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妖華回來的時候,他們兩個已然奄奄一息。
“妖華哥哥,小白肚子餓?!毙“渍f道,扁扁嘴吧。
“妖華,幫我倒杯水來。”安然也有氣無力地說道。
妖華這才想到這兩個現在都得要靠自己給喂飯了,于是趕緊去給安然倒水,從廚房中弄點東西給小白吃。
“妖華哥哥,這個好像焦掉了?!毙“装蛇笾A喂的東西邊說道。
“妖華,我的好像沒有熟?!卑踩灰部兄硪粔K說道。
剛剛回來的妖華手忙腳亂地從廚房里面弄了一個餅出來,本來這個是安然做的,他并不知道怎么做。
“那我再重新弄一個?”妖華提議,打算回去廚房繼續做。
“我就不用了,你做小白的吧?!卑踩徽f道,剛才已經等了很久才等到他將這個餅做好,聽廚房里面的乒乓聲音,還以為他和誰在里面打架。
“小白也不用了,已經吃飽了。”將那塊焦掉的餅吞下去,小白忍辱負重地說道。它還在想著自己是個飯桶這個悲傷的事情。
終于將這兩個喂飽之后,妖華開始將剩下的收拾起來,給兩個擦嘴巴,再去打水灑掃。
等到將這一堆事情都弄好后,妖華才發現自己做到就好像人類的女子所行,仰天長嘆,是時候出去給他們兩個捕點東西佐餐了。
“我出去一下?!睂咧惴呕卦鹤永锩婧螅A對臥室里面的兩個說道。
“不用去太晚了?!卑踩徽f道。
“妖華哥哥,不要餓死小白。”小白認真說到。
“我走了。”接著妖華就離開了房間。
經過一個早上,安然的力氣稍微恢復過來,就起身了。見到小白被捆在那里,就打算將他抱出去外面,可是小白太重了,安然抱不動,然而,在安然的碰觸下,小白的那個繩子竟有些松掉。
“安然姐姐,這個繩子好像比早上時候松一些了,之前挺緊的?!毙“渍f道,動一動身體。
“會嗎?”安然拉一下那條繩子,結果這個繩子一下子就掉了。
兩個看著掉下來的繩子,都感到奇怪。
“是不是這個繩子本來就不能綁很久,會自己松呢。”安然說道,松成這樣,怎么也不像可以將小白綁上這么久而且妖華解不開的東西。
“嗚呼!解開了,小白不是飯桶了。”小白在床上滾了幾輪后,就跑出去了,一下子就沒有蹤影。
這下只剩安然一日在房中,沒有小白的房間一下子就靜下來了,屈身從地上將那條風家的困妖繩收起來,安然發現它軟得如同面條,輕的好像飛羽。不知道這個東西什么做的。
折好后,安然將其放到懷中,或許那一天見到風逆再還回去給他好了。
感覺自己身體的氣力一點點回來的安然起身到院子里面,而院子里面已經被妖華打掃干凈了,只是在墻角有一個大木盆套著小木盆,里面盛放了一些黑黑的東西,安然想著估計是小白玩什么東西弄出來的。
之后從這個房間里面去到了后門的那個水池旁邊,稍微清理一下自己。清清的水波中倒映的自己的臉,有些蒼白,下頜愈發地尖。自己一直沒有好好吃飯,這樣孩子也吃不好飯,摸摸自己的肚子,如果這樣下去不知道孩子會不會有事。
不知為何,每次想到這個孩子就會想到風逆,而想到在那里見到風逆,心里不知為何隱隱有些發痛。
在這蔚藍色的早晨,微光從這池邊的樹下篩過,池面斑斑點點,白色飛蝶相逐而行,在空中滑下一條條絢麗的弧線,想到夢中尋找不到他的時候,自己曾經淚如雨下。
如今卻仍舊有一絲抽痛的感覺。
久不夢他了,安然想到。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過去的記憶消卻得如同泥入水洼,消融得似三月的雪。
曾經瘋狂地迷戀著的男人,如今卻已經不是那時候的樣子了,感覺有什么變化了,不過,安然覺得自己也是變了。
自己好像變得比以前更堅強,而這并非自己想要的。
在安然耽于沉思時候,突然有誰從身后抱住自己,但是她沒有掙扎,這種氣味和感覺,她知道是妖華回來了。
“感覺好些了嗎?”妖華輕聲說道。
“嗯?!卑踩换卮鸬?。
“小白怎么不見了,剛才不是還綁著嗎?”妖華問道。昨天自己也試過,難以將它解開。
“可能是繩子松了吧?!卑踩换卮鸬?,她也不知道這么松的繩子怎么綁住小白的,看到小白早上時候那樣動來動去,也沒有見到它掙脫開。
“是這樣呀?!毖A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有可能那個繩子失去效力的緣故。
“等下回去吃飯嗎?”妖華又問道,他自己作為一個妖,其實不需要像人一樣一日食用多次,然而安然是一個人,他需要照顧到她的身體。
“先不用吧。”安然回答道。
兩個就這樣在這池邊靜靜站著,遠處山邊的云或舒或展,有樹木在其中或隱或現,而日已經高升。
等到進屋時候,小白還是不見蹤影,不知道向哪里瘋玩去了。
“妖華,我在院子里面見到兩個木盆疊一起,里面盛了些什么東西,連盆都黑了?,F在拿什么東西清洗。”安然問道。
“這個嘛……如果需要盆,等下我就去弄幾個?!毖A早上灑掃時候也看到了,才發現小白連洗都沒洗就將那個盆放外面了,而現在給安然講說自己給她將蛇毒吸出來,妖華又有些不好意思。
看著妖華的眼神有些閃躲,安然懷疑那里面可能是什么不可見人之物,這樣一想,安然反而更想知道,等小白回來時候再問問它好了,安然心想。
而另一方面,當妖華帶走安然,將風家祖墳的掛在半空的那些箱子碰撞之后,風逆獨自一人將這些東西進行安歇。
直到將全部都靜了下去,他才會那間冰窖里面查看,卻發現自己的妻子在那里。
“你怎么在這里?”風逆將妻子搖醒。
扶頭,女人才發現自己倒在冰窖中,身體感到寒冷。
“我……我想到來風家這樣久了,還沒有給風家祖宗上過香,今兒又有空,所以就過來這里了?!憋L逆妻子胡扯一番,想要蒙混過關,眼睛卻游移地四處飄,不敢看風逆。
“風家祖宗不用上香?!憋L逆看著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好歹,跑來這里面?!澳闶窃趺催M來的?”他又問道。
“啊,就是那個什么啦。”她不知道怎么解釋這個事情。
“你手上是不是有鳳佩?”風逆問道。
“是呀,這本來就是風家媳婦有的東西嘛,我也知道你會拿給我,所以就不用這樣費事了,我收到就放在自己這里了,這幾天你又不在,所以也來不及和你說一下?!彼_始解釋,觀察這風逆的臉,卻不見任何表情,不知道他是否生氣了。
“拿出來?!甭犕昱私忉?,風逆說道。
“喏?!迸藦膽牙飳⑸袦責岬挠衽迦〕鰜恚o風逆看,然后就要放回去,而風逆一下子就從她手里取回來。
“啊,我的!”女人說道,要從風逆手里拿回來。
“這的東西,愛妻還是不要去理這玉佩為好。今日你因何來這里,我并非不知,如果你要我將你所想說出,也可以?!憋L逆威脅道。
女人心中忿然,卻擠出笑來。“夫君說的這是什么話呢,既然夫君愿替我保存它,當然恭敬不如從命。”
這樣說著,女人心里又想著,反正這個破山洞這么邪門,自己才不想再過來一次。這樣一想,就覺得這個冰窖不僅寒冷,而且有點陰森。
“那我們走吧?!迸苏f道,就先走了出去。
見著女人離去的背影,風逆從地上將本來放入安然口中的冰魄取回,從冰窖的這個冰床上按下一個凸出的地方,就將冰魄放回到冰床下面的那具尸體口中。
“幸好沒有過太久?!憋L逆說道,如果時間太久,這個冰窖也無法將這具尸體保存好。
關掉這個山洞,風逆回城去。而他的妻子也在樹蔭下的馬車中等著他。
等到這個石壁再次合起來,風逆在前面拜了三次,這才轉身從下人手中取來馬鞭,上馬馳去。
而女人見風逆回去,也才叫馬車開始走。
當夜,天將晚的時候,風逆妻子講手中的針線放下,揉揉眼睛打算回床去睡。
“沒有想到這個什么鬼刺繡居然這么難?!彼粗约菏种杏眉啿及饋韰s仍有些滲出來血的手,喃喃說道,看那些丫鬟使起針來,快得看不清,自己一做卻發現這么難,還費眼睛,這樣下去自己眼睛非瞎了不可。
自從上次和風逆夸口說自己會刺繡之后,女人就開始學習刺繡,請了全城最好的繡娘過來教,卻邊聽她講怎么做,邊困得想打瞌睡,最后開始自己刺繡時候,卻弄得一團糟,布和線已經費掉不少,繡出來的東西卻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
在風逆妻子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傳來敲門聲。
是誰?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