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硃砂，風落殘花，唱吟舞霓裳。天上人間，誰曾憶，纖指粉玉雕琢。墨染豔春，憂嘆美，芳影憔悴。醉幾杯，客來客往，猶剩鬢落斑白。庭中錦瑟已斷，言別離是非，悵然遠立。窗影瑤池，淚斑駁、道是往昔顰笑。花期亦盡，淺清秀、雨撒涼晚。貌美時、獨夢偕老，凡塵玉碎西湖。

這是一首很久很久以前寫下的詞。

掌管人類世界的神——子夜是個很漂亮的女子，卻愛上了一位人類。被告知必須接受處罰的那天，沒有等來她的戀人。她靜靜翻開了紫檀木盒子，那裡面是一張羊皮紙，上面便是一首不知名的詞，看的子夜直掉眼淚。

她給那詞起了名字，叫瑤華。

“徒弟，過來。”子夜輕撫自己唯一的徒弟的臉頰，“希望你能夠成爲一名合格的神。”

她的徒弟曾經不止一次問，什麼是愛情。

“愛情啊，是罌粟花，美麗的毒。”

徒弟還想再問，卻沒能再問下去，因爲他的師父被弒神者帶走了，一走就是很多年，毫無音訊，直至那一天，子夜的徒弟被告知子夜因爲反抗弒神者而被殺死！

他被任爲新的神。

某某年夏天。

子夜逝。

神一旦被人類愛上，就等於被玷污，所以必須被除掉，永世不得輪迴。

滿地的殘花迅速枯萎，連同地上死去的美麗女子，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灰飛煙滅。

“怎麼辦？怎麼辦？”

女孩覺得非常的無助，只是躲在角落裡不停的哭泣。

男子慢慢走來，泛紅的眼睛說明他曾經哭過，走到女孩面前，溫柔的說：“沒關係，不要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你是誰？”

“我是神，前來代替子夜的神。”他的眼睛如漆黑的夜晚，卻總是充滿了溫柔，“雖然子夜不可能再回來，我想她其實很幸福，能夠和一個人真真正正的相愛。”

此番話語說完，剛剛還一副殘破樣子的宮殿瞬間變回了原樣，就好像那人還在一樣。見到此番景象，身爲神使的女孩再一次哭了起來，喊著：“子夜大人不要走。”

他輕輕拉起女孩，笑著說：“不要傷心了，子夜會難過的。”

女孩點頭。

從此以後，他便成爲了一位受人尊敬的神，還有曾經身爲子夜神使的那個女孩亦留在了他的身邊，輔助他一起幫助人類們。

那時候他還不懂什麼是愛情，問那女孩，這個問題曾經也問過師父子夜：“什麼是愛情？”

“就是兩個人真心相愛吧……大概……”女孩斷斷續續的回答，或許她也不是很明白，只是嘆氣愛情就會想起逝去的舊神子夜。

他沒有再去問，一個人站在窗前，默默望著遠方，傳言那裡就是人類的世界，他不曾去過。

師父，你說愛情就是罌粟花，美麗而又帶著毒。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子夜一樣被罌粟花吸引，不能自拔。

刀子刺進身體的時候，並不是那麼疼，曾經被弒神者很很折磨過的神格已經破損，對於別人的攻擊毫無反抗之力。

殺死他的人不是弒神者，而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人類，用一把最最普通的刀將他殺死。

閉上雙眼的那一刻，眼淚落了下來，耳邊似乎又想起師父子夜輕輕念著《瑤華》的聲音，悲傷、難過。

不過，他已經很滿足了，至少在死去的時候聽見戀人說：“我愛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