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板說搬家那天,家里突然多了一群老鼠,這些老鼠瘋狂的噬咬著他新買的家具,弄得客廳臥室一片狼藉。程老板也挺果斷,立馬從工地上找了一群工人到別墅滅鼠,到天黑時候,幾乎所有老鼠都已經被消滅干凈。
程老板一家松了口氣,送走了工人們,一家人開車出去吃了個飯,不管如何今天喬遷新居,得慶祝一下??墒堑人麄円患易映院韧戤吇厝ズ蟀l現,那些被工人扔進垃圾箱的老鼠尸體,全都在客廳中擺放著。
沙發上,茶幾上,地毯上,甚至茶杯中,全都是老鼠的尸體,把剛進門高高興興的一家人嚇得不輕,程老板的老娘當即暈倒,程老板的兩個孩子嚇得哇哇亂哭。程老板連忙給工地打電話,喊來幾個工人清理家中的老鼠尸體,他則是開著車把老娘送到醫院,折騰了一夜才回家。
從那以后,家中再也沒有見到老鼠,但是程老板卻高興不起來,因為他老娘不知道是被嚇得狠了還是撞了邪,整個人突然性情大變。
聽到這里我好奇的看著程老板說道:“程老板,有些人受到驚嚇,特別是老人,很容易產生失憶、癡呆等癥狀的。你母親,怕是也是這樣吧。齊先生,你說呢?”
我扭臉看了齊先生一眼,誰知他冷哼一聲:“估計吧,我也不清楚?!?
日了,今天齊先生是怎么了?就這也是年輕時候跟我師父合伙騙人的搭檔?我估計他倆要是這么配合,早就該轉行當叫花子了。
這會兒沒功夫跟他拌嘴,我看著程老板問道:“我說的對不對?”
程老板搖搖頭:“不對,我母親不是癡呆,什么都記著,她從醫院回來以后,我該怎么說呢……就是……就是精力特旺盛!也不睡覺,整天樓上樓下來不停的查看……而且……”
他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往下繼續說。
程老板的老婆接著說道:“而且還喜歡吃生東西,剛買來的肉和魚都是搶著吃,老太太一輩子沒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情,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F在雞鴨魚肉從不敢往家里買,只要她見到就跟瘋了一樣,攔都攔不住?!?
說到這里的時候,我已經很確認,這是被什么臟東西附體了,不是附體根本做不出這種舉動。
大姜坐在我旁邊看著我問道:“彬子,有什么好招沒?”
我剛準備回答,齊先生就說道:“姜老板,你帶他們先回去,我倆商量一下給你們答復怎么樣?這種事情,還真是蹊蹺,有些棘手啊……”
他這話已經等于砸招牌了,人家大老遠過來求助,結果啥招數沒有,直接把人趕走,只有束手無策的人才會這么干。
我有些不高興了,但是卻無可奈何,因為我不懂附身該怎么處理,雖然玉佩可以鎮一下,但是選擇哪種鎮法我一直拿不準主意,因為用的玉佩假如太過生猛,老太太的命就沒了。要是溫和型的,怕傷不到附體的臟東西,只能給對方撓撓癢。
大姜也有些不開心,不過他是個生意人,只得強撐著幫我們打圓場:“程老板,你放心,他們倆肯定能給個主意的,這事兒不好操作,咱們等消息就行了……”
等他們走后,我看著齊先生大聲問答:“你這是在做什么?”
我沒想到齊先生比我還急:“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這一家子誰也活不成,你湊什么熱鬧你?別說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就算你師父莫問天來了也不會管他們家的破事!十死無生的事情還這么有勁兒,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去參與你也活不了?他們家招惹的是什么你都不知道,真把自己當大神了?”
我倆吹胡子瞪眼的看著對方,這會兒我真有掐死他的心思。
過了好一會兒,齊先生點上一根煙說道:“兄弟,他們家這是咎由自取,這種麻煩咱們萬不敢招惹的。不是我攔你,這事兒咱們圈子里沒有個敢碰的?!?
我有些不明白的坐在沙發上:“你到底看出什么了?嚇得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我師父才不會跟你一樣膽小……”
齊先生定定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吐出兩個字:“鼠仙!”
我眨眨眼:“啥?啥鼠仙?”
齊先生說道:“他們家招惹的是鼠仙,就是老鼠精,估計早些年那老太太招惹的,這會兒人家找上門來了。你小子也不想想,所有人都不買的別墅,他住進去第一天就遇到了好多老鼠,這明顯就是犯了鼠仙,得擺上供品老老實實道歉。結果呢,他從工地上找了工人殺了老鼠。人家老鼠精會放過他們一家?等著瞧,還會出事的?!?
我一愣:“還能出啥事兒?大不了那老太太死了唄……”
齊先生冷笑一聲:“老太太那天晚上已經死了,現在是老鼠精在她身上附著呢。也就老太太身體不好,牙口不尖銳,所以他們一家子才沒死。等過一段時間,老太太吃多了生肉把牙齒磨尖,他們一家誰也活不成。”
我見齊先生如此篤定,有些疑惑地問道:“那干脆殺了老鼠精不就行了嗎?至于這么麻煩?”
齊先生白了我一眼:“你還真是無知者無畏,你知道老鼠精都是什么來頭么?殺?沒人能殺得了他們的!”
這我就不服氣了:“任何精怪都能殺死,區區老鼠精為何殺不得?”
齊先生無奈地說道:“你師父帶徒弟還真是放羊一樣,這些規矩沒給你講?你看過西游記么?其中有一段是白毛老鼠精的事兒。老鼠是托塔李天王的后裔,孫悟空那么厲害的人還殺不死,只能去天界求助托塔李天王出手。你覺得你的道行比孫悟空厲害嗎?”
他剛說完我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齊先生,你這跟我逗悶子呢?還西游記,那是吳承恩寫的小說好不好,你怎么還當真了?照你說來,這老鼠精以后還沒人能殺得了它呢?!?
齊先生說道:“干嘛要殺了人家?它過來報仇天經地義,報過仇必定會遠去。不信你現在問問你師父,老鼠精他敢殺么?”
我笑著擺擺手:“我才不打呢,我不信一個老鼠精能把我怎么樣。齊先生,這活兒你真的覺得不能接?我這還得掙錢給我師父換腎呢,而且還得買房,你不是說這店的位置好嘛,另外廉租房不能住也得搬出去……這些,都需要錢啊。咱們倆把這事兒擺平了,問程老板要十萬塊錢應該不是問題,這不跟目標更進一步嘛……”
我覺得既然有機會,就得把握住。
但是齊先生用一種看死人的眼光看著我,讓我有些不自在。
“兄弟,你師父讓我好好帶你,可是沒讓我帶你去找死!誰都缺錢,但是有些錢,不能碰。等會兒給姜老板打個電話,推了這活兒,把周小琴的事情忙完,咱們隨便找幾個活兒就能把換腎的錢湊夠?!?
他的話讓我意識到自己確實有些欠考慮了。不過后面的話讓我有些驚訝:“齊先生,你近期不離開?”
齊先生笑笑:“你師父讓我好好帶你,我要拍屁股走了,他不得滿世界追殺我。莫問天與我有恩,現在他等著錢換腎,我怎么能一走了之。你給姜老板打電話吧,我再瞇會兒。你記住,咱們跟鬼神打交道的,不跟精怪糾纏。不管怎么說,鬼有自己的底線,目標一般很明確。但是精怪就不同了,這玩意兒是畜牲成精,不定有多殘忍呢?!?
我撓撓頭,拿著手機給大姜發了消息:“大姜,他們家的問題太棘手,我和齊先生做不了,讓他們另請高明吧。這事兒對不住了,但是我們能力實在有限?!?
我本以為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結果中午我和齊現在在隔壁小面館吃面時候,大姜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臥槽你們還有心思吃飯,程老板的老婆回去之后就病倒了,程老板說是你們害的……”
我立馬放下了筷子:“這事兒跟我們有個屁關系?他兩口子就坐了會兒走了,我們根本沒碰她,碰瓷啊?”
大姜拍拍我的肩膀坐在我身邊,壓低聲音說道:“人家程老板黑白兩道通吃,你們倆跟他叫什么勁?我也不知道他這人如此霸道,早知道他們全家死完我也不管。不過現在上了賊船,人家一個勁兒說是來了你們店才這樣的,讓你倆出手把這事兒處理好。假如做好,給你們倆二十萬。假如做不好,咱們三個……估計都得跳黃河!”
我猛的一拍桌子:“草他媽這算什么,強買強賣么?”
齊先生拉了我一下,示意我坐下。他一邊吃面一邊說道:“兄弟,冷靜點。你知道么?這世上所有的職業都可能被威脅,只有咱們,不能得罪。風水師能救人,也能殺人。盡管讓他們嚇唬,咱們的職業就是窺探天機,老天爺的想法咱們都能揣摩,區區一個包工頭,有什么好怕的?”
大姜嘿嘿一笑:“我就喜歡老齊這點,樂觀!他程老板嚇唬咱們,也不想想現在誰能救他。老齊,有沒有什么好辦法?”
齊先生吸溜了一口面條,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放心,自然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