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奇怪了。

假如沒有得罪人的話，誰會沒事找事費心盡力去請小鬼過來報復(fù)她？而且還是要人命的那種。

我看了王息言一眼：“是不是你的競爭對手搞的？”

王息言搖搖頭：“這個更不可能，現(xiàn)在講鬼故事的主播很少，而且我們幾乎都分散在不同的平臺，大家關(guān)系都很不錯，還專門建了一個微信群交流經(jīng)驗。我相信他們不會害我，因為講鬼故事的人少了對主播來說并不是好事，講鬼故事的越少我們的粉絲就越少，甚至我們還想著再拉幾個主播一塊兒講。”

大姜笑著說道：“難道是你前男友想要害你？”

王息言笑了：“我壓根兒就沒談過戀愛，更沒有什么前男友。我說，你們是過來處理鬼的還是過來大打探隱私的？怎么一個個都我的生活這么好奇？”

齊先生說道：“我們相信所有事情有因即有果，并不是好奇你的個人隱私。就是摸清事情，揪出最后的元兇。不然三天兩頭鬧一次，遲早會出事。你好好想想，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重要，性命攸關(guān)，莫要不在乎。”

王息言坐在地上抱著腿，陷入了回憶中：“我大學(xué)畢業(yè)時候跟我們學(xué)校的教授鬧了矛盾，他不給我簽發(fā)畢業(yè)證。雖然最后我確實拿到了，但是我的學(xué)位證被扣了。當(dāng)時向我索要一萬塊錢，我一個窮學(xué)生哪有什么錢，就沒要。后來我試著找了幾份工作，都覺得不合適，無意中打開了直播網(wǎng)站，看到那些主播隨便直播一下吃東西就能掙錢，也注冊帳號試著直播，沒想到還真有人看，收入比上班還可觀。我就這么一直做了下來，現(xiàn)在差不多兩年了吧?！?

我看著她問道：“這兩年沒跟人拌過嘴？”

王息言笑笑：“那倒是有的，我以前不是講鬼故事的，我唱歌跳舞，每天鬧很晚，所以隔壁鄰居就找過我，說他們家孩子每晚都被我吵得睡不著。人家當(dāng)時挺激動，說了一些難聽的話，但是我并沒有跟他們爭吵，我一個女孩子我怕挨打。就那會兒我看到有人講鬼故事，我就轉(zhuǎn)行也講鬼故事了，這個比較安靜，鄰居們也沒有再說什么，反而有時候還會喊我去他們家吃飯……”

這就沒啥問題了。

再說因為吵到鄰居才轉(zhuǎn)行講更小眾的鬼故事，這本身就說明了，王息言這人不錯，畢竟這年頭的人戾氣重，動不動就破口大罵。像鄰居過來鬧事這種情結(jié)，完全可以在直播時候聲淚俱下的博得同情，讓更多的人幫助自己罵對方。

我看著齊先生問道：“那幾個小鬼說什么了沒？”

齊先生搖搖頭：“只是幾個普通的小鬼，見到八卦玉佩就差點魂飛魄散，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的，只是被鬼故事吸引，加上今天的鬼故事是奚落鬼的，他們氣不過才進來要殺了王息言。是誰養(yǎng)的他們這些鬼根本不知道，咱們沒法下手去調(diào)查。而且他們肯定是雇主雇傭有這能力的無良術(shù)士做的，雇主不會出面，養(yǎng)小鬼也不是誰能會的。”

我們幾個愁眉苦臉的坐在客廳，每個人都好奇是怎么回事。外面響起警笛的時候，大姜說道：“我先下去把下面那道門的事情給處理一下，你們先慢慢考慮。”

小茹看著我問道：“什么門？”

我笑了笑：“來的時候樓下門是鎖著的，為了趕緊進來，強哥把下面那道門給砸了。估計這會兒誰看到報警了吧。沒事兒，大姜能處理好，咱們繼續(xù)說。王息言，最近你有沒有參加過什么社交性活動？比如聚會什么的?！?

王息言理了一下頭發(fā)：“沒有吧，沒有。只有兩個月前，我們畢業(yè)兩周年時候，參加過一個同學(xué)聚會。大家都工作穩(wěn)定了，收入提高了，聚在一起聊聊生活。她們幾乎都有了對象，只有我形單影只，早知道我就不去了?！?

齊先生笑笑：“緣分這種事情不能強求，該來的總會來。王息言，聚會那天，你們都聊什么話題了？”

王息言一愣：“這也有問題？”

我看了齊先生一眼，覺得齊先生也是夠無聊的，人家聚會能聊什么，無非就是緬懷一下青春，展望一下未來，比比收入和地位，比比各自的對象，甚至還會聊一下社會熱點。這些，幾乎是同學(xué)聚會的全部。

果然，王息言說道：“我們就聊了一下曾經(jīng)的大學(xué)生活，聊了各自的工作，還談?wù)摿艘幌隆度嗣竦拿x》這部電視劇。我們聚會時間也不長，就吃了一頓飯。吃過飯他們提議唱歌，我沒去，我還得回來開直播，再說去KTV唱歌挺無聊的，我之前做主播時候天天唱，這會兒再拿起話筒就有些反胃……”

齊先生輕咳一聲：“王息言，你的收入，在你的同學(xué)中怎么樣？”

說到這個王息言就笑了：“聚會那天的同學(xué)中，有一個算一個，我收入應(yīng)該是最高的。現(xiàn)在我每個月穩(wěn)定收入幾萬塊，因為我沒工作嘛，直播時間比較長，所以掙錢多。不像他們，都有各自穩(wěn)定的工作，朝九晚五的，雖然收入少了點，但是我真是羨慕那種生活……”

齊先生這會兒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輕松，像是找到了答案一樣：“那你的同學(xué)中，有沒有嫉妒你收入的？對你說話冷嘲熱諷，甚至出言打擊……”

王息言驚訝的看著齊先生：“你真是神了，還真是有。我們同寢室的小芳，原本這次聚會就是她組織的，因為她現(xiàn)在成了他們公司的部門經(jīng)理，還有了一個收入穩(wěn)定的設(shè)計師男朋友，好像年底或者明年就要結(jié)婚的樣子，現(xiàn)在兩口子一個勁兒的攢首付的錢。當(dāng)時她聽說我一個月好幾萬表情都傻了，她跟她男朋友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也就萬把塊吧，本以為是我們同學(xué)中的人生贏家，結(jié)果跟我一比差了一截。原本她說請客的，結(jié)果吃了飯也不吭了，還是我刷卡結(jié)的賬……”

齊先生敲敲桌子，像是老師劃重點一樣說道：“說說這個小芳。”

王息言一愣：“她有什么好說的？你不會懷疑是她吧？這位道長，我們關(guān)系雖然不好，但是也不壞啊，好歹是同學(xué)四年呢……”

齊先生笑笑：“嫉妒是人類的原罪，咱們老祖宗也有句老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工作自由收入高，自然就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就像這位小芳，她肯定是那種極其喜歡被人吹捧的人，因為只有這種性格的人才喜歡沒事組局聽人奉承。結(jié)果她費心盡力組的局，風(fēng)頭被你完全蓋過了，她能高興嗎？”

王息言還是有些不相信：“不會吧？就因為這個就要我的命？她……不應(yīng)該啊！”

小茹起身拿著王息言的手機說道：“簡單，我來做個小測試，一下子就能試出來。”

論對人心的揣摩，能跟齊先生較勁的怕是只有小茹了，畢竟職業(yè)使然，她要是不懂這些，絕對沒法成為旺哥店里的頭牌。

小茹隨便在同學(xué)分組中找了個男同學(xué)，然后直接發(fā)了消息：“最近小芳好像一直都在給你們說我的壞話，她都說什么了？”

王息言看了一眼：“我說，你這么問他會說實話嗎？”

小茹點點頭：“廢話，這種問法才會說真話，因為他不管說什么都能坐實小芳說你壞話的事實?！?

果然，那男同學(xué)回復(fù)了一段話：“王息言，你別往心里去，我們相信你不是那種在直播間做那種直播的人，她說的話你沒必要較真，都是同學(xué)，說幾句就說幾句，何必翻臉呢……”

得，這下王息言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在場的人都不傻，都知道這位男同學(xué)說的那種直播是什么意思。

小茹拿著手機胡亂的翻看著，我張了張嘴，想安慰王息言一下，結(jié)果不知道該怎么說。倒是王息言自己開口了。

“我記得上大一時候，我因為考上了大學(xué)我爸高興，用了一個月的工資給我買了一臺蘋果四，那會兒4還沒上市。我們家就我一個女兒，壓力小，所以買手機就沒考慮那么多，只想著獎勵我。結(jié)果剛?cè)嬍?，?dāng)時小芳就羨慕得不行，估計以為我家是大款，不管做什么都讓我請客，她覺得我能用得起蘋果手機，家里肯定超有錢?！?

“我當(dāng)時就跟她鬧了一次，把手機是怎么來的解釋了一下，結(jié)果她不相信，還在私底下說我摳門。不到一星期，我把手機放在寢室充電，下樓去買姨媽巾，回來就看到我的手機靜靜的在臉盆中泡著……問誰都不知道……大二那年，她找了一個比她大十幾歲的男人做男朋友，其實我們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蘋果手機，各種名貴的包，可勁兒買，還一直在我們面前炫耀……”

正說著，小茹突然說道：“誒？那小芳的朋友圈更新了一條動態(tài)，我給你們念一下哈：賤人，今晚就是你最后的時刻了，當(dāng)著攝像頭的面在直播間死去，讓你的粉絲都看看你的下場，哈哈哈哈，我的大師就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