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貿(mào)易是必然的選擇。
楊豐的均田制徹底阻斷了土地的兼并,那么民間財富就只能向工商業(yè)轉(zhuǎn)移。
實際上已經(jīng)開始了。
因為他在北方的鋼鐵廠產(chǎn)量不斷擴大,對煤炭和礦石需求與日俱增,冀東,北京,還有宣府一帶大量小煤窯,小采礦場紛紛出現(xiàn),無法依靠兼并土地來增加財富的軍政新貴和商人,都開始涌入采礦業(yè),還有附屬于采礦業(yè)的選礦燒結(jié)甚至煉焦,他們是楊豐鋼鐵產(chǎn)量不斷增加的保證,但是他們也面臨著一個越來越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工人不足。
工業(yè)革命的前提,是通過羊吃人來制造無數(shù)破產(chǎn)農(nóng)民,把他們趕到工廠礦山,用他們卑微的生命來為資本家增加財富。
這是唯一的途徑。
但均田制又阻止了這種事情的發(fā)生,那么誰來替代英國那些終生生活在暗無天日的煤礦里的礦工,誰來替代那些紡織工廠里工作十八小時,累得狀如骷髏的女工,誰來替代那些不斷累死在機器前的童工呢?均田制下的農(nóng)民是不會干的,一對夫妻六十畝土地,這已經(jīng)足夠讓他們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他們不會為了生存走進那些地獄般的廠礦,因為他們根本沒有這種必要。
但是又必須有足夠的尸骨墊在工業(yè)革命的基礎(chǔ)上。
要知道英國人贏得紡織業(yè)霸主地位,就是因為他們的工廠比別人更殘酷。
既然這樣那么就換奴隸好了。
這是一種必然,要么讓自己的百姓去血汗工廠做每天十八小時的工業(yè)奴隸,要么把這種悲慘的命運轉(zhuǎn)嫁出去,讓那些異族的真正奴隸來代替他們。
討論皇帝陛下的道德水平之前需要先明白一點……
一八四零年英國產(chǎn)業(yè)工人家庭平均壽命是十五歲,他們的孩子只有百分之四十三能夠活過五歲,那些為了生計而不得不拼命工作的母親們,必須大量給她們的孩子喂食y**的酒精溶劑,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有機會養(yǎng)活自己,然后她就不停喂,直到把她的孩子喂死,當(dāng)我們在電影上看到傲慢與偏見里俊男美女的天堂般優(yōu)雅生活時候,如果還想看地獄是什么樣子也很簡單,把鏡頭移動到同時代的倫敦東區(qū)就行了。
楊豐當(dāng)然不會自己販奴,但他會在幕后推動奴隸貿(mào)易。
這時候北方的礦主們已經(jīng)開始了。
因為漢人,也就是大明屬籍上確定的國人禁止為奴,就連原本的奴籍也全部取消,所有奴婢都重新改為民籍,和主人由主奴關(guān)系變?yōu)楣蛡蜿P(guān)系,那么奴隸來源也就被限制為外族。目前來講他們因為地域限制,還只能通過東江水師的那些原朝鮮將領(lǐng)來購買朝鮮人,后者同樣存在奴隸和大量賤民階層,林慶業(yè)是非常樂意做這種事情的,還有關(guān)外的蒙古王爺們,至于他們是從哪兒弄來的奴隸這個就沒人關(guān)心了。
接下來這種趨勢會不斷擴大。
因為真正的工業(yè)革命已經(jīng)開始登場了,新式的紡織機,新式的大陸棉種,再加上已經(jīng)越來越完善的蒸汽機,棉紡工業(yè)化的號角已經(jīng)吹響,甚至第一套改由蒸汽驅(qū)動的騾機和織布機,都已經(jīng)在北京的皇宮開始運轉(zhuǎn),未來楊豐將像英國一樣,用棉布來吞噬整個世界,然后未來遍布大明的煤礦鐵礦紡織廠甚至于棉花種植園里,需要不計其數(shù)的工人,而這些工人最主要組成同樣也將是奴隸。
至于大明的自耕農(nóng)們……
征服與掠奪!
一千萬紅衫軍的浪潮也將吞噬整個世界。
當(dāng)然,這是以后的事情,甚至都得楊豐死了以后,他無非還有十七年時間,這點時間能把周圍解決就行了,他是不會在這個時空逗留下去的,雖然理論上說他就是不走,過個五十年一直活到自然死亡再回去也行,但回去之后他的本體早爛了。那時候除非他能夠盡快找到相似的靈魂,否則的話他將始終以靈魂狀態(tài)存在,如果在靈魂能量耗盡前還找不到下一個,那他就只能徹底消散,多做三十年的皇帝的確很爽,但如果代價是失去本體,并且有很大可能魂飛魄散就不值得了。
至于很爽的生活……
回歸本體之后,他的本體也將和現(xiàn)在的他一樣,擁有強大的能力,估計就算放漫威世界也得是個小怪,那么憑什么不會擁有同樣很爽的生活?
而就在楊豐籌劃著討伐倭國的時候,鄭芝龍父子的水陸聯(lián)軍也攻破了湖口并迅速奪取九江,與此同時北路禁軍兩個鎮(zhèn)連破南陽和襄陽,開始沿漢江順流而下直逼武昌,南路何騰蛟和益桂二王的聯(lián)軍在洞庭湖上擊敗左部水軍,并且迅速包圍了岳陽。至此三路大軍徹底完成了對武昌的合圍,而瀕臨絕境的形勢也摧毀了左良玉病懨懨的身體,這個原本歷史上導(dǎo)致弘光覆滅的可以說最主要軍閥,在明軍攻破九江的消息傳到武昌同一天,氣急攻心吐血而亡。
然后左良玉殘部擁立其子左夢庚為主,但緊接著就在左良玉的葬禮上,他的好友,原本也是主要輔佐者的黃澍兵變,帶人砍了左夢庚的人頭率領(lǐng)左部向明軍投降。
武昌平。
“這就是左良玉?”
南京皇宮奉天殿前,楊豐饒有興趣地看著面前一具死尸。
“回陛下,正是左逆!”
他身旁一個穿囚服的家伙跪在地上謙卑地說道。
“他臉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楊豐說道。
“回陛下,那是左逆之子伏誅時候濺上去的。”
那人說道。
“呃?”
楊豐無語了一下,然后繼續(xù)低頭看著左良玉。
這時候已近初冬,天氣轉(zhuǎn)冷尸體易保存,而從武昌到南京順流而下不過一千多里,兩晝夜時間就足夠,所以此時的左良玉還沒腐爛,倒也還能看出點樣子,說起來原本歷史上的這家伙也很復(fù)雜,真要說他沒點氣節(jié),這肯定也是不對的,他沒降清,而且看他的表現(xiàn)也沒有降清的意圖,如果不是野心太重,再加上被東林黨忽悠瘸了,他說不定還是會像黃得功一樣的。
當(dāng)然,他也挽救不了弘光。
就算他愿意為大明而戰(zhàn),他手下那些將領(lǐng)官員還不干呢!看看左夢庚降清時候,他手下那些家伙的爽快勁,就知道實際上他們早已經(jīng)時刻準備著了。
“算了,人都死了,也就別再難為他了,找個地方葬了吧!”
楊豐說道。
“陛下仁德,澤及枯骨,堯舜莫及!”
那囚服者說道。
“哈哈,你倒是很會說話,行了,既然你是手刃左夢庚然后帶領(lǐng)左部反正的,那也就別再繼續(xù)穿這個了,趕緊脫了愛去哪兒去哪兒吧,對了,你叫什么來著?”
楊豐笑著說。
“罪臣黃澍,崇禎十年進士,蒙圣恩以御史巡按湖廣,被左逆扣留軍中,不得不虛與委蛇,時刻想著手刃此賊,天兵西進左逆驚懼而亡,逆黨推其子為首,罪臣與一干忠義之士奮起,賴陛下之威終手刃左夢庚,但罪臣終究失身于賊,故囚服而來伏請陛下降罪。”
那人趴在那里說道。
“啊,你叫黃澍,既然你請朕降罪,那朕就滿足你!”
楊豐笑著說。
黃澍抬起頭用期盼的目光看著他。
“拖出去,亂棍打死!”
楊豐說道。
“呃??!”
黃澍瞬間石化了。
緊接著錦衣衛(wèi)上前抓住了他。
“陛下,陛下饒命,臣有功,臣殺了那左夢庚啊……:”
黃澍掙扎尖叫著,被兩名錦衣衛(wèi)拖著,就像拖條狗一樣拖往承天門外亂棍打死去了。
“瑪?shù)模徊恍⌒某詡€蒼蠅!”
在他的尖叫聲中,楊豐一臉惡心地自言自語。
黃澍可不是一般人,這是東林黨的一條著名瘋狗,原本歷史上左良玉清君側(cè)他是主謀,這家伙在南京以御史的身份大罵馬士英,指責(zé)馬士英十大罪狀,不殺不足以謝天下,甚至于抄家伙去揍馬士英。之后一個宗室告他貪賄,馬士英當(dāng)然立刻趁機抓他,但他卻跑到左良玉那里,躲到了左夢庚的軍營,抓他的錦衣衛(wèi)到之后不知道他怎么忽悠左夢庚直接殺了錦衣衛(wèi),然后他立刻趁機鼓動左良玉清君側(cè)。結(jié)果左良玉病死左夢庚被黃得功擊敗,這個罵馬士英時候的忠君愛國斗士,以最快速度拉著左夢庚投奔阿濟格,那轉(zhuǎn)折之快也是令人驚嘆,更加令人驚嘆的是,隨后他作為帶路黨領(lǐng)著清軍南下皖南老家。
他老家是徽州。
他的族兄大明最后一個武狀元黃賡正在跟清軍打游擊,清軍多次進攻失敗,于是黃御史帶兵去找他族兄并肩作戰(zhàn),然后背后捅他族兄一刀子,給新主子解決了這個抗拒民族rong合的家伙。
不僅僅如此。
他另一個同鄉(xiāng),也是做過御史的金聲起兵抗清固守績溪,黃澍得知主子們進攻不利,同樣立刻換上明朝官服,帶著假發(fā)和一支軍隊去支援他老鄉(xiāng),可憐金聲又讓他背后捅了刀子,里應(yīng)外合攻破績溪,徽州陷落,金聲被俘后不肯投降被清軍所殺。
“這就是東林黨!”
聽著遠處隱約的慘叫聲,楊豐無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