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聲無息接近。光芒漸漸散去,一片漆黑迅速的籠罩住了君冥。
“我是誰?”
“我在哪里?”
“我從哪里來?”
“我該往哪里去?”
無盡的黑暗之中,君冥的意識漫無目的的游蕩。此時,他已經失去了自主獨立的思考,并且失去了所有記憶,只有潛意識之中思考的這幾個最基本的問題。
在這一片漆黑之中似乎沒有時間的存在,仿佛過了數萬年,但又好似僅僅剎那間。
......
上午7:30,南岸小區D棟301室內。
“喂,君冥,你醒醒!”
“老大,你怎么了?”
時雨和柳飛早早地起來了,本來今天是去廢棄工廠做任務的日子。可是,當他們走進客廳后,發現君冥正呆坐在沙發上,雙眼空洞、無神。
君冥如此,可把二人嚇了一跳。緊忙走上前去,焦急的大聲呼叫。
“時雨姐,這可怎么辦啊!”柳飛心中極為緊張。
“還能怎么辦,先觀察一下吧。”時雨皺了皺眉頭,平復了一下緊張的心情,靜靜地對柳飛說道。
柳飛聞言,轉頭看向呆坐在沙發上的君冥。
君冥靜靜地坐在那里,雙眼依舊空洞無神,就連呼吸都極其微弱。如果閉著眼睛的話,根本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老大,老大,能聽見我說話嗎?”柳飛抬起手,在君冥眼前揮了揮。
大概過了半小時左右,柳飛止住動作,焦急的坐在君冥身邊。他知道,君冥在這個情況下,很難聽得到自己的呼喚,所以他暫時放棄了一切動作,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默默祈禱君冥能自己恢復。
......
在一個無盡黑暗,沒有一絲光亮的空間中,一道意識緩慢的游蕩在這里,這道意識正是君冥。
他依舊在思考那幾個最基本的問題,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忽然,一道極其微小,基本不可能聽到的聲音輕輕地撞在了君冥的意識上,他停止了那漫無目的的游蕩,靜靜地呆在那里。
“這聲音,在乎換誰?”
“我為何感到如此熟悉?”
“是在呼喚我嗎?”
君冥的意識漸漸地被那聲音吸引,他雖然不知道那聲音在呼喚誰,但是他感覺極為熟悉。
突然,君冥的意識顫抖了起來,仿佛有什么力量在干擾他一般。片刻后,他恢復了平靜。
“是小飛!他在呼喚我!”
“我是君冥!”
君冥的意識霎時間恢復了自主思考,并且重新擁有了自己的一切記憶。
就在君冥重新找回自我的同時,周圍原本漆黑無光的空間變得模糊了起來。
空間不斷扭曲,各種色彩先是揉成一團,后又四散而去。模糊的空間漸漸變得清晰,一個熟悉的場景映入君冥的眼簾。
“君冥,君冥?”時雨見君冥原本無神的雙眼漸漸變得有神,試探的說道。
“怎么了?”君冥見時雨如此,有些不解,但又想了想,便釋然了。
“老大啊,你剛才到底怎么了?可把我和時雨姐急壞了。”柳飛見君冥回答后,焦急詢問。
“沒什么,剛才只是想事情出神了。”君冥很隨意的敷衍了一下。
時雨聽到君冥如此說,本想說些什么,但還是沒有說出來。她了解君冥的性格,既然他不想說,那么再怎么問也問不出什么來。
“先吃飯吧,然后去廢工廠看看。”君冥說道。
三人匆匆的吃過早飯,下樓叫了輛計程車前往九夏區廢棄的工廠。
九夏區位于H市西南,與建華區和沉龍區相鄰。而那座廢棄工廠就落座在九夏區最南端的貧民街附近。
三人結算車費后,便下了車。當他們走到距離廢棄工廠百米處時,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嗨,沒想到君冥小哥你也來了。”
正當君冥三人疑惑這刺鼻的血腥味時,一道爽朗的聲音傳入他們的耳中,并且迎面走來了一個身形略顯魁梧的絡腮胡中年人。
“沒想到大叔你也在啊,這里出什么事了?”君冥見絡腮胡大漢走來,露出一絲微笑并向后者問道。這絡腮胡大漢顯然就是張青山。
“是啊,出事了,殺人案。”張青山聞言,長嘆了一口氣。
“我記得大叔你是建華區的警察吧,怎么會來九夏區調查?”君冥疑惑道。
“哎,這起案件不同以往,是分尸案。”張青山看著君冥,緩緩說道:“九夏區分局的警察們來到這里時,發現了很多肉泥堆積在一起,同時也發現了整齊排列在不遠處的十八張身份證。總之這件事很棘手,總局那邊就通知我帶隊趕往這里。”
“也就是說,這次死的人一共十八個。”時雨聽到張青山的話,很是震驚。
“沒錯,十八個人就這么死了。我們調查過這十八個身份證,均在H市警局里有案底。”張青山說道,他對于君冥等人的到來并不意外,他知道這個案子恐怕也只有眼前的少年可以解決了。
“那這也算是為民除害了吧。”柳飛對張青山說道。
“哎,雖然有案底,但都是一些偷雞摸狗的小事,罪不至死啊。”張青山搖了搖頭,又對柳飛說道:“而且,就算是其罪致死,那也得由警局決定啊。”
君冥三人聽到張青山的話后,極為震驚。如果這十八人皆為十惡不赦的壞人,那么也死有余辜。這些人縱然有罪,但都是些小罪,最多拘留幾天,但是如今卻盡皆死在了這里。
正當三人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時,工廠的倉庫內出來一個留著平頭帶著眼鏡的中年人。
“老張啊,這幾位是?”眼鏡中年人走上前來,看了看君冥三人后問道。
“這幾位是我請來的私家偵探,專門針對靈異事件的偵探。”張青山聽到眼鏡中年人的話后,隨便找了個身份按在了君冥等人的身上。
其實他也并沒有撒謊,君冥三人的確是專門接取靈異事件的委托,但是他們并不是偵探。
“你好,我是君冥,人稱君莫笑。”君冥對眼鏡中年人伸出手,欲要與其握手。
“你好,我叫李浩,是九夏公安分局的局長。”眼鏡中年人與君冥握手,然后說道:“你說你叫君莫笑?”
“是啊,有什么問題嗎?”君冥詫異的看著李浩,不解他為什么在意自己的名字。
“你看看這個吧,在案發現場發現的,很怪異,不管用什么方法,就是打不開。”李浩聞言,從制服口袋里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了君冥。
“嗯?”君冥接過來,看到信封上寫的字后,極為詫異。
那信封顏色漆黑,上面用血紅色的顏料寫著四個大字——君莫笑收。
君冥試了試,的確與李浩所說一般,這信封極其詭異,根本打不開。
“小飛,你看看。”君冥見信封打不開,便遞給了身旁的柳飛。
柳飛結果信封看了看,隨即對君冥說道:“信上有封印。”
“能打開嗎?”
“我試試。”
李浩聽到二人的對話,很是詫異,他沒聽懂他們在說些什么。張青山雖然也沒有聽懂,但是他知道君冥的特殊之處,并沒有顯得驚訝。自從他見到君冥收鬼之后,便想清楚了,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一般人不曾知道的事情。
柳飛又仔細的打量了信封,從隨身背包里拿出了一張畫著奇特符號的黃色紙條并放在了信封上,其嘴中還念叨著什么。如果是看過林鄭鷹演的電影的人就會發現,這黃色紙條像極了電影中的符紙。
在符紙接觸信封的瞬間,符紙突然燃燒了起來,但火焰并沒有對信封產生絲毫的傷害。
當符紙燃燒完畢后,柳飛打開信封并從中抽出一張黑色的紙,遞給了君冥。
君冥接過黑紙,突然他身體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因為黑紙上寫著的一句話讓君冥心中如驚濤翻滾般。
黑色的紙上僅僅只有一句話:君冥,想知道你消失的記憶嗎?
這句話雖然簡短,但是君冥在君冥眼里卻極為重要。消失的記憶,那是君冥在這些年里唯一在意的事情。他到底是從哪里來?八歲之前的記憶到底為何消失?這些問題無時無刻不在困擾著君冥,今天終于得到有關的線索了,雖然僅僅只有一句話。
時雨見到君冥如此,便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在時雨的手觸碰到君冥肩膀的瞬間,顫抖消失了。君冥將黑紙揉成一團隨意的扔了出去。
“帶我去看看。”君冥冷冷的說道。
張青山雖然很詫異君冥前后的變化,但是沒有說什么,便將君冥三人帶到倉庫里。
當眾人踏入倉庫的大門時,一股極為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那味道遠不是君冥他們剛到此處時問到的血腥味可以比的。
君冥皺了皺眉,左手運動褲口袋里拿出了一張符紙,右手抓住了掛在胸前的吊墜。
他用力一扯,將吊墜從脖子上扯了下來。當吊墜離開君冥脖子的瞬間,突然光芒四射,然后他的右手里多出了一把黑色的木質長劍。
“他們到底是什么人?”李浩震驚的問道。不管是先前柳飛的表現,還是現在君冥的表現,都充分的體現出他們并不是私家偵探那么簡單。
“他們是靈人,雖然我也不是很知道靈人是什么,但是根據我隊里的一個信奉道教的隊員說,靈人是異于常人并且擁有一些特殊能力的人。”張青山緩緩說道。
“這......”李浩聽聞張青山所說后,一陣無語。顯然君冥和柳飛的表現以及張青山的話徹底碾碎了他幾十年時間建立起的世界觀。
張青山與李浩對話的同時,君冥扔出符紙,然后一劍劈了上去。瞬間,符紙一分為二化為流光在倉庫內四散而去。
僅僅剎那間,光芒散去。
君冥收起長劍,轉身向倉庫外走去。
“君冥,怎么了?”時雨見君冥要走,緊忙對其說道。
“回去再說吧。”君冥掃了時雨一眼,隨后對張青山和李浩說道:“兩位大叔,我們先走了,有事的話來南岸小區D棟301室找我。”
說完,君冥離開了倉庫,時雨和柳飛也隨他而去。
“哎,既然他沒說什么,那么就結案吧。”張青山對李浩說道。
“結案?怎么結?用什么借口?”李浩反問道。
“沒借口的話就定為懸案,先拖著,你也看到那封信了,咱們無法打開,只有君冥他們這種靈人再能打開,那么也就是說,這案子也不是人為的,就算是人為的也是跟他們一樣的靈人所為,像咱們這樣的普通人是無法插手的。”張青山一口氣說完。
“哎,也只能這樣了。”李浩嘆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