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才轉身對著衆人,沉穩說道:“我們能夠在此秘境中待上一個月,去通靈之池可暫且不急,你們先跟著我去其他地方看看,一月之內會讓你們進入通靈之池且安全返回。”
衆人聽後似乎都安心不少,略微點了點頭,隨後,張寒語便帶著衆人往一處山脈前進,張凡跟著衆人四處張望,發現此秘境中果然和外界很不一樣,秘境之中沒有日月,天空之上都是白色的雲,一動也不動,秘境之中也沒有一絲的微風,有的只是遍地的塵土和荒蕪。張凡衆人走了近一天一夜,才翻過一條山脈來到一處殘破的樓閣前。說是走了一天一夜,其實此秘境之中根本就沒有黑夜白晝的變化,沒有風,沒有雷,天空永遠都是萬古不變的風景,連周圍的氣溫都不會有一點的改變,時間的概念只能夠靠自己感覺。
張凡看著眼前的殘破的樓閣,地上有著樓閣的殘肢,四散的磚瓦,一些已經腐爛的木柱隨意倒在地上。張寒語看著眼前的景象並沒停下腳步,繞過殘破的樓閣繼續向前走,張凡等人跟著,沒過多久便看到一塊靈氣濃郁的土地,靈地之上有著許多的靈草,但年份都有限,基本都不超過百年。看到這片靈地,許多人都露出了喜色,雖然這些靈草都不怎麼珍貴,但有些品種卻十分罕見,若是拿到外面定然可以換取不少的靈石。
張寒語見到衆人的表情,便語氣溫和地說道:“若有需要者,隨便採摘便是。”
衆人聽後一喜,都趕忙去採摘靈草,更是感激面前的青年長老,張凡本來也想摘一些,但奈何許多的靈草都不認識,便一直跟在張凝香身旁,凝香見識比張凡廣,認識許多的靈草,沒有多久張凡與凝香便摘了許多的靈草。
張凡本以爲一切順利,自顧自地採著一株白色的靈草,不久便見到張凝香與另外一人發生了爭執。
“這株靈草我明明已經摘到手中,你卻從我手中搶去,此爲何意?”張凝香有些生氣,對著一名身穿白袍的青年呵斥道。
“此地之物本是無主之物,雖你先摘到它,但卻沒有保護好它,所以落在我的手中,便是我的物品了。”那名本家弟子有些不以爲意道。
“你,你,哼。”少女生氣得小臉通紅,卻也拿那人沒有辦法。
張凡見此情況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對方是本家之人要是動武定然會捅了婁子,而且這五十人中本家之人頗多,這株靈草雖然有近二百年,但也不是什麼珍貴之物,張凡念及此處,便對著少女說道:“姐姐莫生氣了,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他若強要,給他便是。”
“哼,同是張家族人,憑什麼他那麼囂張。”張凝香依舊不依不饒地說道,似乎少女很少受這麼大的委屈。
張凡還想說些什麼,就見一個黃色的身影閃過,速度極快,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出現在張凝香面前,手中拿著一株靈草,轉身對著那名本家弟子詢問道:“按你的道理,這珠靈草現在是我的了,你沒有意見吧?”
張凡看著青年的身影,便有些感慨道:好快的速度,剛纔自己根本就沒看清楚此人是如何奪得靈草,只見其身影閃過,武尊鏡的強者就是這般實力麼?與自己天壤之別。
“少家主說得哪裡話,自是沒意見。”那名本家弟子臉色煞白,彎著身子連忙道歉。
“姑娘,你的靈草。”青年拿著手中的靈草遞於張凝香,顯得很是平常。
“凝香謝謝這位長老。”少女耳根有些發紅,微微低著頭語氣溫柔。
“張凝香,這名字,真不錯。”張寒語略微拉長了聲音,似有些感慨。
隨後,張凝香看著青年遠去的背影,一臉有些害羞地站在原地,似有些發呆。
“姐姐,這長老真是難得的好人呀,不僅武藝高強,而且還有顆扶弱鋤強之心。”張凡看著凝香歡喜的樣子,亦笑嘻嘻地說道。
“當然,這還要你說。”凝香低著頭嬌嗔,似乎心情很高興。
“當然就當然,你老低著頭幹嘛?”
“要你管。”
……
張寒語看著衆人採摘了靈草,見時間差不多,便走到人羣前方:“此地沒有日夜之分,爲保持精力,原地附近休息四個時辰,再繼續趕路。”
衆人見過剛纔的事情,見身爲本家的少家主,處事公平,遇事論理,絲毫不袒護本家之人,則更加對這位青年長老推崇。
過了許久,衆人繼續踏上前行的路,張凡一路跟著凝香,周圍的風景基本沒有什麼變化,天空依然一成不變,周圍到處都是荒蕪不毛之地,塵土綿延不盡千里,荒野亂石生機全無。
張凡一行人每走上兩天便休息四個時辰,也不曾遇到稀奇之處,一直到第五天才看到一座宏偉的大殿,千百臺階,綿延而上,百丈橫寬,恢宏磅礴,張凡見之心中不由一驚,此等規模,雖已是成廢墟,卻也絕非普通勢力可修建而成。
臺階之上還有巨大的廣場,玉石平鋪,青灰染石,大殿聳立而上,歷經千萬年,滄桑卻不敗,這樣的規模根本不是張凡以前所能想象的,心中頗有些震撼。大殿是由某種白黑色的石頭修建而成,高約三十丈,形狀奇異,三角而尖,石柱橫列,一行人走近大殿,才發現石柱之上皆刻有一些奇怪的字符,張凡雖是不懂,卻也覺得有些熟悉,似在某本古書中見過一二。
見恢宏大殿,衆人都興奮地跑進大殿希望能夠獲得一些寶貝,人羣四散而開,向著大殿內走去,張凡跟著凝香看了許多的地方,顯然都是有人到過的地方,不曾發現奇異之物,許久之後,張凡見衆人都是一臉的失望之色,垂頭喪氣似有不甘地回到大殿。
隨後不久,張寒語便帶著衆人來到大殿的深處,走進一大廳,方見光影暗淡,廳頂懸著雕花,三柱而上,雜紋橫生。周圍密密麻麻集合著人羣,張凡仔細一數,竟十五位黃袍長老都在,還有四位紫袍老者,紅光滿面,雙目炯炯,而更令張凡吃驚地是,在那人羣的正前方還有兩名白衣老者,衣袍看似普通,胸口正中卻繡著一個紅色的張字,不由讓張凡倒吸一口涼氣。
胸口正中能繡張字,顯然其地位與張家家主不相上下,張族中人,能夠與家主地位相同,身份不難猜測,定然是帝都本家的太上長老,修爲至少破武皇之境。
隨後,張凡見張寒語走了過去,那些長老聚在一起,似乎在商量些什麼,不久之後便圍著一個石臺而站。張凡放眼望去,便看見一座雕花的石臺,栩栩如生,形狀甚異,而雕刻之花,盡皆相同,一莖三葉,其狀若梅。
石臺之上還有著三個盒子,精緻簡約,美輪美奐,雖只乍眼一看,便已知是寶貝,但石臺周圍並沒有何物抵擋,何必動用如此多的長老,這些人隨便一人都是一方豪強,張凡見狀亦是有些不解。
隨後,二十二名強者按照一定的規律而站,巋然不動。周圍還有近百名弟子,都站在外圍不敢打攪,顯然這些長老在佈陣,恐怕要施展強大之術。四位內門長老至少都是武王之境,更莫說那兩位太上長老,如此巔峰強者,還有何物能擋?
不一會,二十幾位強者爆發出強大的靈力灌入陣中,靈氣四聚,此時張凡才看清靈陣的全貌,半球形的靈陣上面佈滿蝌蚪般的字符,在巨大的靈力輸入下,奇怪的金色字符快速旋轉,速度越來越快,金光璀璨,一圈一圈直到肉眼完全看不清。張凡見蝌蚪般的金色文字亦是一驚,雖然不知道此陣爲何陣,但上面蝌蚪般的金色文字確是上古經文,那麼此陣定然是上古靈陣,張凡念及此處,不由心神一震。
上古靈陣圖是無數靈陣師的畢生所求,流傳萬年,早已失傳,又怎會落入張家人中?
張凡這時纔看到操縱靈陣的是一名身穿白衣的太上長老,左持一卷靈陣圖,右手握一方小塔,能夠操縱如此龐大的靈力且控制到位,張凡不用想也定是一位高階靈陣師。
大陸上有一類人名爲靈陣師,地位於丹藥師一樣受人尊崇,靈陣師不僅可以建構靈陣,畫紋成符,還可以封印強大的靈力於武器之中形成靈器,而大陸之上的靈陣師也是有等級的,能構建一階靈陣圖的爲一階靈陣師,一階靈陣便能困住武者鏡的武者,張凡雖然不清楚此老者爲幾階靈陣師,但能夠有這般作爲,定是高階靈陣師無疑,張凡再一次爲帝都張家的實力感到可怕,自己僅僅是一個小小的武者,但這些隨便一個人,一隻手便能把自己捏死,強者的世界,弱者只能遠遠觀望。
張凡看著金文快速旋轉的靈陣,流光溢彩,紫氣橫飛,金文旋轉的速度還在不斷地加快,二十幾名強者此刻都臉色煞白,顯然上古靈陣需要的靈力極爲龐大。不斷旋轉的金文漸漸融合在一起,整個上古靈陣變成一個金色的半球,但張凡能感覺到上面的金色蘊含著極爲恐怖的力量,而且旋轉速度越來越快,就在張凡失神的一瞬間,突然整個金色的靈陣瞬間崩碎,化爲道道流光,旋即,匯聚成一座金色的高塔,閃著耀眼的光芒。
張凡見二十多位強者,皆臉色煞白,面露凝重,只聽見那位高階靈陣師自言自語道:“妖塔浮屠驚世人,可鎮萬物斬乾坤,滅世方現,浮屠斬妖。”
張凡滿是震驚地看著天空中的浮屠妖塔,金色的浮屠妖塔不斷地旋轉,白衣老者手中快速結印,控制著手中的小塔,向著石臺撞去。天空之上的金色巨塔散發著恐怖力量,雖未壓迫任何之人,但在場衆人都感受到了其力量的震顫,而就是如此強大的力量,卻被一道無形的壁障阻擋,形成鮮明的分界線。 щщщ ?тTk дn ?C 〇
金塔氣勢如虹,金光閃閃,而觀那若有若無的結界,脆弱不堪,彷彿已支撐不過片刻。
隨後,金色的浮屠妖塔撞向結界,爆發出強大而恐怖的金色光芒,而那若有若無的結界竟然沒有絲毫破碎的跡象,金色的浮屠妖塔還在不斷地旋轉著,相撞之處的恐怖威壓更是讓在場衆人心生膽寒。
僵持不過一會兒,金色的光芒大閃,相撞之處爆發出璀璨的閃光,只聽得嘭一聲,浮屠妖塔的金色塔身瞬間破碎,碎片四散開來,射向四面八方。
“衆長老速凝氣爲界,保護張家弟子。”一名太上長老見勢不妙,震聲呵斥。
衆人亦是慌張,連忙跑向帶隊長老身後,張凡見狀不妙,轉身拉向張凝香,卻是一空,轉身方見一塊金色碎片射過,直逼那溫柔含情望著張寒語的少女,張凡微微有些發呆,心中一空,好似何物摔落一地,再亦無法拾起。
張凡還未回過神來,已踏空衝出,一把抓住張凝香的臂膀,心神一震,方見金色流光與少女不過一指之隔,即便自己再快,也已經來不及拯救張凝香了。
難道今日,凝香姐便要死在此處嗎?
張凡瞪大了瞳孔,感覺時間變得緩慢,意識瞬間崩碎,沉浸在另一片白色的世界中,只遠遠得看到了一把黑色的長劍,通體墨黑,不知其狀,張凡一把抓住,長劍卻瞬間消失,只覺得心中一暖,身體卻莫名沸騰了起來。
張凡回過神來,衝向凝香的速度加快了,越來越快了,張凡也不清楚爲什麼,只知道不要命地撲向少女,在抱住女子的那一瞬間,張凡似乎看到了一個永恆的瞬間,自己的心跳都是那麼地清晰,這一刻,凝香姐是那麼地柔軟,芳香四溢,躺在自己的懷中,張凡多麼希望時間能夠多停留一刻,在看到女子剛纔的那一瞬間,張凡已經明白:此刻之後,他將永遠失去這個女子。
但張凡不明白的是:在那個做出決定的瞬間,張凡的命運已經改變,註定被命運所玩弄,失去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永生繞著一個圓圈前進,不曾停留。
張凡就這樣抱著少女,眼中的悲傷一縷一縷滑過,對於一個從來沒有擁有過的人來說,張凡並不算失去。
張凝香一臉茫然不解,只見金色的碎片劃過長空,流光刺向張凡的手臂,將張凡的左手生生切落,二人撲倒在地,鮮血噴涌而出。
“啊,啊,啊……”張凡疼痛地大聲喊叫,蒼白的臉色擠出汗水,從張凝香的身體上爬起來,頭腦中只有撕心裂肺的疼痛,連眼淚都擠了出來,嗡嗡地一片空白,只知道捂住自己的斷臂。
衆人聽見尖叫聲都齊齊望向張凡,一個少年捂著自己的斷臂,打著趔趄,似乎站都站不穩一般,顫顫巍巍,口中不斷地**著。
張凝香看著自己滿身的鮮血,還有張凡那斷掉的手臂,似乎才明白剛纔發生了何事,心中不知所措,握著張凡斷掉的臂膀,無助地哭泣起來。
看著張凡斷手痛苦的模樣,張寒楓在一旁莫名的高興,張志豪心中卻頗有些震驚。
不遠處的張麗一個人靜靜地佇立在原地,心中莫名的慌亂,想起那日張凡用匕首插自己臂膀的情景,心中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看著張凡左手已斷,滿臉痛苦的表情,張麗連忙上去扶住張凡,輕輕將張凡抱住,隔著淡淡的衣袍,張麗能感受到少年顫抖的身體。
張寒語看著坐在地上哭泣的張凝香,輕拍了她的臂膀,溫柔說道:“沒事了,已經過去了,我會叫人治好你弟弟的。”
張凝香見來人,好似得到安慰了一些,拉著張寒語的衣角輕聲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