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雯當時就驚呆了。
就連我也是有些吃驚地看著劉大公子。
這樣的話,真的是從一個年逾百歲的老人口中說出來的?
但是很顯然,劉大公子並沒有給我產生錯覺的機會,他很快就接著說道,“你叫許雯對吧?你也別想著和老夫的司機勾三搭四了,他就算當玩具,也只能是我乾女兒的,老夫是不會允許他移情別戀的。”
許雯有些傻傻地看著我,又看了看劉大公子。
“許小姐,這位是我的老闆,姓劉,”我苦笑著說道,“劉洛洛是他的乾女兒。所以我對這一系列的事情,表示很抱歉。”
“你們……”許雯伸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劉大公子,“你們竟然……”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劉洛洛走了過來,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們再聊什麼呢?”
許雯的面色瞬間恢復正常。
劉大公子則是別過頭去,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似得。
我倒是想說點什麼,但劉大公子剛纔插的那句話太過詭異,以至於我都不知道如何給劉洛洛講,於是我也乾脆當作什麼多不知道。
見我們誰都不理她,劉洛洛低聲說了句莫名其妙。
在劉洛洛的帶領下,我們很快就找到了那家據說是有著獨家秘方的小吃店。外面看起來不甚起眼的店,進去後卻是發現人有些出乎意料的多。
而且……大部分人還都是穿麻戴孝。
我們剛進去,所有人的目光就落在了我們身上。
“不好意思,今天停業。”一個約莫四十左右的中年走過來,硬梆梆地說道。
“今天停業啊……”劉洛洛有些失望地嘟囔了句,隨後問道,“那這幾天什麼是會開業呢?”
“不開了。”中年男子說道。
“啊——,不開了?”劉洛洛驚訝地說道,“爲什麼啊?”
“店主死了。”中年男子語氣生硬,還帶著幾分不耐煩。
他話剛說完,許雯就猛地一拍邊上的桌子,“你這人怎麼說話的,我們是開買東西的,是顧客。顧客就是上帝懂不懂?你這什麼態度啊,信不信我去投訴你!”
中年男子斜著眼睛看了許雯一眼,“哪涼快哪兒待著去。”
許雯當時就不樂意了,一把掀翻身邊的桌子,大聲喊道,“你不做了你滾啊,霸著人家的店面做什麼!”
瞬息,中年男子目光一冷,“我當時誰呢,許家的女娃子啊。”
邊上站著的十幾個披麻戴孝的人,也都是轉頭看了過來,面色不善。
“雯雯,別鬧……”劉洛洛伸手去拉許雯。
許雯卻是一巴掌打掉了劉洛洛的手,有些氣憤地說道,“劉洛洛,麻煩你說話前先搞清楚狀況好不?什麼叫我別鬧。這是我家的店,我爹開這店開了一輩子,結果被人霸了店不說,還把人也打的住了醫院,至今昏迷不醒。你讓我別鬧?”
“許瘸子的閨女回來了啊,老子沒記錯的話,你叫許雯對吧?”其中一個年輕的男子
面露譏諷的笑容,“好像去年你們鎮上的那個牛太郎去嫖的時候遇到了你,然後你們兩都被抓進派出所了,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啊?”
“哎哎哎,怎麼說話呢,怎麼說話呢,人家許家的女娃子一不偷,二不搶,兩腿一張生意忙,掙得也是辛苦血汗錢,你咋能這樣說人家呢!”邊上的另外一個陰陽怪氣地說道。
許雯的面色,頓時變的很難看。
我則是倒吸了口氣,有些難以置信地偷偷看了眼劉大公子。
空穴不來風。
尤其是在鄉里鄰間,類似這種流言能流傳開來的時候,也就意味著當事人很有可能真的是出了這樣的事情。
“你們不要污衊雯雯!”劉洛洛卻是挺身而出,把許雯護在了身後,“雯雯別怕,有本姑娘在,誰也欺負不了你!”
許雯呆了下,卻是什麼都沒說。
“小姑娘,這裡沒你的什麼事,識相點的話,奏凱。”先前開口的中年男子沉聲說道。
劉洛洛卻是雙臂一張,“你們霸佔人家的店面還有理了啊!”
“霸佔她家的店面?”中年男子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仰頭哈哈大笑,“小姑娘,她是個賣的,你知道不知道什麼是賣的啊?戲子無情,婊子無義。你這樣護著她,你覺的她會怎麼看你?她會覺得你是個傻逼,純粹的大傻逼!”
“你罵誰呢?”劉洛洛厲聲喊道。
“我沒罵誰,我就是對你闡述下事實而已。”中年男子面色陰翳,“這裡沒你的事,你最好不要瞎參合,否則要是動起手來傷到了你,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劉洛洛身子微微縮了縮,但是旋即又站的筆直:“你們要動雯雯,就先踏著我的屍體過去!”
“值得?”中年男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不管她是做什麼的,我也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矛盾,但是我知道我們寢室裡四個人,我劉洛洛發燒感冒的時候,只有雯雯一個人肯幫我買藥,還翹課陪我在寢室裡養病,逗我開心!”劉洛洛大聲喊道,“我纔不管你們有什麼理由,都不許傷害她!”
“傻丫頭,一點小恩小惠就把你感動成這樣?”中年男子搖了搖頭,“算了,你這種笨丫頭也就是要多接受接受現實的洗禮纔會變的成熟起來。”
他話音剛落,邊上之前開口譏諷許雯的一個年輕男子就朝著劉洛洛大步走了過去,臉上帶著壞壞的笑,“小妹妹,來,哥哥幫你洗禮洗禮,你會很快從女孩變成女人的……”
中年男子後退了一步,讓開空間。
結果那年輕男子剛走過來,劉洛洛就猛地清叱,一個利落無比的鞭腿抽在了那男子的肩膀上,把那男子踢的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那年輕男子臉上壞壞的笑意,頓時變成了猙獰的惱怒。
只是不等他發狠話或者有所動作,他身後的中年男子就一隻手搭在了他肩膀上,把他拽了回去。
“小姑娘,你確定你要插手這事?”中年男子挽了挽袖子,問道。
“
雯雯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本姑娘管定了!”劉洛洛也是挽了挽袖子。
“好,既然你要插手這件事,那就別怪我以大欺小了。”中年男子說著,五指掄動,像是彈琵琶似得捏拳,發出了輕微的噼裡啪啦的聲音。
一直在邊上沉默不語的劉大公子卻是這個時候開口說道,“江家的人?”
已經擺好姿勢的中年男子微微一愣,詫異地看向了劉大公子。
“五天殘是你什麼人?”劉大公子問道。
“你是——”中年男子愕然看著劉大公子,“你怎麼會知道五天殘的名號?”
“老夫姓劉。”劉大公子說道,“單名一個白字。”
“劉大公子劉白?”中年男子愕然說道,“你不是早就已經死了麼?”
話一出口,中年男子忽然想起了什麼,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祖爺爺在上,玄孫江大流,拜見祖爺爺。”
劉大公子坦然受了中年男子江大流的三叩九拜後,這才冷哼了聲,“江大流,劉洛洛乃是老夫收的義女。”
江大流沒任何的猶豫,馬上轉頭衝著劉洛洛就是三個響頭,“姑奶奶在上,受徒孫兒一拜。”
之前還大義凜然的劉洛洛,頓時鬧了個大紅臉,手忙腳亂的去扶江大流。
江大流順勢站起來後,對劉大公子問道,“祖爺爺,當年不是說您已經——”
劉大公子掃了眼邊上衆人。
江大流立即心領神會,揮了揮手,示意邊上那些披麻戴孝的人先出去。
等人都出去後,劉大公子才緩緩開口說道,“當年老夫遇到五天殘的時候,只是覺的他們兄弟五人比較有趣,所以興趣所致,給五人傳了套合擊的法門,倒也算不得是他們的師傅。只不過老夫看你所學的,並不是五天殘的獨門技藝,其中還有一些老夫傳授給他們的東西的影子,故而你那一聲祖爺爺,老夫倒是能擔得起。”
江大流連連點頭稱“應該的,應該的”。
“老夫近些年只是一直未曾下山走動,所以江湖上纔會有以訛傳訛的說法,說老夫已經作古。所以你那話語倒也算是無心之失,老夫不會怪罪你的。”劉大公子說道。
明顯的,我看到江大流的臉上,閃過一抹如釋重負的神情。
劉大公子卻是話鋒一轉,聲音拔高了幾分,“不過,你以下犯上的罪名,卻是沒這麼輕易的揭過去。”
江大流連忙說道,“江大流有眼無珠冒犯了姑奶奶,還望祖爺爺懲罰。”
“既然有眼無珠,那還要你的眼珠子幹嘛!”邊上的許雯狠狠地說道。
話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許雯身上。
“雯雯——”劉洛洛也有些不悅地喊道。
“女娃子,這裡沒你說話的份。老夫要不是看在洛洛和你同窗的情誼上,光憑你越俎代庖的這句話,放在當年就能滅你滿門!”劉大公子的手杖在地上一頓,整個房間裡的溫度就驟然下降了一截。
冰冷的煞意,瀰漫整個房間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