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村人們不都說…;…;”我說道一半?yún)s是被爺爺打斷了，“林燕青是個好女人，如果她要害你，就不會帶著你…;…;”

此后一些天，我一個人都沒有去找，甚至去問離八婆關(guān)于玄字輩冼家是個什么東西，都沒有去。

在顧漫被那林老太帶走之后，手機(jī)就沒有再開機(jī)過，又是撕掉一張日歷，我是在等一個人，而他那時說的時間已經(jīng)將至了，至于顧漫流血淚的事情，我卻是還沒來得及問爺爺，顧漫已經(jīng)是被帶走了，所以我便沒有再提起。

前兩天鐵蛋也已經(jīng)是回到了村子，這鐵蛋愣是高了我大半個頭，我一米七六的個子這家伙得是八幾的個子，那一身腱子肉，本來就知道他是那鎮(zhèn)上是殺豬賣豬肉的，但是看到那一臉胡茬的樣子，還是感慨大半年，鐵蛋變了不少。

鐵蛋回來當(dāng)天就是大年三十，拉著我一家也是跑到他家里拼桌，我和鐵蛋兩個人喝著五十多度的糊涂仙愣是喝了一宿，喝著喝著，鐵蛋還撩出他額頭上那道有兩三厘米的傷疤，這就是那時他說我喜歡春燕，被我推倒撞流血的那次。

“哥，你知道春燕現(xiàn)在在哪里活計么？”鐵蛋醉醺醺地又開始胡說八道了，還裝一臉神秘的問道。

別看鐵蛋一大漢模樣，那就是個慫包，出了名的三兩不過崗，喝酒都得抿著喝，要不就不兌水沖淡喝。

我搖搖頭，春燕在鎮(zhèn)里讀完高中就沒讀了，鐵蛋也是，春燕和她老娘離開村子也有快兩年的時間了，離開的時候愣是無聲無息，招呼也沒打一聲。那時候我還在大學(xué)讀書，等回到村子才知道這春燕已經(jīng)是走了好一陣子了，不過離開大學(xué)自己換了手機(jī)號，自然不知道春燕現(xiàn)在在哪里做什么了。

鐵蛋突然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我也是心里一嘀咕，印象里春燕不可能干那事兒呀，當(dāng)年春燕被鐵蛋不小心蹭一下小手，結(jié)果恨不得抄一把殺豬刀把鐵蛋小弟弟給割了。

我正想著，猛地鐵蛋敲了一下桌子，那表情喝了酒想正經(jīng)正經(jīng)不起來，愣是要裝正經(jīng)，假裝喝一聲，“哥，你把春燕當(dāng)什么人了？”

我這就一臉郁悶了，這不是鐵蛋一臉猥瑣的樣子，我也懶得和鐵蛋爭什么，瞪了鐵蛋一眼。

“別瞎基吧扯犢子，要說快說，待會我還得回去，家里就我爺爺和小青。”

“嘿嘿，那春燕當(dāng)在新林那邊當(dāng)老師去了。”鐵蛋說道。

新林也是在內(nèi)湖鎮(zhèn)旁邊，不過不是鎮(zhèn)，也算是個小村而已，但比我們村還好些，但倒是沒想到春燕是去當(dāng)了老師，不過也不奇怪，春燕從小成績比我好得多，要不是后來春燕他老娘身體不好，沒錢又放不下，自然要比我有出息。

“震驚吧？”鐵蛋又是嘿嘿笑著，這大半年不見這鐵蛋當(dāng)真猥瑣了不少。

我嗯了一聲，點點頭，長大些，那春燕變得是兇巴巴的，村里男的后來沒幾個不怕她，而最怕和最不怕都在這，一個是鐵蛋，一個是我，這沒出息的鐵蛋當(dāng)年那是給春燕一瞪就退三步的貨色，不過這鐵蛋村里就怕我和春燕兩個，怕我倒不是打不過我，就因為他爹荔城從小給他灌輸，他的命是我爺爺救的，所以他就得跟著我，當(dāng)我小弟的正確思想，所以鐵蛋也就這樣了，但這丫的怕春燕我也只能想出一個原因。

“鐵蛋。”

“恩？”

“你是不是喜歡人家春燕？”

鐵蛋聽到我說這個，剛往嘴里送的小半杯酒，一愣神，直接從嘴里流了出來，那說話都是水濺四方，這酒估計都醒了一半，說著：“哪能呀，我…;…;我…;…;”

“我你什么我，除了我，憲兵猴子哪個看不出來，人家現(xiàn)在是出息當(dāng)兵沒回來，要是回來非得打得你招咯。”我笑道，現(xiàn)在想起來還真是小伎倆，小時候說別人喜歡哪個小姑娘，基本都是這個說的人喜歡那姑娘，現(xiàn)在這年紀(jì)，加上后來這鐵蛋看見春燕服服帖帖的，一想自然就明白了。

“可哥你不是…;…;”鐵蛋這說著也稍稍放松了點，這看是認(rèn)了。

“瞎基吧扯犢子，我對春燕就沒啥想法，就你們在那里瞎哄哄了十幾年…;…;”我沒好氣的說道，一口酒瞎肚，弄得喉嚨都滾燙燙，不過說的倒是實話，把春燕也只是當(dāng)朋友看待，甚至連哥們都算不上。

“哥，你說的好像真的似的。”鐵蛋這欠捶的又是應(yīng)了一句。

我沒理會他，悶著喝了口酒。

鐵蛋看了看酒，想陪我喝，但估計再喝得吐了，所以拿起酒杯看見空了也沒再盛，倒是故意的說：“真的呀？”

我白了他一眼，也算是回應(yīng)了。

“哥你這么苦悶，是因為前幾天那跟你回來的妹子走了？聽說這城里姑娘挺漂亮，這幾天沒用手吧？”鐵蛋看起來倒是一臉正氣，媽的說的話都是這副摸樣。

“干你犢子，你還用腳呢。”顧漫到村子里來也是很多人看見的，突然一個人就消失了，自然有人問，爺爺也不敢說事實，只能說顧漫家只是順路，所以就跟著我進(jìn)來村子看看而已，還要回去過年，這樣子自然草草弄過去了。

“要不干啥呀，這副愁眉苦臉的，像是被王八咬了腎模樣。”

“我得回去了，沒時間陪你唱戲，要喜歡人家春燕，你哥就告訴你，別等人家被人搶咯，你不要猴子他們當(dāng)兵回來幾年沒見女人，那個個都想像牲口，都搶著呢。”說著抓起小半瓶酒就往離開了鐵蛋家，半瓶酒也是捎帶給爺爺?shù)摹?

大年初二的一大早，有些村里嫁出去的也就回娘家來了，所以一早我也是給鞭炮聲弄醒了，第一眼就是看一下墻上的掛歷，估摸著那老頭得什么時候來找我，但其實也是悠著覺得找不找得到還是一回事，雖然見識了老頭不一般的地方，但我這一大活人，他要是真找得到那我拜他做師父反倒是我占了甜頭。

學(xué)到這個本領(lǐng)，至少顧漫是找得著了，還有憑這個神通，干點啥不比現(xiàn)在強(qiáng)，飛黃騰達(dá)也算是指日可待，但這還是后話，還不知道主要還是看那老頭有沒有路子把顧漫整回來，要不就真得辭了職，往上海去貼尋人啟事了。

一拉開水龍頭，嘩嘩嘩都是一些渾水，盛到盆里，還有些泛紅，我這就糊涂了，這時候又是鐵蛋的聲音，看見我面前嘩嘩的水，像是看著什么惡心的東西似的，趕緊是把我面前的水龍頭關(guān)了。

我疑惑的看著鐵蛋，一般他這副摸樣都是有什么事情要說。

“有一個天大好消息一個天大壞消息，你先聽那一個。”

“好消息。”我喜歡先聽喜不聽?wèi)n。

“春燕回來村子啦…;…;”

“尼瑪…;…;好消息算是好消息，這算啥天大，就對你是，現(xiàn)在在哪兒呢…;…;”

“別急呀，這就是壞消息了，現(xiàn)在人都在山腰的蓄水池呢，你爺爺也在。”鐵蛋說道。

“出事了？”

“出事了…;…;”

我和鐵蛋兩個人匆匆趕到后山腰上的蓄水池，其實就是一個大坑，前些年開的，我們村子通水龍頭算晚的了，因為唯一的一個湖，也就是那潭水湖，半咸半淡，喝不得，其他村都是直接把村里最近的湖當(dāng)蓄水池，就簡單得多，這后山腰的蓄水池就是胡灘村水龍頭水下來的地方。

蓄水池的位置已經(jīng)是圍了好一些人，這大過年的，因為蓄水池里面的場景，顯得分外的嚇人，在蓄水池的邊上水面上，都是一些雞禽的尸體，草草數(shù)了一下得有近十幾只，血都染紅了一大片，那些沾了血的雞毛浮在水面上，村里人哪里見過這血腥的場面，一個個都是嘖嘖嘖的議論著。

其他人都是被嚇到，但是這九兩就哭喪了臉了，九兩就是九順叔的兒子，在山腰另外一邊弄了一個養(yǎng)雞場，基本都是養(yǎng)走地雞，也就是讓那些雞到處滿山跑自己找吃，因為這養(yǎng)雞場比蓄水池要早在，所以也沒人去說他不是，這些雞估計就是九兩放養(yǎng)的了，這十幾只看起來還都不是小雞，看起來也是夠肉疼的了。

可是這昨天晚上，誰會這么缺德把這些雞弄成這樣子，要是一些動物，那村里人有些危險，要是人，那就更加讓人膽戰(zhàn)心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