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匙搖晃了兩下,接著移向了一邊,而且湯匙的握把都懸著,這一場面著實是讓我和顧漫吃驚了,雖然感覺這些事情很神秘,但這超物理現(xiàn)象還是讓我張大了嘴巴。
老頭看了一下湯匙指去的方向,轉(zhuǎn)過頭手指微微抬起,指向湯匙指向的地方,沖我們問道:“可知道那個方位是什么地方?”
“墳場。”我和顧漫異口同聲。
“你們兩個小娃倒是猜猜,這墳場的泥巴土怎么會到這地方來?”老頭笑著問道。
顧漫表示不知道的搖搖頭,不過我卻是想起了些許。
“這泥巴是用來種鐵樹的……”我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這雙新村有人要養(yǎng)小鬼,代表必定要有人種鐵樹,這里鐵樹指的是用沾有尸氣的泥土栽種而成的樹,而鐵樹成樹之后,將鐵樹整棵拔落,砍成木材,用作最后熔爐煉鬼最后一步的柴火,而最后鬼仆養(yǎng)成,與這鐵樹的年份和精魄強弱是有莫大干系的。”老頭說道。
“那找到養(yǎng)小鬼的人,只要找到鐵樹就都解決了。”顧漫接話道。
“小女娃,你當真以為這小村子有人會這養(yǎng)鬼術(shù)?雖說只是歪門邪道的術(shù)法,但那紅衣小兒死時那般怪異,這養(yǎng)鬼之人卻是為了讓那小兒的陰魂沉郁至極,這鐵樹成樹非一朝一夕,最次等鐵樹也非三年五載不可成材,你當真覺得那會養(yǎng)鬼之人會有耐心在這里等個三年五載?何況這小兒至陰精魄世間也是少有,雖說用不著百年鐵樹成之,但也不會三年五載的樹體糟蹋這等精魄。”老頭繼續(xù)往前走,說起話來很小聲,但卻是句句清晰。
顧漫咧咧嘴,也是覺得自己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
接著一小段路我和顧漫也是不敢問什么,只敢跟在老頭的后面,路上也有遇到幾個村人問這老頭是誰,我和顧漫還沒編出個好理由,這老頭倒是給自己想了個好由頭,不過這由頭讓人啼笑皆非,竟然說自己是來找老情人的,到了這里才發(fā)現(xiàn)那人搬走了。
我們終究不還是找到了那棵鐵樹,是在雙新村一戶叫做高長明的人家院里,而這個高長明算起來還是高長山的表弟,當被我們問起那棵碗般粗的水青樹從何而來的時候,高長明卻是道出六年前一個中年男人到了他家中,叫他幫忙栽下這棵樹,而且還要求每個月都要換土,而土必須從墳場中取得。
而報酬就是每年那個中年人都會匯給他一筆錢,而且看起來金額不少,所以高長明也是樂的干這些。
高長明看起來也是個老實巴交的人,看見我們?nèi)齻€過來直接問這棵樹,也是有些忐忑地問道:“記者同志,養(yǎng)這樹不犯法吧?我可就覺得這是水青樹,沒看出來是珍貴的東西,要是違法的事兒,給我再多錢我也不敢干呀……”
“沒事,不過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我說道,然后看見老頭已經(jīng)走到樹旁了,開始捉摸起來。
“您問您問。”
“今年的錢那個人匯來了沒有?”我問道,高長山點頭應(yīng)是,我接著問道:“那匯款單還留著吧?”
“留著,留著,我進屋去拿。”高長明說完就跑進屋里了,出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張黃色的匯款單留件,我拿過看了看,匯款人是張賢德,估計就是一個化名,而其他的地址電話都沒有,只有一個匯款地名,赫然就是北京。
我心里倒是忐忑了一下,這北京的人怎么會和這里沾上干系,但是也不一定從哪里匯出那人就在哪里。
“那匯款人叫什么?”老頭手觸在樹干上,似乎在端詳著上面的紋路,聽到我嘴里小聲說的,開口問道。
“張賢德。”我說道。
沒想到老頭一聽到我說的,立刻就哈哈大笑起來,我和顧漫都是疑惑的看著老頭,看來這老頭是認識那個叫張賢德的人了。
“沒事,那養(yǎng)鬼的人倒是知道一些門路,張賢德的名倒是給他冒了一會,想來那張二棒子還啥都不知道呢。”老頭說道。
“這么說那人是冒名張賢德這個人的?”我接話道,但是其實我還是不知道這個叫做張賢德的是個什么人物,倒是顧漫哦的一聲說了出來,“那個張賢德是不是北京賢德風(fēng)水的那個賢德?”
老頭是默許了,顧漫也是驚異道:“賢德風(fēng)水可是北京最大的風(fēng)水行,那些幾千萬上億的工程基本都要經(jīng)風(fēng)水的人試過風(fēng)水方位,才敢動工,當年有X動集團的公司要在上海新建大廈,特意從北京請去賢德風(fēng)水的人,但是那賢德風(fēng)水的師傅到那個選址一看,立刻就讓該集團的人另選地址,但是偏偏那集團的領(lǐng)導(dǎo)層心疼剛買的足足上億的地皮,不理會那師傅的勸告直接往上蓋,結(jié)果兩年后,整棟大廈直接崩塌,外面自然不知道其中的緣由,只道是豆腐渣工程。那X巢在動工之初,話說就秘密請過張賢德過風(fēng)水,但張賢德常年在外,所以后來貌似是當時賢德風(fēng)水的掌柜把的風(fēng)水。”
我聽完顧漫說的,才知道自己卻是孤陋寡聞了,這張賢德這樣聽來也是風(fēng)水界數(shù)一數(shù)二的任務(wù)了。
“算嘛子本事,當年和他師父還不是給青山道黃泉路那群人整得灰頭土臉,要不是我?guī)煾赋鍪窒嘀@張賢德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問題,倒是可惜那一代相字脈風(fēng)水大師常德先生沒能救回來。”老頭又是牛皮掰掰地應(yīng)道,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這老頭是認識那個什么張賢德的,看起來關(guān)系很不淺,這倒是讓我和顧漫都有些難以置信了。
畢竟老頭的模樣像有兩把刷子,但說是張賢德那等大師,我也是有些難以置信的。
老頭和高長明說這棵樹種不得,要不然得出事,那高長明二話不說趕緊是讓我們把樹拿走,說是那么多年來,這樹一直用死人泥巴養(yǎng)著,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啥,一到半夜,有風(fēng)沒風(fēng)都嘩嘩的響,可把他折騰了,又不敢和其他人說,要不是為了每年那兩千塊錢,早就被他砍了當柴火燒了。
老頭也不啰嗦,高長明一點頭,伸出手握著樹干,我和顧漫趕緊退開到一邊,我本以為會出現(xiàn)老頭沒有使勁一樣,但是突然地面就龜裂起來,接著這老頭就應(yīng)該直接單手就把整棵水青樹給連根拔起,那場面才是震撼,那一刻我絕比跪下給他磕兩個響頭,叫一聲師父。
但是那畢竟是幻想,老頭輕輕地撫摸這這樹干,就像是他許久未見的老婆一樣,然后突然轉(zhuǎn)頭說道:“你們?nèi)ツ靡话谚F鍬還有十字鎬過來,把這顆樹拔起來。”
我白了這老頭一眼,一切的幻想都破滅,看來也不是有多神,不過還是進到高長明的屋里幫忙把鐵鍬和十字鎬拿了出來,站在一邊。
“還愣什么,快點挖呀。”老頭看見我站在一邊,又是一臉不爽的說道,我心里已經(jīng)是罵了他千百遍,但也只能抓起十字鎬乖乖干活。
那高長明就看著,傻愣著就看著,顧漫也是看著更別說老頭,就我一個人先用十字鎬開土,然后又用鐵鍬挖出來,全程竟然真的就我一個人在弄,弄了好半天,才把整棵水青樹放倒,可是我也是累的夠嗆。
不過這時候,老頭從自己的挎包里取了一個像是錐子的東西,除了錐尖的部分是黑色的,其余的部分也是銅質(zhì)的,我也是覺得格外稀奇。
老頭蹲下來,用手按在那水青樹的根部中間,然后向上走尺,走了三個手掌的距離,猛地又是握住了。
當老頭握住的那一刻,突然我聽到耳朵傳來一陣嗡嗡的響聲,又是感覺耳朵里有些轟鳴,差點沒站穩(wěn),眼睛一模糊過了幾秒才慢慢恢復(fù)出來,接著突兀地,似乎能看見在老頭被握住的地方,樹干中間有個乒乓球大小的東西在一脹一縮,一脹一縮,赫然就像是人的小號心臟一樣。
我忍不住指著,說道:“這樹怎么有心臟……”
那老頭猛地回頭,我第一次見到老頭那么驚異的眼神,而且不但如此,顧漫和高長明也是有些疑惑的看著我,我猛地一下明白了,顧漫和高長明竟然是看不到這景象……于是我也是噤聲不語。
老頭緩緩又轉(zhuǎn)了回去,攥緊手里面的錐子,猛地對著那顆小心臟的部位就扎了進去,看起來錐尖還有些鈍,但是當錐子和樹干接觸,那樹干卻像是豆腐一樣,直接被扎了進去,那錐子也是直接就扎進了那顆小心臟里。
這時候我耳邊的嗡嗡聲像爆炸了一般,轟隆作響。
接著我再次感覺到一股痛感從腦海漫了出來,但是不像之前那般像暴風(fēng)一樣的疼痛,現(xiàn)在就像是潺潺流水一般源源不絕,但是逐漸匯聚,痛感也是慢慢增強。
還有一個詭異的情形在發(fā)生,那就是剛剛被老頭扎進去的地方,正在向外面淌著血,鮮紅的血,竟然是從一棵樹流了出來,而此時我依然感覺有些站不穩(wěn),一個踉蹌摔到了地上。
顧漫看到我這突然的動作,趕緊是過來,但是看見我通紅的眼眶,也是嚇得輕呼了一聲,當顧漫靠近,我猛地發(fā)現(xiàn)自己舒服了些,但是那也只是杯水車薪一般,慢慢的感覺眼前一陣眩暈,便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