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蒼溟那番話的蒼荷,在蒼溟走後,飛奔到龍母的寢宮。
“母后,最近你可幫蒼溟安排婚配了?”蒼荷自然也不是魯莽無腦之人,她趴在龍母的膝頭,撒嬌地問龍母。
“正在物色呢,你哥哥這個人,不開竅,對女色也不上心。馬上都是要成爲滄海主人的人,沒有個合適的賢內助怎麼行?”
龍母說起這件事,也很苦惱似的,一邊摸著蒼荷的頭,一邊和她抱怨這件事。
“那母后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蒼荷繼續問到。
“九重天上,有幾位仙子都是模樣可人溫柔大方。但你哥哥,能見別人一面,就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了。”
龍母嗔怪地說道,逗得自己和蒼荷都笑起來。
“母后,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對吧?”沒有任何轉折,蒼荷的頭歪著,閉上眼睛說出這句話。
她知道這一句話說出口,對龍母和龍王是多大的傷害。
他們從小就將蒼荷捧在手心上,視如己出當成他們的掌上明珠。
可是如今,蒼荷卻那個先質疑他們關係的人,龍王龍母的心,應該會涼透吧。蒼荷在心裡默默地想。
龍母聽到這句話,蒼荷感覺到她的身體僵硬起來,撫摸蒼荷的手懸在那裡,明顯是被嚇到了。
“荷兒,你胡說什麼,你就是我和你父王的親生女兒,尊貴的滄海龍女。”
龍母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她不想讓這種事被蒼荷知道,如果可以,她和龍王願意一輩子護著蒼荷。
蒼荷的眼睛落下一滴淚,劃過她精巧的鼻子,最後落在龍母的衣服上。
“母后,荷兒沒有其他意思。你和父王就是我的親人。荷兒只想知道真相,我到底,是不是你們的親生,孩子?”
蒼荷推開龍母的手,站起來,行了個禮又跪下去說。
龍母呆呆地看著蒼荷,她不知道爲什麼蒼荷會突然質疑這件事,她的腦袋一片空白。
“來,蒼荷,這是滄海最好吃的海苔,你一向很喜歡,多吃點。”龍母如同木偶般僵硬地將食碟遞給蒼荷。
蒼荷的臉擡起來,滿是淚痕的臉出現在龍母眼前,龍母遞碟子的手停住了。
“荷兒,快起來,別哭了。”龍母心疼地拉著蒼荷,蒼荷一哭,她的心彷彿也在滴血。
“荷兒,你先起來,母后告訴你。”見蒼荷不動,龍母無奈地說。
蒼荷這才起身,她坐到龍母旁邊,抱住龍母,叫了一聲母上。
龍母說道:“當年我和你父王在水中發現了你。你。你靈巧可愛,竟然對著我和你父王笑,
那樣冷的水,一個小龍肯定無法存活,我和你父王就將你抱了回來,你,便成了滄海龍女。”
龍母沒有說當時看到蒼荷時,她殘疾的龍尾,那樣的拋棄對蒼荷來說太不公平。
“所以,我只是一條普通的龍,是嗎?我的龍尾有殘疾,想必那一對夫妻也是我因爲這個原因,拋棄了我罷。”
蒼荷聽完這番話,雖然她心中早就知道龍母的答案,可是聽到這個回答親自從龍母口中說出來,她還是覺得,彷彿自己的心被掏空了。
她那麼聰明,當然知道爲什麼自己的生身父母要拋棄自己,誰會想要一條殘疾龍尾的龍。
她自嘲似的笑笑,眼淚滴落下來。龍母見寶貝女兒又在流眼淚,連忙用手幫蒼荷擦乾淚。
“荷兒,有些過去發生的事情不必那麼糾結。
這幾千年,在我們身邊,你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我和你父王也是全心全意待你。
我和你父王希望的,不過是你能過得開心幸福,那些前塵舊夢,又有什麼干係呢?”
龍母說這些話字字發自肺腑,她和龍王,從來沒有覺得蒼荷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他們盡了自己的一切力量,寵愛這個孩子。
“母上,我不過是一個棄女,能得到你和父王的照顧,是蒼荷的榮幸。”
蒼荷心中本來就把龍王龍母當做她唯一的雙親,他們對蒼荷的寵溺,蒼荷從來沒有忘記過。
只是……這段時間她和蒼溟的相處,讓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開始注意蒼溟的一舉一動,她開始渴望在蒼溟的身邊,她開始迷戀蒼溟看著她時深情的眼神。
她覺得自己,是愛上蒼溟了。
她每次都告訴自己:“蒼溟是我的哥哥,我不可能愛上他,也不會愛上他。”
可是她的心如同不受控制水流,一次次的將她往蒼溟的方向送去。
躺在蒼溟臂彎裡的蒼荷,冒出了想這樣躺在蒼溟身邊一輩子的想法。
她知道那樣違背倫理,但她還是任由自己淪陷下去。
那日蒼溟來到她身邊說的那番話,在蒼荷的心中掀起巨浪。
蒼溟,很愛她。蒼溟,也不是她的親哥哥。
蒼荷迫不及待地跑去龍母身邊求證,她從來沒有想傷害龍母龍王的心。
她只是想知道,她和蒼溟之間,那點微弱的可能性,是不是真的存在。
如今龍母也確認了這個事實。
蒼荷抱住龍母,她說道:“母后,荷兒永遠不會離開你們的。你和父王,永遠是我的父母。”
龍母看著眼神堅定的蒼荷,也拉緊了她的手。
回到滄海,已是一天後,雖然只有短短三天的日子,但是滄海里來參加龍冥祭的龍族,明顯多了幾成。
蒼溟將鎖龍鏈交給龍王,龍王看他一聲倦意,問他:“溟兒,你的身體可還好?”
蒼溟微微低了身子,語氣平淡地回答說:“尚可,父王不必擔心。”
“這次去取鎖龍鏈,著實辛苦你了。等著龍冥祭過去,我再賞賜你。”龍王看到蒼溟雖然狀態欠佳,但渾身的傷痕甚少。
“你大哥以前回來時,帶的傷,可比你多啊。龍血都來不及修復,可見半條命也是差點丟在太虛之境了。”
龍王摸著鬍子,對蒼溟說,蒼溟的修爲,是很讓龍王讚許的。
“太虛之境實爲險惡。我能逃脫,大多不過是運氣罷了。”蒼溟無意與別人爭高下。
“對了,溟兒,你在太虛之境,所處的地方,是哪裡?”龍王突然想起什麼的問道。
蒼溟聽到這句話,心中不免有些奇怪,難道太虛之境,不是常年都是一個樣子嗎?
可是龍王這樣的問法,很顯然,太虛之境是變化著的。
“太虛之境,可以根據你的心境,那些你覺得痛苦的回憶所發生的地方,便是他變幻的地方。”龍王解釋說到。
蒼溟才知道,原來人間那條街,就是他痛苦的記憶嗎?他在那裡看著蒼荷與那個男人執手歡笑,那時候,確實是刺痛了他的心。
“是……是鞭骨刑發生的地方。”蒼溟不想多惹事端,便選了一個其他的地方。
龍王嘆了口氣,有些愧疚地說道:“那次,是我對你的刑罰過分嚴重了些。
現在看到你可以獨當一面,才知道,你確實不是沒有講滄海放在心上。”
“是我當日做事不周,父王的處罰是應該的。”
龍王聽了蒼溟這麼說,心中的鬱結纔好些。他擺擺手,讓蒼溟回自己的寢宮休息。
蒼溟一回龍宮,就想著找心中一直掛念的那個人。
他來到蒼荷的寢宮,走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他想起自己對蒼荷的一番表白,現在想想覺得,有些莽撞了。
“蒼荷,我回來了。”蒼溟提高聲音,喊了一聲。
“龍子,蒼荷公主不在”一個宮女見是蒼溟,微微欠身,恭敬地提醒她。
“蒼荷去哪兒了?”蒼溟實在是很想見到蒼荷,語氣便也急躁了些。
“蒼荷公主,她說是與龍母一起散步去了。”那個宮女見蒼溟有些生氣,害怕地說道。
“好了,你下去吧。”
蒼溟來到路上,看不見蒼荷。他覺著,蒼荷一定不在這。按這個丫頭的性子,八成又是跑去了他的寢宮。
這樣想著,蒼溟便往自己的寢宮趕去。
果然,蒼溟還沒走進自己寢宮,就聽見蒼荷的聲音,才三天沒聽到,蒼溟就覺得想念至極。
走進一看,蒼荷在坐在那裡,和他宮裡的管事宮女蘿葒在聊天。
蒼荷的臉上如同春天的桃花般,灼灼芳華,明眸皓齒。
他看著蒼荷,想著荷兒必定是有什麼喜事,纔會開心成這個樣子。
荷兒雖然現在性子好些,但能讓她開心成這樣的事,可不多。
“蘿葒,在聊什麼?如此開心,能否讓我也聽聽?”
蒼溟走進房中,蒼荷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她飛撲過來,緊緊地抱住蒼溟,擁抱中,滿是思念。
蘿葒見到蒼溟回來,行了個禮,回答蒼溟到:“蒼荷公主在和奴婢聊天,說道自己心中多日的困惑已經解決,想和奴婢分享歡喜。”
蒼溟一聽,摸著蒼荷的額頭說道:“什麼開心的事,也告訴我,讓我陪你開心一下。”
蘿葒聽完這話,適時地說了一句:“蒼溟殿下剛回來,宮中還有許多事要打點。奴婢先告退了。”
說著,便退出了房間,將門關上。
蒼溟轉頭,想問蒼荷現在可以說了吧。
話還沒出口,便被蒼荷的吻堵住了。
那個吻的熱烈和蒼荷貼近的身子,讓蒼溟腦中一片空白。
他渾身都被蒼荷的那個吻征服,沒有力氣。
蒼溟努力恢復清醒,他使力推開蒼荷:“荷兒!你幹什麼!上次和你說的話你都忘了嗎?”
他不是生氣,嚐到蒼荷脣間的清甜,甚至讓他有些開心。
但是上次龍母的話還在耳邊,他可以告訴龍母自己不在乎他人議論,只單純地守護蒼荷,但是他沒法控制自己對蒼荷吻的沉溺。
再吻下去,他怕是要推翻自己說的話了。
蒼荷嘴角勾起一抹懶倦又妖豔的笑,她從被推開地方一步一步靠近蒼溟,手勾住蒼溟的脖子。
她將脣送到蒼溟的脣邊,停頓了一下,吐氣如蘭地說道:“蒼溟,你不是說,很愛我麼?”
“怎麼?我吻你,你倒不敢了麼?”蒼荷的氣息
在蒼溟的臉上呼出又消失。
蒼溟聽到蒼荷的那句話,就知道蒼荷那天一定是在裝睡了,他的臉紅到了耳根。
蒼荷擡起自己的手,芊芊玉指,掠過蒼溟的臉,在他的臉上流連。
“那天,哥哥,說的話。我可是都記得。”蒼荷加重了哥哥兩個字,在蒼溟耳邊輕輕地說道。
蒼溟心中已經是如決堤大水般崩潰了。他沒想到自己當初的話,竟然被蒼荷全部聽了去。
“荷兒,你聽我說……”蒼溟想找個法子緩解一下蒼荷現在對自己不同尋常讓他窒息的熱情。
蒼荷用手指捂住蒼溟的嘴,讓他不要說話。
“蒼溟,我只問你,你說的愛我,可是真心的?”蒼荷的眼睛盯著蒼溟,眼神裡寫滿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