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粗麻布的過濾,豆渣被留在粗麻布表面。
唐蜜用麻布將豆渣裹住,用力狠狠壓了幾下,把里面的豆漿全都擠干凈。
秦穆還是很疑惑:“你這是要做什么?”
“我準備做豆腐。”
這是秦穆第二次聽到豆腐:“這豆腐到底是什么?”
唐蜜笑得神秘兮兮:“靠嘴講不清楚,等我做出來之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她本就長得漂亮,笑起來時更加可愛動人。
秦穆特別喜歡看她笑。
聽她這么說,他就不再追問,無論她讓他干什么,他都老實照做。
原本滿滿兩大桶豆漿,經過過濾之后,少了半桶。
她將豆漿倒進鍋里,燒火煮開,撇掉表面的沫子。
然后再端出來,放到陰涼處,蓋上麻布。
現在已經快到午時,村里的人家相繼升起炊煙,飯菜的香味在村子里面彌漫開來。
唐蜜也開始著手準備午飯。
今日是秦穆的生辰,秦父難得下山,這飯菜一定要準備得豐盛些。
她正準備淘米煮飯,秦朗就匆匆跑了回來。
“蜜蜜,你中午多煮點飯,里正要來咱們家吃飯。”
剛才他跟秦父去了里正家,秦父和里正聊得起勁兒,里正要留秦父在家吃午飯。
秦父推辭道:“若換做平時,我肯定要留下來與你喝上一杯,可今天是我家大郎的生辰,我必須得回去吃飯。”
得知秦大郎生辰,里正忙道:“這可是要好好慶祝的,我得上門去道賀一聲。”
秦父高興地一口應下,立刻讓五郎趕緊回家通知蜜娘,讓她多煮點飯。
剛才秦朗跑了一路,累得氣喘吁吁。
他替爹傳完話后,就一屁股坐在井邊,用葫蘆瓢舀起井水大口地灌進嘴里。
喝完水后,他就跑進灶房幫忙燒火打下手。
唐蜜原本只打算做五菜一湯的,如今家里要來客人,就得再加兩個菜,正好湊成八個碗,討個吉利數字。
她將昨天買回來的酸菜拿出來,洗干凈后切成段。
等釜中米飯燜熟之后,唐蜜用帕子裹住手柄,將它端起來放到地上,隨后架上大鍋,燒水煮魚,將酸菜倒入魚湯之中,蓋上鍋蓋慢慢燜煮。
大灶用來煮魚,還剩下個小灶。
她將昨天焯熟了的五花肉拿出來,熱油加紅糖,把五花肉炒上色,然后倒了碗涼水進鍋。
剛才趁秦朗低頭加柴的功夫,唐蜜迅速往兩個鍋里分別倒了點兒靈泉水。
她琢磨著靈泉水是好東西,不僅能治病,還能澆菜,若是用來燒菜應該也很不錯。
沒過多久,酸菜魚和東坡肉的香味就沿著鍋邊縫隙滲出來,飄得滿屋子都是。
秦朗都快饞瘋了。
活到這么大,他還從沒聞到過這么香的魚肉和豬肉!
為了能早點吃上美味可口的飯菜,他擦掉口水,更加賣力地燒火。
除了東坡肉和酸菜魚之外,唐蜜把秦烈今早宰殺的山雞也一起燉了。
三個硬菜,另外再配上四個家常小菜,和一鍋香濃的玉米骨頭湯,正好八個菜,齊活了!
要是再有壺酒就好了……
家里能吃得起肉就很不錯了,哪還有閑錢買酒?
唐蜜甩開那些奢侈的想法,帶著秦朗將飯菜一一端上桌。
濃郁的菜香飄滿整個小院,就連經過院門的村民也都忍不住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好香啊!
秦穆和秦烈看到滿滿一桌子的豐盛飯菜,也都相當驚喜。
以前只有在秦母還沒去世的時候,他們才能吃到這么豐盛的飯菜,后來秦母去世,家里剩下一堆男人。雖說燒菜做飯不成問題,可比起秦母燒的飯菜,終究還是缺少了一些味道。
那是獨屬于女性才有的溫柔味道。
也是一個家最重要的標志。
如今唐蜜做的這些飯菜,一下子就將秦母帶走了的味道,又重新帶回來了。
秦穆心中情緒翻涌,但他不善言辭,沉默許久,最后也只吐出三個字:“謝謝你。”
唐蜜倒是沒覺得有什么特別的,她擦干凈手,隨口說道:“都是自家人,不用跟我客氣。”
秦穆握住她的手,鄭重其事地發誓:“蜜娘,我這輩子定不負你!”
唐蜜頗為意外。
她不明白好端端的,為什么秦穆突然對著她起誓。
秦烈立刻抓住她的另一只手:“我也不會負你!”
這家伙力氣大,又不知道輕重,將她的手捏得死緊。
唐蜜疼得直皺眉:“你松手,疼!”
秦烈稍稍放松了些,卻固執地沒有松開手。
見到兩個兄長向媳婦兒表白,秦朗也不甘示弱,撲上來抱住唐蜜的腰,近乎耍賴似地說道:“蜜蜜是我見過除了娘親之外最好的女人,我一定會好好待你,一輩子都不會負你!”
唐蜜:“……”
不,我求你們負了我吧!
我并不想跟你們兄弟五人過一輩子啊!
但這話她不能說出口。
她只能憋著。
幾乎都要憋出內傷了。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個尖利的女人聲音:“家里的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
一聽到這個聲音,秦穆秦烈秦朗三兄弟就立刻變了臉色。
尤其是秦烈,臉上的厭惡之色幾乎要溢出來了。
“那個女人又來了!”
唐蜜很疑惑:“誰啊?”
秦朗給出回答:“是爹的妹妹,我們的小姑。”
小姑來了,為什么秦烈會露出那種表情?
唐蜜更加迷糊了。
“她來咱家準沒好事,”秦烈擼起衣袖,氣勢洶洶地要往外沖,“讓我去把她打跑!”
秦穆攔住他:“別沖動,她畢竟是咱們的長輩,真要把她給打了,回頭她肯定又要四處去宣揚咱們以下犯上。”
秦烈很不服氣:“隨她說,我不怕她!”
“可是三郎很快就要參加縣考,能否考上秀才除了要看縣考和府考的成績之外,還要看他在家鄉的名聲,若是鬧出個不敬長輩以下犯上的事情,你讓三郎還怎么考試?”
秦烈頓時就不吭聲了。
他的脾氣雖然很暴躁,但也知道輕重。
三郎寒窗苦讀這么多年,胸中藏著滿腔抱負,只等金榜題名,就能一展宏圖。
他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耽誤了三郎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