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的有魔獸?”身為獵戶,雷剛見識過的飛鳥走獸遠非齊一鳴這個生長在金水城中的少年可比,但他也從未親眼見過靈獸的存在。
關于靈獸的傳說由來已久,大多語焉不詳有的甚至漏洞百出。所謂靈獸,變分為仙獸和魔獸兩種,與人類的修者一樣,在動物的世界,亦有堅持修行的品種。然而與普通的飛禽、野獸不同,靈獸們因為具有了一定的靈智,因而能夠與天地間的靈氣相同,并且修行自身。而仙獸便是修習仙法的靈獸,魔獸就是修煉魔功的靈獸。由于自身與天地的感應遠高于人類,靈獸們往往擁有人類修者難以匹敵的力量或者法術,但是受制低微的靈智,靈獸們是不能采用符陣、法寶之類的器具增強自己的修為。
也許修者的世界關于靈獸的描述會更為詳盡具體些,但作為平凡人類的雷剛和齊一鳴,從前不過把這些當做是故事來聽罷了。縱然是常年在深山老林中游獵的雷剛,也從未見過一只、半只的靈獸蹤跡,所以此刻才會如此驚訝。
“應該錯不了的,我能看到它們身上的微弱土力魔功。”齊一鳴也深感不可思議,在“界”中聽小菊說那些蒲公英可能是些靈獸的化形,他還完全無法想象,而此刻,這些外表丑陋的灰黃色地鼠竟然就是活生生的魔獸出現(xiàn)在了眼前。“對了,大哥,你吃了這些地鼠肉之后,好像身上也有了些魔功了,就在你的下丹田位置。”齊一鳴指著雷剛的肚子說道。
“啊,還有這等好事!”雷剛大喜過望,本以為只能靠打坐冥想才能積累魔功,以自己的性子,那不知道要練到猴年馬月。現(xiàn)在齊一鳴竟說只要吃幾只地鼠便能有了點魔功,那真是太好了。“天助我也!比起打坐那種勞什子的事,還是大口吃肉比較和我心意。好,剛剛反正也只是吃得半飽,我現(xiàn)在就去多捉些地鼠回來。魔功,老子也是個有魔功的魔修啦,哈哈,邵奇峰你這臭小子一定想不到吧……”
雷剛大笑著,撇下還在原地目瞪口呆的齊一鳴就往洞內(nèi)狂奔而去。
“大,大哥……唉。”齊一鳴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大哥就是這樣火急火燎的性子,想到什么就會立馬去做。自己這會兒吃飽喝足,獨自守在這片小小的休息營地,百無聊賴,齊一鳴決定再打打坐,下丹田之中兩團光芒交相輝映,一黃一藍煞是好看。這些必然就是土力魔功和水力魔功了,不同的魔功,又該如何驅(qū)動呢?上一次進入“界”中,是因為自己在睡夢之中運用了魔功。那么現(xiàn)在如果專心冥想練功,會不會能再次進去看看呢,小菊還不知情況如何了。邊思索著,齊一鳴便打坐進入了冥想狀態(tài)。
“大哥,是你么?”
竟是小菊的聲音。齊一鳴睜眼一看,可不就是那朵慘白慘白的小菊花。
“小菊,太好了,你也平安無事就好!”齊一鳴奔至小菊面前,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了一番,確認小菊毫發(fā)無傷,這才如釋重負的呼了口氣。
“上次那牛犢來時,你怎么逃掉的?我是因為身體被人叫醒才逃過一劫的。”齊一鳴回憶了一下上次“界”中驚險的一幕,好奇小菊是如何避免了落入牛腹的。
“不知道,我就看到眼前一片白光。”小菊皺了皺眉,仔細看下,小菊的五官越發(fā)精細了,幾乎如同一個嬰兒的面龐,就是長在一朵菊花的面門上,有些說不出的別扭。“等我再睜開眼,就看到你了,話說回來,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齊一鳴這才往自己身上打量,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齊一鳴現(xiàn)在就是一只毛色發(fā)綠的田鼠。就說怎么看小菊比自己還要高出一頭,原來不是小菊在這里面繼續(xù)成長了,倒是自己縮小了不少。
“這是怎么回事?”齊一鳴舉著自己的右爪,抖來抖去,一時間他還是難以適應這個形態(tài)的自己。
“顯而易見,大哥,你的魔功提升了不少,至少能以小獸的形態(tài)出現(xiàn)了。”小菊淡淡的回答,言語間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一看到齊一鳴時候的歡喜。齊一鳴心下了然,自己的魔功確是成長不少,相比起來,小菊吸收的那些蒲公英也為數(shù)不少了,可是除了長出五官之外,小菊的身形再無任何變化,的確是讓人有些泄氣。
“我在現(xiàn)實世界可能是個‘陋器’。”說完這句,小菊便黯然的耷拉下花盤,不再言語。不用問,齊一鳴也能感受到小菊所說的“陋器”所指,在修者世界,天賦是決定一個人將來修為成就的重要衡量準則。傳說在蒼龍這樣的修行大國,每個大門派隔一段時間便會派遣長老們專門去民間選拔資質(zhì)優(yōu)秀的幼兒,專門帶回門內(nèi)悉心培養(yǎng)。嚴格說來,人人皆可修行,但是因為天賦不同,多數(shù)人即使勤勉一生,也難以到結(jié)丹的境界。還有一種極為特殊的情況,便是小菊說的“陋器”,人群中有極少數(shù)的一些人,他們的身體存在先天的缺陷,不論是修行仙法或是魔功,都難以積累,終其一生也不會有任何作為。因為修者把自身比作容器,用以容納功法,故而這樣的人被戲稱漏掉的容器,也被故意貶稱“陋器”。
“唉。”了解到這些信息的齊一鳴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小菊,只好靠著白菊蹲下,用前爪不斷搔弄自己毛茸茸的面龐。“不過,我知道那些蒲公英是什么了,我們在外面的世界正處在一處巖洞之中,那里有好多好多有些土力魔功的地鼠,應該就是咱們在這邊看到的這些蒲公英無疑了。”
心情沉重的小菊此刻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沒有發(fā)現(xiàn)齊一鳴話中的重大問題,那就是齊一鳴在外面的世界竟然看得到魔功。若是早些發(fā)現(xiàn)這點,后來的很多事情,都不至于那么的被動了,當然這只是后話,眼下的小菊依舊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腦袋,對待齊一鳴的說法,只是懶洋洋的回答了幾個字:“那些是地魔鼠。”
齊一鳴總算知道了自己和雷剛吃下的那些烤鼠肉的真正名字,果然是魔獸的一種,沒想到自己還能把魔獸當食物,真是不可思議。
“雖然是魔獸,也是最差勁的那種。”小菊繼續(xù)有氣無力的說著。“不過這樣一來,我倒是知道那頭牛犢的來頭了。”
此刻的小菊甚至沒有精神再像以前那樣的故弄玄虛,不等齊一鳴發(fā)問,他自己就自答起來,“地魔鼠不過是最不入流的魔獸而已,但是每一窩地魔鼠都會產(chǎn)生一個王,名字叫褐尾逆鱗,一般至少是個下品二階的魔獸,實力相當于結(jié)丹中期的修者。”
“那按我現(xiàn)在這水平,要是每天除了吃喝就是修行的話,要多久能夠?qū)Ω端。俊倍磧?nèi)有那么個厲害的魔獸,齊一鳴和雷剛可是沒什么安全的保障的。
“就算你是天賦異稟、天才降世,按你說的方法,練個三五年吧。”小菊這次倒沒有諷刺,畢竟在虎賁國,自小修行的魔修如果到了十歲便能到魔功足以結(jié)丹的程度,就已經(jīng)稱得上神童了。
三五年,齊一鳴不禁有些氣餒,那還不如從原來的洞口出去,去虎牙關碰碰運氣來的實際。
一時間,沉悶的話題讓這一菊一鼠都打不起精神來,就那么相對的呆坐著,望著虛無一片的“界”的天空嘆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