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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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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都在欺騙我們嗎?

沒錯,你們之前的那些記憶全部都是假的。

爲了完成你心愛的遊戲?

真是聰明的孩子,來啊,來到我這裡,我會讓知道一切。

子夜掩嘴輕聲笑著,另一隻手伸向對面站在不遠處的璃語,說:“來我這裡,我會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

夏冰璃不耐煩的砸了咂嘴,惱火的攔住璃語,想阻止他過去,話語到了嘴邊卻有些猶豫,最後頭扭開神色微微尷尬,一開口就是道歉:“抱歉,我沒想到會這樣……那時候、那時候總想著要是你不知道就好了,我以爲我可以解決,只要你開心…….啊啊啊我還真是個沒腦子的傢伙,所以說,對不起啦。”見璃語不說話,只是看著他,眼神中流露出的除了無奈還有歉意,看的他心裡一涼,大腦嗡嗡作響,伸手抓住對方的手時,才發覺手心裡都是汗,冰冰涼涼。他身體一僵,緊緊握著他的手,“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沒說,別這樣……璃語我拜託你別這樣,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我全都告訴你!別過去!”

左亦言本來也是想勸璃語不要過去,卻發現夏冰璃的神情不太對勁,很慌張,也有些無助和請求的意味,他很少看到性格強硬的夏冰璃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再加上微微顫抖的聲音,他知道一定是璃語有了什麼危險的想法,幾步上前也攔了過去。

“我不管別的,但是你千萬不要過去,聽璃語將事情告訴你不是很好嗎?”

璃語動作緩慢的搖搖頭,微低著頭繞開兩人一言不發的走向了子夜那裡。

“璃語!”

“好孩子,你真是個好孩子。”

“璃語你給我站住!”

夏冰璃急了,追了過去,剛跑了幾步,就聽見子夜笑了,小聲越來越刺耳,那種笑聲帶著嘲諷和不屑,她上下打量著夏冰璃,最後將目光定格在心臟的位置,伸手指了指說道:“你爲什麼這樣關心他?我親愛的孩子,別忘了,你從小到大都在恨他啊。你恨他的存在,你恨他的身份,你一輩子都在恨。”

“你說什麼!?”夏冰璃明顯一愣。

“我說你從小到大都在恨他啊。”

“你胡說!”話雖是這麼說的,夏冰璃卻覺得頭一陣暈眩,胸口沉悶起來,陣陣噁心傳來,他身子有些搖晃,連續退了幾步才能站穩,零零碎碎的以及片段在腦海內快速閃現,子夜的話就像是經過擴音器一樣如此震耳欲聾,他很想開口說話,卻總覺得只要一張開嘴就會嘔吐。

集皺了皺眉,上前給他進行治療,卻發現她所輸入的法術全部被阻隔在外面,完全沒有辦法進入體內進行治療,而夏冰璃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的精神狀態,冷汗順著額角落下,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疼痛,一直在隱忍著。

“看來這樣子必須要使用靈樹了。”集說著就要召喚靈樹,卻被夏冰璃在恍惚中拉住了手,有些不解,“夏冰璃?”

“不用,我沒事……倒是你,這種好東西要留到最後啊,不然等到我快掛了的時候誰來幫忙?”

集跺腳

,瞪著夏冰璃就是一嗓子:“都這德行了還敢跟我開玩笑,找揍是不是!”

“璃語,拜託了,不要過去,千萬不要過去。”他沒理會集的暴怒,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告訴璃語不要過去。

“我只是很想親耳聽見那些事實罷了。”璃語沒有回頭,繼續前進,最終停留在子夜面前,不再說話,看著子夜的眼神微微躲避,“師父……”這一聲師父,令他整顆心都在刺痛,站在眼前的敵人,是他最尊敬最愛最憧憬的神,他怎麼會忘了,在自己小時候還在修煉期間,是他的師父給予了溫暖和鼓勵,哪怕是一個笑容,都讓他充滿信心。他伸手,握住她那冰涼的沒有溫度的手,再也沒有那昔日那份溫熱,一如她眼神中的冷漠和殺意。

“好孩子。”子夜說著,輕輕踮起腳尖,讓自己的額頭與他的額頭相抵,當兩人的皮膚相觸的那一瞬間,上百個不同的畫面迅速進入了他的腦中,從模糊變爲清晰。

他知道,那是屬於子夜的記憶,記憶中的子夜身著乾淨純潔的白衫,身姿優雅的坐在玉石凳上,白皙修長的手指剝著一個水果,身邊站著的是同樣穿著白衫的少年,相貌端正,顯得十分精神,眉目間透著些許不該是那個年齡孩子的成熟。那少年個子並不算高,手中拿著一本線裝的書,一頁頁翻開來,認認真真的朗讀著裡面的內容,嘴角含著笑,看起來很高興。

少年的樣貌很有些熟悉,仔細一看便知道那是梓月見,也就是真正的璃語少年時期,不同的是相貌中多了一份孩子的稚嫩。他讀了一會書,便恭恭敬敬的將書本放好,依舊是笑著,看著子夜,開口道:“師父?”

“怎麼了?”

“師父不覺得很無聊嗎?”

子夜寵溺的看了他一眼,將剝好的水果放進他手中叫他吃:“什麼無聊?”

他看看四周,滿滿單調毫無樂趣的裝飾,天界的象徵是白色,所以子夜的仙閣中盡是這樣的顏色,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什麼都沒有改變,令人覺得枯燥:“師父當了神仙很久了,不覺得一直這樣帶下去很枯燥很乏味嗎?不如……”他的笑裡面,多了一份狡黠,眼睛亮了亮,當他看到子夜感興趣的擡起頭看著他的時候,指著人界,“師父,不如我們來玩一場遊戲吧?特別好玩的遊戲,由師父您來親自設定開始、過程以及結局。”

“壞孩子。”子夜嘴上是這麼說,但眼中盡是笑意,她拍了拍他的肩,“既然如此,我答應,我來玩一場有意思的遊戲,你是我唯一的一名徒弟,璃語,去人界吧。”

“人界?人界很好玩嗎?”

“是啊。”子夜站起身來,白色的衣襬輕輕搖晃,“我們有個可愛的孩子需要加入這個遊戲,他叫梓月見。”那個時候,她並沒有告訴自己的徒弟,在天界呆久了,心裡漸漸生了心魔,純潔的心也被黑色所纏繞,是她不小心將養在菩薩那蓮花池中的紅蓮給污染了。起初心裡有些內疚,一直默默關注了紅蓮的事情,發現紅蓮中漸漸誕生了黑蓮,最終被菩薩發現,收了命源玉珠,將紅蓮折斷並扔下凡間,而那朵

紅蓮幻化成人形,成爲了一名普通少年。子夜徘徊在幫助與不幫助之間,直到自己的徒弟提出了遊戲的建議,一些想法自腦中出現——不如,利用那孩子來創造出一個不同的命運吧?

畫面忽然一轉,璃語清楚的看到了自己,自己正站在仙閣的門口,表情微微吃驚,而目光的方向正是自己的師父子夜。子夜的臉色顯得十分蒼白,白衫上斑斑駁駁的血跡,一條長長的傷痕自鎖骨一直延伸到脖頸,滾燙的血液緩慢流出,染紅了衣衫,像一隻狼狽的斷了翅膀的蝴蝶,卻沒有太多的表情,站在仙閣中央一言不發。

記憶中的璃語滿臉擔憂的問:“師父!?弒神者肯將您放出來了?真是太好了,我這就給您療傷。”

“是啊,我出來了,出來了,璃語我親愛的孩子,你是來迎接我的嗎?”子夜笑了起來,璃語卻一怔,覺得有些不對勁,師父的笑容和以往不同,多了一份冷意,又有些無助,對於身上的傷痕和不適並沒有多少感覺,只是伸手想要讓璃語趕快到自己身邊來。

璃語雖然覺得不對勁,但他沒有多想,還是很聽話的向前走去,就在這個時候,夜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急促而不安,帶著絲絲恐懼:“璃語別過去,子夜瘋了!”

“什……?”

璃語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子夜的笑容變得猙獰起來,擡起滿是鮮血的右手衝著夜神一指,刺眼的光芒狠狠撞擊過去,若不是夜神及時躲開就一定會受傷了,他身後是攻擊所留下的巨大的坑,牆壁搖搖晃晃終於倒坍了一半。緊接著許多神仙紛紛趕來,他們不是因爲聽見攻擊的動靜趕來看熱鬧的,他們個個神情嚴肅,又有些恐慌不知所措,看著冷笑著的子夜皺起眉來,璃語才知道子夜是自己從弒神者的手中逃了出來。

“這……究竟、究竟……”

就在子夜重新發動攻擊的時候,一個粉色的身影閃過,很完美的接下了那一個攻擊,大概是因爲自己的力量不足,臉色蒼白的捂住胸口連連倒退,在站定腳步之後伸手扯住了璃語的衣袖,眼神中盡是求助和恐懼,聲音顫抖:“璃語……”

“言葉!?”

言葉的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袖不肯鬆開,剛剛的攻擊令她身體有些不適,但是她覺得這些都無所謂,仰頭看著璃語,眼圈微紅,淚水不自覺的落了下來,哽咽道:“璃語,子夜師父她要……”

要什麼?那時候璃語的心臟狂亂的跳動著,心裡很慌,不知道爲什麼很害怕言葉把事情說出來,卻沒有勇氣阻止。

“佔領天界和人界,毀滅衆神。”

咦?

璃語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當他在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見到子夜那滿是殺意和冷漠的眼神。

“師父,言葉她……”

“說的沒錯哦。”

子夜的話,像一把利刃,狠狠刺進了璃語的心裡,眼睛漸漸瞪大,像個傻瓜一樣呆立在原地,等他意識到肩膀上一陣疼痛的時候,發現子夜伸著手臂,而本該屬於她手中的短刀卻深深刺在了自己右肩上,璃語覺得,那是最疼的一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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