只有一道,卻是在破壞力上經(jīng)過一次壓縮的二元劍雷,比起那三星一線連珠雷更具殺傷力!
於是,這條看似毒、快無比的黑背銀線獨角蛇便在離曾信實還有兩米之距時,溜滑的身子突然痛苦地顫抖了一下,刷地伸得如長箭一般筆直,緊接著便是一聲極其慘厲的嘶叫,血紅的蛇信倏地暴長一尺多,垂死掙扎地地向曾信實臉上吐來,那瀕臨絕望而極度憤怒的綠豆眼也爆射出兩道燃燒的光點,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半秒過後,離曾信實還有三寸之距時,重歸平靜,不止那綠豆眼變得一片死灰,就是墨黑而粗如兒臂的蛇身也頹然墜下崖壁,失去了原有的速度,只餘下兩滴腥臭的血,剛好濺在曾信實的左臂上,留下兩點鮮紅的印記。
緊盯著它的屍身的曾信實卻又吃驚地“咦”一聲。
雖然這條角蛇如他所料地被那記二元劍雷術(shù)劈死,但它的腦袋卻沒有像當(dāng)初那條咬傷奶奶的大蟒一樣被劈成兩半,也沒有被炸碎,依然保持著完整,讓瞭解這“二元劍雷”威力的曾信實心中憑空多了些疑惑。
沒道理啊!想當(dāng)初,自己試驗出這種壓縮後的霹靂天雷時,可是曾經(jīng)拿嶽楓山上最最堅硬的玄武巖做過靶子,這一記下來,板凳大小的玄武石都會被劈成粉碎,難道這角蛇的頭比玄武石還要堅韌?
他不由得對這角蛇的身體多了一點興趣。
同時,還有一個問題也讓曾信實迷惑不解:這條角蛇,爲(wèi)何會不受自己那“雷神之威”的影響,突然從對面的高空直衝過來,一聲不吭就惡狠狠地攻擊自己呢?
不過,當(dāng)他再一次仔細(xì)地檢查周邊環(huán)境時,這個問題的答案便自動地跳出了一半。
方纔他只顧著欣賞剛剛到手的那株罕見的紫蓋金線雙葉血芝,卻沒有發(fā)現(xiàn),就在這鷹鉤石下的兩米處,一片繁茂的雜草叢中,居然就隱藏著一個散發(fā)著與方纔那條角蛇如出一源的淡淡腥味的洞口!
“舉凡靈草所生之地,必有靈獸相守,待其成熟之際恃機而食,以圖己身進化之舉。”這是《靈草經(jīng)》上的第一句註釋。
曾信實剛剛收入天龍戒的紫蓋金線雙葉血芝因爲(wèi)擁有了三圈金環(huán),實際已生長了三百年,稱得上是未成熟的靈草,只是不知爲(wèi)何,它表面並沒有任何的靈氣波動,故這來往於神王山的修真者並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倒是讓這條已有靈性的角蛇無意中發(fā)現(xiàn),並從此耐心在此築巢守候。所以,估計是它看著自己想移走這株血芝,才大發(fā)狂性,不顧一切地攻擊自己。
至於它爲(wèi)何負(fù)傷,曾信實懶得去想。反正現(xiàn)在勝利者是自己,想那麼多幹嘛?
他再次凝神感應(yīng)著那處隱蔽的洞口,不多時,臉上已露出欣悅的笑容――裡面還有一張已經(jīng)褪下有段年月的蛇皮。若說是普通的蛇皮,他也並不放在眼裡,但就衝著這角蛇那不同尋常的頭,他覺得,或者這角蛇的舊蛇皮還有那麼一點點價值呢?
從鷹鉤巖處緩緩爬出,他先是用“大地之眼”往下極目搜尋,不到十秒就在對面峰體上一棵寬葉喬木樹幹上找到了趙曉豐剛纔丟出的那把精鐵小鋤頭,又看到已跌落在崖底亂草叢中的角蛇屍體,當(dāng)下眼珠一轉(zhuǎn),昂起頭,朝崖頂上的趙曉豐大喊一聲:“我沒事,等一下就上來。”便再次施展出土遁術(shù)快速地落至崖底,先把那條仍有些溫?zé)岬乃澜巧呤者M天龍戒,再不慌不忙地爬到它生前的洞穴旁站穩(wěn),右手朝身後的刺蝟峰上一招,金系一級技能“御劍術(shù)”發(fā)動,精鐵鋤頭已經(jīng)平穩(wěn)快速地自動飛回。
一鋤在手,他便撥開洞口的亂草,向裡面一伸,再輕輕往回一鉤,一件長約一尺,看起來皺巴巴、黑不溜秋的蛇褪就被他順利地?fù)芾顺鰜怼?
“還好,不是很髒!”略一端詳,他莞爾一笑,將兩樣?xùn)|西都收入天龍戒中,再擡擡頭,望望那高高的崖頂,再次身形一晃,又是一個土遁術(shù),他已回到了正坐在稀疏的草地上左張右望的趙曉豐身旁,喜滋滋地拍拍後者的肩膀:“小豐,看什麼呢!”
趙曉豐驚跳起來,先是臉色一變,緊張地盯著他左臂上的兩點血跡不放,待確定那只是無意濺上的蛇血,濃而寬的眉頭才稍微放鬆,又從上至下仔細(xì)地檢查了他的全身,確定沒有一處的傷口,這才著實鬆了口氣,嘴裡開始哇裡哇啦:“石頭,快說,你在這裡又得到了什麼好寶貝……。”
………
當(dāng)兩人仔細(xì)地欣賞完這株紫蓋金線雙葉血芝,正想就此離去時,一直沉默的樟童突然和曾信實溝通起來:“小石頭,先不要走,如果我沒有猜錯,今晚這裡恐怕會有好東西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