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每天張凡都拼命地修煉著,早上把小玉準備好的飯菜裝入靈戒中,每天天一亮就自己跑去後山,不斷反覆練習小擒拿手。小擒拿手只是黃階中級的武技,算不上多麼高深武藝,武功心決也很好理解,只要不斷地練習,不斷地重複,終有所成。小擒拿手一共只有八式。要訣有八點:抓、託、纏、扳、攪、點、扣、劈。每點要訣都需要長期的練習才能掌握其中的奧義,小擒拿手的八式分爲:鷹抓、肘託、腳纏、手扳、上攪、指點、掌扣、腿劈。姿勢形態(tài)各異,雖有些奇怪,卻十分實用。
張凡每日都在後山,對著石壁,對著大樹,對著野獸,反覆練習此術(shù),張凡清楚,自己唯有勤加練習纔能有所成就,更何況自己曾在藏書閣練過不少拳腳體術(shù),此刻練習起來,也稍顯輕鬆。
時間日復一日地過去,張凡自己已經(jīng)拼命修煉了十天,小擒拿手的前兩式已經(jīng)修煉融匯貫通,再修煉一兩天便可修煉第三式,張凡相信到了族中大比,自己憑藉這三式,就算只用靈氣鏡四品的靈力,也能夠擊敗許多靈氣鏡的修武之人。
一天修煉下來,張凡已經(jīng)滿身大汗,渾身疲憊,骨骼鬆痛,雙拳都磨破了皮,顯得有些狼狽。
現(xiàn)在正直黃昏,張凡像往常一樣去林中的水潭準備梳洗一番,泡一個好澡,這是張凡在這枯燥的修煉中所能享受的美好時光。這個水潭自己本來是不知道,偶爾一次跟著凝香姐來,那時自己方纔十歲的時候,凝香姐因爲天氣大熱,香汗淋漓,又在這後山荒蕪人煙,便要要到水潭裡泡澡,吩咐自己在林子中守護,想著想著,少年不禁回憶起往事。
張凡走向水潭,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張凡褪去衣服,走向水潭,一片綠油油的竹林深處,有一處小水潭,清澈見底,波光盪漾,淺處只有半人深,潭底是稍帶土灰色的玄灰?guī)r,張凡靜靜地泡在水中,靜靜享受著時光,回想起自己的家族。至從父親離去,自己便是無依無靠,母親甚至從未見過,難產(chǎn)而亡,自己的命是母親給的,而母親確在賦予自己生命的那一刻便永遠地離開了自己,張凡想著,心中一痛,不禁有些自責起來:若是母親沒有懷上我,會不會就不會死?
在這個修武的家族之中,張凡至從雙親離去,小時候那些曾與自己要好的玩伴便一個一個離去,自己這幾年基本都是一個人孤單地練武,一個人躲在藏書閣,或是偷偷在後山練功,其他的族中弟子都不願和自己走進,自己就彷彿是一個瘟神般不被人待見。
父親在世時,那些人一個一個叫著自己三少爺,生日時送一大堆的禮物,自己不論走至何處,皆有許多族人跟隨。父親離開後,自己開始測試天賦,十歲纔開始覺醒靈力,比同齡人都要晚,族中弟子知道自己只有二品天賦時,更是明白我這輩子都沒有出息了。沒有依靠,沒有修武天賦,這樣的人註定庸碌一生,而從那個時候起,自己便不斷地受到嘲笑,就這樣,自己在這樣的孤寂中成長,沒有人關(guān)心自己,沒有在乎自己,在見識過這樣的世態(tài)炎涼後,纔開始變得冷淡下來。
但除了一個人例外,即使自己的天賦再低,即使自己的父親已故,那個少女,卻依舊一遍遍不耐其煩地安慰自己,一次一次爲自己反駁那些嘲笑自己的族人,自己被人欺負總是第一個出現(xiàn)在自己的身旁,這個少女便是張凡心中溫暖的全部,每次只要一想到張凝香,張凡的心中都會鼓起無盡的勇氣來,即使再苦的修煉,再多的諷刺,嘲笑,都會煙消雲(yún)散,張凡曾暗中發(fā)誓:自己這輩子一定要守護好這個女人,絕對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張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水中泡了多久,想起了往事,想著想著便睡著了,直到潭水嗆到自己口鼻中,才難受地在睡眠中醒來,便發(fā)現(xiàn)時候不早了,天色昏暗,便匆匆起身穿起白袍,向著自己的小院走去。
接下來的幾天,張凡每天準時按照自己的修煉習慣,早起晚歸,不停地拼命修煉。武者鏡二品巔峰的修爲也隱隱有些突破的跡象。小擒拿手也修煉到了第三式,前兩式在反覆機械式地練習下,已經(jīng)可以隨心所欲使用。
還有一天就是族中大比,張凡覺得自己的小擒拿手已經(jīng)練習得差不多,便想著如何提升修爲,如果僅僅靠吸收天地間的靈氣,來煉化,轉(zhuǎn)化爲靈力,這是最常見的,也是最有效的,這種靈力也是被武者最容易使用的,但卻吸收的速度有限,天賦低的,更是幾年都難以提升一階。武者鏡想要突破比起靈氣鏡要難上許多,靈氣鏡的練武之人甚至不經(jīng)常修煉,只靠平時吸收靈氣也能突破,而武者鏡則大不一樣,若是不修煉,終身都難跨越一階,這也就是武者的修煉越到後期所需要的靈氣越多的原因,沒有煉化足夠多的靈氣,則根本無法提升修爲。
這樣也導致了,靈氣鏡和武者鏡的修武之人遍地都是,普通人都可以達到武者鏡,但武師鏡的人卻很少,大部分的普通人一生修爲都只能到武者鏡,難以跨入武師鏡,這也是爲什麼武師鏡便可爲人師表,在青雲(yún)城裡,武師鏡的修爲便可被邀請做執(zhí)事,管理一些產(chǎn)業(yè),畢竟在這青雲(yún)城,武師鏡就被當做初入的強者,凌駕許多人之上,在這個沒有法律,沒規(guī)則的大陸。一切以實力爲尊,所有的規(guī)矩都是由強者來制定,也是由強者來改變,弱者只能仰望強者,能做的只是在心裡追逐,渴望自己變強。
而除了吸收天地間的靈氣提升自己的靈力,還有一些其他的方式,最通常的便是丹藥。大陸人有一種職業(yè)叫煉丹師,煉丹師既是練武之人,也是煉丹之人,通過把藥草和妖核煉化成人類可以吞服的丹藥,這種經(jīng)過煉化的丹藥,藥力溫和,內(nèi)含大量的靈氣。雖然沒有從天地間直接煉化的靈氣方便武者轉(zhuǎn)化爲靈力,但丹藥畢竟藥力已經(jīng)溫和許多,而且內(nèi)含大量的靈氣,即使轉(zhuǎn)化率不是很高,但依舊是靈武大陸上炙手可熱的寶物。
每個想要強大的家族,都會請煉丹師作爲族中的供奉,來提升自己家族子弟的修爲,張家便請有兩位二品煉丹師,他們在族中的地位甚高,雖然他們只有武師鏡的修爲,但待遇卻幾乎接近家族中的四大長老。
張家雖然有煉丹師,也有一些丹藥,但丹藥之珍貴,定然不會給自己使用,而自己也不敢去要。靈氣鏡和武者鏡沒有特殊情況下只能服用一品丹藥來提升修爲,二品丹藥對於武者鏡和靈氣鏡其中的藥力就過於龐大,若不能及時吸收其中的藥力,丹藥中龐大的靈氣便會溢出體外,衝破丹田,斷碎靈脈,從此以後再也不能修武,成爲廢武之人。
張凡現(xiàn)在有三萬下等靈石,若是不能從家族取得丹藥,也可以自己去城中購買,但價格卻很昂貴,一枚一品丹藥至少要五百下等靈石,而且還不一定屬性合適自己。還好上次偷了潘家公子的靈戒,讓自己還有些靈石,但自己的靈石還有大用處,修武之人,功法極爲重要,若是沒有功法輔助自己,修煉一途恐難有成就。
張凡考慮了一會,還是決定去買兩顆妖核煉化其中的靈氣,以提升自身修爲,雖然妖獸內(nèi)核的靈氣狂暴紊亂,也沒有中和草藥的溫和藥力,但如果只煉化一階妖核的話,謹慎點應該沒問題,畢竟妖核不用吞服,最多導致自己的靈力紊亂。
而張凡之所以放棄丹藥,還有一點便是整個青雲(yún)城就只有三家丹藥房,自己前去購買,定會被人認出,一般靈氣鏡的修武之人是不能強行服用品階丹藥的,因爲這個境界的修煉之人本身靈力很弱,一品丹藥都太勉強。
隨後,張凡帶上一些靈石便出了張家,向城中血手傭兵團的勢力走去,由於上次的經(jīng)驗這次也沒有戴上小玉,張凡穿了一身黑漆漆的衣服,讓別人難以認出自己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血手傭兵團以獵殺妖獸和收集草藥爲生,獲得的妖核便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nèi)販賣,那些店鋪的右上角有個血手印的,便都是血手傭兵團的店鋪。妖核在大陸上很通用,所謂的妖核便是妖獸的內(nèi)核,妖獸和人一樣也可以吸收天地靈氣,而內(nèi)核便是妖獸儲存靈氣的地方,而妖核還是煉丹的必備材料,所以根本不愁賣不出去。
張凡看到許多的店鋪都是血手傭兵團的,也有一些小販自己擺攤,但都是給血手傭兵團交了保護費的。一些膽子大的武者,爲了謀生,一個人便闖妖獸山脈,獲得一些妖核,一階的妖獸只有人類武者鏡的實力,所以一些實力稍強的武者便能在妖獸山脈帶回許多東西和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張凡一路沿著街道,看了好多攤販,最後選中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中年人,中年人穿一身灰袍,一看見張凡便露出善意的微笑,溫和且感到親切:“小夥子,你看看,有什麼需要的?”
張凡看了看面前的物品,有許多的妖核,大多都是一階的,還有幾顆二階的妖核,各種屬性均是不同,妖核下邊都會掛著一個木牌,或是刻上何種妖獸,或是是刻上何種屬性。攤子的旁邊還有許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形態(tài)頗有些古怪,乃是不常見的物件,還有些許的草藥一看便知道年份不多。
“兩顆水屬性的一階妖核,你給我拿兩顆剛獵殺不久的。”張凡淡淡開口,故作沉穩(wěn)地說道。
中年攤販看見張凡開口,便笑嘻嘻地拿出了兩顆淡黃色的妖核道:“小夥子,這兩顆都是我前日親自獵殺的妖獸,水屬性的兩頭白毛妖狼,乃是一對,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纔將其斬殺,我乃老實人,兩顆三百下等靈石,如何?”
一階妖核一般只值一百下等靈石,但一般水屬性的妖核靈氣充裕且靈氣溫和,所以一般要貴上一些。
張凡本來還可以討價的,二百五十顆靈石應該就可以買下來了,但在張凡隨意張望之時,卻看到一顆通體漆黑的圓形黑珠,此珠不大,粗如手指,看似極爲普通,但不知爲何,此珠給張凡一種極爲詭異的感覺,讓張凡的心都震顫了一下。
張凡便取來,放在手心,黑色的圓珠沒有一絲靈力波動,讓人不知道是何物,感覺如極硬的石頭般,渾身冰涼,給張凡一種幽深神秘的感覺。
“這顆珠子是什麼東西,我怎麼認不出來。”張凡看向灰衣中年人問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前些年過青雲(yún)河無意中撿到的,幾年下來,形狀未變,膚色未淺,想來應該不是凡物?!敝心晷χ鸬?。
“什麼叫幾年未變就不是凡物?隨便一顆石頭放幾百年都沒有問題,這兩顆一階妖核,加這個珠子一共三百下等靈石,你看怎麼樣?”張凡語氣清朗地說道。
中年人聽後露出有些爲難的表情,僵持一會兒才似吃了大虧似地說道:“好好好,就三百靈石?!?
隨後,張凡掏出三百顆下等靈石給中年人,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便離開了街道。
回到張家大院,回到自己的房間中,張凡正想著明日的家族大比,想著如何才能不露聲色地進入族比前四名。
張凡掏出自己今日買的妖核,看看是否如傳聞中那般,內(nèi)含龐大靈氣,屬性純粹,有助於武者修煉。張凡拿出其中一顆,一指捏碎,運用靈力便準備吸收其中的靈氣,方纔發(fā)現(xiàn)不對,四散的靈氣溫和純粹,絕非書中所言,狂暴紊亂。
此等靈氣竟然是人爲釋放的靈氣?
張凡見後大驚,自己竟上了如此勾當?
這靈氣並非是妖獸煉化而來的,而明明是武者釋放的靈氣,想到此處,難怪今日那中年人滿臉歡喜,明明賺不了多少錢,還恭恭敬敬,原來自己已經(jīng)被耍了。
張凡念此,不由覺得自己涉世未深,常於其藏書閣,懂得的知識雖多,對各種妖核的描述亦爛熟於心,卻幾乎從未外出歷練,真是盡信書不如無書啊。
自己在書中見過妖核,對其外形模樣亦是十分熟透,但現(xiàn)實中還真沒仔細觀察過,自己買的這個並非是妖獸的內(nèi)核,而是一種植物結(jié)的果子,名爲白質(zhì)果,質(zhì)地堅硬,外形和妖核差不多,但顏色確是白色,想來那攤販是用武者的靈氣強行灌入其中,看起來與妖核類似,誆騙了自己。
張凡想著有些氣不過,欲上街與那中年人理論理論,但左右思量,還是放棄了,就算拿三百下等靈石買點經(jīng)驗吧,就算自己去找他他也不會承認,就算承認,他是武師鏡,十個自己都打不過,自己也要不回靈石,如今自己,只能啞巴吃黃連了。還好有一顆黑色圓珠,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