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股強(qiáng)大的陰氣襲來,玻璃窗上出現(xiàn)了一團(tuán)黑霧,T地旋轉(zhuǎn)起來,頃刻間就變成了斗大的漩渦。
漩渦依然在迅速地變大著,形狀卻不斷地變幻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掙扎。
祁老太柺杖一揮,兩道亮光如同長釘一般劃過空氣,無聲地釘在那黑色旋渦的兩端。黑色漩渦劇烈地抖動了幾下,驀地靜止了。一團(tuán)黑氣從那黑色旋渦分離了出來,化作人形,面目猙獰地注視著祁老太和禿眉。
“哎呀,這還真是驚人!”禿眉一雙豆大的眼睛冒出興奮的光芒,“我老人家真是好久沒有遇到這麼強(qiáng)大的邪穢了!老太婆,你放著我來,我老人家要把它捉回去研究研究!”
祁老太冷哼了一聲,罵道:“你這個老不死的,這個時候還只想著研究。”似乎故意要跟禿眉唱反調(diào)一樣,柺杖揮了一下,又有兩道亮光飛射出來,直奔那邪穢而去。
那邪穢顯然也不是等閒之輩,陰沉地吼一聲,晃動著身形躲過攻擊,直奔祁老太撲了過去。
“哎呀,哎呀,老太婆,你脾氣怎麼那麼倔呢?”禿眉併攏右手食指中指,虛空一劃,一道雷訣將邪穢逼退出去,嘴裡還不停地嚷嚷著,“這是多麼難得的研究材料啊,你就讓我老人家捉回去玩玩吧!”
祁老太感覺自己像是被禿眉救了,不服氣地冷哼了一聲,柺杖指了一下,又有三道亮光以更快的速度朝那邪穢射了出去。邪穢身形虛化躲了過去,重新聚形,怒吼了一聲,車廂裡的扶手、欄桿都被震斷了,就連座椅也被生生地拔了起來,這些東西像是下雨一般,朝祁老太劈頭砸了下來。
禿眉這次顧不得說話,手指連揮,幾道風(fēng)訣平地而起,將那飛來的東西盡數(shù)捲了回去。“嘩啦啦……”東西砸在玻璃窗上,鋼化玻璃應(yīng)聲而碎,碎片四處飛散。
祁老太做擡起手臂,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原本要落到車廂和車廂外的玻璃碎片和東西突然消失不見了。
那邪穢顯然沒有料到這兩個老人家會這麼厲害,似乎感覺到不是他們的對手,剛想從來路逃走,卻發(fā)現(xiàn)那黑色旋渦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不由得大驚,急急地撞向大開的車窗。
“等候多時了。想跑可沒那麼容易。嘻嘻!”小夜從車頂?shù)箳熘碜酉聛怼J种械卮笫旨芤粨]。將那邪穢逼退回來。
邪穢急了。放棄這邊地車窗。向?qū)γ嫘n了過去。
“我也等候多時了!”洛塔人還沒到。伸縮棍已經(jīng)到了。同樣將邪穢逼退回來。
“你們兩個臭小子。別玩了。符咒都貼好了嗎?”祁老太冷聲地罵道。
小夜笑嘻嘻地做了一個“OK”地手勢。雙腿用力。又返回車頂去了。
祁老太掐著手指默唸了一句。就見車窗外紅光閃現(xiàn)。一道符網(wǎng)快速結(jié)成。將最後一節(jié)車廂牢牢地圍住了。
那邪穢明白了,想從車窗逃走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了。它暴吼一聲,一道陰風(fēng)逼開了禿眉,朝車廂門奔去。它能感覺到,那符網(wǎng)散發(fā)出強(qiáng)大的咒力,只有跟倒數(shù)第二節(jié)車廂想通的那道門沒有咒力,只要從那裡逃跑就可以了。
祁老太意識到它想幹什麼,也不著急,只是冷笑了一聲。禿眉擦著額頭上汗珠碎碎念,“這傢伙怎麼那麼衝啊?不知道尊老愛幼的嗎?我老人家都七十歲的人,還被你這麼嚇唬……”
“外婆,往這邊來了!”冷苿感覺到一股巨大的陰氣直撲向車門,急聲地說道。
冷老太活動了一下手指,從冷苿手裡奪過噬魂劍,“好久沒活動了,筋骨生鏽了。小苿,外婆要是擋不住你接上!”
冷苿暗暗捏住幾張符咒,苦笑,“是!”
噬魂劍紅芒大盛,冷老太驀地拉開了車門,就見一團(tuán)漆黑的東西迎面而來,想也沒想擡腳就踹。那邪穢沒想到門後還有埋伏,被踹了一個正著,復(fù)又摔回最後一節(jié)車廂。
“真是精彩,手裡拿著噬魂劍卻用腳踹!”祁老太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嗤笑道。
冷老太一腳踏進(jìn)來,有些得意地哼了一聲,“別管黑貓白貓,抓住耗子就是好貓。”
禿眉見冷苿還愣在前面一節(jié)車廂,招呼道:“小苿,快進(jìn)來,把門兒封上!”
冷苿聽了連忙邁步進(jìn)來,將手中的那幾張符咒盡數(shù)貼在門上,有些驚訝地看了看分外空曠的車廂,“這是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這傢伙搞的!”禿眉搖頭晃腦地捋著鬍子,似乎相當(dāng)高興。
那邪穢本想逃走,沒想到非但沒逃成,還多了兩個人出來,每一個人身上的氣息都讓它感覺相當(dāng)壓抑,對
,它也不敢輕舉妄動,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憤怒,原T3的面目變得更加恐怖了。
“這是什麼東西,氣息怎麼那麼熟悉?”冷苿看著那邪穢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冷老太瞟了冷苿一眼,問道:“小苿,你認(rèn)識這傢伙啊?”
“不知道,就是感覺很熟悉,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了……”冷苿迷惑地?fù)u了搖頭。
祁老太用柺杖指了指那邪穢,對冷老太說:“交給你了,給它淨(jìng)靈,我要問問它到底是誰指使它的……”
祁老太的話還沒有說完,那邪穢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危機(jī)到了,猛地朝離它最近的禿眉撲了過去。
“爺爺,當(dāng)心!”冷苿連忙出聲提醒他道。
禿眉驚呼了一聲,閃身的同時手指一揮,一道天雷如同光箭一般朝那邪穢劈了下去。邪穢似乎沒有想到禿眉的反應(yīng)如此之快,一個躲閃不及,痛叫一聲,身體被劈下一部分,化作一縷白霧消散開去。
“哎呀,你這老光頭還不賴,寶刀未老啊!”冷老太事不關(guān)己地拍了拍巴掌,那樣子不像是親生經(jīng)歷而是在看電視劇。
那邪穢似乎暴怒了,突然張大了嘴巴吐出一團(tuán)黑霧。冷苿只覺得的一陣涼風(fēng)拂過鼻尖,意識突然模糊了一下,再回神就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一片陽光明媚的草原上,洛塔一身白衣褲,臉上掛著懶洋洋的笑意,正對她招手,“小苿,快過來……”
她剛想拔腿奔過去,就感覺腦門疼了一下,隨即清醒過來。
“你這個小丫頭,這點幻術(shù)都能騙到你!”冷老太又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
冷苿聽冷老太說了這句熟悉的話,猛地記起來了,“啊,是她!”
“你這個小丫頭瞎咋呼啥?說啥呢?”冷老太不解地問。
冷苿連忙解釋說:“前一陣子我們在鳳淮小區(qū)幫忙調(diào)查外賣送遞員死亡案件,曾經(jīng)抓到一個剛成形的鬼妖,叫梅丹,就是它!”她指了指那個邪穢,又忍不住皺起眉頭,“雖然氣息很像,可是她好像變了,強(qiáng)大了許多……”
“那是當(dāng)然,它被人改造了!”祁老太見那邪穢還想反撲,揮舞了幾下柺杖,七八道亮光飛射出去,化作符釘,將那邪穢牢牢釘在地上,冷冷地瞟了冷老太一眼,“還傻愣著幹什麼?給它淨(jìng)靈……”
冷老太哼了一聲,“啥時候輪到你來指使我了?”一邊說著一邊朝冷苿伸出手,“銀鈴給我!”
冷苿連忙喚出銀鈴遞到她手上,“要符水嗎?”
“不用!”冷老太捏住銀鈴在那邪穢頭上晃了幾圈,雖然手法是一樣的,可是鈴音分外純淨(jìng)悅耳。
冷苿第一次看到冷老太使用靈媒師的力量,忍不住張大了眼睛。只見那邪穢身上的黑氣以極快的速度散去,身形也迅速變小,化作一個獨臂女子,正是那個梅丹沒錯。
“好了!”冷老太把銀鈴遞給冷苿,呼了一口氣,“真是老了,都出汗了!”
冷苿有些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冷老太,根本不用符水,也沒聽到她念咒,這麼快的速度就淨(jìng)靈完畢,她還是真是頭一次見到。在她的印象裡翻找一下,好點兒的印象是一個不修邊幅、嘻嘻哈哈的老太太,不好點兒的印象就是坐在麻將桌前吐沫橫飛、臉紅脖子粗的老太太……總是不管好的壞的,都跟冷秀的英姿相差甚遠(yuǎn)!她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外婆很有型!
“小丫頭,不要用那麼崇拜的眼神看著我,我快受不了了!”冷老太瞪了冷苿一眼。
冷苿連忙收回目光,咳了一聲,“沒什麼!”
“好了,我來問問你,是誰指使你的?”祁老太柺杖頓了頓,厲聲地問道。
梅丹已經(jīng)被完全淨(jìng)化,變成了一個普通的陰靈,有些茫然地望著這幾個人,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冷苿想起剛纔祁老太說有什麼人指使,忍不住問道:“祁姨,你說指使是什麼意思?”
“哼,這點程度都不明白嗎?還怎麼當(dāng)我孫女兒?”祁老太冷冷地瞟了她一眼。
冷苿還真是不明白,見祁老太臉色不佳,又不敢多問。剛想問問禿眉,就聽到冷老太高喊了一聲:“小苿,當(dāng)心!”
冷苿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冷老太大力地推開了。還不等她站定身形,就覺得車廂猛地一頓,地鐵到了停靠站。她連忙穩(wěn)住身子,扭頭一看,自己剛纔站的地方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已經(jīng)將冷老太吸進(jìn)去了小半截,不由得大驚失色,“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