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的家主和陸奉仙就坐在最上方,左邊有一排身穿黑色長袍的邪道強者,不用猜也知道那是森羅殿第十殿的兇人,其中領頭一人英偉不凡,身穿鎧甲,乃是陸奉仙的得意弟子,名叫云楊。
在場強者眾多,但是陸茵茵卻顯得形容淡定,似乎沒有感受到太多的威壓,盡顯大家族子弟的風采,跪在地上,聲音如黃鶯一般的美麗,道:“茵茵給父親和大伯請安,給各位老祖宗請安。”
陸茵茵的父親臉色肅然,威嚴無比,道:“今夜家宴,所有人都到了,就你一個人來遲。”
陸茵茵的母親是一位宮裝美婦,臉色有些不悅,出言維護了陸茵茵兩句,顯然極其疼愛這個女兒。
陸奉仙也笑了一聲,道:“堂弟,今天只是家宴而已,何必弄得如此嚴肅,茵茵,你起來吧,幾年不見都長成落落大方的美人,恐怕整個普陀山的年輕才俊都掙破頭皮想要成為陸家的女婿,哈哈。”
很快陸奉仙的笑容便緩緩的消失,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嘆息道:“對于你妹妹離薇的事我也相當的愧疚,不過罪魁禍首風飛云已經被我森羅殿的強者堵死在了銅爐山中,一旦將他擒住,必定將他挫骨揚灰。”
一提到風飛云這個人,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不怎么好看。
陸茵茵的眼中也盡是冷意,點了點,這才退了下去,坐到了席間。
陸家的家主最先發言,寒暄了一番,大多都是向各方邪道巨頭問候,給足了每一個人面子。
“聽說最近有一個采花賊鬧得很厲害,將整個地子府都給鬧得底朝天。”一位臉上帶著半張金屬面具的男子說道,這是一位邪道的霸主,擁有天命第八重的修為。
森羅殿第十殿的二把手云楊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是一個非凡人物。”
他言簡意賅,惜字如金,似乎不想多說話。
陸家的一位白須老祖冷哼道:“不就是一個采花賊,能夠厲害到哪里去。”
隨即又有人跟著附和,道:“據說他在古剎遺址之中一人獨戰七大高手,因此而名動天下,但是這并不是他真的實力,而是因為他的背后有一尊佛門的真人在暗中出手,想來也必定名不副實,也許真正實力連我都不如。”
這個附和的人,乃是邪道的一位年輕才俊,名叫宇文濤,乃是宇文家族的第一人杰,天資非凡,在《上史詩天才榜》排名第十,乃是大殿之中唯一一位史詩級別的天才。
“不知所謂,殿主領了邪皇令,調動森羅殿眾多強者尚不能擒住一陣風,就憑你這小輩也敢大言不慚說他名不副實,難道你這是認為殿主也名不副實。”
云楊冷哼一聲,如同神雷炸響,震得在場所有的邪道巨頭耳鳴目眩,表現出強大無匹的修為,那個宇文濤更是被震得臉色發白,一口鮮血自喉嚨之中涌起,又被他強行的咽了下去。
宇文濤也是傲氣凌云之輩,但奈何修為與云楊差距實在太大,被完全壓制,臉色漲紅,卻又無法動彈。
云楊親眼見過風飛云出手,十分欽佩風飛云的修為強大,目光灼灼的盯著宇文濤,冷笑道:“就在昨夜,南海之畔,一陣風親手擊殺了紫溟王,又戰退陽界十五位尊者,如此戰績,你竟然敢說別人名不副實,小輩,你還太嫩了。”
“轟。”
這個消息實在太震撼。
在場的很多邪道巨頭都是此刻才得知這件事,被驚得腦袋發懵,心中翻江倒海,斬殺紫溟王,這需要何等恐怖的修為才能做到。
幸好風飛云擊敗白月使者和擒拿萬法仙教的教主夫人的消息還沒有傳來,要不然這些人恐怕會驚得更加的厲害。
陸茵茵也滿是震驚之色,雖然沒有見到那一位傳說之中的采花大盜,但是卻能夠從眾多巨頭的描繪之中想象出大概,絕對是一個恐怖的魔頭,修為經天緯地,任何女子見了他都會發愁。
“看來一陣風在古剎遺址之中肯定得到了天大的機緣,修為再次突飛猛進。”
“說不定得到了傳說之中的佛寶,或者是真佛的傳承舍利。”
“真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家伙,不會又要開創一個恥辱的時代。”有人想到了歷史上的一個恥辱的時代,也是因為一個絕頂的采花賊造成,連每一個門派的古籍都不愿記載。
“今后誰家有漂亮的女子都要藏好了,不然怕是要遭劫。”
有人微微的瞥了瞥陸茵茵,心中在暗暗猜測陸家的家主召開這一次家宴的原因,畢竟一陣風已經來到了南海邊,必定會前來普陀山,這種采花賊都是走一地便禍害一方,陸茵茵乃是普陀山的絕色明珠,那采花賊怎么可能會放過。
很快就證實了在場眾人的猜想。
陸家的家主說道:“一陣風的修為達到何等境界已經很難揣度,這種采花賊比之我們邪道中人更加可惡,若是不將他今早除掉,恐怕神晉王朝這一片大地之上又會引來一段恥辱的歷史。”
陸奉仙也跟著說道:“邪皇已經頒布了第二道邪皇令,派遣死亡行者和生命行者前來對付一陣風,要在邪道盛會之前將其鎮壓或者斬殺,不知在場各位會不會一起出手。”
死亡行者和生命行者的大名在場的眾人幾乎無人不知,那可是如雷貫耳,對付一個一陣風,竟然需要派遣一位殿主和兩位行者,這未免顯得太興師動眾了。
但是一想到連紫溟王都被鎮殺,也就釋然,這樣的人物已經相當恐怖,絕對是神晉王朝最頂尖的存在,真正的無上老魔。
邪皇都有旨令,在場的邪道巨頭又有哪一個敢說一個不字,自然都聲稱要為擒拿“一陣風”出力。
這時,陸奉仙將目光盯在了一位白衣儒袍的書生的身上,眼中沒有殿主的威嚴,反而帶著幾分和善的笑容,道:“久聞天算書生,智力天下無雙,世間之事無所不知,不知閣下可知這個一陣風到底是什么來頭。”
這個普通的有些清秀的白衣儒袍的書生,竟然就是傳說之中的天算書生。
還真是看走眼了。
很多邪道巨頭和絕頂天才都將目光望了過去,顯然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個書生的來歷竟然如此之大,這可是天下之間最頂尖的三位大智師之一。
而且,在景風大智師離世之后,整個神晉王朝便只剩下天算書生和大自在真人兩位大智師,在大自在真人不出世的年代,天算書生便代表了神晉王朝最頂尖的智慧,無所不知的存在。
天算書生的雙手藏在衣袖之中,頭上挽著書生髻,白衣不染塵,淡淡的笑道:“天機使然,造化通玄,有些東西不能泄露,不然會折壽,所以此事……不可說,不可說。”
邪紅蓮也在席中,代表了森羅殿第二殿,她美眸凝動,細眉微皺,知道天算書生說話十分有分寸,難道這個一陣風真的天大的來頭不成。
陸奉仙皺了皺眉,道:“難道是因為這個一陣風的來頭很大,背后有蓋世強者守護。”
“應該是了,聽說他的身邊就有一尊佛門真人為他護道,背后說不定有更加恐怖的人物。”另外一尊邪道的巨頭皺眉道。
就因為天算書生的一句話,讓在場每個人的心情都變得沉甸甸的,有的人都在思索要不要參與圍攻一陣風,這樣會不會給自己招來大禍。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中年人悄悄的走進大殿,低聲的在陸茵茵的耳畔說了一句,旋即陸茵茵的臉上便露出激動欣喜之色,豁然站起身來,就要走出大殿。
這一切自然都逃不過坐在上方的陸家家主的神識,聲音嚴肅,道:“家宴還未結束,長輩都沒有離開,你居然先離席,太沒大沒小了。”
陸茵茵心中急切,怕恩公等得不耐煩又離開,那樣想要再次見到他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于是便道:“一位朋友前來普陀山,茵茵不得不先一步離開,請各位前輩見諒。”
她的心中滿是激動和急切,半分都等不及了,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叛逆少女,任何人都擋不住她去與自己喜歡的情郎幽會。
“胡鬧。”陸家家主發怒,聲音傳遍整個大殿,將陸茵茵給喝止住。
陸茵茵立即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身上承受莫大的威壓,就像九重山岳壓頂,不能再動彈一下。
陸茵茵的母親連忙開解,道:“茵茵,你說的那一位朋友,可是你在十萬山河之中遇到的那一位恩公。”
畢竟乃是做母親的,更了解女兒的心思,見陸茵茵從十萬山河之中回來,便魂不守舍,時而癲狂,時而傻笑,時而沉思皺眉,時而又自言自語,她便知道自己的女兒怕是已經有心上人了。
陸茵茵點了點頭,道:“正是那一位恩公,他驚才絕艷,為年輕一代的翹楚,而且在丹道和陣法之上都有極高的造詣,在十萬河山之中更是救了女兒兩次,人品更是絕佳。”
陸家的家主和各位長輩,也都沉思了起來,他們都是看著陸茵茵長大,知道她眼高于頂,很少有天才被她放在眼里,但是現在卻對你一個年輕人評價如此之高,自然讓在場所有人都生出了好奇之色。
“哦,天下竟然有如此人杰,我倒是想要見上一見。”陸奉仙笑道。
陸茵茵的二叔也曾隨她一起進入過十萬河山,知道這件事,說道:“此事茵茵跟我提過,是一位驚世人杰。”
陸家的家主也只能嘆息一聲,“真是女大不中留,有了情人,忘了爹娘,好吧,將那人請上大殿,我倒要看看他是怎樣的驚才絕艷。”
天才,從來不缺挑戰者。
在場的天之驕子也都躍躍欲試,目光睥睨,身上戰意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