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這個詞對於中國人來說是連接過去與未來的紐帶。一個人祖先從哪裡來,自己的未來要葬在哪裡,幾乎是每一箇中國人要了解的事情。
以陳啓星來說,即便他這個人愣頭愣腦不服約束,他也知道自己的根在太行山脈的南麓。陳氏一族傳承幾千年,他便是這個歷史長河中的一粒塵埃。所以他非常不理解田婉婉爲(wèi)何會受到自己家族的追殺,她究竟犯了多大的過錯?
田婉婉攏了攏鬢邊的頭髮,盯著陳啓星的眼睛道:“剛纔的那兩個人說的沒錯,我在他們眼裡就是災(zāi)星,也是十惡不赦的妖女。你知道了一切的真相,還願意全心全意幫助我嗎?”
陳啓星撓了撓頭,只是勉強回答:“我大概會幫助你吧...”其實他也沒想好,自己剛纔出手相助,幫田婉婉擊退淮北道門的刺客,完全是出於一時衝動。他確實有私心,想要讓田婉婉跟周海燕解釋清楚。更多的原因是他不想看著田婉婉一個柔弱的女子被人家欺負,不過這個理由說出來有點狗血,陳啓星不願意承認罷了。
至於說幫助田婉婉徹底擺脫困境,陳啓星壓根就沒想過。就算他現(xiàn)在能力進步不少,一招就能剋制敵人。但他最近被人打怕了,到哪都能遇到高手。表舅厲雷生不說,就算是那個心理有點不正常的葉繼良自己也沒本事對付。更何況聽剛纔那兩個警察說,此次要對付的是整個蘇北道門人士。這不是隨便能開的玩笑,一個湖北五行派就逼得自己遠走他鄉(xiāng),那麼換作半個江蘇的江湖人士又會如何?
田婉婉向後一依,淡淡的說了句:“算了,你就是個未成年的小屁孩,你還是老老實實去蘇北旅遊一趟就回家去吧。我可以現(xiàn)在幫你打電話給你女朋友,把事情給解釋清楚的。”
“我呸!你少小看人。”陳啓星條件反射似的脫口而出,“誰是未成年小屁孩?你被半個江蘇的道門追殺算個屁啊?哥被整個湖北道門逼得逃出老家,哥訴苦了麼?”
反正吹牛皮不上稅,輸人不輸陣,大話先吹出去再說。不過五行派確實是整個湖北道門的魁首,陳啓星得罪了他們,確實相當(dāng)於得罪整個湖北江湖。
“哦?想不到你年紀(jì)輕輕,還是個有故事的人啊。”田婉婉帶著一絲揶揄的口氣說道。
“那是當(dāng)然”陳啓星牛皮可就吹開了,“湖北道門爲(wèi)了給他們的人報仇,大舉進攻我們河南。甚至買通了咱們河南道門領(lǐng)袖苦和尚,就是爲(wèi)了要我這條命...”湖北道門是否大軍壓境,陳啓星是沒看見。苦和尚是否收了人家錢,陳啓星也不清楚。而湖北佬是否提出要了他的命,也是陳啓星猜的。反正現(xiàn)在吹牛皮要緊,可不能讓這個江蘇的小妮子看不起咱們河南人!
河南人的榮譽肯定跟他一個高人肄業(yè)的傢伙,是沒有什麼關(guān)係的。田婉婉嫣然一笑道:“湖北五行派我聽說過,確實是個了不起的門派。但是你們河南的道門領(lǐng)袖行苦大師人家是有自己的寺院,而且是政協(xié)委員,他會缺錢麼?”
陳啓星被問得一滯,只好狡辯道:“收沒收錢我不知道,反正他把我賣了,告訴了五行派的掌門人林成友。現(xiàn)在的和尚不都貪財嗎?那老和尚不是爲(wèi)了錢,他吃飽撐的胳膊肘向外拐?”
“哦,那你究竟幹了啥事,惹得湖北道門這麼恨你?”本來是陳啓星打聽田婉婉的情況,結(jié)果沒兩句話形式就倒轉(zhuǎn)了,變成了田婉婉在訪問他。
陳啓星牛氣沖天的說:“我也沒幹啥,只不過打了他們五行派掌門的師侄,然後燒了他們上代掌門的傳家寶。”這些本來不太光彩的事情,到了陳啓星的嘴裡變成了很光榮的記錄,好像國家不給他頒發(fā)獎狀都對不起他。
田婉婉微瞇雙眼,面帶笑容說:“鬧了半天,你是個臭流氓嘛。”
陳啓星一聽就不樂意了:“啥臭流氓,說誰呢?我這叫‘天妒英才’曉得不?”
“哈哈,你是想說老天爺也嫉妒你有本事,非要給你添一些麻煩是吧?那個詞應(yīng)該是‘木秀於林風(fēng)必摧之’,下回不會成語就別亂用。只有死人才會用‘天妒英才’,你誇了半天把自己給誇死了。”田婉婉被他的話給逗樂了。
陳啓星老臉一紅,怨恨自己高中語文沒學(xué)好,現(xiàn)在丟大臉了。其實他小學(xué)和初中的語文都沒學(xué)好,至今作文寫超過三百字都困難。
“知道那個意思就中了,你少挑我的字眼。你那麼會念書,也沒看你當(dāng)作家啊!”陳啓星不服氣,開口反駁道。
沒想到田婉婉神情一黯:“我原來的夢想確確實實是想當(dāng)一個作家,只不過現(xiàn)在淪落到了這般境地...”
看她難過,陳啓星乖乖得閉上了嘴。田婉婉低頭不語,過了好一陣子她擡起頭來開口說:“這樣吧,咱倆確實有緣。不如咱們談一筆交易如何?”
陳啓星點了點頭表示答應(yīng)。
“你剛纔說,自己是受人委託來找我們田家,想得到一些法器是吧?你口中這個法器名字叫做神魂法器,比如我手中的這把斬魂刀。”說著她用手指了指黑色手提袋裡面裝的那柄黑色符刃。
“我現(xiàn)在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即便你找到了田家,我們家也不會賣給你任何的法器。因爲(wèi)最近這一百多年來,田家已經(jīng)不再製作這些東西了。就算他們答應(yīng)出售你一兩樣老祖宗傳下來的作品,想必你要支付的金額會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田婉婉不疾不徐的說道。
看著陳啓星抓耳撓腮,田婉婉繼續(xù)說道:“那麼我提出的這筆交易就是,你幫助我完成一件事情。事成之後,我就把這把斬魂劍送給你做報酬。但是有一個條件,就是不允許你打聽我的任何其他的消息。事畢之後,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倆就當(dāng)誰也不認識誰。你能做到嗎?”
“這個嘛...”陳啓星猶豫了,他想起自己這回出門用來買法器的金額就只有五千塊。要想用這點錢買古董,鐵定夠嗆。但是田婉婉開出的這個條件非常誘人,自己八成是幫助她脫身,不知道她的秘密也就不會惹禍上身。如此一來,白拿一件寶貝,然後在江蘇晃悠幾天,回去以後一定能讓表舅高興。
“那成交!”想通了的陳啓星愉快得答應(yīng)了田婉婉的條件,焦作市幫到忙服務(wù)公司的業(yè)務(wù)終於開拓到了江蘇了,可喜可賀。
“那老闆,我能問問我接下來的工作內(nèi)容是什麼嗎?”幫到忙服務(wù)公司董事長陳啓星諂媚得搓著手問道。
田婉婉瞪了他一眼,沒有開口。陳啓星嘟嘟囔囔的說:“連幹什麼都不能打聽啊。”
“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你要是不樂意,咱們這筆交易現(xiàn)在就可以取消!”田婉婉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陳啓星連忙擺手道:“別別別,我不打聽了,不打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