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仙山位于東海靠南方的海域,常年炎熱無比,不過人們一旦踏上這千年寒玉雕琢而成的石階,便會感覺到一陣涼風吹拂過來,仿佛置身于冰雪之中,一陣打心眼里傳來的舒爽感覺悠然而生,自然而然地讓人一踏上石階就能夠產生出賓至如歸的感覺,果然是大手筆的布置。
天寶閣大門前,整齊劃一地站著二十八名著裝整齊的少年道人,個個都有秦三身材這么高,身穿繡著天寶閣字樣的金邊道袍,顯得是如此的氣宇軒昂,極有賣相。
“參見姜長老!”這些少年人眼力勁兒很足,姜越帶領秦三等人剛剛踏上最上面一級寒玉石階,便趕緊躬身拱手向其行禮。
秦三不露神色地以神識查探過去,竟然發現這些少年道人不但身材高挑,長相俊美,而且修為不低,幾乎都是結丹后期和結丹后期大圓滿的修士,放在吳神宮、天云宗這等二流宗門之中那都是可以競選長老之職的棟梁之才了,可是在這天寶閣之中卻只能淪落為門人迎賓,足見這天寶閣勢力之強大,實在是令人不敢小覷。
“免禮!”姜越如今做了天寶閣長老,不但修為達到了元嬰中期,就是氣度上也比當初在天云宗時候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微微向少年道人們點了點頭,便向其中領頭的少年吩咐道:“楊明,你趕緊吩咐下去,安排一桌酒席,送到臨風閣包間里面來,我要款待東海龍宮小公主、南海龍宮十三太子敖毅和他們的朋友。”
“遵命,屬下這就去辦!”那名修為有結丹后期大圓滿的少年道人楊明急忙越眾而出,趕緊到天寶閣里面置辦酒席去了。
到了天寶閣,那九指魔盜時飛也不敢亂說話,而是十分切合自己易容身份地跟在眾人身后,倒好像是秦三等人的隨行小廝一般。
秦三暗嘆不管什么世界、什么年代,都得拼身份拼實力呀!
姜越在前,領著秦三這一群人向天寶閣二樓行去,一邊走,一邊低聲叮囑秦三道:“天寶閣之中有嬰變期以上高手坐鎮,你在此間千萬要隱忍,不可任性胡來!”
秦三在天云宗的所作所為,姜越也有所耳聞,而且方才也看到他一言不合便將天寶閣八名結丹修士斬殺,之后又不顧等階差距暴擊九指魔盜時飛,心中對這小子微微有些忌憚,怕他不知天高地厚,在這高手如云的天寶閣之中亂來,因此趕緊出言提醒。
秦三深知姜越的擔心所在,對他微微一笑道:“姜長老放心,秦三自有分寸,方才如此沖動,乃是事出有因,請姜長老見諒!”
“嗯,年輕人,知道分寸最好,修仙界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如果一味強硬,也不見得是好事!”姜越點點頭道:“為人之道,過剛易折,我當時與韓青治氣,一怒之下離開天云宗,差點墜入魔道,也是數月之前得天寶閣大長老指點,這才醒悟過來。”
二人閑聊了幾句,便來到了一個名喚臨風閣的金碧輝煌包間大門之前。
姜越取出一塊鏤刻著“天寶”二字的令牌,在包間極度豪華的大門之上照了一照,那包間大門便悄無聲息地向兩側滑去。
“各位道友,請!”姜越身為元嬰中期修士、天寶閣長老,倒是沒有對秦三等人過多的禮敬,而是率先走入了臨風閣包間之中。
眾人落座,寒暄幾句之后,便有那身材修長、姿容艷麗的女修端上茶水和奇瓜異果,秦三暗暗查探,就算是這些端茶送水的侍女們,也是那結丹修為。
這天寶閣不愧是做盡天下修士生意的龐然大物,深厚的底蘊比起一般的大門大派也不遑多讓啊。
待侍女們離開之后,姜越舉起酒盅,對眾人道:“各位,這里設置有隔絕神識查探的強大禁制,因此大家可以不必顧忌,盡管吃喝,暢所欲言。”
“來,青云小公主,敖毅太子,時飛兄和這兩位魔道朋友,秦三,我敬你們!”姜越不愧是在生意場上混的人,為人八面玲瓏。
“姜長老,我們敬你!”眾人也趕緊舉杯回敬,現場氣氛一片融洽,一派有朋自遠方來的熱情感覺。
又過了片刻,各種各樣人間少有、世上難尋的珍惜菜肴開始擺上桌子。
一道道菜肴不是龍肝鳳髓,便是仙山果蔬,佐著一壇壇的瓊漿玉液,讓那九指魔盜和鳩魔、九煞三人不住下箸,頻頻舉杯,吃得個不亦樂乎。
秦翼自己占了一個位置,吃得開心不已,不斷地神識傳聲給秦墨,讓它也出來開開葷,見見世面。
但是秦墨下來之后,看著滿桌子的美味佳肴卻連連搖頭。
秦三知道它跟隨黃袍老僧日久,受了佛家影響,不動葷腥,于是拿了一只玉碟,為它取了一些時鮮瓜果蔬菜盛了滿滿一碟,秦墨試了一下,便打著響鼻在一旁撒歡兒吃去了。
秦三安置好秦墨,也在姜越和敖青云等人的介紹之下一一品嘗過去,深覺這桌上果然無一不是人間極品美味,難怪那九指魔盜一聽見姜越請客便控制不住自己跟來了,不由大嘆人生若是天天有這樣的享受,估計給時飛一個皇帝也不會去做了。
酒過三巡之后,姜越忽然仰頭干掉杯中醇酒,轉身問秦三道:“秦三,你給我說說,韓青那廝是不是你親手殺的?”
姜越身為元嬰中期修士,見識的確不少,親眼見過秦三與時飛打斗時的實力,看得出來他明顯還未盡全力的樣子,因此心中有了這個怪異的感覺,不吐不快。
“呵呵,不怕姜長老笑話,雖然很僥幸,但的確是我殺的!”秦三知道這事兒估計也瞞不過姜越,便干脆淡然處之,笑了一笑,也飲盡杯中美酒,眉眼中露出濃濃的殺氣,喃喃道:“而且我不只是要殺韓青,將來,我還要把吳神宮和天云宗之人全部殺掉,一個不留!”
說話間,他的氣勢隱隱開始攀升,開始有了些睥睨天下,藐視蒼生的感覺,姜越暗驚道:“這孩子到底在天云宗遭遇了什么事情?怎么會有如此重的殺心?”
敖青云驚聞秦三那咬牙切齒的誓言般話語,心中對他越來越感到好奇,輕啟櫻唇詢問道:“秦少俠,看你年紀輕輕,怎么會與那兩個雷州大陸中原門派有如此深仇大恨?”
“呵呵!”秦三自己給自己滿上一杯,向敖青云和姜越敬了一個,便將那滿滿的美酒湊到嘴邊,一口飲盡,淡淡地反問她道:“小公主,如果你被你的父王親手栽贓陷害,以極其低下的修為被兩位龍王大人傾力追殺,幾番生死之后,你會有什么感覺?”
敖青云聞言大驚:“什么?怎么會這樣?”
“項鼎竟然親自栽贓陷害你?”姜越臉上也露出震驚之色,不敢置信地問道:“為什么?”
“靠,難怪看起來聰聰明明一個人,那么容易就上了我的當了,原來是心中有結未曾解開,晦氣,我活該呀!”時飛正在大口吃喝,聞言一怔,立刻就明白了為什么秦三一聽見他說被人栽贓陷害就立刻暴走殺人,八條人命瞬間結果,原來還有這樣的個中緣由在其中。
“呵呵,為什么?”秦三想起那位為了與自己相愛而生死未知的美麗女孩,心中一陣一陣的苦澀泛起,用力咬咬下嘴唇道:“因為我與少宗主項燕兒相愛,影響了他與吳神宮的關系,僅此而已!”
“為了這個他就親自出手栽贓陷害你?”姜越待在天云宗的年頭并不少,雖然從未覺得項鼎是多么光明磊落之人,但是竟然對一名筑基弟子做出這般齷齪骯臟之事,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呵呵,還不止呢!”秦三不屑地笑笑道:“他不但親自安排栽贓陷害,而且還親自出手殺我,要不是我師傅火云道人及時出現,只怕我此時早已身死道消多時了!”
頓了一頓,他自顧自地舉著那透明的水晶酒杯,慢慢敘說道:“我在師傅的幫助之下逃出天云宗之后,他和吳神宮的吳霸安排了不知道多少人追殺我,數次將我圍困截殺,要不是運氣好,屢屢有貴人相助,真是無法想象該怎么樣從兩個宗門的圍剿之中逃出性命來。”
姜越聞言,長嘆一口氣道:“唉,項鼎,始終不過是一個傀儡而已,其實天云宗真正的主人是吳霸,遲早會歸入吳神宮版圖之中,這是人盡皆知的秘密!”
秦三淡然說道:“呵呵,在我有生之年,只要能力足夠,我一定會將這兩個宗派徹底鏟除,連根拔起,尤其是吳神宮之人,能殺的,見一個殺一個,絕對不留情!”
他以結丹后期修為,說著要拔除兩個宗門之事,就像吃飯喝水一樣自然,不知底細之人會說他狂妄,但是眼前都是知根知底之人,卻是沒有誰會覺得他在說大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