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北不耐煩的看了看手表, 左寧和朝蕊不是約自己八點來機場的嗎?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來。這眼看飛機都要起飛,這是要約自己出去的人該做的事嗎?!她拿著手里的機票,給那倆人打電話, 竟然都在占線?難不成她倆在通話?手機突然來了一條短信:你先登機, 我和朝蕊起飛前趕到。
她一步三回頭的進安檢, 三天前, 明明是這兩個人說要花錢請自己出去散心的, 現(xiàn)在不至于不過來吧?
林曉北坐好,放下行李,瞅了瞅左右, 這都是本次一起去靈州的乘客。靈州有一座高山,是古代帝王祭祀的首選之地。鐘靈毓秀、仙氣縹緲。左寧說, 她婚姻不順, 所以帶她去爬一爬靈山, 拜拜靈山婆婆,改改運。
“女士們, 先生們,歡迎乘坐……為了保障飛機導(dǎo)航幾通訊系統(tǒng)的正常工作,在飛機起飛和下降過程中請不要使用手提式電腦、手機、電子游戲機等……飛機很快就要起飛……”
林曉北焦急的看著登機口的方向,她們倆再不來,就該誤機了呀!
“不要擔(dān)心啦!她們不會過來了。”路遙溫和的聲音在曉北身后響起。
林曉北猛然回頭。“你怎么?哦, 你把她倆收買了!”她生氣地看著路遙, 現(xiàn)在下飛機已經(jīng)來不及, 這廝夠不要臉的呀!
路遙好幾天沒見曉北, 看到她翹著雙唇, 瞪自己的樣子,心情頗好。他在旁邊的座位坐下, 先側(cè)身將曉北的安全帶扣好。揉后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他輕輕的在她耳旁說:“我好想你……”
林曉北差點破功,她沒想到,他會說這句。情人之間,男人有時賠禮女人不一定能接受,但這樣的示弱卻恰到好處。情到濃處,恨不得時時膩在一起,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如何不想?她不自然的轉(zhuǎn)過頭,防止眼淚滑落,窗外飛機坪上停著數(shù)輛飛機,長長的看不到盡頭的跑道,就像她此刻的心,找不到出口。
“曉北,我經(jīng)驗比較少,也不大會哄女孩子,但是我自己做的這些自己都知道,我只知道我想和你在一起。我……”路遙半側(cè)著臉,半是憂傷半是甜蜜的說。
果然情之一字,最是磨人,讓所有的人都變得不再像自己。原來瀟灑的路遙也這樣游離,自己也曾自詡面對感情可以快刀展亂麻,可現(xiàn)在只是兩個苦尋無門的迷路者。
林曉北趴在他懷里,她心里那些懷疑和不快,通通煙消云散,剛才還是愁云萬里,此刻卻變成了清風(fēng)朗月。
“以后可不許隨隨便便不理人。”路遙晃了晃懷里的林曉北,滿足的說。
林曉北不好意思的尷尬一笑,她剛要離開,卻被路遙攬住,“別動!”
路遙轉(zhuǎn)身接過旁邊乘客手里的花盆,遞給曉北。
林曉北驚訝的看著他,為什么要送盆仙人球給她?是說她渾身是刺嗎?她滿臉黑線的看著路遙,“是不是有其他意思?”
“是啊,真是聰明呀!”路遙獎勵性的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他看到她古怪的樣子,“你又胡思亂些什么呢?!沒看到它開花了嗎?你可以自動忽略這個球,直接看這朵花,它才是重點。”
林曉北很想說,是重點它也就是朵花。她忍了忍,老老實實將花盆,左右轉(zhuǎn)動,左三圈,右三圈,它真的還是朵花。
路遙被她的樣子逗笑,“小笨蛋,這花的花語沒聽過嗎?”他深情地說:“將愛進行到底。”
林曉北知道自己是被某人嘲笑了,不僅是花語,還因為自己對待他的態(tài)度。
“不要做逃兵。”路遙低聲在她耳邊說。
林曉北尷尬一笑,女孩子總是有些駝鳥心態(tài)的,自己還是重癥保護患者,自衛(wèi)能力特別強,一遇到危險恨不得像烏龜一樣,直接縮殼里。
“可以不堅強,可以不勇敢,可以鬧情緒,可以……”路遙停頓了一下,“但是,所有的這些都要在我懷里!”
“要是和你鬧情緒,那誰想見你這張臉呀!”林曉北撇了撇嘴,自己有時是有點小情緒,但大多數(shù)時候都能自我消化,自我解決,可是面對愛情,就會是高要求,嚴標(biāo)準(zhǔn)。
“不想見也得見,女人最擅長最豐富的就是強大的想象力,你要是不見我,說不定你心里的苦情劇都能成河了。”路遙將不安分的某人拉了回來。
林曉北低著頭,埋在他懷里偷偷一笑,其實確實是這個樣子,心里老在猜來猜去,自己累得不行,大腦還不愿停下。“那你有沒有把人家放在心里?”
路遙驚訝的瞪著她,自己表現(xiàn)的還不夠明顯嗎?他微微一搖頭,這是服了她了。
林曉北攬著他精壯的腰身,晃了晃。
“我何止把你放在心里,我是把你放進肺里了!”
“哦~同呼吸,共命運嗎?”林曉北眉眼彎彎地說,沒想到這廝果然會說情話。
“不止肺里,還有氣管里。”路遙盯著她深情地摸著自己的鎖骨處。
林曉北皺皺眉頭,為毛是氣管呀?這有什么說法嗎?
“還有我的咽喉。”路遙上移了一寸繼續(xù)說。
林曉北一把抓住他繼續(xù)上移的手,“再朝上,我就該被你吐出來了!”
“老婆,你想多了,我怎么舍得,人家是想說,會把你含在嘴里。”
林曉北一把呼開,路遙不正經(jīng)的臉,被這廝給套進去了。
路遙伸出雙手將人又抱回懷里,三天沒見了,真是沒抱夠,他輕輕拍著林曉北的背,平常對睡覺極其龜毛的林曉北,此刻卻慢慢睡著了,睡前,她腦海里還在想,已經(jīng)三天沒睡好覺了,臉色有沒有暗黃,也沒畫個淡妝,這樣會不會好丑?
路遙將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自己也是備受折磨,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林曉北竟然真的沉沉睡過去,她被自己肚子里的饑餓感弄醒,她眨了眨眼睛,長時間不動,脖子好像酸了?
“醒了?”路遙小心拖了一下她的脖子,然后輕輕揉捏起來。
林曉北最受不了他這無時無刻的溫柔,一旦矛盾爆發(fā),自己糾結(jié)的小情緒,就在這上面不愿挪地了。
“你乖乖的,別動,難不成想歪著頭去爬山,被人圍觀嗎?”路遙看著她不安分想翹小辮子的樣子,小聲警告。一會要去山頂,拜拜靈山婆婆,讓自己早日把這小丫頭收了。
林曉北晃了晃不再酸疼的脖子,吃起了路遙遞給她的面包。
路遙拿著杯水,不時遞給她,自己的另一只手,揉著自己也有些僵硬的脖子。她突然狡黠一笑,爬在他懷里,悄聲說:“我在公司養(yǎng)過許多種花,但是大部分
……”她停頓一下:“好吧,其實都死光了,她們說我只適合養(yǎng)仙人球。”
路遙心情頗好的摸了摸她的頭頂,“那你可要好好養(yǎng)著咱們的花。”
“恩!”林曉北深深點頭。
飛機上的乘務(wù)員提醒乘客,即將到達靈州的消息,大朵大朵的云團從身旁消失,明晃晃的陽光,灑滿空曠的機場,航站樓上都是拉著行李匆匆的旅客。
“一會兒,我們打車去靈山,先找地吃當(dāng)?shù)靥厣耍挛缭匍_始爬山。晚上去山上住一晚,早晨看日出。”路遙摟著林曉北說著此行的安排。
靈山位于靈州中部,整個靈州居民圍山而居,造就了這里人民樸實勇敢,心胸開闊的性格。靈州市街道兩旁遍植銀杏,銀杏樹長勢極慢,每年不過1寸上下,而靈州市兩旁的樹,都成合圍之勢,不愧為千年古城。
“也只有這樣有歷史底蘊的城市,才敢把這國寶一般的樹,放在路邊呀!”林曉北兩眼放光的盯著這些粗壯的銀杏樹。
路遙敲了她一記,有時候覺得這丫頭真是又笨又傻,“沒聽過樹挪死,人挪活。這么老的樹更不經(jīng)折騰的!”
“哦!原來這樣啊!可是你們男人為毛老這么理性,本來挺感性的事,讓你這么一說,毫無美感可言。”林曉北皺著眉頭說。
路遙摸了摸下巴:“我看過一個說法,男人是理性動物,他們依靠邏輯性思維生存,而女人是感性動物,她們大多沒有邏輯。”
林曉北雖然覺得這話有些貶低女人,但不可否認,自己也是這感性的一員。
路遙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現(xiàn)今提倡男女平等,但女人讀的書越多,身上的棱角越多,對男人的不贊同、不服氣也越多。“其實男士就像哲學(xué),而女人就像詩歌,都一樣深刻有內(nèi)涵,只是這倆樣?xùn)|西經(jīng)常不在一個波段上,但是你能說,赫拉克利特說的,人不能同時跨入同一條河流,這話只有枯燥嗎?不盡然吧?所以哲學(xué)和詩歌也可以共鳴,端看如何相配。”
林曉北給他回了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她自己雖然不是個女權(quán)主義者,但是,也不希望他腦海里存有貶低女性的言論。
路遙暗暗一笑,這女人一感性起來還真可怕,明明沒什么針對性的話,還要尋思個四五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