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容迅速平復下心情:“既然葉家如此厲害,為何蜜娘還會流落在外?”
尋常富人家的小姐出門,身邊至少會帶一兩個月仆從,更別提武家那種大家族,唐蜜要想出門肯定是前呼后擁,怎么可能會走丟了?!
說到這件事情,司徒衍也皺了皺眉:“這我就不知道了。”
兩人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縣衙門口。
秦容停下腳步,拱了拱手:“在下就送到這里了,小侯爺慢走。”
司徒衍擺了下手,翻身上馬,瀟灑地揚長而去。
秦容在原地站了會兒,將葉家的事情在腦子里面過了一遍,心情越發沉重。
沒想到唐蜜的身份竟然如此顯赫,以他們秦家五兄弟的身份,肯定留不住她。
往回走的路上,秦容遇見了武玄奕。
他停下腳步:“舅舅。”
武玄奕見到是他,笑著說道:“我正準備去找囡囡,沒想到會碰到你,你也要去找囡囡的吧?”
“嗯。”
“那就一起走吧,正好我有點事情要問問你。”
秦容稍稍落后半步距離,跟著武玄奕一起往回走。
武玄奕邊走邊問:“囡囡嫁到你們秦家多久了?”
“快小半年了。”
“都這么久了啊,她當初是怎么嫁到你們家的?”
秦容遲疑了片刻,最后還是選擇實話實說,反正那些事情并不是秘密,就算他今天不說,以武玄奕的身份地位,遲早也會查出來。
“其實蜜娘之所以會嫁到我們秦家,是因為一個誤會。”
“什么誤會?”
“最開始跟我們秦家定親的姑娘,是同村的王家大姑娘,可她被鎮上的陳員外看上了,陳員外出手闊綽,王家貪戀錢財,臨時悔婚將王姑娘嫁給了陳員外做妾。按理說這樁婚事已經黃了,但王家又不想退還咱們家的聘禮錢,所以他們就出了個損招兒,另外找了個姑娘替嫁到了我們秦家。”
武玄奕停下腳步:“那個被迫替嫁的姑娘就是囡囡?”
“正是她。”
武玄奕的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那個王家算什么東西?憑什么逼迫囡囡提他們家姑娘嫁人?!”
“當時蜜娘是被王家從人牙子手里買去的童養媳,她的賣身契被王家人捏在手里,不得不從。”
寥寥幾句話,立刻就在武玄奕腦海中勾勒出了囡囡吃苦受難的畫面。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被人牙子當成貨物買賣,還被迫給人當童養媳,她當時肯定很絕望。
武玄奕之前還覺得自己來得及時,現在卻覺得自己來得太晚。
他要是能再來早一些,囡囡就不用受那么多的委屈。
過了好一會兒,武玄奕才將心情平復下來:“你知道那個人牙子叫什么名字嗎?”
“他姓鄭,家中排行老二,大家都叫他鄭二,家就住在鎮上的羊角胡同里。”
武玄奕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我以前查過他的底細,這人表面上是個正經的人牙子,但有時候會干一些誘拐姑娘小孩的勾當。他人脈很廣,做事也比較干凈,所以找不到確鑿的證據。”
如果武玄奕不來的話,秦容是打算等他考上舉人之后,再回來把鄭二給一鍋端了。
“鄭二的事情我會讓人去處理,至于那戶姓王的人家……”武玄奕冷笑一聲,“敢強迫囡囡給他們當童養媳,也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這么好的命!”
兩人又走了幾步,武玄奕逐漸恢復冷靜,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
“囡囡是你大哥的媳婦兒,你怎么都不叫她大嫂?總是叫她的名字,這樣容易引人誤會,對她的名聲不好,你以后要多注意。”
秦容:“……”
他張了張嘴,正要開口解釋的時候,蔡師爺找了過來。
“武將軍,秦秀才,潘縣令命人在府中擺下宴席,想為武將軍接風洗塵,順便為昨天的事情,向秦家人道歉。”
武玄奕擺了下手:“我知道了。”
既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蔡師爺知道對方不好惹,不敢追問,只能默默地退下。
被蔡師爺這么一打斷,武玄奕已經忘記了剛才對秦容的提醒,大步流星地穿過院子,走進屋里。
此時唐蜜正坐在床邊跟秦穆說話。
從他口中得知,今早大夫已經來過了,大夫說秦穆恢復得不錯,不出意外的話,將來應該不會留下后遺癥。
唐蜜因此松了口氣,幸好秦穆沒事,否則她會愧疚一輩子的。
武玄奕大步走進來,從袖子里面掏出個瓷罐兒:“囡囡,這是雪蓮膏,你拿去用,活血化瘀的效果很好。”
唐蜜沒想到他不僅是說說而已,真的把雪蓮膏給拿來了。
既然人都把東西送到面前來了,唐蜜不好再拒絕,她接過瓷罐兒:“謝謝舅舅。”
“都是一家人,客氣什么?”武玄奕頓了頓,注意到屋里還坐著其他人,立刻轉身沖秦鎮越拱了拱手。
“你就是秦穆的父親吧?我是囡囡的舅舅,你叫我玄奕就行了。”
秦鎮越知道對方來歷不凡,立即站起身:“將軍客氣了。”
“剛才潘縣令派人來請我們去吃飯,你們要去嗎?”
秦鎮越:“抱歉,我們一家人還在孝期,不便參加宴席。”
聽他這么一說,武玄奕這才想起來婁大娘過世的事情。
武玄奕擺了下手:“那我也不去了,等下我讓人去外面的酒樓買些素菜回來,咱們一起吃。”
唐蜜忙道:“別浪費錢了,我親自下廚給你們做。”
“囡囡會燒菜?”
秦朗立即脆生生地應道:“蜜蜜的廚藝特別好,燒出來的飯菜格外香,就連酒樓里的大廚都比不上她!”
唐蜜敲了一下他的腦門:“門口的牛都快被你吹上天了。”
“我說的都是實話,才不是吹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