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大廳之中便只剩下了裂天宗和萬寶樓的人。蕭元奇與李輝相對而立,二人背后都是跟隨著八名金丹修士,明面上實(shí)力相差無幾,但事實(shí)上裂天宗尚且布置有十多名金丹修士在這萬寶樓周圍環(huán)伺,而萬寶樓這一邊,血魔分身更是閉目靜坐,坐鎮(zhèn)在后。
蕭元奇此行為了能夠逼迫這萬寶樓就范,裂天宗的金丹修士幾乎傾巢而出。當(dāng)然其實(shí)也不單單是為了此事。
萬魔城中舉行拍賣大會,此時修士云集,幾乎整個楚州的修士,有幾分本事的都簇?fù)淼搅巳f魔城。
平日里高高在上,難得一見的金丹修士,如今像是大白菜一樣,萬魔城中到處都是。這要是在平日里,一些筑基修士出來,就敢趾高氣昂地冒充一下前輩高人,鼻孔朝天橫著走。但是這幾天,這些修士無一不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走路的時候小心翼翼,在一些酒樓茶肆也不再像以前那樣高聲笑談。否則要是一個不開眼招惹了哪個前輩高人,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修真界就是這樣,煉氣期修士覺得凡人如同螻蟻一般,筑基修士看煉氣期如螻蟻,金丹修士看筑基期如豬狗,那些元嬰老怪,更是性情乖張,一怒之下滅人滿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裂天宗的金丹長老們來到城中,暗中也要進(jìn)行維持秩序,或者跟自己相熟的一些老友們見見面,聊聊天,順便舉行一些小型的交換會,互通有無。再說這次萬寶樓把話放得滿,人人都抱著幾分希望,覺得能夠在這拍賣會上有幾分收獲。
因此蕭元奇才能同時召集如此多的金丹修士,否則的話,即使你是門主,這些金丹修士也未必奉你的號令,一句閉關(guān)修煉就可以推拖過去。現(xiàn)如今既然要來這萬魔城,再說也確實(shí)跟本門利益有關(guān),這些金丹長老們也就不含糊,陪著蕭元奇走這么一遭。
“蕭宗主,可還有什么指教?”李輝率先打破沉默。
“好手段!”蕭元奇冷笑一聲,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李輝,“木道友只是丟出了一份已經(jīng)沒多大價值的地圖,便將那些人全部打發(fā),怪不得能夠入主萬寶樓,只不過想用這招糊弄我裂天宗,也未免想的太簡單了吧。”
李輝微微一笑,也不氣惱,風(fēng)輕云淡地說道:“蕭宗主此言差矣,這份地圖貨真價實(shí),絕沒有半點(diǎn)摻假,在下再膽大包天,也不敢同時糊弄楚州六大門派加上一個江家,萬寶樓是做生意的,和氣才能生財,斷然不會做出這等不智之舉的,木某也沒有要糊弄蕭宗主的意思,說實(shí)話,木某又何嘗沒想過將這秘密握在自己手中,日后再組織力量前去探尋那處古修士遺跡,只不過木某自己親自去過一回,知道其中的艱險根本不是萬寶樓這種商業(yè)組織能夠吃的下來的,只有以一派之力,才有幾分機(jī)會。”
“如此說來,你倒是很知道進(jìn)退了?”蕭元奇冷笑一聲,意味深長地說道。
“蕭宗主慧眼如炬,木某沒有什么野心,只求能夠安安穩(wěn)穩(wěn)做個生意人,和氣生財,這進(jìn)退二字自然要時刻放在心頭。實(shí)不相瞞,那古修遺跡之中固然危險重重,但同樣寶物奇遇也多,木某此行雖然九死一生,但收獲同樣不小,只不過相比起那古修遺跡之中殘留的寶物,實(shí)在微不足道。坤極山據(jù)說乃是古時候楚、夏兩州修真道統(tǒng)的發(fā)源地,盛極一時,那橫亙數(shù)萬里的山脈之中,還不知道有多少淹沒在歲月長河之中的門派遺跡,只要仔細(xì)發(fā)掘,的確是一座寶山。”李輝感嘆道。
他這感嘆倒是不假,從這御靈宗之中得到的那些玉簡之中記載,坤極山當(dāng)年與御靈宗相近的門派就有天機(jī)門、萬毒門這兩大宗派,其他小門派更是多不勝數(shù),后來卻不知為何這坤極山上的門派才漸漸衰敗起來。
“哼,不要在本座面前耍花樣,說這些沒用的,那坤極山是寶山也好,荒山也罷,都與今日之事關(guān)系不大,你既然是個聰明人,便該識時務(wù)一點(diǎn)。”蕭元奇目光壁式著李輝。
對方有一名元嬰修士在現(xiàn)場坐鎮(zhèn),要說蕭元奇心中沒有絲毫顧忌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蕭元奇自然也有依仗,要知道這是裂天宗的地盤,輪勢力,即使有一名元嬰修士,萬寶樓也不是裂天宗的對手。
別的不說,蕭元奇一聲令下,將整個萬魔城護(hù)城大陣開啟,那便是元嬰修士一時半會兒也得困在里面。
所以蕭元奇在有一名元嬰修士在場的情況下,依然底氣十足,只不過話語之間已經(jīng)留了幾分余地,免得對方狗急跳墻。
“木某還是有些不懂蕭宗主的意思,這萬寶樓開在萬魔城中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木某雖然接手萬寶樓時間不長,卻也知道萬寶樓需要每年給裂天宗繳納大量的賦稅靈石,也算是托蕭宗主的福,小店的生意才能繼續(xù)下去,如今我們一沒有拖欠貴宗的靈石賦稅,二沒有做什么不軌之事,不知道到底是哪兒觸怒了蕭宗主呢?”李輝不緊不慢地反問道。
他心中清楚這蕭元奇無非是顧忌萬寶樓背后有一名元嬰修士,又是楚州第一等的大商盟,一方面覺得威脅到了裂天宗的地位,二是貪圖其中的巨大利益,這才會上門相逼,但卻故意裝糊涂。
“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酣睡,萬魔城是我裂天宗的根基所在,豈容他人染指!看來木道友是鐵了心要和我裂天宗對抗到底了?”蕭元奇的語聲冰寒起來。
李輝面不改色,淡淡道:“我反復(fù)說過,萬寶樓只是做生意的,在裂天宗的地盤上討一口飯吃,而且我們也不白吃,該繳納的賦稅該付的代價,萬寶樓不會拖欠分毫,如何能夠談得上染指萬魔城?這城中大小坊市商鋪多了去了,恐怕也不是都屬于貴宗的產(chǎn)業(yè)吧?按照蕭宗主的說法,難道這些都是要染指萬魔城?”
“哈哈哈,木道友大可不必揣著明白裝糊涂,萬魔城中坊市商鋪是不少,但都是些小蝦米,對于本宗來說,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本宗要他們存在,便能存在,要他們消散,立刻便能令他們消散,但萬寶樓的發(fā)展已經(jīng)威脅到本宗的地位,本宗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實(shí)話說,要不是看在那位木前輩的份上,本座懶得多說半個字,但木道友也休要以為是本宗軟弱可欺了。”蕭元奇臉色一沉,冷冷說道。
李輝心中微微一動,這蕭元奇不愧身居高位,執(zhí)掌一派多年,在明知道有元嬰修士坐鎮(zhèn)的情況下依舊能夠如此從容,而且話語之中隱隱有幾分威脅之意,別看沒有了方才的咄咄逼人,但這是在明著與一名元嬰修士相抗衡,這份氣度,當(dāng)?shù)闷饤n雄二字。
“蕭宗主,木某的話也說得很明白了,萬寶樓就是做一點(diǎn)小本買賣,對于門派勢力爭奪這些事情,沒有半分興趣,更不會威脅到裂天宗的地位,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在你蕭宗主面前,在下還得低頭幾分”李輝臉色漸漸凝重起來,“這也是萬寶樓的底線,這點(diǎn)小買賣還得做下去,還請蕭宗主不要為難。”
這話看上去李輝說的謙和,事實(shí)上卻是寸步不讓,明著告訴蕭元奇,這萬寶樓必須開下去,這就是底線了。
哪怕這萬魔城是裂天宗的地盤,李輝也不會有什么忌憚,要知道這萬寶樓在萬魔城的這些產(chǎn)業(yè),都是已經(jīng)購置的私產(chǎn),每年需要繳納的賦稅這些,裂天宗也都有明確的規(guī)定。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修真界與世俗間也沒什么兩樣,一樣需要一定的秩序,按照規(guī)矩辦事。
“不行,萬寶樓不是簡單的商業(yè)機(jī)構(gòu),有木前輩這樣的高人坐鎮(zhèn),萬魔城容不下這樣的大龍,萬寶樓必須離開萬魔城!”蕭元奇臉色一寒,一字一句地將最終的意圖說了出來。
“小輩欺人太甚!”就在此時,一聲冷喝傳來,伴隨著鋪天蓋地的劍意,一直閉目養(yǎng)神對大廳中事情恍如未聞的血魔分身驟然睜開雙眼。
蕭元奇臉色一變,感到渾身上下都被利劍指著一般難受,張口一吐,金光一閃,一柄金色的長槍已經(jīng)握在雙手之中,正是蕭元奇的本命法寶霸王槍。
咻咻!
蕭元奇身后,所有裂天宗金丹長老全部將法寶祭出,而在萬寶樓外,十幾道強(qiáng)橫的氣息飛快靠近,將整個萬寶樓全部封鎖。
“怎么萬寶樓真想動手不成?”蕭元奇霸王槍指向李輝和血魔分身,沒有絲毫懼意。
萬寶樓外,本來聚集著大量等待拍賣會開始的修士,此時突然看到萬寶樓上空周圍被十幾名金丹修士封鎖,立刻呼啦啦退散開來。
有眼尖的認(rèn)出來那是裂天宗的金丹長老,不禁在心中猜測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這萬寶樓怎么會跟裂天宗發(fā)生沖突?
而在稍遠(yuǎn)處的一座茶樓上,一襲白衣,儒雅俊秀的風(fēng)萬里突然瞇起雙眼看向了萬寶樓的方向。
“終于要打起來了嗎?”風(fēng)萬里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